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旧人新人
,“不知皇兄可有重召阿史那将军入朝的打算”既然申乐讣帆到了阿史那忠,李元婴也顺便问道。
李元婴心里当然清楚,阿史那忠迟早是要重新回来的,而且不止是阿史那忠,李世民重新建立起来的东突厥愧儡政权亦很快就会夭折,而如今已经改名叫李思摩的阿史那思摩再过几年也要再次入唐。
现在古龙僧高和薛仁贵都进了左屯卫,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会受到左屯卫大将军薛万均的刁难,以后少不了小鞋穿。如果阿史那忠能够重新回到左屯卫。以他在左屯卫十余年的资历,关照一下古龙僧高和薛仁贵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初李元婴在函谷道被刘仇所掳,险些丧命,担负警戒任务的阿史那忠深为自责,对将李元婴从刘仇手中救出的薛仁贵一直是感激得很,也一向青眼有加,即使李元婴不说,若是看到薛仁贵在左屯卫被人给欺负了,阿史那忠也不可能会坐视不理。至于古龙僧高,和阿史那忠同为外族将领,唇齿相依,他自然不会让古龙僧高被人太过刁难。
只是李元婴虽然对将来的事情有少许印象,但却一点儿也不清楚阿史那忠会在什么时候回归。所以也就用言语试探一下李世民。如果李世民能马上就把阿史那忠从塞上草原征召回来,对于李元婴来说,当然是件好事。
“二十二郎也认为皇兄应该答应阿史那爱卿,让阿史那爱卿重新回朝吗?”李世民不答反问。不过随即又自言道:“二十二郎也知道,皇兄当初之所以迁移东突厥降众返回东突厥故地,重建东突厥汗国,除了因为阿史那结社率伙同阿史那贺罗鹘谋反这个直接诱因外,更主要的目的就是以东突厥为屏障。防范北边的薛延陀,如果现在就将阿史那爱卿从塞外召回,仅留思摩一人在燕然,恐怕他也力有不逮啊!”
“皇兄多虑了!虽然自从东突厥被我朝攻灭后,漠北草原上薛延陀异军突起,一枝独秀。屈九姓铁勒,号称控弦二十万,但有威震夷秋的英国公镇守北疆,又何惧焉!而且如今高昌背唐,献媚西突厥,阿史那将军的耿耿忠心,不正是甩在高昌王匆文泰脸上的一记响亮的耳光吗?。阿史那忠重新回朝,对于李元婴来说有利无害,他自然不会反对。当然。李元婴也没有明确地表示支持。只是用阿史那忠和刚刚叛离大唐的的文泰作了一个对比,至于最后怎么决定,自是由李世民乾坤!
李世民脸色不由一正。点叉道:“二十二郎说得在理!鞠文泰,哼,自作孽不可活。到时候就让他跪在太庙前为他的愚蠢赎罪吧!而阿史那爱卿心向大唐。那联也不能让阿史那爱卿心寒了,参爱卿,草诏,擢阿史那忠为右骁卫大将军,典卫屯兵,封薛国公”。
专门负责草拟诏书的本文本喊了一声诺,便不紧不慢地动起笔来。
李元婴顿时郁闷,的。升官了!忙活了夫半天,阿史那忠确实是回幕了,但却成了右骁卫大将军”对李元婴来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看来他刚才的判断是对的。再怎么蝴蝶效应,薛仁贵的那一劫也是避免不了的,也许这就是历史的惯性吧!
不过也好,李元婴对这位有着先秦义士之风的东突厥贵族还是很有好感的,和阿史那忠的关系也还不错,阿史那忠能够擢升十六卫大将军,又进位国公,李元婴还是挺为他高兴的!
前有阿史那忠望唐而泣,后有薛仁贵请命从军,也让李世民深藏在心里面的那点阴霾消散了不少,虽然身边出了一个中山狼,但毕竟还是忠义之士为多啊!接着问道:“二十二郎,既然薛卿家请命出征高昌,那你府中的亲事府典军也就空了下来,不知二十二郎可有中意的人选
呃!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才才临来的时候李元婴还真把它给忘记了,要说中意的人选。宋孝杰算是一个”但是他原先只是一个越王府的亲事而已,又不像当初薛仁贵那样简在帝心,就算破格提拔,也不可能直接升上正五品!
