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早死联盟的第一个会员

  留一夜惊变,本来作为一郡上官的李从事一家却从高汉官吏,一落成为黄巾共谋反贼。事实上,昨夜城西起火,城中百姓也无从了解个中缘由,只知四处喊杀震天,战战兢兢缩在房内。等官府出榜安民,众百姓从识字之人口中这才懵懵懂懂。

  不少人心中是大快人心,陈留从事一家在以前可以说是万分跋扈,欺男霸女,强占土地,论起来可称陈留一大祸害,这些百姓只知道他在京畿天子脚下有人情关系,连郡守也不敢怠慢于他,有此,这些普通百姓又怎能奈何?

  但是天明时,那一辆辆囚车缓缓而走,蜂拥而至的普通百姓将街道围的密密麻麻,探头探脑之下,却没见那主犯身影,众人心里大为不解。

  但这些囚车中大多是狗仗人势的李府家眷,看他们蓬头垢面,一脸哭丧的模样依然让人大快人心。

  “听说了吗?那狗官与黄巾反贼勾结,欲献城池,新任太守明察秋毫,昨晚领军便将黄巾反贼杀退,几万人呀,被新太守大人打得落荒而逃!这狗官还来不及逃跑便被太守大人擒下!”

  “据说,这狗官造孽太多,被皇上知道了,特派上官来惩治他呢!”

  “这袁大人真是好官啊,刚上任,就替咱们去了一个大害!”

  不管人群中的交头接耳,百姓饭后谈资,袁绍大张旗鼓收罗证据。摆出一副清明姿态,一时间却让城中百姓颇为感恩戴德,而这美名必然也将会传播出去。

  陈留一事,不论如何,最后地赢家终究还是袁绍,至少表面上是如此……民心的归附。贤明的传播,还有对蔡卫两大世家的示好,以及对陈留权场争斗的震慑,一夜之间,没有任何人还会将袁绍当做一个蒙荫袁家的黄口竖子。

  但这件事情始终还有一个让袁绍气愤不已地缺憾,就是陈留从事,这个所谓“叛国”的首犯居然被卫宁神不知鬼不觉的抓走,这对袁绍来说无疑真是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城东几十里开外。徐晃护住卫宁再接过典韦,緑萼等非编制成员之后马不停蹄的向着东面而去,一夜急赶,却也是人困马乏,不得已,最后还是卫宁下令整顿军马,安营扎寨。

  一夜的心惊胆战,却也是让卫宁颇费心力,在这种生死存亡旦夕之间的变故始终还是让他疲惫不堪。尤其,在见识过袁绍那恐怖的鬼雄威压。卫宁一想起昨晚之事,背心还是一阵发凉,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又恰巧袁绍掉以轻心,若有机会。袁绍是绝对不会放过他地,即使那时候再调头投降,以袁绍外宽而内忌的性格,也势必不会饶他!

  身心俱疲,卫宁似乎也再也撑不下去,只等营寨扎好,便一头扎了进去,日快过晌午。也依然不见他醒来。

  緑萼看着一脸酣睡的卫宁,不由得大为喜悦,昨晚一事,只听卫三娓娓而来。便将她吓得俏脸大白,心里一个劲的埋怨卫三居然将卫宁置与险境。

  “公子!公子!”而这时帐外一声匆匆吼叫,卫三面色大喜的冲了进来,緑萼慌忙一把拉住他示意禁声,美目圆睁,大为恼怒,“公子如今还在榻上,你这般聒噪作甚!”

  卫三看緑萼俏脸一阵冰寒,不由得嘿嘿一笑,只得小声道,“如今日过三杆了……我以为公子已经苏醒,嘿嘿,既如此……那我还是先退下了……”

  “不用了!我已经醒了!”不得卫三退出身子,卫宁早是满脸恼怒的盯着卫三,“你这般吵闹,有何要事?”

