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十年磨一刀，落子无悔
京都，郊外的某处树林里。
一高一矮两道人影在此处碰面。
“怎么选了这么一个破地方？”
矮个子开口抱怨道。
高个语气平静：“没办法，那位在京都，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矮个子：“太夸张了吧，京都这么大，他一个人看得过来？”
高个子不想废话，直接问道：“东西呢？”
矮个子嘟囔了几句，从兜里拿出一个圆形的，巴掌大小的木盒子递了过去。
高个子接过木盒，打开一看，一道幽蓝色的光芒满溢而出。
啪！
他立刻将木盒重新合上，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矮个子：“放心，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做，用的最原始的方法。”
高个嗯了一声，“那就好。”
矮个子：“我说，上面这次要搞什么大动作吗？而且还是在京都，你们不怕那位？你......”
矮个察觉到不对，刚要有所动作，一道淡淡的红光划过他的头颅。
他身体一僵，然后眼神迅速涣散，整个人失去意识，啪的一声倒在地上，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高个子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然后低头对着同伴的尸体说道：“抱歉。”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铁锹开始在地上挖坑：
“放心，我很快就下来陪你。”
......
“中！”
“红方击中蓝方手臂，蓝方扣三分之一血！”
“蓝方血量扣光，红方胜！”
明道体育馆内，裁判大声宣布结果。
场上，梅墨寒摘下面罩，看向右边的大屏幕：
代表着她血量的红心已经全部消失，而张炎的红心也只剩下四颗，其中一颗只有三分之二。
她打掉了张炎几乎一半的血量！
当她使用改过的剑法后，张炎又陷入了和开局时一样的境地中，要么选择消耗体力完胜她，要么选择保存体力，但要消耗血量。
最终张炎选择保存体力，代价就是几乎一半的血量消失。
“真是想不到，梅墨寒竟然能和张炎打到这个程度。上一场比赛，吴功华也只耗掉了张炎两血多。”邵杰感叹道。
刘锐脸色有些阴沉，开口道：“就算是这样，京大想赢还是几乎不可能。魔都战队剩下两个有术级一个三连击，一个两连击，就算陈克能拼掉张炎，也必须再拼掉一个有术级，并且要消耗最后一个有术级部分血量，京大的周明才有胜算！”
张阳：“无论如何，陈克即将上场了，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场上，从比赛开始后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陈克猛地睁开眼，看向前方的张炎。
刷！
张炎感觉像是有一把刀隔空朝自己斩来！
他心中一凛，却丝毫不惧，看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陈克。
“其实按照规定，这套东西应该等你正式加入演武司后才能教给你，不过首长看好你，所以你提前接触一下也没什么。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虽然不到一阶就不会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你依然不准对普通人用这上面的手段！”
那名教官说过的话在张炎脑海中响起，他看着前方的陈克，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那股‘势’，心中有了打算：
“既然于司首看好他，他肯定也提前学过那套东西，不能算是普通人，而且是他先对我动的手，所以我还手应该不算坏了规矩吧？”
想到此，张炎身上的气势也随之一变！
陈克有些惊讶地看着张炎，之前两人在通道里的那次相遇，他就从张炎身上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压迫感，而现在这种压迫感越发强烈了。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的计划。”
陈克深吸一口气，戴上面罩。
今晚这场比赛想赢，张炎是必须要打败的目标，而陈克认真分析过自己和张炎之间的实力差距，他的八连击看似唬人，却充满瑕疵，对付赵立行和唐缺那样的有术级还能让对方付出一定的代价，但对付张炎这种知理级就未必了。
所以陈克经过分析后得出结论：自己想赢张炎，靠连击是不太可能的，唯有靠气势，也就是那晚他一穿三战胜北新战队时用的手段。
于是从昨晚开始，陈克就一直在努力回想当天他一穿三时的那种心境，结果效果出乎预料的好！
刚才他之所以一直闭目养神，就是不想自己的心境因为比赛而受到影响。
“开始！”
裁判的声音传入耳中，陈克如猛虎一般扑了出去。
杀！
面罩之下，他怒目圆睁，一身杀气透过全身护甲传了出去。
锵！
张炎几乎同时出刀，两人的刀锋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刀锋相接的那一瞬间，陈克身体一震，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通过对方的刀锋传递了过来。
这是一种冰冷，死寂、血腥的恐怖意念，让陈克下意识生出一种战栗感，身体的本能竟然都压过了体内的超快感！
与此同时，张炎同样从陈克的刀锋中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杀意，身体一僵。
两人几乎同时回过神来，再次出刀。
锵！
双方又一次陷入僵直。
就这样，陈克和张炎一刀一刀地拼了起来，但较量的不是招式，而是气势！
不过外界的观众们就看不懂了，场上正在比拼的这两人，最弱的都是有术级巅峰，怎么像两个刚入有术级的选手似的，一招一招的拼，动作一点都不连贯？
“他们怎么都不用连招呢？”张阳下意识问道。
刘锐自然是看不懂的，转头看向邵杰。
然而邵杰也没看懂，只能保持沉默......