上回程处弼还曾开玩笑地说想要接薛仁贵的班,到滕王府来当个,典军,不过程处弼也只是才刚入仕,一个右卫亲卫,品秩亦不高。再说,如果真让程处弼出任滕王府典军,他老子程咬金非从沪州跑过来和李元婴拼命不可!
想来想去,李元婴心里还真没有什么中意的人选,但还是马上拱手道:“回禀皇兄,此番下江南,臣弟与魏相公一路同行,尔后魏相公微服私访,黜涉淮南,臣弟府中的亲事府副典军方伟一直护卫魏相公身旁,多有建功,故而依臣弟愚见,方伟可以胜任典军一职!”
“方伟?”李世民怔了一怔,脸上也露出少许异样,不过很快恢复正常,颌道:“嗯。记得魏爱卿从淮南回来后,也曾对这个方伟赞赏有加,那就依二十二郎之意吧!”
“谢皇兄”。虽然李元婴刚才也看到了李世民刚才面有异色,但也只道是李世民想起了方伟是何许人也,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事情已了,原本李元婴是准备这就告退了,不过又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只好继续留在两仪殿,犹豫了一下,继续拱手道:“皇兄,今天臣弟回京后,听闻皇兄已经迁臣弟的滕王府长史卢承庆为雍州别驾了,臣弟心想,雍州别驾。权知京畿,事务繁多,如若再让卢承庆兼任滕王府长史,京畿无小事,臣弟担心卢承庆恐有所不逮啊!”
当然,这也只是李元婴含蓄的表达而已,卢承庆在出任雍州别驾前,是民部侍郎兼检校兵部侍郎,知兵部五品选,身兼两部副长官,肯定比现在的雍州别驾要辛苦多了。而卢承庆照样很好地完成了他的职责,深得李世民的信任。李元婴之所以想让李世民把他的滕王府长史给换了,实在是卢承庆现在这个位置确实是敏感得很,雍州别驾”就相当于后世的北京市委书记了就算李世民对卢承庆放心得很。但李承乾、李泰他们就不可能会放心了。
李世民自然也明白李元婴请求让卢承庆卸去滕王府长史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其实在迁授卢承庆为雍州别驾时,李世民心里面也有这个打算,只是当时李元婴还在江南公干,所以李世民才把这事给拖了下来,等李元婴回京后再说。没想到李元婴抢先就自个。儿提出来了。
李世民顺明点头。二十二郎果然知得讲退,干是也就顺着李示婴聊俗,柚煦地微笑道:“二十二郎所言不无道理,卢爱卿虽为一代能吏,但也确实是分身乏术,那不知二十二郎属意何人啊?”
李元婴最中意的当然还是卢承庆,不过为了避嫌还是得忍痛把他给换掉,至油何人接任,那就无所谓了,只要不是从魏王府那里调来杜楚客或者苏助。随便谁都是一样,当然,权万纪之流那就算了,一个。郝处俊就已经够了。而且他上回已经给自个儿争取到了一个。王师了,这个王府长史嘛。还是由上面指定的好,于是拱拱手道:“只要皇兄属意就好!”就又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对李元婴的这个态度,李世民当然满意,捻着短须想了一会儿,开口道:“二十二郎书法名闻天下,诗情亦深得虞爱卿推崇,不若就由秘书少监颜师古,颜卿家兼任滕王府长史吧!谢灵运尝曰:“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颜卿家乃当代硕儒,二十二郎得颜卿家教辅,今后可不要让曹子建专美于前啊!”
