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率领大部队来到汉州城。
汉州城基本没遭受到战火,李大壮利用明军降将骗开城门,轻松拿下汉州。
大军占领汉州,前方就是蓉城。
现在蓉城已经无险可守。
苏河召集军官,一起商议进攻蓉城的方案。
作为西南地区最大的城池,不止要考虑攻破它的速度,还要考虑之后的治理。
蓉城和德阳不一样, 德阳城内已经没有百姓。
可以动用大炮狂轰滥炸。
在蓉城,就必须要考虑方式方法。
不能让百姓伤亡太大,占领城池后全城百姓视他们为仇寇。
苏河看到李大壮闷闷不乐,他询问道:“李大壮,你几乎全歼汉州明军,轻松拿下汉州, 怎么还不高兴。”
李大壮有些憋屈的说道:“我们一万多人,面对两千骑兵发起冲锋。
我还感觉有些无力, 面对骑兵的冲锋,我们能应对的手段太匮乏。
骑兵与步兵不一样,他们集中全部力量,攻击军阵的某一个点。
形成了在局部地区,以多打少的态势。
骑兵冲锋起来,实力真的很强。
我们只是抵挡被火器打成半残的骑兵,就付出了几名团级以上军官的性命。
还伤亡了近千名士兵,损失太惨重。
这还是明军的骑兵,他们在骑兵中,战斗力很低。
如果遇到草原的骑兵,我们该怎么抵挡。”
苏河也表情凝重,他已经看过战报。
这次战斗过程伤亡很重,也是他们第一次与骑兵实战,不了解骑兵。
他本来还以为明军骑兵全是精锐,伤亡过半都面不改色,继续发起冲锋。
通过审讯俘虏才知道,骑兵发起冲锋后, 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
前面的骑兵一旦停下来, 他们就会被后方的骑兵踩成肉酱。
哪怕是刀山火海, 也要继续向前冲。
步兵伤亡一定程度,他们会直接崩溃,还会主动投降。
苏河看到李大壮神情不佳,他安慰道:“自古步兵对付骑兵,就处在劣势。
历史上的名将,也没有办法抹平兵种的优劣。
哪怕是强如岳家军,他们在对付金军铁骑,也会伤亡极大。
你第一次统领步兵应对骑兵,就能胜利,这个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对付骑兵,还是要培养属于我们的骑兵。
我之前就让科学院,继续研发应对骑兵的火器。
我相信就在不久之后,我们能有克制骑兵的手段。”
苏河看到李大壮信心略微恢复,他们开始讨论攻打蓉城的办法。
讨论许多办法,都被苏河否掉。
不是伤亡太大,就是方案太离谱。
还有说要围城半年,蓉城里面粮食吃没了, 他们自己就会投降。
这种方案没有可行性,真等半年时间,局势不知道变成什么样。
李凤鸣建议道:“还是用传统办法,想办法炸塌城墙,或者登上城头。
我们先把蓉城围上。
万一蓉城内的官员,因为围城恐惧,他们出城投降。”
苏河看到现在这情况,也只能如此。
他决定先把蓉城围上,看情况攻打蓉城。
大军没有在汉州休整,立刻出动,准备包围蓉城。
苏河命令士兵加快速度围城,在到达蓉城之前,派出精锐侦察兵,把蓉城过来的所有人全部拿下。
他要在蓉城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蓉城包围。
不给蓉城内的高官,逃离蓉城的机会。
这些高官一旦逃离,就能用掌控地方,控制当地的军队。
会给她们大军,造成极大的麻烦。
……………………
蓉城巡抚衙门,四川巡抚张论已经七八天,没有收到德阳和汉州的消息。
他派去几只兵马前往汉州,也了无音讯。
张论立刻意识到,德阳和汉州出事了。
他拿出自己收到德阳的最后一份消息。
四川总兵侯良柱请求汉州派援军支援他,德阳已经快顶不住黄衣贼的进攻。
云南总兵沐启申,带着两万步兵两千骑兵,出城去支援德阳。
张论非常不解,侯良柱和沐启申是怎么打的仗,竟然败得这么快。
德阳和汉州一共有五万大军,黄衣贼才多少人。
五万人据城而守,黄衣贼就是有十几万人,他们也不能只用不到一个月,就攻破这些城池。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张论听到这个敲门声,他有些不耐烦道:“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们,没有重要事情不要打扰我。”
“大人,我是丁云珍,有重要事情汇报。”
“进来。”
张论看到他师爷丁云珍,一脸凝重的走进屋。
“出什么事情了,是那些丘八又闹响了吗?”
