第十章 酒旗风云
徐鹤神情倏变,惊骇的道:“‘错骨掌’?那……那你是杨雄,而他…他是'分筋手‘杨勇。你们是‘青龙帮’的。”口中说着,心中已是惶然失措。
江湖有谚云:‘宁遇追魂破天刀,莫逢分筋错骨掌’。
追魂剑与破天刀自然不用说了,当然是指其武功高强,宵小之辈落在其手底下必定难逃一劫。
但分筋错骨却不同,之所以将他们并列在一起,并不是指后者的武功能与前者相提并论,而只是说,若是死在追魂剑与破天刀下,也只是一死而已,而损在‘分筋手’与‘错骨掌’下的人,都无不受尽折磨而亡。
可偏偏他们的武功也是一流,因此江湖中人一般宁愿得罪前者,也不愿招惹后者,故而有此一言。
暂且不说徐鹤与袁胜即将迎来怎样的悲惨下场,却说就在他们临近‘牛角山’的时候,酒旗镇也迎来了一行煞气凛然的客人。
酒旗镇严格的来说,其实不能说是一个镇。只因离得官道近了,而在其两头的府县又相距甚远,便先是有附近散居的农户,在此做些专供来往过客歇脚打尖,以为营生活计的小买卖,因此才渐渐发展起来的一个小集市。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前,陆展带着十五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踏着晚霞迎着风,出现在酒旗镇南边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此时的陆展,鲜衣骏马,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作为‘白虎堂’的三大统领之一,虽不说大权在握,怎么看也是前程似锦。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十五名‘血杀’成员一眼,想到前几日堂主的许诺,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微微的笑意。心中跟藏了蜜罐似的,暗暗窃喜:
“近来办的所有事都极为顺利,堂主也是对我青眼有加,今日这趟任务,看似责任重大,可就因上面的紧张,所以也是花了大力气的,因此现在做起事来反倒是轻松,别说原来的人马就已不弱,何况再加上这十五名‘血杀’,这还不是给我送功劳来了么,此行必定是手到擒拿。”
陆展想到此处,一时兴起,便得意的抬头望去,像在展望着似锦前程。而展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个可以一眼望得到尽头的小小集镇。
酒旗镇确实不大,就一条从南通到北,不过二三余里,仅容两辆马车并行的青石板路。眼力好的人从南向北望去,连最北端那挂在客栈门口,迎风招展的、旗帜上面的字迹也能看的清楚。
陆展的眼力当然也不差,自然也就看得明白。“东成西就”,这就是那客栈的名字,他默默的念叨了一下,暗道:“有意思,这倒是个好名字,好彩头。”双脚轻轻一夹马腹,当先便往那客栈而去。
这酒旗镇虽说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应该有的也全都有。因此自然人也不少,陆展一行虽然非比寻常,但这里平日形形色色来往的人也不少,自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格外注意。
陆展一行来到客栈,望里一瞅,呦呼,人还不少。兴许是因为刚下了几天雨的原因,一些行脚走商厌烦在凛冽的秋风秋雨里营生,故此在这客栈里滞留盘恒了下来,咋一看竟有二三十号人,料是欲待天气放晴,路面稍干之后再走。幸亏这店也算不小,不然还真容纳不下。
这一行人尚未进得店里,立马就吆五喝六地着令店家张罗些好酒好菜。
掌柜的是个五十来岁,圆脸,身着葛衣,和和气气,令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一个很会做生意的人。
此际,被这些人一阵吵闹,抬起头来一望。哎哟,我的妈耶,知道阵仗不对,这些个一言不合就动刀抡枪的大爷可不好应付,便赶忙放下手中的账本,更不怠慢,立刻走了出来亲自张罗,生恐堂倌一不小心触了他们的霉头。
一阵紧张的编排之后,掌柜的见这些人虽说凶神恶煞,似也无心惹事,一翻打拱作揖后又回了柜台。
陆展坐定之后,周遭打量了一番。暗中观察审视,见没什么不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人,一切貌似正常,便将目光收了回来。并对旁边一个脸有刀疤,形貌状极凶恶的大汉道:
“你先到外面把把风,料想袁统领他们也快到了,若是远远瞧见过来,便速速禀报,不得有误。”那陆展虽然份属相府,却只是暗地里,但上不得明面的,纵然再混得风生水起,但苦无一官半职在身;而那袁胜却是一城防统领,这陆展又再是喜好钻营之人,自然是得迎奉巴结了。
此际正是饭时,众人又经过了一番跋涉,早已疲累。那刀疤汉子似是极不情愿,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违抗,只得乖乖的去了。临出门时兀自嘟嘟囔囔。
那陆展看在眼里,只作没看见,也不去管他。毕竟这些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也不归他管,只是暂时借调而已,自也不便多说。
过了一会,厨下便将酒菜备齐,任由小二端了上来,那陆展也是小心翼翼的人,吩咐众人持了银针一一验过,这才推杯换盏的吃喝起来。
不料,堪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在众人喝得开心,吃得满意之即,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
静,寂静。
听得这一声惨叫传来,刚刚还喧嚣不止的客栈里瞬间静了下来,沉闷得仿若一潭死水。不过片刻,“轰”的一声,众人如同炸了锅似的蜂涌起来。
陆展暗道一声:“不好”。脑海里第一反映就是'出事了',刚才那一声惨叫,分明就是自己所派出去的那刀疤大汉发出来的。心中陡然一惊,忽的站起身来,其于那些‘血杀’成员,也是极其敏锐之辈,不待他招呼,也一齐丢掉手中杯盏,抽出随身携带的兵刃,就待冲杀出去。
然而,就在他们正欲动身之际,只听得背后一个声音轻飘飘的道:“既然来都来了,就不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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