“谢皇兄!”李元婴笑着谢恩,不过心里面却暗骂晦气,好死不死地拿曹植跟他相比,比什么?比七步诗吗!刚才听到李世民提起虞世南,李元婴就奇怪了,虞世南今年已经八十有三,致仕不说,都十截导子进棺材了,还能兼任滕王府长史不成,到后面才知道原来李世民选的是颜师古。
颜师古他的履历很快就在李元婴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贞观名臣中,孔颖达乃是孔子的后人,而颜师古则是孔子的弟子复圣颜回的第三十七代孙。其祖更是赫赫有名的名儒颜之推,在后世。李元婴也曾有幸拜读过颜之推的《颜氏家》。
颜师古也算是一位老臣了,在李渊时代累迁中书舍人。专典机密,李世民登基后,拜中书侍郎,封琅琊县男,也就是现在呆在大殿上的那个本文本的前任,不过却因为一件小事被免官。后来李世民以“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多讹谬。
为由,诏前中书侍郎颜师古考定《周易》、《尚书》、《毛诗》、《礼记》、《左传》等五经,因功重新起用为秘书少监,贞观十一年,颜师古又撰成《五礼》,进爵琅琊县子。
从颜师古后期的政治表现上看,颜师古早已从原来的中枢地位降为了御用文人,虽然资历要比卢承庆老得多,但显然这位新任的滕王府长史,其重要性远不如卢承庆。这下李承乾和李泰都应该放心了吧,李元婴暗暗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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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滕王府。映入眼帘地就是薛仁贵那张饱含希翼的面孔,李元婴淡淡笑道:“仁贵兄不必担心,元婴已经在皇兄那边保奏仁贵兄了,只要拿到兵部的告身,仁贵兄就可以到左屯卫去赴任了!嗯,对了,仁贵兄的新职是左屯卫翎府左郎将,怎么样,这名字是不是挺熟悉的!不错,正是当初两仪殿上阿史那忠将军曾经提过的那一职。刚才皇兄也说了,这个左屯卫翻府左郎将之职,就是专门给仁贵兄留下的!呵呵,仁贵兄这下不愁没有用武之地了吧!”
“圣人恩德。薛礼万死难报!”薛仁贵自是深受感动,忙朝着宫城的方向跪了下来。看样子眼泪都能飓出来了!
李元婴心里暗笑。古人就是好骗啊,将薛仁贵从地上扶了起来,镂道:“昔日令师苏定方将军仅率二百骑,便突进东突厥牙帐,几近擒获领利。元婴在此就先祝愿仁贵兄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那个夜郎自大的鞠文泰给绑缚长安来!”
“谢殿下勉励!”
不过李元婴随即又小声道:“但是仁贵兄,你毕竟是从元婴的滕王府出去的,与元婴渊源甚深,左屯卫大将军薛万均与元婴有些间隙,仁贵兄也心知肚明,到时候出征高昌,还是要小心薛万均有可能会伺机报复啊!”
“啊?”薛仁贵刚才也是因为一时欣喜若狂,没有怎么注意,被李元婴一提醒,这才现他也被安排到左屯卫去了。刚才在李元婴进宫前,就因为古龙僧高的问题一直在讨论左屯卫的事情,薛仁贵怎会忘记,也不由面露苦色,咬牙道:“殿下宽心,薛礼会有所注意的!”
李元婴点点头,“这次出征高昌,薛万均很有可能会出任交河道行军副总管,这样一来,左屯卫应该都会随军出征,到时候你可以和古龙僧高互相照应一下。另外,元婴也会请侯相公对仁贵兄多加照顾,仁贵兄毕竟简在帝心。虽然薛万均为了昔日薛万彻之仇,很有可能会使些阴招,但明面上应该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多谢殿下!”看到李元婴面露乏色,已经得到了满意答复的薛仁贵也就施礼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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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总算是把所有事情都给忙活完了,离上次离京才不过一年时间。好像什么事情都扎堆了似的,回到卧寝,李元婴软软地躺在摇椅上,扶着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浊气。
“殿下,可是今天进宫,有什么事情让您烦心了?”武照看到李元婴一副萎靡的样子。也就缓步走到摇椅身后,两只手轻轻地放在李元婴的太阳穴两边,慢慢地给李元婴按摩着。
虽然武照刚才也回了位于安明坊的娘家,不过并没有准备在娘家过夜,所以李元婴两进皇宫都已经回来了,武照当然也已经回到了滕王。
“还能有什么事啊!”李元婴挥挥手,让旁边侍候着的初雪、初晴先行退下,接着郁闷道:“当初薛万彻纵卒殴打郭迁,引得皇兄震怒,下旨清查右卫,诏薛万彻除名,流放篇州,满朝上下谁不知道某和薛氏兄弟已经结下了死仇,也不知皇兄是忘记了还是什么原因,今天先是授古龙僧高为左屯卫将军,然后又迁薛仁贵为左屯卫班府左郎将!”
