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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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提到武士彠,使得李世民想起了当年的峥嵘岁月,关于滕王李元婴婚事的讨论,就暂且告一段落,而且看样子天可汗哥哥对武家小娘子也是兴趣缺缺,并没有想要召见她的迹象。这让李元婴又惊又喜,看来他这只小蝴蝶还是有作用的,有着贤惠得不像话的长孙皇后在天可汗哥哥身边,天可汗哥哥还是有一点唐朝好男人潜质的。
亲事没能结成,两仪殿里的四个人都有些尴尬,最后还是长孙皇后打破了沉默,微笑道:“陛下,虽然二十二郎天资聪颖,不过这几年在大安宫里却也荒废了学业,眼看二十二郎都要大婚了,是不是让二十二郎到弘文馆修学呢,有二十二郎这个皇叔在弘文馆,雉奴他们应该也会认真点!”
李世民的脸色才渐渐好转,点头道:“皇后说的不错,二十二郎须知江郎才尽的故事,虽然你自幼聪慧,工书善画,但是在经史方面却没有丝毫建树,这样以后还怎么为二哥守牧一方?”
“啊?上学……”李元婴顿时一脸苦涩,老天,前世从小学到大学,整整在学校里呆了十五年,好不容易才熬到最后一个暑假,没想到穿越后还要继续受这种罪。想想今后就要开始和“之乎者也”一起过日子,李元婴不禁气苦,好日子终于到头了,天可汗哥哥亲自下的敕命,谁敢说不去。
李世民瞧他幼弟那不情不愿的模样,心里同样奇怪得很。他这个小皇弟的“滕王体”就连虞世南、欧阳询这样的书法大家都推崇不已,按理说应该从小勤奋好学才对,但是事实却截然相反,李元婴对经史一类向来敬而远之,只不过当初他年纪还小,后来又因为父皇驾崩,所以李世民在此之前,并没有提过这些事情。
沉思片刻,李世民自知以李元婴的身份和聪慧,弘文馆的那些直学士们怕也管不住他,对他这个幼弟,李世民还是很上心的,于是对长孙皇后说道:“看来还是得先为二十二郎择一位王师的好,为他辅正过失!”
不料长孙无忌却首先反对道:“陛下,亲王未出阁则不开府乃旧制,滕王殿下还未出阁,现在择王师似乎与礼不合啊!”
李世民眉头微皱,辅机(长孙无忌表字)应该不会因为二十二郎委婉拒婚而心生怨恨吧,怎么鸡蛋里挑起骨头来了。不过他也不会让这位自己的布衣之交兼大舅哥下不了台,点头道:“辅机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是可以变通的。”思量一下接着说道:“这样吧,授二十二郎为金州刺史,许不之官,诏金州别驾知刺史事。”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心意已决,只好闭口不言,毕竟他和李元婴并不是什么死敌,犯不着忤逆进谏。他又不是靠讽谏起家的魏玄成,只是心里依旧忿忿不已。
李元婴暗叹,今天算是把长孙面团给得罪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天可汗哥哥还有当媒人的嗜好。
长孙皇后生怕她哥哥又弄出什么言论,使他和李元婴的关系变得更僵,连忙笑盈盈地说道:“二十二郎,不知你对王师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人选呢?”说到察言观色,长孙后算是行家中的行家了,否则也不会虽病体却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李元婴正要回答,不过他的天可汗哥哥却抢先道:“既然二十二郎工书善画,那就拜虞监为滕王师吧!”
长孙无忌愕然,他着实没想到李世民会钦点虞世南。这可不成,就算是他的亲外甥,已经十九岁的魏王李泰,也才在今年三月拜礼部尚书王珪为魏王师。王珪原是息隐王李建成的旧部,影响力哪能比得上虞世南,已经对李元婴心存芥蒂的长孙无忌当然不会让李元婴太过得意,于是进言道:“陛下,虞公年已八旬,若为滕王师,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李世民神色一凛,他倒没有想到这一点。确实,虽然孙思邈被他强留在长安,但孙思邈毕竟不是神,虞世南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可是除了虞世南,实在没有更好的人选了,房玄龄、杨师道这样的宰辅级别太高,若为滕王师势必会引起朝野的误解,更会把李元婴推上风口浪尖,而书法名家欧阳询则是东宫属官,而且官阶也较低。
李元婴前些日子正打算求天可汗哥哥迁阎立本为滕王师呢,如今正好,马上推出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选。
“你说刑部侍郎阎立本?”李世民有些为难,虽然阎立本善画,也颇具才干,不过比起五绝虞世南来说,那差的就不止一筹了,并不是李世民心目中的好人选。
不过长孙无忌却劝道:“滕王工书善画,而阎侍郎也是家学渊源,臣以为拜阎侍郎为滕王师正是人尽其才。”心里则暗道,李元婴聪慧过人,而且又善于逢迎陛下,长大以后势必尾大不掉,既然他敢拒婚,那不如趁现在让他跟着阎立本当个画匠,消除太子以后的隐患。
李元婴迷惑地瞥了长孙无忌一眼,他刚刚明明已经感觉到长孙无忌对他的不满,怎么转眼间就又开始为他说话了。不过李元婴也没有想太多,有了长孙无忌的进言,天可汗哥哥应该不会再反对了吧。
果然,在李元婴殷切的目光下,天可汗哥哥最后还是同意了让阎立本为滕王师,授银青光禄大夫。其实当李元婴说出阎立本这个名字的时候,李世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阎立本的胞兄,将作大匠阎立德,只是随即一想让将作大匠当王师,说出去实在不好听,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阎立本。
离开两仪殿,李元婴心情还是不错的,不仅推掉了长孙胖子的亲事,又得偿所愿,阎立本从此之后怕是要贴上滕王的标签了。而天可汗哥哥并没有召见阿武的打算更是意外之喜,刚才在两仪殿的时候,李元婴就已经有了历史重回轨道的觉悟,没想到却是虚惊一场。
李元婴的滕王府位于平康坊,而长孙宅所在的崇仁坊仅和平康坊相隔一条春明大街,所以离开两仪殿后,李元婴和长孙胖子正好同路。
长孙无忌看着李元婴一路喜形于色的样子,心里就不由窝着一团怒火,难道孤长孙家的人就这么不遭待见吗?李元婴知道今天把长孙无忌给得罪了,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杨保媪那么多嘴来着,所以也不敢乱说话,免得把“面团团”彻底惹毛了。
延喜门,几个监门卫一头雾水地送走脸色阴沉的长孙无忌和一脸笑意的滕王,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国舅爷出宫后这副模样,难道是被陛下训斥了?看他身边滕王幸灾乐祸的样子貌似很有可能,不过好像没听说国舅和滕王有隙吧?
不得不说这几个监门卫还是很有狗仔潜质的,没过几天,朝野中就有了长孙司空与滕王不睦的传闻,而且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滕王殿下,老夫这就告辞了!”两人一路无话地走到崇仁坊西门前,长孙无忌勉强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拱手说道。
“司空慢行!”虽然李元婴也知道长孙无忌肚子里指不定怎么骂他,但他表面上可不敢废礼。即使长孙无忌因为避嫌辞去了相位,但依旧是天可汗哥哥最为信任的老伙计,如果说长孙无忌是棵大树,那他只是一只小小的蚍蜉。不过只要天可汗哥哥一天在位,以他的强势,李元婴并不怕长孙无忌出什么妖蛾子,至于再以后的事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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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李建成被追赠隐太子是贞观十六年的事情,此前一直称为息隐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