明道体育馆内，当初在现场观察过陈克的男子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上拼刀的两人。
他就是张炎的教官，也是齐厉派来观察陈克的人。
“为了以防万一，我特意让张炎感受过类似的攻击，等他适应过来，就能打出连击了！”
男子在心中暗自想道。
果然，在拼了五六刀之后，张炎的恢复速度已经越来越快，终于在衔接上没有了停顿，打出了连击！
然而就在张炎打出连击的同时，陈克也跟着用出连击。
凭借过人的意志力和‘超快感’，陈克也很快适应了这种攻击。
三连击！
四连击！
五连击！
两人越打越快，连击数不断上升。
因为要全神贯注地对抗陈克的‘势’，所以张炎没法思考如何破招，更多的是凭借本能出招。
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知理级对有术级最大的优势已经被抹掉了！
陈克此时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不断推进着连招数量。
终于第七招打完，他毫不犹豫地继续打出八连击！
尽管和他事先计划好的过程不同，但他总算还是取得了优势。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张炎手上的动作也丝毫不提，继续出刀。
八连击！张炎也能打出八连击！
“中！”
“红方击中蓝方手臂，蓝方扣三分之一血！”
“蓝方击中红方大腿，红方扣三分之一血！”
停下来的陈克惊讶地看着对面的张炎，又是一个他没料到的情况......
张炎大口喘息着，心中却十分快意。
教官教给他的这套东西，除了让他的气势变强，还可以让他打破身体本能的限制，做出超越过去极限的发挥，所以他打出了八连击！
哗——
此时，在看完慢镜头回放，确定刚才张炎也打出了八连击后，全场都炸开了。
“哈哈，不愧是第一天才啊，想不到张炎也已经达到了八连击的程度！”
演播室里，刘锐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邵杰没有说话，他有些想不通，以张炎的实力，完全没必要拼八连击就可以提前破掉陈克的连招啊。
......
第二回合，已经相互适应了对方气势的两人很快就再次进入连招的比拼中。
五连击，六连击、七连击、八连击！
又一次拼到八连击，陈克犹豫了一下，没有试图去挑战九连击，因为他担心自己的身体会撑不住，那样的话，就算赢了张炎，他也没法再继续打下一场了，京大最终还是输。
和张炎一开始想的一样，陈克今晚的目标是赢魔都战队，而不只是赢张炎这个人！
接下来几个回合，两人都是打到八连击才打出双杀，观众们看得大呼过瘾，宛如在看一场电影，而同样在现场观战的赵立行等人则一脸苦涩。
他们非常清楚一口气打出多次连招有多么消耗体力，而现在场上这两人却在几个回合内不断打出八连击，这种身体素质简直强到让人绝望！
......
场上，双方血量下降的速度差不多，不过陈克的血量一开始就比张炎多，所以按照这个趋势的话，最终会是他获胜。
不过张炎却并不担心，因为教官跟他反复强调过，意志力想要达到一阶必须通过某个仪式才行，所以陈克的意志力肯定没有达到一阶。
既然如此，双方的意志力相差就不会太大，现在张炎已经感觉自己的意志力快要耗光了，想来陈克也是如此。
而一旦意志力耗光，接下来就算陈克还有血量和体力，也难以继续比赛了。
“所以，最后赢的还是我！”
张炎奋力一刀斩去，再次和陈克拼了一刀。
两人身体一震，几乎同时选择后退。
陈克只觉得大脑就像被抽空了一般，传来强烈的眩晕感，让他身体摇晃了一下，不得不以刀驻地。
“陈克！”
这一幕看得京大战队众人心惊胆战，纷纷站起身，担忧地看着陈克。
观众席上，陈清也是脸色一变，下意识站起身。
......