“呃?薛将军被调走了?”武照不禁大为惊奇。
李元婴颌道:“我朝与高昌之战一触即,仁贵兄亦向往沙场建功,遂向某表明心意,所以某便向皇兄保奏仁贵兄,才有此转迁!”
武照眉头微皱。摇头不已:“薛将军武艺冠绝京师。离开王府,实在是殿下的损失啊!”
李元婴失笑道:“也不能这么说,仁贵兄素有大志,少习兵书,勤练武艺,随某入京后又师从苏定方将军,得传卫国公兵法,沙场扬威,川开边,才是他真正的舞台。将他束缚千卜小的王府中叮,糊让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武照扁扁嘴说道:“可是殿下,不管怎么说薛将军都是滕王府旧部出身。一旦山陵崩,若是太子,或者由魏王泰继承大统,恐怕也无薛将军建功立业的机会啊!就像河间王兄那样。昔日的一代名将,现在也只能饮宴宅中,以歌姬舞女为乐!”
“不会的,不管是承乾还是青雀,以他们的性格品行,要想继承大统,不易于凌上青天!关于河间王兄的事情,在心里想想即可,切不可外言啊!”李元婴不由颤了下,转过头去,正色道。
河间王李孝恭的宅子也坐落在安明坊内,和武照的娘家不过几步之遥,李元婴想来,应该是今天武照回娘家。又在李孝恭门前路过,而心有感慨吧!
谁让李孝恭原来并不是支持李世民的呢。再加上又功高盖主,不杯具才怪。不过能够安享晚年也已经算是不错了。李孝恭的故事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人在官场,能力差点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这站队嘛,必须得站准了!
所以啊,李元婴一早就站在了将来扮猪吃老虎的李治身边,即使时光倒流。现在依旧能和李泰和睦相处李元婴也不可能跟他尿一壶去!
“殿下放心,其中厉害,儿当然明白!”武照嫣然一笑,顿时就让李元婴刚才心里的烦闷全烟消云散了,不过随后又嘟着朱唇轻声道,“但是万一呢,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啊!儿当然明白殿下一直属意于维奴。但维奴毕竟年纪尚幼,且不说今后能否在皇兄诸子中脱颖而出,就说现在,太子依然稳坐东宫,虽然皇兄正当壮年,但是,”
“照娘。放肆!”李元婴慌忙出声叱道,这小娘皮还真什么都敢说啊,刚才议论了李孝恭,这次倒好,直接诅咒到李世民身上去了,幸好他刚才把初雪、初晴都给弄出去了,否则要是传到李世民的耳中,只定吃不了兜着走。
“殿下,儿失言了!殿下恕罪!”这好像还是李元婴第一次在武照面前火。看到向来温文尔雅的李元婴突然面露狞色。武照也被吓得花容失色。委屈得不行。她刚才之所以在李元婴面前没有什么顾忌,也是因为见李元婴这次在海州欺瞒着李世民,把古龙僧高的“东海水鬼”给全盘接收了过来,并隐藏起来,想来她的夫君对李世民应该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其实武照想得没错,因为李世民在历史上的赫赫威名,李元婴对李世民畏惧之心是有的,不过敬嘛,也就停留在表面上而已。之所以对武照如此厉喝,只是因为担心隔墙有耳罢了。虽然现在是在他的内寝之中,没有他的命令,即使是杨保姐也不敢进来。但还是要让武照多生些警惕之心。
看着武照那梨花带雨的面容,李元婴也有些不忍。反手将武照环抱入怀中。怜惜地吻了吻她那含泪的眼角,附在耳边微笑道:“照娘不怕,以后注意就好!你应该知道,某是皇族中人,高祖大武皇帝之幼子,当今圣人的幼弟,虽然皇兄生有十四个皇子,如何也轮不到某这个。滕王继承皇位,但树欲静而风不止,上上下下多少眼睛在看着,多少耳朵在听着。纵使皇兄看起来都某荣宠有加,但心里面也未必就能放心,即使是滕王府中,也是龙蛇混杂,也许其中某个王府官就有可能是外面的耳目,所以啊,即使在府中,也要做到慎言啊!”
