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小北的故事
不去理会周围人诧异的眼神，埋头苦吃，边上的小猪，哼唧哼唧的，也在吃着它的那份饺子。
“这小家伙，看起来喜欢吃饺子啊。”车韵托着腮，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小猪，然后用手戳了戳它。
“别欺负它，”拿筷子把车韵的手挡了回来，夹了一筷子面条放到嘴里，“你说，咱们的导师怎么是个吸血鬼。”
“不仅是个吸血鬼，主要是教的还不好，前几天去查了查咱们导师的资料，离咱们最近的那些学长都已经死掉了。”车韵深深地叹了口气。
“死掉了？”我差点被面条噎住，“怎么死的。”
“老死的呗，”车韵手里拿起一个饺子放到嘴里，边吃边说着，“上一届他带的学生，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了。”
“两百年，”喝了点面汤，舒缓下刚刚受到的惊吓，“他活了多久了。”说完我又接着喝着面汤。
“好像是两千年了。”车韵嘀咕着。
“噗~”一口面汤直接喷了出去，淋了边上正在吃饺子的小猪一身，它转过头用幽怨的眼神看了我两眼，把饺子拱到一边，继续开吃，“两千年？他现在什么修为了？坤老师不是也是那会儿的人么？怎么没听别人提起过咱们导师啊。”
“资料上倒是没写，多少介绍，好像不是很出名啊。”车韵打了个哈欠。
活了两千年还没什么名气，这存在感......心里默默地想着。
“走吧。”我把最后一点面条吃完，然后把小猪抱起来，它挣扎了两下，看着还剩下半盘子的饺子，忽闪忽闪大眼睛，看着我，“不许吃了，吃胖了，我就不养你了。”我义正言辞的对这个会吃饭会卖萌的猪排说着。
“现在去那边时间刚刚好，岚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车韵看了看厨房的时钟，又环顾周围，无奈的叹了口气。
出了食堂，外面的天气还是依旧的昏黄，压抑的让人负面情绪增生，可能除了土属性的修真者。
“天气真好，”前面不远处看到了，前不久救过我们夜枭小组的师哥师姐们，万辉壮硕的身躯打着懒腰，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这不是项凡师弟吗，哈哈，几天不见又长高了。”
“恩，是啊，长高了。”洗髓过后，我也明显感觉我高了，因为，我现在穿的裤子短了一大截，“这是去吃饭么，师哥。”
“是啊，”筎淩往前靠了靠，白梓赫一直站在她身边一话不说，淡淡的看着我们两人，“咦，这是什么？猪排？哇，好可爱。”
小猪刚刚从我的衣服里露出头，就被筎淩一把拉了过去，火灵体的妹子简直不是盖的，一番惨不忍睹的蹂躏，等还给我的时候小猪哭丧着脸，感觉都没了生气一般。
“唔，真好玩，第一次看到，还有养猪排的。”筎淩有些错愕的看着我把小猪放到了衣领里，“前几天食堂里疯传的那个虐待食物的变态不会就是你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人传人，养猪排被传成了虐待食物。
“下午就要小组训练了，”筎淩看着我和车韵，“咦，对了，你们的导师是谁呀，上次救了你们还没有问过。”
“天小北。”
“天小北？”还没等万辉和筎淩反应，白梓赫原本就白的脸色刷的下不知怎么变得更白了，金色的头发也好像跟着失去了颜色，“那只吸血鬼？”
“恩，是啊，不过是老师，不能那么称呼。”车韵捂着脑袋，想要纠正白梓赫的话。
还没等车韵说完，白梓赫说了句，便直接进了食堂，“你们最好离他远点。”
“小白他怎么了？”万辉一头雾水的问着筎淩。
“我也不知道。”筎淩向我们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拉着万辉就跑进了食堂。
“你看看人家小组，都是一起行动。”车韵有些愤愤，“岚这家伙，从来都是一个人，除了上课住宿，平时见都见不到她，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人身自由。”摇了摇头，低头看下手表，“快点走吧，要不就迟到了。”
今天电梯出了点问题，边上贴的一张告示，说要大约三天才能修好，所以只能匆匆忙忙的和车韵从一楼爬到了十六楼，气喘吁吁地来到十六楼唯一有人的办公室。
咚咚咚咚，用力的敲着门。
门开了，不过开门的是岚，“你们迟到了。”岚静静地看着我们说了句话，便又反身进去。
“过来。”天小北向我们招了招手，指了指边上空着的两个座位，还有座位边上昨天的那两本书，“坐下，看书。”
今天天小北老师看起来比上次见到他要精神了许多，脸色虽然还是白的，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么瘦弱。
“还要读这本书么？”我有点哭丧着脸，把地上的书拿起来。
“他想变强，”车韵咳嗽一声，在我旁边补着刀，“他觉得他太弱了。”
“是挺弱的。”天小北点点头，“先坐下来说话。”
我坐下看着边上在读书的岚，车韵也拿起昨天那本书，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他们看得都是什么书？”
“《虚真》和《咒》，你不用想那么多，你拿去那两本也看不懂。”天小北很认真的说着话，“那本《逍遥》其实一开始也没打算给你，不过他俩都选走了，我昨天也刚刚睡醒，没有备课，所以就先让你凑合看一天。”
这老师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要给你说说，我的过去，既然你什么书都看不懂。”天小北依旧很认真的看着我。
“可是，老师，我想学法术。我得变强，然后去参加宗会。”我嘀咕着，也不敢过于高调的反抗，再怎么说坐在对面的是个活了两千年的吸血鬼。
“故事很短。”
“好吧，那你讲吧，老师。”