丁云珍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恐惧的说道:“大人,丘八们这段时间,天天闹饷。
这事不重要,蓉城北城门发现黄衣贼踪迹,他们正跑向蓉城其他城门。
北门大门已经被关闭,城内很多士绅想从南门逃走。
南门那里有很多人疯狂拥挤城门,现在城门都关不上。”
张论听到黄衣贼已经打到蓉城,他预料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怎么会这么快,这才几个月时间。”
张伦预料到这个结果,但他依然不敢相信,黄衣贼这么快就能围城。。
现在这个时刻,其他的事都是小事情,必须要把蓉城守住。
张伦很快做出一些安排。
“派衙役把南城人全部驱散,如果有人敢反抗,都给我抓进大牢。
现在最重要,就是把南城门关上,城门彻底堵死。
立刻召集城内所有军队,给我登上城墙守城。”
师爷丁云珍听到张论的吩咐,他立刻去办这些事情。
张论急忙登上北城墙,他看到城外黄衣贼已经扎下大营。
营帐连成片,一眼都望不到边。
黄衣贼军容严整,这么多营帐,一点都不显得散乱。
张论看着城下的黄衣贼,他们在北城布置好阵地。
很多黄衣贼顺着护城河,跑向其他城门。
“弓箭手和红夷大炮给我进攻,千万不能让黄衣贼接近城墙。”
城头上的军队用弓箭和大炮打击黄衣贼。
黄衣贼看到城头开炮,他们没有进行还击,而是躲在火炮的射程之外。
张论看到黄衣贼大炮的射程,没有城墙上红夷大炮射程远,他就放下心。
有红夷大炮守城,黄衣贼很难攻破蓉城。
“大人,出事了。”
师爷丁云珍满头大汗跑到城墙。
张论愤怒的说道:“出什么事情了,这个时刻,我看哪个人敢闹事。
我立刻以惑乱军心的名义处死他。”
“大人,城内的丘八闹事,他们借着黄衣贼围城的机会,要求补欠饷,守城还要每人发10两赏银。
丘八们说已经一年多没有发饷,要是再不发饷,他们就敢开城迎黄衣贼。”
张论听到丘八们闹事,他就感觉十分棘手。
往常的时候,这些丘八敢闹事。
他直接派衙役,把闹事的丘八全部抓进大牢。
现在不同往日,黄衣贼就在蓉城外面,随时准备攻城。
这些丘八有大用,现在可不敢处罚他们。
真闹的丘八们兵变,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现在府库里还有多少银子?够不够给这些丘八发饷。”
张伦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应付黄衣贼,没有关注府库内的具体银两。
师爷丁云珍和张论来到城墙边上的阁楼里。
他看到四周无人,小声的说道:“大人,现在府库都能跑老鼠,那还有什么银两。
丘八发饷加上要的赏银,至少需要一百万两银子。”
“刚收完秋税,税收还没押解到京城,我记得府库内还有不少银两。”
“大人你忘了,这些银两加上朝廷拨款都用作军费。
许多官员都上下其手,全都漂没了,咱们获得四十多万两银子。
大人是想我们出钱,把那些丘八的欠饷补足。”
张论皱着眉沉思片刻,摆了摆手道:“这可不行,那些都是我的银子。
更何况不止我们一家拿钱,如果让其他人把钱都吐出来,这不是官不聊生了。
现在正是危机时刻,逼迫他们出钱,还怎么让官员协助我守城。
蓉城最有钱的就是蜀王,我去找蜀王,让蜀王府出钱补足丘八们的欠饷。”
张论走向蜀王府的过程,他就被一群丘八拦住。
守备张云清带头拦下了四川巡抚张论。
之前他可不敢这么做,闹饷也只是找顶头上司。
巡抚大人一句话,就能把他关进监狱中,不明不白的死掉。
现在不同以往,黄衣贼已经打到城下。