不过说到这里,李元婴心里又是咯噔一声。
感觉到李元婴抱着她的手突然抖了抖,让耳根儿热腾腾的暖声也戛然而止。武照忙把头从李元婴怀中拿了出来,映入眼帘的是李元婴那张异常凝重的肃脸”慌忙问道:“怎”怎么了?殿下!”只是声音里依旧还带着一点儿哭腔。
李元婴摇摇头,口称没事,不过脑海中的一幅画面却印了下来,已经挥之不去了。想起刚才在两仪殿,他提议由亲事府副典军方伟接任薛仁贵原来的职务时,李世民脸上的那抹异色,确实令人生疑啊!
方伟是什么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底层将校而已,如何能让舟高在上的李世民面露异色,即使魏征曾经在李世民面前提到过方伟的名字,但李元婴也相信,李世民就算是张松再世,也不可能把一个小人物记在心里。而唯一的可能,就是其实这个方伟应该是李世民安插在滕王府的耳目之一。
对于李世民可能会在滕王府安插耳目,李元婴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滕王府的王府官,上到长史卢承庆,下到从八品的行参军、典签,好几十号人。没有李世民的耳目是肯定不可能的。当初李元婴还曾把怀疑的目光放在初晴和初雪身上,直到现在。这姐妹俩也没有得到李元婴的完全信任。
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个无间道却成了他的亲事府典军了。李元婴也有点儿郁闷”丁嘱道:“今日皇兄传召古龙僧高,本意是想把他软禁在鸿驴寺客馆的,只是因为某的进言,再加上古龙僧高在某的暗示下也愿意仕唐为官,所以皇兄才改变初衷,封古龙僧高为左屯卫将军。但是。皇兄虽然采纳了某的进言,却并不可能立马就会相信古龙僧高。所以那些分布四地的昆仑奴,你最近也不要主动接触,等过几个。月再说吧!反正那些昆仑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找到刘仇和讫干承基的消息。否则的话,有司衙门也不会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一无所获!”
“殿下刚才就是在担心这个,吗?儿明白!殿下既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儿。儿绝不会让殿下失望的!”武照也是稍松了口气,刚才李元婴的脸色之难看,确实是把她给吓坏了,比先前李元婴斥责她时还要可。
李元婴轻轻地抚摸着武照后背那如脂般的肌肤,并没有多作解释,武照也当是她刚才猜对了,也就不再言语。侧着脑袋在李元婴怀里拱了拱。
忽然。武照又重新将额抬起,狐疑道:“殿下,古龙僧高和薛将军入职左屯卫。跟薛万彻那竖子有何关系?儿记的薛万彻被除名前好像是右卫将军吧!”
“照娘忘记啦?贞观二年,薛万彻之兄薛万均从旗襄公征讨隋末以来最后一个反王梁师都,因功拜左屯卫将军。尔后又从卫国公出讨吐谷浑,继而擢升左屯卫大将军。任职左屯卫十余年的时间!吓均本就是个瑕疵必报的人。更何况是其弟之仇,所以这叭,贵兄转迁,恐怕要吃些苦头了!”相比之方伟的无间道嫌疑,薛仁贵和古龙僧高的事情也就算不得什么事情了,所以再次听到这件事,李元婴心里面反而轻松了许多。
武照更是眉头慢慢蹙起。迟疑道:“殿下和薛万彻那竖子的仇,就是在两仪殿上结下的,皇兄应该不可能忘记吧,十六卫当中,何处没有位置,皇兄为何偏偏把古龙僧高和薛将军都放进左屯卫呢?”
