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福临楼
听到他那滕王小舅舅亲口同意了薛、程二人的比试,柴令武终于再次安心下来,又道:“小舅舅,你们这是要去?”早前柴令武也曾问过这个困扰他多时的问题,不过当时李元婴并没有回答。
李孝逸笑道:“今天是你小舅舅初为弘文馆学生的日子,自当要好好庆贺一番,这不,听说西市刚刚开了一家新的胡姬酒肆,你小舅舅就被某拉到西市来了!”
说到胡姬酒肆,柴令武眼睛一亮,回头对程处弼问道:“三郎,前两天你和宝琳好像也跟某说过西市刚刚开了一家龟兹人开的酒肆?”
刚才的事情全被滕王殿下看在眼里,程处弼哪里还敢大嗓门说话,见柴令武发问,只好拘谨地点点头。心里暗骂,分明昨晚都已经商量好了,今天教训完那个刘大胡子,就顺道去西市那家龟兹酒肆喝上两盅,你还问我?
柴令武马上腆着脸道:“那家龟兹酒肆,令武也早有耳闻,不如令武也与两位舅舅同去吧!”
李元婴哪里看不出来柴令武是什么心思,不就是想和自己以及李孝逸套套近乎,让自己不要把他今天的事情传到李世民和柴绍耳中去吗?既然外甥开口,那他这个做舅舅的当然不会拂了外甥的面子,抬眼瞧了瞧日头,懊道:“没想到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那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对了,孝逸从兄,弘文馆下午什么时辰开课?”
“呃?”柴令武正要动身,回头诧道:“小舅舅,令武听程三郎说今天在弘文馆讲课的学士应该是著作郎萧德言吧!”
“确实是萧老学士,有什么奇怪吗?”
李孝逸接声道:“怪某没有讲清楚,二十二郎第一天到弘文馆来不知道情况,那萧老头儿和弘文馆的其他学士不一样,陛下体谅他已经年逾八旬,所以每逢萧老头儿讲课的那一天,弘文馆只开半天课,要不我们今天也不可能这么早就下学了,至少要在弘文馆中呆到申时。”
申时?下午三点……李元婴苦笑地摇摇头,心里越发地羡慕起被远远打发到苏州的江王李元祥了。
程务挺听滕王说他们要去西市,薛仁贵作为亲事府典军,肯定要跟在他身边,那这场比武今天肯定是打不下来了,只好讪讪地抱拳道:“那滕王殿下,务挺就先行告退了!”原本他还想让薛仁贵安排下切磋的具体时间,不过怕再引起滕王的反感,而且身旁的柴令武也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只好作罢。想来以龙门薛仁贵的名声,应该不会食言。
李元婴愕道:“程郎君何往?难道不愿与某同行乎?”
“这个……务挺不敢!”
柴令武见他小舅舅对这个三番四次挑衅薛仁贵的程务挺好像并没有反感,便拿眼神示意了一下程处弼。程处弼立马会意,拉着程务挺说了两句,程务挺也就只好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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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日前见过的长安东市相比,西市有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外国人多了不少,如果不是这些外国人也都穿着咱唐朝的衣服,李元婴还以为又重新回到现代了呢。在老马识途的程处弼,呃,对于这些胡姬酒肆来说,程处弼算得上是一匹老马了,在程处弼的带领下,李元婴一行八人很快就在一家叫做福临楼的两层酒肆门口停了下来。也许是为了突显这家福临楼的特色,门口还站着两个穿着相对暴露的迎客胡姬,既然程处弼说这家胡姬酒肆是龟兹人开的,想来这俩胡姬应该就是龟兹女人了。
福临楼,我还顺治楼呢,李元婴心说这名字取得也忒俗气了,想来里面也没什么意思,亏得程处弼一路上把它夸得天花乱坠似的。说到长安城里有名的胡姬酒肆,程处弼也就不见了原先的拘谨了。
福临楼的掌柜接到门口小二的通报,说是谯国公家和卢国公家的两个小郎君来了,哪敢怠慢,立刻就扔下了手中的账本,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如果一不小心没伺候好,把这两位爷惹不高兴了,那这福临楼也就别想开下去了。满脸堆笑地走到李元婴一行人面前,先是愣了一下,这掌柜的没想到柴家郎君领了这么多人过来,不过既然能和柴二郎走到一起,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家,自然不敢失礼,朝众人作了一个罗圈揖,谄媚地笑道:“哎呀,原来是柴二郎,程三郎!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虽然这家酒肆的主人是龟兹人,不过从掌柜,到下面的跑堂小二,用的基本上也都是唐人。
“二郎,你认识这家酒肆的掌柜?”李元婴戏谑地说道。对于柴令武这一路上的装模作样,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柴令武只能尴尬地笑笑,咬牙切齿地看着那浑然不知已经得罪了柴令武的掌柜的,那眼神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样。
那掌柜的心里一突,茫然地看着柴令武,他应该没有得罪谯国公家的小郎君吧,转头用眼神探询一直在门外迎客的两个胡姬。那俩胡姬又怎么会明白其中的玄机呢,不过对于柴令武和程处弼的到来,她们可是打心眼里欢喜,出手阔绰的食客谁不喜欢。
“好了,舅舅不会跟你父亲说的!”李元婴也不过是打趣一下柴令武罢了,自然不可能去嚼这个舌根,而且他现在也身处在这福临楼呢。虽然没有规定不能出现在这些胡姬酒肆里,不过他身为滕王,也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的。
既然被滕王小舅舅知道了自己其实是西市这些胡姬酒肆的常客,柴令武也就放开了手脚,随手从荷包里掏出几缗钱扔给那两个龟兹胡姬,介绍道:“小舅舅,他就是这个福临楼的掌柜,柳三。”
小舅舅?柳三微微一怔,柴二郎的母亲可是大名鼎鼎的平阳昭公主,那他的小舅舅可不就是同样名声显赫的滕王殿下吗?又是一个大主顾啊,虽然他这福临楼开了一个月有余,那些勋贵子弟也来了不少,不过哪能和滕王殿下相比,本要重新见礼,不过随即一想还是装糊涂的好,谁知道滕王殿下愿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