不借助这个机会闹饷,他们的饷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手。
他这么大的一个人,现在还靠妻子织布养活。
麾下的兄弟们,有些人,家里已经揭不开锅。
“巡抚大人,我们已经一年多没发饷。
上次你给总兵侯良柱麾下的士兵发响,说他们去应对黄衣贼的进攻。
我们在蓉城很安全,等到朝廷的饷银运到,就给我们发饷。
现在黄衣贼打到蓉城,我们要卖命去守城,不发饷我们坚决不去守城。”
张论看着这名将领,竟然敢直接拦下他。
在之前的时候,最少也要把这人打成半残。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要笼络这些丘八。
他们一旦起反心,把蓉城献给黄衣贼,手中有再多钱也没用。
张论语气和蔼的说道:“大家请放心,我也能体谅你们的难处。
最迟今晚,就会把大家的饷银全部发放。
包括你们要的赏银,一次性足额发给你们,让你们能放心防守蓉城。”
张云清听到巡抚已经给出具体时间。
他冲着身后依然在大喊发饷的士兵拱了拱手。
“我们让开道路,让巡抚大人去给我们筹钱。”
闹饷的士兵让开道路,张论继续向着蜀王府走去。
他来到蜀王府,看到蜀王府外面停着十几辆大车。
蜀王府的家奴,正不断从蜀王府内,把东西搬到大车上。
张论看到这种情况,他就知道蜀王想要逃跑。
他刚才接到消息,黄衣贼的速度很快,南门都已经被围。
还要他命令提前下达,南城门已经被关上。
蓉城现在完全被黄衣贼包围,根本就没地方跑。
蜀王府的管家看到张论到来,他立刻去府中通知蜀王。
很快蜀王朱至澍,就从府中迎了出来。
他看到张论后,面带笑容,客气的说道:“现在蓉城岌岌可危,本王准备南下。
本王如果被黄衣贼抓住,张大人你也会受到皇帝陛下的处罚。
张大人放我们出城,这对谁都有好处。”
张论听到朱至澍直言不讳的话,连一些场面话都没有说。
蜀王朱至澍应该是太着急,想要快速出城。
“蜀王殿下,你们现在出不了城,黄衣贼已经把蓉城团团围住。
蓉城所有城门都被封死。”
朱至澍听到黄衣贼已经包围蓉城,他神色变得慌张起来。
“怎么会这么快,我刚收到消息就开始准备。”
他念道几句,神色恢复正常,看向张论询问道:“张巡抚,你一定要守住蓉城。
快点去云贵、湖广求援,一定要守住蓉城。
秦良玉将军不在,如果有她在四川,就不用担心蓉城的安危。”
朱至澍邀请张论进入府内详谈。
他们喝着茶,谈论黄衣贼的事情。
张论诉苦道:“贵州总兵许成名志大才疏,还不遵守总督朱燮元的命令。
他没有来蓉城,而是停留在遵义府不走。
他竟然管我要开拔费,还要我们补齐军队的军饷,才能带着军队来到蓉城。”
朱至澍听到这个消息,他也极为愤怒,拍着桌子道:“我一定要上表崇祯皇帝,参许成名一本。
他就是惧怕黄衣贼,这才踌躇不前。
我前几天看到云南总兵沐启申带兵来支援,有这只军队在,守住蓉城应该没有问题。”
朱至澍听说贵州总兵许成名和四川总兵侯良柱,因为剿灭奢崇明、安邦彦叛乱争功。
四川官场和贵州官场都闹得极为不愉快。
在这场风波中,张论就是主要推手之一。
张论叹了一口气,说道:“侯总兵和沐总兵,分别镇守德阳和汉州。
现在黄衣贼打到蓉城城下,他们两个人的下场不太妙。”
张论刚才在城墙上,没有看到侯良柱和沐启申,他们没有临阵叫喊,扰乱蓉城内的军心。
这两个人都是大明忠良,没有投降黄衣贼。
这两人下场只有两个,被俘或是死亡。
他们不可能逃跑,逃跑只能逃向蓉城,他一定能获得消息。
朱至澍听到这个消息,他更加的担忧。
“这可如何是好,黄衣贼兵锋这么强,我们蓉城真能挡住吗?”