  緑萼瞪了卫三一眼,这才出帐打水去了。

  卫三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哦!小人不是存心打扰公子休息,只是,只是,城中散卒已经回来,正是将那陈留从事擒下解送而来……小人心喜公子事成,却是不知分寸了!”

  “啊哈?哈哈!!!快带我去见他!对了,典韦知道了吗?”卫宁闻言一把揭开被子,就这样合着睡衣跳了出来,脸上也是掩盖不了的喜色,只是半晌……这喜色却立刻变成青绿,“呃……靠,好冷!”

  卫三目瞪口呆,这才毛手毛脚的取下榻上那席被窝搭在他的身上。而緑萼正巧进来,看见卫宁冻得瑟瑟发抖,脸上一条硕大无比的鼻涕,顿时大变,“好你个卫三!有甚事情等不了公子梳洗!竟然强拉公子起身!”

  满脸一片漆黑,双目燃烧起熊熊火焰,似乎可以轻易地将人化为灰烬,即便是她双手捧着的水盆也似乎因为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而欲开裂。

  卫三木然,手上还握着毛毯一角,看着緑萼杏目圆睁,不知所措。他忽而发现前面那个娇俏的女孩蓦然间变得异常高大,犹如一座高耸入云的火山,坐落在自己身前,而那滚滚熔岩喷涌而出,向着自己宣泄而来。

  “我……我……”卫三觉得对比徐晃的杀气,在此刻,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至少,他不会恐惧地结结巴巴……

  ………………….我.分………………………………………

  一阵莫名其妙的误会,在緑萼小心服伺下,卫宁终于洗漱穿戴完毕,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卫三,卫宁心里大为解气,但是心里又颇为纳闷,什么时候緑萼的武力值也是直线攀升了?

  摸了摸下巴,卫宁发觉背后颇有些冰凉,这才慌忙出帐,向着中军典韦营帐而去。

  拨开帐帘,卫宁探入头来,却差点与诊伤郎中撞个满怀。那郎中见卫宁进来,慌忙唯唯诺诺退到一旁。小心地行了一礼,“见过公子!”

  在某些时候,经过一些崇拜者的谈论,即便再和善的人,也会化作鬼神。卫宁

  计,老实说。手上沾染的人命不在少数,不过在军是伴随着他人地倒下,而这也是更能得人敬服的条件,至少,在这区区五百人地军中,从上至下,没有一个人不是发自内心的对他尊敬和崇拜。

  这普通郎中耳濡目染。自然也将卫宁想成一个杀戮成性地冷血屠夫。但,若让卫宁知道,定然是欲哭无泪。

  看那郎中战战兢兢的模样,卫宁摸了摸下巴,非常恶心的自言自语道,“莫非长得太帅,让人都自卑成这样了?”

  卫三绝倒……典韦也从昏阙中震惊醒转过来……专门替人治病的郎中也险些落下终生厌食的病根……

  “公子!”不论怎样,见卫宁进来,典韦还是挣扎着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对卫宁点头行了一礼。

  卫宁诧异的发现。他身上不少绷带已经卸下,浑身地伤口居然有不少已经结疤,此刻在他眼中,这面目狰狞的家伙确实与魔兽有着类似的特点,而也让他越发郁闷,这样的一个小强。怎么偏偏就落得早死的下场?

  “人品啊,这就是人品啊!”卫宁颇为得意,自己一路下来,虽然多次身处险境,但终究还是化险为夷。

  “老典,你现在身体还未痊愈!快快躺下!”卫宁点了点头,连连挥手示意典韦不要乱动,这才对一旁郎中问道。“伤势如何?几时可以痊愈?昨夜奔逃,与伤势可有牵扯?”

