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瘟神
第二日，高恭，从床榻上起来，打开窗户，看到无数人都朝城外跑去。
高恭觉得奇怪，就离开客栈，拦住了一个路人问:“这位小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都往城外跑？”
路人不停的摇头回答:“天降大难，百亩农田顷刻间化为乌有。”
高恭听到后，也跟着众人离开了城镇，来到郊外，一副惊心动魄的情景出现在他的眼中。
本应被麦子覆盖的地方，却被潮湿的泥土覆盖，
无数老农捧着半青色的麦穗蹲在自己的土地前放声大哭起来。
高恭不可思议的望着麦田，瞧瞧的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蹲下身，轻轻抚摸如大地母亲般的土地。
这就是他们家的田地，他还记得，不久前，母亲还牵着他的手嘿嘿笑道:“恭儿，你看今年的麦子，颗粒饱满，定是个丰收年。我们把麦子卖了，你就有盘缠去参加科考了。”
可是如今，一切都化成了虚幻。
就在此时，一位身穿粉红色衣服的女子来到高恭旁边。
望着自己面前，折断的树干和连根拔起的麦子对高恭说:“世事无常，公子不必难过，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如何渡过难关。”
高恭回头，看到束红满脸微笑的望着她。
“公子不必伤心，小女子有些家当，可以帮助灾民度过难关。”
高恭听到束红的话后，并不觉得奇怪，他的身边，望着麦田，无辜哭泣的人大有人在。要想猜透他的心思并不难。
高恭点头。
三日后:
空港街最繁华的街道在深夜里冷冷清清，
但有一个地方，却十分热闹。就是空港街首富，刘员外家门前。
无数衣缕阑珊的灾民跪在刘府前，请求徐阶上奏朝廷，拨款赈灾。
刘府内，徐阶并未睡去，而是在烛光下来回踱步。
他此次来家乡，本想平平淡淡的找到能够帮助他度过灾劫的人。怎知会突生变故，本来上奏请求皇帝拨款赈灾，是他分内之事。
可是，如今受灾的是他家乡，他却不得不仔细考虑。
他在朝廷的势力，日渐微弱，严嵩虎视眈眈。
如果，他上奏朝廷，严嵩会借此事，大肆宣扬，他徇私舞弊，想为家乡谋福利。
如此皇帝不但不会开仓赈灾，自己的位置也岌岌可危。
如果他不上奏，看着自己家乡遭此灾难，自己又良心难安。
很快，第一声鸡叫了，原来已经到了五更，徐阶仍然没有睡意。
他的大脑内快速的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是始终没有头绪。
就在此时，一位家丁突然跑进来，下跪道:“报告大人，灾民已经从刘府离开了。”
徐阶十分吃惊，三天来，徐阶派人劝了无数次，都没有人离开，此时突然离去，未免有些蹊跷。
他不解的问:“他们怎会突然离去。”
“回大人，有人在集市口发放救济款。”
徐阶大惊，就赶快朝集市口走去，
集市口，人声鼎沸，无数人，排成一条长队。
徐阶并未理会众人，径直朝队伍前方走去。
只见，一位身穿粉红色衣衫的女子和一位衣着粗麻长衫的男子正在为灾民发放钱财。
男子，徐阶认识，就是三天前把县官说得哑口无言的秀才，他面带微笑的望着高恭微笑。
果然，是个人才。
徐阶身边的侍卫听到徐阶的话后，奉承道:“他是不是大人要找的人。”
徐阶微笑:“这个，老夫不知。”
“大人何不把他收到自己门下，宁可招错，也不可放过。”
徐阶听到侍卫的话后，用自己的扇子敲了一下侍卫的头，呵呵笑道:“你以为，他是你啊。如果真是条龙，总有一飞冲天的时候，如果他是我的贵人，日后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不是不招，时候未到而已。我们明天就回京城……”
说完，转身离开了。
侍卫赶紧跟了过去:“大人的话，小人不懂，既然如此，大人又何须此行……”
徐阶听到侍卫的话后，又敲了一下侍卫的脑袋，侍卫吃痛的问:“小人又说错什么话了。”
徐阶回答:“你跟了我这么久，脑袋怎么还没有开窍。如果没有此行，我又怎会想明白，一切自有天意。”
两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集市口的上空，雾气浓郁，好似海面上的一块墨石，就在墨石上空，珍光静静的站在云上，用一双犀利的双眼看着这一幕。
双眼中，一团怒火，不停的摇曳。
束红早已察觉到珍光的存在，只是并未理会，等灾民都走光后。
她找借口离开了集市口，来到珍光身边。
珍光看着满脸喜悦的束红，淡淡的问:“你为何把我送你的嫁妆分给穷人。”
束红，望着渐渐散去的灾民答:“灾民的庄稼是你毁坏，他们的衣食住行自然由你来承担。”
本来平静的珍光突然大笑起来，一时间风云变色，电闪雷鸣。
平静的天空突然下起雨来:“我给你的嫁妆，是我一切美好夙愿的寄托，你把他们发给了穷人。竟然发给了穷人。”
珍光的发丝随着风，来回的摇曳不定:“神的夙愿，又岂是此等贱民可以承受得起的。三年内，空港街，将会成为一座空城。”
刺耳的笑声响彻天际，一道闪电过后，珍光消失。徒留束红站在原处。
静静的发呆，她低头，看到高恭站在雨中，正在等自己。束红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为了他，一切都值。
时间又过去了一年，这一年里，日子过得单纯而美好。
高恭家的麦子被毁后，高恭拒绝接受束红的施舍，因为没有盘缠，所以错过了进京赶考的时间。
但是高恭从未后悔过，因为这一年里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因为有束红陪着，束红几乎上每天都来高恭家，跟着高母，为穷苦百姓行医治病。
偶尔会坐在高恭的对面看着他读书。
高恭累时，束红就为他捶背，渴时就给他倒水。
这个让小兰，羡慕嫉妒恨。
用尽了一切办法，想把束红从高恭身边赶走，都被束红谈笑间破解。
所以她只能羡慕嫉妒恨，外加无奈。
只是，就在一年后的某一天，村里突然发生瘟疫，凡是接触瘟疫者，无论男女老少，牲畜，就连植物都会被感染。
一时间，整个空港街，人数减少大半，走在路上都能看到一具具死尸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束红看着乌烟瘴气的空港街，突然流下泪来。默默的说:
“该来的始终会来，”
她轻轻的来到高恭的房间，看到高恭的屋子里放满了各种草药，枸杞，当归……还有十分少见的人参，灵芝，这些都是小兰送给高恭补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