张论看到蜀王朱至澍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趁着这个良机,说出来到王府的目的。
“蜀王殿下,我们城内还有五万大军,只要他们认真守城,一定能拖住黄衣贼。
朝廷不会坐视蓉城这座东南重镇陷落。
蓉城落入黄衣贼之手,四川近半都会丢失,只剩重庆府也独木难支。
但蓉城守城士兵因为被朝廷欠饷,他们现在闹饷不去城墙。
府库因为支援德阳等城池的作战,又给士兵发放欠饷,早已经消耗一空。
需要蜀王殿下带头给士兵补足一些饷银。”
蜀王朱至澍听到要他出钱,不满的表情立刻就露出来。
“我们蜀王府也很穷,根本拿不出多少银两。
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再去其他士绅那里,让他们捐献一些钱。
大家凑一凑,现在都这时候,就不要太吝啬。”
张论早已预料到朱至澍的反应,他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您带头出五十万两银子,为为城内所有人做个榜样。
您都出五十万了,蓉城的士绅和商贾,怎么也要拿出一万两。
到时候分出一点点给那些守城的军户,让他们卖命守城。
剩下的银子,咱们七三分账。”
蜀王朱至澍听到张论这么说,他眼睛一亮。
“张巡抚,我能获得七成银子,这个事可以做。”
“殿下,您不用出力,三成就够了。
七成是我们这些官员,我还要给其他人分润,给足钱才能让下属用心办事。”
朱至澍听到他只能拿三成,很不高兴,但也只能答应下来。
张论和蜀王朱至澍达成协议,他派衙役大张旗鼓,从蜀王府里搬出五十万两银子。
他亲自写信邀请士绅和商贾们来巡抚衙门,商量助饷的事情。
这些士绅和商贾,看到蜀王府都助饷五十万两银子,知道自己不出血根本走不出屋子。
他们个个都哭穷,只想捐一两千两银子。
张论瞪着眼睛看着他们,慢慢的品着茶,没有回话。
吓的这些士绅和商贾,把捐款数额提高到一万两。
张伦这才送客,让他们尽快把银子搬到巡抚衙门。
士绅和商贾的动作很快,一箱箱银子搬到巡抚衙门。
丁云珍给闹饷的丘八们发放欠饷和赏银。
他看到巡抚衙门院内,还剩下一箱箱的银子,比给丘八们发饷的银子多多了。
“还是大人捞钱的手段高明,这是士绅和商贾为国舒困,御史也没办法弹劾大人。”
“这还是小钱,大钱在后面。
你去派人,挨家挨户统计城内的青壮。
每户都要出一个丁口,给我上城墙守城。
不想出钱的户,必须出5两银子。”
丁云珍惊叹道:“大人真高明,士绅和商贾才出多少钱。
蓉城有这么多百姓,肯定有富户不愿意守城。
一户出5两银子加在一起,这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张伦看着师爷丁云珍的惊叹,他笑而不语。
他这下手还算轻,要不是为了守住蓉城,丘八们的钱,一文都不用发。
“那些丘八们怎么样?”