“到极限了吗？”
陈克剧烈喘息着，汗水已经浸透了全身。
他有预感，自己的大脑已经快到极限了，接下来最多再出一刀，一刀之后，生死不知！
过去二十年来的经历在脑海快速闪过，陈克扪心自问：
怕死吗？当然。
后悔吗？从不！
“可惜，不能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陈克如此想道，然后毅然决然的抬起刀。
对面，稍微调整了一下的张炎也已经持刀冲了过来。
此时他的血量还剩下一滴，而他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只剩下最后一刀的体力和精力了。
“一刀分胜负！”
张炎奋力劈出手中的刀——无极刀·无极式！
陈克看着劈来的刀，下意识选择使用逆刃式。
他回想起当初于尘教他这一刀时，那股骇人的气势。
陈克没有于尘的经历，所以他斩不出于尘那样的气势，但他也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挥刀的瞬间，陈克在脑海中观想那把无形之刃，第一次在出刀的同时进行‘斩我’观想！
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陈克每天落子，而每一次落子其实就是一次‘磨刀’，磨的是他心中观想的那把无形之刀。
落子百万次，也就是磨刀百万次！
现在，陈克斩出了这把‘刀’。
一刀斩出，生死两忘。
十年磨一刀，落子无悔！
斩！
锵——
刀光逆着张炎的无极刀一路向上，如同要劈开命运的洪流，一往无前！
这一刻，某种纯粹的，宏大的，锋锐的东西似乎破壳而出。
迎来新生——
“中！”
......
京都，某个四合院里。
于尘正在饮酒。
这一刻，他一口饮完瓶中酒，猛地拍在桌上，大笑道：
“妙极！”
......
比赛现场。
看台上，那名教官呆如木鸡，愣愣地看着下方：
“生死劫？！”
“一阶？！”
下方，两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陈克一刀上撩，劈中张炎的面罩，而张炎则双手持刀下劈，但刀锋还和陈克的身体有一段距离。
“中！”
“蓝方击中红方头部，红方扣一血！”
“红方血量扣光，蓝方胜！”
裁判宣布结果，但场上的两人却还没有动静。
张炎此时大脑一阵刺痛，就像被人用几千根针刺过一般，这是被陈克刚才那一刀影响的。
而陈克的状态则有些奇怪，刚才那一刀斩出后，他能感觉自己大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先是一片空白，随后生出一股暖流。
这种‘暖流’迅速缓解了他大脑的空泛，原本陈克以为这一刀之后自己的大脑就会达到极限，自己大概率会迎来脑死亡。
但现在，他不仅没有脑死亡，而且还继续保持着‘超快感’，甚至有种迎刃有余的感觉，不再需要像从前那样费心费力的保持清醒，他对‘超快感’的驾驭能力似乎增强了很多。
“是这股暖流维持了我大脑的寿命，而且还能支撑‘超快感’的消耗？”
陈克心中猜想着，绝处逢生的欣喜感让他想要大喊出声。
“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炎的话打断了陈克的思绪。
陈克摘下面具，看向张炎，从这位高校兵击圈第一人的脸上看到了茫然和沮丧。
他没说话，因为自己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张炎等了片刻，没有等来答案，黯然地转身下场。
此时陈克的血量还剩下三滴又三分之二。
“他已经拼到极限了，体力所剩无几，拿什么赢魔都战队的第二人？”刘锐如此说道。
第二局很快开始，近乎于魔幻般的现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魔都战队第二个上场的队员就如同当初被陈克一穿三的那些北新战队成员一样，在陈克的刀下变成了呆鹅，只会防守，不敢还手。
“中！”
“蓝方击中红方面罩，红方扣一血。”
“红方血量扣光，蓝方胜！”
随着裁判的宣告，魔都战队的第二名选手被陈克打败，失魂落魄地下场。
陈克的血量只扣了三分之二！
他忍不住畅快地大喊出声，用刀指向魔都战队最后一名选手：
“来！！！”
全场沉默。
京大战队众人激动地看着场上宛如战神下凡一般的陈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疯了！
第三名选手脸色苍白地上场，接了陈克两刀后，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就像人类在野外赤手空拳地面对某种凶兽一般。
毫无悬念，陈克再赢一场。
“红方血量耗光，蓝方胜！”
“我宣布，京大战队VS魔都战队，京大战队，胜！”
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