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悍匪

  太阳悬挂在高空,阳光并不毒辣,相反,晒在人身上还暖洋洋的。璃凡骑着马赶路,一路上风餐宿路,人和马都有些受不了,走得人困马乏。为了不至于再次睡在野外,他不得不委屈胯下的马,用鞭子轻轻抽打,催促它快跑。

  当璃凡埋头赶路时,在距离他足有五六里路处。

  路旁有一土丘,土丘上满是黄绿相间的杂草,在土丘后面,正藏匿着一群悍匪。

  “不三,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让我带人在这里埋伏,紫御他不会传一个假消息,故意耍我吧?”一名皮肤黝黑,双目大如铜环,脸上一道伤疤从眼角划到嘴边的壮汉,穿着身黑色大褂,背一把厚背大砍刀,这人正是悍匪的一名头领。

  那贼眉鼠眼的汉子连低声道:“放心吧,三当家的,绝对没错。这消息是由我主人托我转达的,我们合作了这么多次,主人骗你干啥?”

  “谅你也不敢。”三当家冷笑道,“你到前面看着点,人到了,立即提醒一声。”

  “好勒。”这贼眉鼠眼的汉子身形灵活,手脚上也有不俗的功夫,直接跑到十余丈外,盯着道路上。

  “三哥,那紫不三说的是真是假啊?”在三当家身侧,是一名长得颇为俊俏的青年。“毕竟紫平不是好惹的。”

  “放心吧,四弟。那紫御对城主这个位置眼红很久了,不三是他收养的一个孤儿,跟了他这么多年,是他的心腹,忠心绝对可靠,此事十有八九能成。”三当家一拍他的肩膀,“老四,你可不要长了他人的志气灭了咱黑龙寨的威风。紫平那老东西带兵围剿咱们这么多回,还不是啃不下咱们这块硬石头。”

  三当家一笑:“就算真出了事,有那位大人在,怕什么?”

  “说的也是,有那位大人在,天王老子都不用怕,更何况这次任务可是我们给大人准备了上好的礼品,是我想太多了,”那俊俏青年提到那位大人,眼中流露出狂热的神色,“四海帮帮主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还不是被他的仆人轻而易举的活捉了。”

  “三当家。”不远处的贼眉鼠眼的汉子连弓着身窜过来,脸上满是喜色,“目标来了,大概还有百丈远,那群人打着紫府的旗帜,老远我就认出来了。”

  “妈的,总算来了,害老子等了那么久,”三当家狠狠地唾一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道:“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等会儿,那帮人靠近了,当老子一下令,你们就给我狠狠地射他们。最好,一开始就射死大半,即使没被射死,也要耗掉些他们的真气体力。等做完了这一票,我就向老大申请,咱们去找些骚娘们快活快活。”

  “一群匪徒们都笑了,眼神中流露出凶残的光芒,宛如一头头准备攻击的凶兽,和真正的凶兽进攻时一样,他们都潜伏起来,一个个都没出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看这熟练无比的样子,分明是做过不少这类的事情。

  ······

  ······

  一队打着紫府旗号的家丁们继续向前行进着,根本不知道前方有人埋伏,那些强盗匪徒们,已经开始抽出箭矢,准备攻击了。

  强盗匪徒们的动作很轻,按道理,一般人根本听不到。

  在被家丁们保护起来的马车外面,一个身穿青衫,一直闭目养神的老者双目猛地睁开,眸中精光一闪,瞥了一眼远处的土丘。

  “衡老,怎么了?”赶车的是车内夫人自娘家带来的小厮,他长得方头阔耳,右嘴角有一颗痣,因为嘴角伶俐,轻功不错,深受夫人的器重,他深知老者的强大,见老者有此异动,疑惑道。

  “前面那个土丘上,老夫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衡老道。

  “怎么可能?”小厮说道,“这附近大大小小的势力都被我们紫府军荡平了,就算是唯一剩下的黑龙寨,,我们也早已过了他们的地盘了,这定是您老想多了,离这不到十里,就是我们紫阳城了,又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衡老凝望了一会土丘,这时却又感受不到什么异常之处,半晌他泄了一口气,“也许是我老了,容易疑神疑鬼,这一路上太过平静,我反而有些不安,”在外人看来这只是寻常的一次夫人回府,但只有少数几人才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所在,而他正是那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嘿嘿,看您老说的,”小厮挥了一下马鞭,大声喊道,“所有人都提高警惕,马上就要回城了,可别在最后关头出了事。”

  “诺,”家丁们闻言攥紧了手中的兵器,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无形中生成了几分肃杀的气氛。

  衡老放下心来,仍狐疑的看了看土丘,心道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车队继续向前行进。

  “他娘的!”三当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车队变化的一幕他自然看在了眼中,“没想到这车队里还有高手,倒是小瞧了他们。”

  就在车队刚进入土丘不久,衡老脸色大变,喝道:“停车!”家丁们瞬间围成一圈,把马车护在中间,抬起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

  “不知何方好汉伫路在此,老夫‘排云掌’梁衡,我们的车队是······”“咻!”、“咻!”、“咻!”老者立起身子,身形如古柏般挺直,声音在浑雄的真气催动下响遍了整个土丘,却不料自己话未说完,天空已下起了剑雨。

