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栾少阳与炼心
或许与我的初衷不太相似，也或许与我想到的不太一样。在这里，天还是天，穹顶之外，一片混沌，混沌之中，电闪雷鸣，不时有电蛇狂舞，苍云涌动，灭世景象。淡淡的光晕闪过，一切皆归于虚无，天依旧是天，穹顶之下的人依旧是人，没有变化，而变化的只有穹顶之外的那无穷的苍茫。
“那个是地宗的‘穹顶’，别看久了，容易陷进去，”司马峰面色有些凝重，“地宗位处于时间与空间的节点之上，这种节点，是自然形成，你可以把时间和空间想成两张a4纸，然后两张纸合拢，虽然看上去它们贴的很紧，但是中间总会有缝隙，而地宗就是在这两张纸中间最大的空隙中建成的，空隙之中原本是一片混沌，万物不生。但是地宗老祖传闻是最接近仙的人，他施展‘无爱’心境，硬生生的打破了天道规则，在混沌中建立了自己的秩序，刚刚你看到的那个薄膜就是当初老祖留下来的意念力。”
“意念力？”我低下头，头似乎被人重锤过一般。昏昏沉沉，“不是说，修真者修的都是灵力么？意念力不是西方法师所修行的东西。”
“西方法师，”司马峰凝神想了想，“万法归宗，当一切回归于道的时候，都一样吧。我玄祖跟我说过，世界上本来没有法门，但是走的人多了，各种法门也就多了，不论是东方也好，西方也好，人，追求的东西总不会变的。一代又一代，一年又一年，反反复复，永不停歇。”
“有点深奥啊。”我低着头，默默念着，“修真，修的也就是前人们和我们现在活着的人所追求的东西吧。”
“可以这么说，”司马峰静静地仰望着穹顶，“为难你了，玄祖的话听起来耗费心神比较庞大，刚刚你又被地宗的护门大阵撼动了心神。先去那边新生广场休息下。”
“恩，先去休息下，头好晕。”捂着脑袋，被司马峰搀扶着向着前方不远的广场走去。缓了大约十几分钟，精神才慢慢恢复过来。
可以说地宗很大，很多山，很多树，但是都离我们很远，因为我们现在在一个很大的广场上，在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光带，光带上面停着‘超时空特快列车’，还有穿着4色衣服的老生从列车上不断地走下来，下来以后，他们手中各自拿出一种符咒，凭空一挥就变作了点点星光，消失在了原地。在我们的后方，是很多小型的山丘，因为隔得距离实在是太远，隐隐约约只能看到每个山丘的山腰上刻有一些文字，看不清楚到底写了什么，估计是每个山峰的名字，闪闪发光，在雾中时隐时现。我们左边，是一个石林，和普通概念的石林不太一样，这里跟宇宙里面的情况有些相似，各种大小不一的石头漫天乱飞，但是似乎中心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一般，都是围绕着一个点再及缓慢的旋转着。右边是很多现代化的建筑，感觉跟我们大学里面的教学楼一样，能看到不少星光在那处汇聚，凝结成了穿着各色衣服的学生。这里似乎是一个学校，但是和学校差别很大。
“叮，咚~”从穹顶之上传来了钟声，响亮的钟声，好像有清醒凝神的作用，听到后顿时精神一片清明，转过头看着边上的司马峰，司马峰向着我点头微笑了下。
“这是‘醒神钟’，不存在实体，也是由初代宗主意识凝结在混沌中的东西。”司马峰解释着说道。
“这个世界还真是神奇啊，好多没见过的东西。想当初，我还以为，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小说里面，没想到现实世界还真有这些。对了，司马，我看你说刚刚父亲给你孕养的灵器，你从小就是生活在修仙家庭？”
“孕养灵器？哪里有的事情，我这个网球原本存在的时候就是一个灵器了，世界上没有人能做出来灵器啦，我父亲只不过是在这个灵气上面给我打碎了一部分到核心的路径，然后用自身灵气孕养增加它的威力而已，这样做可以让我更好的控制这个灵器。说起家族，我们家族是个古老的修真家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了，我没仔细看过族谱，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那你呢，项凡，怎么会是个凡人？”
“恩，我一直是个凡人啊，只不过现在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凡人了。”
“哈哈，是吗，那不错。历史上，不少接近仙境的修真者都是凡人修真而成，说不定以后你也会成为那样的人，到时候你可要罩着我。”
“你就这么没有志气啊，”我从包里拿出来一块口香糖，递给了司马峰，“喏，吃一块吧。”
“恩？口香糖？谢谢，对了你吃过仙料么？”司马峰边说边接过来口香糖，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和口香糖相似的东西，递给过来，“尝尝，我妈做的。”
“恩，”接过来，直接放到了嘴里，不过味道好奇怪，“这味道好奇特，修真者都吃这个么？”