丁云珍听到张论的问话,他立刻回答道:“大人,给丘八们发下欠饷和赏钱。
他们都高高兴兴拿起武器,登上城墙准备守城。
银子到位,丘八们士气很足。
我觉得守上几个月,没有什么问题。”
张论听到后非常满意,只要他能守住三四个月,足够朝廷调齐兵马。
两广和湖广的兵马,肯定会入川。
到了那时候,蓉城的危机就会解除。
……………………
王林江走出巡抚衙门,他看到没人注意,呸了一口。
这些怂蛋对付贼寇没有办法,但收刮民脂民膏的手段真多。
他作为盐商,一万两银子真不多。
这一万两银子用来守城,他觉得花的值。
但这一万两银子,基本都进了当官的腰包。
未必有一两银子,能用于守城。
“王兄,去我的乐福楼喝点儿,谈一谈事情。”
王林江看到乐福楼东家李宫。
“李兄,那我就叨扰了。”
他们来到乐福楼,这是蓉城规模最大的几家酒楼之一。
李宫找了一间隔音好的房间,让掌柜子端上一瓶好酒,几碟下酒菜。
他就清退了所有仆人。
“王兄,你是盐商,与各地都有联系,是否了解黄衣贼好不好打交道。”
李宫知道王家在自流井那里有关系,他们能拿到井盐的盐引。
王林江手下的商队,最近就去汉中贩过盐。
“说实话,黄衣贼好打交道,又不好打交道。
他们极度仇视士绅,基本认为所有士绅都应该被审判。
他们占领的地方,士绅几年前在大明朝弄死的佃户,他们都按照法律严判,基本就是死刑。
但对于商人,针对粮食等商品管理的很严格,但对商人管理的很松。
黄衣贼还十分重视法律,只要不违定他们制定的法律,不会突然就被抓到监狱中。
在黄衣贼那里,商贾交税多,还能当上贵族。
有了贵族身份,当地的官员都没有办法轻易拿捏商贾。”
王林江与李宫说了很多,黄衣贼那里的事情。
他知道李宫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蓉城本地商贾的圈子,来向他打听情况。
……………………
马胜忠带着儿子马正康,正在执行巡抚衙门新下达的命令。
他们都是蓉城官府最底层的胥吏。
但对于普通百姓,他们这个身份,也有足够的威慑力。
他来到一户人家里,敲响他们的房门。
看到一名青年妇人走出来。
“巡抚衙门要求,每户必须派一名青壮守城,不派人就要交五两银子。”
妇人听到后哭丧着脸。
“官爷您行行好,我们家里的情况,街坊邻居都清楚。
我丈夫田家鹏有病卧床,全靠我平时织布和给人将洗衣服,维持家里的生活。
孩子才十一岁,他那么小的人,怎么能去守城。
我们家连五百文钱都拿不出来,上哪里去找五两银子。”
妇人说完,就开始抽泣。
马胜忠眼睛一瞪,大喝道:“11岁怎么不能守城,军中有很多娃娃兵。”
他儿子马正康,拽了拽他衣角,用眼神示意马胜忠停下。
他站出来说道:“你回屋去!这个事不要声张,就当我们没有来过。”
马胜忠和儿子马正康走向下一家时,他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儿子。
“老爹,我在衙门里听到大人们都在聊黄衣贼。
他们都觉得蓉城守不住,准备改换门庭。
我们也要早做打算,收来的银子全被巡抚衙门拿走,我们却承担骂名。
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如果民愤极大,我们下场不会好。
听说黄衣贼那里,胥吏出身也能当官考科举。
他们真的打进蓉城,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
马正康用几句话就劝服老爹。
他们收银子,不像往常那样很用力,把事情慢慢拖着,观察形势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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