“我活了两千七百六十一年了，”天小北认真的说着，“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为了戒掉吸血这个毛病。”
“您现在还吸血么？”
“恩，不过很少了，我只能靠吸血活下去，昨天吸干了一个死刑犯，不过好像被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家伙看到了，希望他不要说出去。”天小北认真地说着
一本正经的说些让人毛骨悚人的话题，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家伙是白梓赫吧，怪不得吓成那样，看到人被吃掉，那种感觉应该不太好。
“我曾经和你们一样，年轻过，和两个很好的伙伴在一起，他们一个是我的爱人，一个是我最要好的兄弟。”天小北闭上眼，“但是有一天，我们执行任务，她和我都重伤了，我的兄弟也昏迷了过去，她说她爱我，不想我死，想和我永远的在一起，因为她说她知道，吸血鬼的寿命比人类久远的很多很多，然后，我把她吃了，把敌人杀了。”
“你，”我浑身都是冷汗，看着眼睛渐渐变红的天小北，“老师，你怎么了。”
“回到宗内以后，我便发誓此生戒掉吸血，宗主试过很多方法，我的兄弟也试过很多方法，可惜都失败了，唯一能让我减少杀戮的方法就是沉睡，于是我便这样睡着了，直到一千年后，宗内的条令莫名启用我做新任小组导师，我醒了，教了一组学生，看着他们的生老病死，又睡着了，二百年后又被启用，再次看到我最关心的人，生老病死，就这样，重复到了现在，你能理解我的感觉么？”天小北用手抓着自己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咬着牙齿，气息从嘴里慢慢的吐出来。
“老师，”我抓住天小北的一只胳膊，紧紧地攥住，“不要太过悲伤，我们会好好地活下去。”
天小北抬起头，原本灰色的眼睛变成了酒红色，面色只是更加的灰暗：“我不想你们死，我今天说这么句话是因为我看到了希望，你要带着他们两个人，好好地活下去。”
“我？”我指了指自己，“老师，你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刚刚才是个半灵体，神识也不会使用。”我用力的摇着头。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过几个千年，我不想在这样继续下去，你是我最后的解脱。时空神识。”天小北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认真地看着我，“时空神识。”
“恩，我会好好保护他们。”回头看去，岚和车韵都在认真地读着书。
“我会好好的教你们，即便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教你们什么，”天小北眼睛渐渐由红色变成了灰色，身体也恢复了往常，“你还不会利用神识么？”
我点点头，“我都感觉不到自己神识的存在。”
“神是寄于心，牵引心，给心以法则，使心认识本体。神就是宇宙万物正常运行的法则。就像月球和地球的关系一样，牵引法则一旦被打破地球四季将变化无常。一切将被毁灭。心和神，就像月球和地球。相互影响，相互牵引。构成了我们人类的精神意识。这便是神识。”天小北侃侃其谈。
“老师，我听不懂。”真心没有听明白啊。
“......”天小北顿了顿，“那这么说，神识就是你的意识，你的意识毁灭了，你的天地就毁灭了，你的神识越大，你的天地就会包容越多的东西。”
“嗯，我的神识即是天地。”
“你闭上眼，感觉下现在你的身体的律动，然后扩散，扩散，把你的意识散发到你的体外，感受下，你能包容住多大的空间。”天小北认真地说着。
闭上双眼，心里一片空明，自视体内，漆黑色的，身体放松下来，有暖暖的气流经过，游走在身上的经脉中，这就是灵气么？继续观察自己的身体，黑暗变得模糊变成了一个荒原，满地的荒芜，望不到边际，惊心怵目的巨大沟壑如蛛网般纵横在这片荒野上。
“你看到了什么？”天小北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天地的上空。
“荒野，一望无际的荒野，荒野上野草丛生，布满沟壑。”
“沟壑？”
“是，很多很多沟壑，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看不到底。”
天小北的声音没有再传进来，我继续沿着冥冥中的感觉前行着，荒原走到了尽头，在荒原的尽头是一片汪洋，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汪洋，很奇怪的这么大的海，竟然没有一丝波澜，如同死水般平静，我缓缓降落在海边，用手触摸它，拿起来手上没有一地水。
“老师，我又看到东西了？”
“看到了什么？”天空中回响起天小北的声音。
“一片海，一片无垠的大海，但是很奇怪的是，大海上风平浪静，没有波澜，我用手去触碰它，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那海有多大？”
“很大，”我飞的很高很高，“比荒原还要大很多很多。”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说完，我感觉浑身力量瞬间被抽空，整个人躺倒在了地上。
看到天小北最后一眼是他浑身大汗的把一只手从我的背后拿开，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多出来一丝莫名的感激之心。这到底是怎么了？
疲倦与睡意，紧跟着席上我的头来，再也坚持不住，倒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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