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君臣,父子

  静王府中有密道,他通过密道和私交的臣子联系,其中有一位就是苗琨。

  如果不是穆秋亲口所言,太子简直不敢相信。

  “虽说我不知道他在密谋什么,但就凭这一条,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太子摇摇头。

  穆秋惊讶:“都这样了皇上还不舍的治他的罪,我印象中皇上并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们母子,所以说废就废了。

  “不是父皇会手下留情,而是那条密道,本就是父皇建造的。”

  穆秋一时消化不了这个信息。

  皇上给静王建密道,目的是什么,支持静王造反?

  这个不大可能。

  太子摩挲着手中的茶盅,道:“静王府是父皇亲自挑选的,他在里面的布局必然了如指掌。静王在入住后,是不可能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凿出那么长一条密道的,所以,密道本来就有。”

  太子说的十分有道理,穆秋一开始并没有想到。

  不过他没有问佳琼的意见,佳琼应该能想得到。

  “皇上为何留一条密道给他?”穆秋才不相信是为了方便太子私会臣子。

  “父皇是在防备我啊。”太子眼神暗淡下来。

  穆秋不信:“你是什么人皇上还不了解,他一直都是很喜欢你的呀。”

  太子叹息说:“不一样了,以前我是荣王,是父皇的儿子,现在我是太子,我们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父子。而先太子因为成了王爷,他和父皇就只有父子情分了。”

  穆秋不以为然:“皇上和静王,也就是父子情分,但不会是父子情深。”

  两个概念,相差甚远。

  穆秋知道太子在担忧什么,无非是怕惹来皇上不快。

  “殿下,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担心皇上的看法,如果任由静王行差就错,皇上反而会怨您没有及时止损。”

  太子:所以我怎么做都是错喽,做储君好难。

  穆秋明白,因为这一条密道,让太子和皇上的关系更远了。

  密道是皇上建造的,穆秋信。他是担心他驾崩后,太子会对静王不利,给静王留了一条逃生之道。

  “那接下来我们……”穆秋知道太子不愿插手这件事了,捅到皇上那里,皇上就会觉得太子一直放心不下静王,派人日夜监督,以揪出静王的小辫子。

  这样一来,静王是倒台了,甚至会被赐死,但皇上和太子之间从此会有隔阂。

  “殿下不用为难,您可以不用出面,有人会出头。”穆秋想到一个人,嘴唇忍不住弯了弯。

  “谁?”太子想不出谁敢淌这个浑水。

  “司徒信。”

  又是这个人。

  穆秋说:“虎林灭门案是他查的,这次苗琨女儿的命案他也接手了,他能查到静王也是情理之中,皇上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太子疑惑地说:“他不怕引火上身?”

  穆秋颔首:“你不了解他这个人,刚正不阿,人称冷面煞神,他办起案子来可以废寝忘食,而且他谁的面子也不给,树敌不少,所以他虽然屡次立功,除了皇上赏赐那次,他几乎没有过功勋,不过他这个人又不在乎名利,也是个坏人。他之所以受翟宗任重用,是因为他断案子有一手,翟尚书的升迁之路都是他给打下的。”

  太子来了兴趣,司徒信这样的脾气,的确不适合在官场上混,不过遇到赏识他的人那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太子拍拍穆秋的肩膀:“你交给他,告诉他放开手脚去做,有朝一日,他会感激你这个伯乐。”

  穆秋目光炯炯盯着太子:“但愿他的伯乐,是殿下您。”

  太子点头,司徒信是个可用之才。

  不多时皇上回来了,他们结束了话题,陪着皇上、秦贵妃闲话家常。

  到了午膳时间,太监便来传膳了。

  秦贵妃素来低调,饭食上从不铺张。不过今日是她生辰,皇上又来用餐,御膳房特意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好菜。

  穆秋家就是开酒楼的,因此他对饭菜挑剔的很,他看了一眼御膳,的确能让人食指大动,看来他家酒楼的菜品需要改革了。

  除了皇上、秦贵妃、太子,一同用饭的还有清阳公主母子,以及别宫的几个小皇子。小皇子们来玩耍,秦贵妃就将他们留下吃过饭再走。

  有皇上在,众人就拘谨了很多。席间说话最多的就是皇上和秦贵妃以及清阳公主,穆秋和几位闹腾的小皇子就收敛多了。

  席间,皇上状似无意地问:“恪儿可有给你送来贺礼。”

  恪儿是越王的乳名,目前在并州封地。

  秦贵妃抿嘴笑道:“三日前就送来了,是一株并州产的长青树。”

  一棵树而已,礼物谈不上贵重,但秦贵妃看重的岂会是礼物的价值?

  过去,秦贵妃偶尔还会朝皇上表达一下对恪儿的思念,自从小儿子做了太子她就再也没有提过。

  提了也没用,她已经有一个儿子是太子了,皇上更不会让她的另一个儿子回京,皇上也不希望太子拥兵自重。

  他们虽是少年夫妻,感情甚笃,但男女之情是赶不上江山在皇上心里的分量。

  秦贵妃只能把对长子的思念埋在心底,一直以来,只要皇上不提,她就不在他面前说起恪儿。

  皇上说:“恪儿已经一年多没回京城了,今年就让他回宫过年,你们母子团聚一下。”

  秦贵妃忙笑着谢恩。

  皇上说完就没再提越王,秦贵妃松了口气。

  用过午膳,皇上要午休,太子起身告辞,清阳公主也带着穆秋离开。

  出了仁寿宫的门,太子对清阳说:“姐,秋儿也十八岁了。”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私下里太子和她没有身份禁锢。

  清阳说:“到了秋天他就十九了。”

  “虚岁十九。”穆秋在心里默默地说。

  “他不是有未婚妻了吗?”

  清阳公主并不知道太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只当他是操心外甥的终身大事。

  “你来说。”清阳公主觉得丢人,把球踢给穆秋。

  穆秋理直气壮地说:“她是我的贤内助,只是她年纪还小,婚事她不着急。”

  穆秋很是警惕,关心他的婚事,他觉得太子没那么闲。

  太子蠢蠢欲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不说是焦头烂额,也是分身乏术,他怎么可能有兴趣问他和佳琼的事。

  自从被司徒信友情提示那么一回,穆秋总觉得谁提起他媳妇儿都是不怀好意。

  清阳公主按下当场将小儿子痛打一顿的冲动。

  “哦,那就是还没定亲。”太子若有所思地说:“在席间我想问来着,当着父皇的面就没文,早知道这样,我就请求父皇赐婚了。”

  穆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说,你为啥不说,我看你就是不想让皇上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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