“没啊，就我和我姐喜欢吃，这个仙料是用渡魂草做的，凡人们一般喜欢把叫刚刚出生的渡魂草叫做‘冬虫夏草’，这东西生长过1年以后就会有灵力，褪去外壳，成了纯净的灵力形态，然后再过50年以后，就会变成渡魂草，味道不错吧，小心点吃，这个可不是哪里都能吃到的。”说着，司马峰也拿出来了块，放到嘴中慢慢咀嚼着，闭上眼，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有几人从我们正面走了过来，仔细一看三男两女，远远地就打起招呼来，“这不是司马少主么？”
“栾少阳，你也来了，”司马峰把我往他身后拽了拽，“项凡，这个是八大修真家族之一的，栾炎族的少主，栾少阳，你别跟他说话，他有点怪癖。”
“恩，好的，你们聊，司马。”我点点头，说实话也没必要和不认识的陌生人过多的接触，转过头来，观察起四周的情况。广场上，人也不是很多，目测也就一百到二百人之间，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大多数人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原地站着，少数在聊着天，穿着比较杂乱，人种么，也比较杂乱，起码到现在为止，我在人群中还看到了十多个黄色头发和白色头发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外国人，还是因为修真导致的变色，或许修真界发色比较庞杂吧。
“呦，今年怎么还有凡人，”突然听到一句不和谐的话，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回头看过去，司马峰正怒气冲冲的站在栾少阳的身旁，而栾少阳此刻看着我，眼中的蔑视毫无隐藏的显露出来，“好久没有凡人入选了，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我们修真界很新奇啊，哈哈哈哈。”
“......”这个脑子冲血的傻x，一脸黑线，修真界也存在种族歧视？不可理喻，我看向司马峰，司马峰朝着栾少阳冷哼一声。
“栾少阳，凡人怎么了？凡人难道就不是人了么？”
“凡人与蝼蚁何异？”栾少阳哈哈笑了两声，跟着他那两男两女也充满戏虐的看着此时站在司马身后的我。
“你知道，在我们凡人里，像你这样的东西都怎么称呼么？”我拍了拍司马峰的肩膀，走到他的前面，示意他不要在意。
“no，我可不想知道蝼蚁的想法，你只要知道，这个修真界已经不是过去的修真界了，蝼蚁无论如何也无法有更大的成就，哈哈，”栾少阳身上散发出来一种煞气，笑声越来越大，引来的人越来越多，“蝼蚁，总该有做蝼蚁的觉悟。我们走吧。司马峰，真搞不明白，你天天怎么这么喜欢喝那些劣等生物混迹在一起，可惜你的灵体了。他？我估计连初考都过不去，你们也就做个一天的朋友，与其和这种只能活几十年的蚂蚁生活在一起，不如加入我们，怎么样？”
“凡人，不是蝼蚁，”司马峰深深吸了口气，“创造现在这一切辉煌的，也都是你口中的蝼蚁。”
“那只是曾经，”栾少阳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司马峰，“走吧，你们司马一族都是奇葩，搞不懂。”说完，栾少阳带着另外四人，缓步离开了我们这边。
“一个自命不凡的家伙。”有点无奈，“难道你们修真界大部分修真者都这么抵触凡人么？”
“也不是，只是八大家族，除了我们司马和车族以外，其他六族大都不怎么喜欢凡人而已。”司马峰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还没说完，就听见虚空中又响起来醒神钟的钟声。
“新生仪式还有8分钟开始，大家请根据自己车票的指引，去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候初试。”
“拿着车票，它会带你去的，”司马峰似乎是轻车熟路，“如果你能通过，等会儿修真堂还会再见。”
“初试？”
“你不用管那么多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就好，很快就没了，就会从中醒来。”
“那好，一会儿见。”我和司马峰拥抱了下，这个我来修真界第一个朋友，也是蛮热情的，对于朋友从来只有小天和小楠还有张冉的我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始。
羊皮纸突然变得好烫，似乎是想从我手中脱离，我慢慢松开握住羊皮纸的手，见它缓缓浮到半空，然后朝着一个方向飘去，我紧跟着直到它停下，又重新飘回我了的手心，那种炽热的感觉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神奇，”低着头，发现现在这个位置，在我的脚下有一个大大的红×，“这是什么情况？”
“好了，准备初试，没有心理准备的同学，可以闭上双眸进行测试，测试内容很简单，炼心。”空洞洞的声音，没有半分的色彩。
炼心么？到底要不要闭上眼睛，还是不用闭上眼，总归算是多见见世面。
我睁着眼睛，看着地上的红×，说实在的总感觉那么的别扭，就像在我身上打了一个×一样。