“也许是巧合吧!古龙僧高出任左屯卫将军是因为前左屯卫将军阿史那忠已经出为东突厥左贤王了,当然今天又重新征召回朝,擢右骁卫大将军了,而仁贵兄嘛,是因为昔日皇兄就有授他为左屯卫翎府左郎将的打算,只是因为当年资历尚浅,故而才作罢!”李元婴淡淡说道。心里补充了一句,如果李世民是有意为之,那就是故意想用薛万均来限制他了。
武照闻之柳眉又是颤了颤,并没有继续深究,转而问道:“既然薛将军去了左屯卫,那殿下。亲事府典军又由何人接任呢?”
“方伟!”李元婴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冷冰冰地说道。
毕竟本来就是副典军,这个名字并没有让武照出乎意料,不过看到李元婴突然又黑着一张脸,不禁狐疑道:“殿下,有什么不对吗?”
李元婴在心里考虑了一下。今后关于那些昆仑奴的事务都由武照负责,而方伟如果真是无间道,那确实是一个定时炸弹,毕竟亲事府典军这个位子实在是重要得很。这种怀疑不论真假,还是要早些让武照清楚才行,否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再想补救就困难了,也许还有可能因此万劫不复。
于是又压低嗓子言道:“虽然让方伟接任仁贵兄之职的提议,是由某提出来的,但是刚才两仪殿上,在某提到方伟这个。名字时,偶然间现皇兄突然面有异色!方伟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将校,放在京师里就如沧海一粟般,却能让皇兄闻名色变,所以,某怀疑,”
“怀疑武照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惊骇道:“殿下,应该不会吧”
“谨慎能捕千秋掸小心驶得万年船!术井之言有些还是很有道理的!”李元婴眼睛闭了闭,轻叹道。
武照了然地点点头,继而谨慎地问道:“那殿下,照这么说来,是不是皇兄对殿下有什么想法了?”
“所谓帝王心术,哪是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能够猜测的,某毕竟是皇族中人,虽然平日里皇兄对某荣宠有加,但必要地防范还是会有的!呵呵,照娘也知道,皇兄可是经历过了玄武门之变的!不过照娘不必紧张,想必某十几个兄长府中。也应该都有皇兄的耳目在里面,看到方伟时,照娘就当作不知道就好。当然,在滕王府中,除了方伟之外,也并不一定就没有其他人了!”李元婴略带冷笑,接着又轻松地说道:“反正我们滕王府就留在京中,又没有在外之官,守牧一方,即使皇兄对我们兄弟有所防范,但也不可能防范到咱们头上去!”
“也许皇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特许殿下留京不之官吧!”武照依旧面带愁容。
“那又怎样,正合我意!”李元婴抬眼看了看武照如花似玉地俏脸,正色道:“照娘,虽然某前些日子在海州瞒着皇兄将“东海水鬼。收为己用,不过也只是为了那两个以武犯禁的仇人而已,某对皇位可没有什么兴趣!为贤君,就得像皇兄那样夙夜忧叹,而当昏君,更要像陈后主、隋焰帝那样在青史上留下万世之骂名,更没有意思!”
话锋一转,李元婴继而又道:“其实某现在挺为霍兄担心的!霍兄素有文武全才之称,魏相公曾言:“霍王元轨,经学文雅,汉河间、东平也。至孝行,曾、闰不能过”而皇兄亦有“尔艺过人,顾今无所施。
方天下未定,得若岂不用乎?,的称赞,其王妃更是魏相公的爱女,也难怪皇兄只是授其为徐州刺史,而非像当初李元礼那样的徐州都督!不过霍兄心里也亮堂着,当初和魏相公同行江南的时候,因为李元礼的飞扬跋扈。魏相公也曾跟某谈论过某那些兄长,对霍兄更是褒奖有加,称霍兄历任寿州刺史、修州刺史、徐州刺史,每至州,皆唯闭阁读书,吏事责成于长史、司马,谨慎自守,与物无忤,为人不妄!”