  “哼!”梁衡面沉如水,大袖一挥,接下了射向马车的箭矢。手下的家丁却死伤不轻,只第一波剑雨就伤亡了近二十人。

  “杀!”一声暴戾的吼声从土丘后响起,三当家如猛兽下山般率先冲了出来,身后的后背大砍刀已持于右手,在他身后跟着一大群匪徒,这群匪徒犹如群狼下山,从土丘上朝下冲锋。

  第二波箭雨不失时机的下了下来。有人被箭雨直接带走了生命,有人刚躲过了箭雨,就被快速冲下来的匪徒当头一刀,只一个交锋,便又折了十几个人,侥幸存活下来的二十余人都是身手俱佳的人,此刻也陷入了各自的苦战。

  “黑龙寨的杂碎,老夫要弄死你们!”梁衡一眼就认出了三当家的身份,眼见手下这么多人惨死,怒不可遏地吼道,“排云掌”一出,几个试图靠近马车的悍匪们顷刻毙于掌下。

  “老东西,好厉害的掌法,”三当家刚把一个家丁一刀劈成两半,看到梁衡大展神威,眼中流露出见猎心喜的神色,连满脸的鲜血也不擦,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大喝一声,“吃老子一刀。”

  排云掌柔中带刚,梁衡以肉掌硬接三当家一刀,两人瞬间展开大战,一时间飞沙走石,两人周围成了一片禁区,没有人敢稍微靠近。

  第三十三招,梁衡一掌排出,直击三当家的破绽之处,一股股内劲震荡,三当家的“蹭”“蹭”“蹭”倒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梁衡收掌而立,他的脸色泛起了一丝常人不易察觉的苍白色,这一幕却被一直缠着他的三当家看个清清楚楚。

  “咳咳,老东西,你果然厉害,”三当家吐出一口血,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心里却狂笑不已,刚才的交锋他看似处于下风,实则不然,“可惜你看看四周,你的那些手下还剩几人?”

  可恶,梁衡这才注意到就在他们激战时,他的手下已经折损的差不多了,只余四人还在苦苦挣扎,但他们离覆灭也不远了。“夫人小姐,老奴对不起你们,”梁衡眼中闪出痛苦的神色,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刚刚击溃贼首的那一记看似容易,实际上耗费了他大量的真气,而且他的旧伤似乎也有发作的迹象了,现在即使再给他一次机会很多年前他凭着一手排云掌在江湖上打出了威名,但也因此树敌无数,直到有一天,那些仇家一齐找上门来,那一夜他大开杀戒,然而终究却寡不敌众,身受十余处创伤,最后全家死绝,只有他杀出重围,后来他被夫人所救,伤好后一心一意跟随夫人,那次受伤伤及根本,使他至今实力只有全胜时期的三分之一,而且不能过度使用真气,不然随时会触动旧伤。

  不行,便是失去这条老命,也要护住夫人小姐的安全,即使护不住,也要通知老爷为夫人小姐报仇,梁衡当下不再犹豫:“梁宽,快走,赶紧回去通知老爷为夫人小姐报仇。”梁宽正是那驾车的小厮,他身形矮小,在混战中躲闪挪移,受的伤是最轻的。他听梁衡悲凉焦急的声音,知道他已经绝望,萌了死志,心里又担心夫人小姐的安慰,悲痛道:“那夫人小姐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报仇总比死的不明不白的好,”梁衡说完,主动缠住梁宽附近的匪徒,让他快跑。

  “夫人小姐你们保重,”梁宽哭哭啼啼的喊着,施展轻功就要逃走,这时,迎面飞来一俊俏男子,正是自混战至今都袖手旁观的四当家。“小子,你可不能就这么走喽,”四当家声音温柔,却面露狰狞之色,一拳兜头向梁宽砸去。梁宽急忙躲闪,却见四当家手一伸,扇子一展,一道寒光向他胸口射去,紧要关头,一个“铁板桥”,刻不容缓之际躲过致命一击,那毒镖射中了他的肩膀,只片刻间鲜血染红了衣服。

  “我和你拼了,”梁宽忽地“哇”的突出一口鲜血来!说也奇怪,这口鲜血一吐,体内真气浑雄了数倍,竟有一丝丝内力涌出体外。横的怕不要命的,四当家以为他真要和自己拼命,未免他和自己以伤换伤,硬是不顾真气反噬的威胁收回了接下来的攻击,后退一步谨慎的防备着他,他的功夫一半在暗器上,单论武功并不是比梁宽高太多,怕他和自己拼个鱼死网破。梁宽瞅准机会,虚晃一招,掉头就跑。

  可恶,被骗了,四当家反应过来,却待要追,耳边传来三当家暴戾的声音:“老四,快来助我,我挡不住了。”四当家回头一看,只见梁衡白发苍苍,脸上堆满了一层层皱纹,好像瞬间老了十岁,与他苍老的外表相反的是他的攻击一层接一层,一招比一招强,真气好像不要钱似得狂吐,直把三当家打的节节败退,左支右绌,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原来梁衡自知逃生希望渺茫,为了保护好车内人,本着打蛇打七寸,抓住三当家就可以让土匪投鼠忌器的想法,透支了生命来换取庞大的真气来对付三当家。

  当下,四当家不再迟疑,舍弃了梁宽,转身加入了站圈,合两人之力硬抗梁衡的攻击。盏茶功夫,梁衡油尽灯枯,一掌逼退三当家又一掌打飞四当家的毒镖,悲叹一声:“若是我全盛时期,又岂能让你们这群宵小之辈得逞!我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夫人小姐!”声音不尽的萧瑟,悲叹完,他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自绝生机,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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