曾经，我也这么否定过我自己啊，小时候，总会想弥补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卑，从而盲目的自信，盲目的去骄傲，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我在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活着，平时周围的事物那么的真实又那么的虚幻，在梦中，明明知道自己是活着的，而到了现实里却不敢肯定自己是真实活着的生命，还记得小天曾经也说过，把一切爱的东西看的太重，超越了自己的生命，人总归是自私的，你怎么知道这时候你是不是在活着，起码是为自己活着的呢？
不断地否定自己的路程上，也是不断地在肯定这自己，就像传统文化里的中庸一样，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全正确的答案，即便是千万人认为的真理也不一定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到底在追求什么，那个虚无飘渺的真相么？那还不如好好的像祖先一样的去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公平也只是有实力的人用来掩盖自己过错的借口罢了。
看着地上的红×，心中的念想也繁杂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有时候真的很累，没有人能理解，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为什么会毫无条件的去遵守那些所自认为对的条条框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用那些条条框框来约束别人，同时也是在约束自己。
“叮~咚~”醒神钟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回音不断，强行打断了我的思绪。
刺痛从我的脑海深处蔓延而来，从来没有过的疼痛，这就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么？
“否定自己的一切，从现在开始，你将获得新的生命，生命的意义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如果给你这么一个机会，你愿意，回归到最开始的时候么？”脑海中醒神钟的声音渐渐变成了苍老的声音萦绕在我耳旁。
“我，我知道，我活着，就是为了，活着。”嘴中呢喃着，我对生命意义的理解，活着，就是为了活着，为了好好地活着。
“废体啊，但是灵识尚可，这个孩子可以去炼神堂修行。”浑身冷汗的我清醒了过来，原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就是，炼心？
我身边站着3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其中一个黑色络腮胡的胖大叔正在很认真的盯着我眼睛看着，另外一个瘦瘦高高的眼睛男在记录着什么，还有一个健壮的男背上背着个黝黑色的金属球在旁边站着。
“你叫什么名字，”络腮胡跟我说，“你通过初试了。不过你不能修真，只能炼神。”
“我叫项凡。”心中有些不甘，修真，不可以么？刚刚说我就是那个废体么？
“好了，你去炼神堂报道吧，这里是你入学需要的资源。”络腮胡向着肌肉男挥了挥手，那个黑色金属球突然融化了些，那些融化的金属，在半空渐渐凝固成了一个手表的，然后落在了我的手上。
“咦，怎么是个手表，”络腮胡有些吃惊，“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受‘黑幽’眷顾的孩子了。你小子也算是好运，这个手表功能和你之前凡人世界的手表功能一样，但是只要你输入一点神识进去，它就会变成储物空间，以前你在小说里看过吧。”
我点了点头，“这个就是我的空间袋了么？”
“恩，是的。好了，小家伙，你带着手表去教学区报道吧，虚空符在手表里就有，你脑子里想下，它就会出来了。记好啊，是炼神堂，不是修真堂，别走错了。诺，就在那边。”络腮胡抬起手臂指了指广场右边教学楼林立的方向，然后带着肌肉男和眼睛男就离开了这里。
“虚空符。”我心里默念着，手腕处有种清凉的感觉，之后就看到一张米黄色的符箓出现在我的手掌中心，符上面用银色汁液扭曲的画着一些很奇怪的线条，就好像。。。。我去，怎么和之前羊皮纸上面的鬼画符这么像啊，也是，都是修真界的东西，见怪不怪了，还是先去那个什么炼神堂看看吧。
起码我没有在初试落选。
我还是活着走过了这关，或许如它所说，我的新生活即将开始呢？
抬头看了看钟声响起的方向，哦，该死，好晕，这个破罩。
炼神堂，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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