  —

  那郎中低头小声回道,“公子勿忧!这位壮士身体强健,虽看似严重。不过大多皮外之伤,只是前段时日,连转奔波,牵引血气,又不得及时处理,导致伤口几处化脓。幸得公子及时救下,小人以汤石服下,去腐肉,已然无碍。而这壮士身体恢复力确实让在下大为惊讶,如若不差,不过半月,定然可以再力举千斤!不过……”

  “不过什么?”卫宁看了他一眼,慌忙道。

  “不过,他腰间有处伤口,却是伤动筋骨,恐需多花一些时日……”那郎中小心翼翼的看了左右一眼,这才道。

  “那不就是徐晃那丫的干的么?”卫宁哭笑不得,“也罢!这却该不会有甚大碍吧?对了,此刻,他可以下床走动否?”

  “无碍,无碍!”那郎中连连回道。

  “那好!老典!你且随我来!”卫宁点了点头,一扫嬉皮笑脸的模样,肃然沉声对典韦道。

  典韦微微一愣,心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这才在卫三帮助下爬起身来。

  “带上你的双铁戟!”卫宁抖了抖袖口,率先出帐而去。

  半晌,典韦看了看中营处,一圈汉军将士围住一个半跪在地地苍老人影,卫宁与徐晃神色肃然看着他,心里大为不解。

  “可知此人是谁?”卫宁指了指那跪地的老头,对典韦沉声道。

  “嘿!他就是李永叔父,你让我帮你雪恨之人!拿着你的武器,自己动手吧!”卫宁抖了抖袖口,看了那还昏阙的陈留从事一眼,淡然道。

  “啊!!”一股暴戾从典韦的身体里蓦然沸腾而出,这数日来,每每想起母亲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多少次,这个铁塔般地男人从梦中惊醒,摸着眼角也是湿润一片。多少次,他想起那杀害自己母亲的仇人,是咬牙切齿,而嘴角时时渗出血花。

  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那个老头,典韦缓缓从腰间取出铁戟,森冷的寒光,对比眼睛里的怒火,却是那么微不足道。

  周围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股滔天杀意,而呼吸也觉得沉闷许多。

  陈留从事也似乎感受到了那冰寒刺骨的杀气,悠悠然转醒过来,而此刻,双手反缚,两腿酥麻,全身也似乎软绵绵般无力,只是手腕间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被囚的事实。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清楚周围地情况,但耀眼的强光使得他眼睛一股刺痛。隐约间,只看清楚周围一片森冷的兵器寒光,还有密密麻麻的人影。

  “这里是何处!尔等是何人?莫不知老父乃是大汉官吏,官拜陈留从事否?”心里早已经是无比恐慌,只有勉强提起那点勇气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而蓦然间,那刺眼的强光突然变成一片阴影。

  一具壮硕的身体挡在了他的面前,而自己身体那股远比寒冬还要森冷刺骨的感觉正是这具魁梧的身体所带来。

  “你……你……你是何人?”看着那张狰狞恐怖的脸,陈留从事的身体似乎在抗拒与他的接近,几欲挣扎而起,但却无法动弹。

  “己吾典韦!杀你之人!”典韦那本就凶神恶煞的脸,微微裂开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却转瞬变成震天的怒吼。

  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抓起陈留从事干瘪枯老的脸,典韦那浑身的血气似乎要穿透毛发冒出来,右手一扬铁戟,还可听到那划破空气的清鸣。

  而陈留从事却再也无法说出话来,胸膛一个巨大的血洞贯穿他的身体,无法停止的鲜血顺着嘴角,胸膛犹如泉涌滴答在地。

  “噗嗤!”左手握捏的那颗头颅更在典韦巨大的气力下,蓦然被挤爆,化为漫天血雾。

  杀意渐渐消去,而所有人却又可以从典韦的身体里,感受到那股凄凉悲呛的气息。

  缓缓收回武器,似乎刚才的复仇让他失去了身体里最后一点气力,一步一个踉跄的缓缓向着卫宁走去。

  半晌,那铜铃大的眼睛紧紧盯着卫宁,“轰隆!”铁膝弯曲,轰然落地,跪倒在卫宁身前。

  “小人典韦,此身甘为公子家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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