心里也嘀咕,也许正是因为李元轨如此识趣,才使得李元轨能够安安心心地度过了半辈子,可惜最后还是晚节不保。栽在了他面前这位艳若桃花的武照手中。
武照一想也是,虽然她的夫君名声很盛,但究其原因也只是“滕王体”和善诗之名,而霍王元轨则是文能治世,武可定国,霍王妃更是魏相公的女儿,皇兄即使对他那些弟弟也有所忌绰,注意力也应该大半放在霍王元轨的身上,心态也就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只是还有些懊恼地说道:“早知皇兄会让薛将军到左屯卫任职,那还不如就让他留在滕王府好了!真是可惜了,现在可好,新任亲事府典军还有可能是皇兄安插的耳目,这么一来实在是平添了诸多不便啊!还是卢卿好,虽然迁任雍州别驾,不过还继续兼着滕王府的长史!”
“呵呵,照娘又讲错了。卢卿现在已经不是滕王府的长史了!”李元婴马上就接口更正道。
“呃?”武照惊异道:“今早卢卿出城迎接殿下的时候,不是还兼着滕王府长史吗?怎么眨眼间就又变了!”
“这也是刚才某向皇兄提出来的!”李元婴解释道:“雍州别驾之职太过紧要,如果卢卿还继续兼着滕王府长史,那让李泰情何以堪啊!又让杜楚客情何以堪啊!而且人家李泰还是雍州牧呢,这不生生地打脸吗!而且还有太子那边。某既与李泰已经撕破脸皮,实不宜再引起东宫的觊觎!再说,即使某没有将此事提出,皇兄也肯定会有动作的,之前之所以没有动卢卿,只是因为那时某还在江南公干而已!雍州别驾,执掌京畿,纵是太子左、右庶子也不可能会兼任,更何况是一个亲王府长史,由某自己提出来。占据主动不说,还能获得皇兄的好感。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
武照深以为然:“那不知继任滕王府长史的,又是何许人也?”训肋注要是猜对了可是有奖励的哦!”李方婴心情有此好转:珊卜也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武照不禁翻了个白眼,虽然她也走出生官宦世家,朝中百官只要有些名头的,她也都曾有所听说。但是这个难度也太大了吧!不过看到李元婴从刚才黑着一张脸,到现在慢慢有了笑容,她自然也不会逆着李元婴的心意。
眨了眨恍若桃花的大眼睛,两颗明亮的黑宝石慢慢地转着,心里面也活络开来,上任滕王府长史乃是身兼民部和兵部两部侍郎,而这次又是殿下主动要求置换长史,想来接任之人应该不输于卢承庆才对当然也不可能名望太高。
“莫非是刘德威?”武照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李元婴也随即还了她一个白眼,忍俊不禁道:“照娘,刘德威是刑部尚书,而王师又是刑部侍郎,难道你想让刑部变成我们滕王府不成!”
武照俏脸也红了红,好像还真是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不过马上就不依道:“殿下,这对儿也太不公平了,朝中四品以上官员不胜枚举,滕王府长史却只有一个”儿又不是袁先师。哪能一语中的呀!”
对于武照偶尔的小撒娇,李元婴自是受用得很,也就不再卖什么关子了。
“秘书少监颜师古,竟然是他!”武照轻呼了一声。
“照娘可是看出什么不对了?”
武照犹豫了一下,还走出声道:“殿下,您想啊!先是古龙僧高和薛将军入职左屯卫,受薛万均节制,接着又调走卢承庆,由颜师古接任滕王府长史,虽然颜师古博学鸿儒。在朝野中的名望远胜于卢承庆。但是自从贞观初年坐公事被免去中书侍郎后,就已经专注于治学了!”
“那又如何?”李元婴并不以为意。淡然道:“也许哪天某有了兴致,也学着李泰编幕《括地志》也说不定呢!”心里也是为自己这个。突然的灵感而拍案叫绝,要知道虽然李泰在去年就奏请修撰《括地志》。不过要想完成,恐怕还要几年的时间。要是他能够在《括地志》之前。也修成一部像《元和郡县图志》这样的地理若作来,肯定能把李泰给气吐血。当然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李元婴也不会去做,他这个当叔叔的,还是放李泰那小侄子一马吧!
想起李元婴刚才表露出来的内心想法,武照顾时默然,是啊,既然殿下没有觊觎皇位之心,让颜师古这个海内名儒出任滕王府长史,自然是比卢承庆更胜一筹!
看到武照静默,李元婴嘴角微微的扬了扬,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道:“某刚才说了,如果照娘能够一语中的,自然有赏,可是照娘却是猜错了。那是不是就该罚呢?”
武照嫣然一笑,也很配合地作了一个如无助地小羊羔般的表情,引的李元婴压在心底的那股欲火就像火山喷般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脑子里的那点清明瞬间就被海啸般的欲火淹没。
不过所谓好事多磨,就在李元婴抱起武照,准备往床上走去的时候。屋外却传来了初雪的叫唤声,气得李元婴快步将武照抱上床去,就直接冲了出来,两只眼睛红彤彤地看着门前俏生生地站着的初晴,大有把初雪也一并抱进房中的趋势。
初雪脸颊间也同样红得如熟透的水蜜桃般,刚才李元婴将她和初晴全都从房内赶了出来,她们还只道是殿下和王妃在房中翻云覆雨呢,早就躲得远远地去了。而现在李元婴衣衫不整,气急败坏地就从房中冲了出来,正好印证了她们刚才的猜测,本就有些内向的初雪自然是羞赧
已。
“初雪,有什么事情吗?”李元婴稍稍地平复一下情绪,站在他面前的是初雪,而非初晴,以初雪的性子,既然会选在这个时候突然叫门,显然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通告。
“回殿下!”初雪欠了欠身,有些局促地施礼道:“刚才郭舍人前来通报,说是住在东厢的避尘道长有事导殿下相商,请殿下能够移步一见!”同时心里也有些好奇,她不像郭迁,江南之行一直伴在李元婴身边,所以并不知道虬髯客的身份,虽然从扬州后,就感觉到滕王殿下对那个杂毛老道多有尊敬,不过也没想到那杂毛老道有事竟然不亲自前来拜见,反而唤郭迁来请殿下移步,而郭迁也不以为忤。当然,好奇归好奇,初雪也没敢多问,看到郭迁有些着急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就过来叫门了。
“避尘道长?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告诉郭迁,某这就过去!”
虬髯客能有什么事情李元婴用脚丫子都能想象得到,重新退回房中。而武照也已经从床上起身,静候在房门边上,嘟着红唇埋怨道:“殿下,都这么晚了,避尘道长找殿下还能有什么事情啊!”一边说着一边为李元婴整理一下稍稍有些凌乱的外衣。
李元婴淡然道:“如果不是晚上,想必避尘道长也不一定会找某呢!待会儿也许某不会这么早回来,照娘先歇息吧!”说罢抚了抚那抹杏腮,看着武照不解的目光,又再次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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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迁提着个灯笼在前边走着。李元婴远远地就看到虬髯客和薛仁贵一块儿站在门外,披着月光不知在讨论些什么,想来也是在等候他的到来吧。李元婴马上就快步迎了上去。抱拳长笑道:“避尘道长!不知道长在寒舍还习惯否?”
“滕王殿下盛情款待,贫道不甚感激!刚才贫道也已经从仁贵那里听说了殿下已经保奏贫道那不成器的侄儿为左屯卫将军,南海县子,贫道也要代扶南国谢过滕王殿下!”
扶南国的国力在南海诸国中自然不是最强,而古龙僧高能成为大唐的十六卫将军,无形中也能增加扶南国在南海诸国中的威慑力,毕竟这可是连林邑这样的大国都不曾有过的待遇啊!
“古龙兄本无意仕途,却因元婴之故而出仕唐廷,道长之言,元婴实在汗颜啊!”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滕王殿下无须自责!”虬髯客轻抚着黑白斑驳的长须微微一笑,不过接着又略显着急地问道:“晌午时滕王殿下曾言,待殿下从宫里回来后,便陪同贫道一起去拜访昔年故友不知殿下何时与贫道成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