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三观即将被清洗的剑神
位于闹市之中的西门家饼店依然开张着，门前和米杉一个多月前离开时那样，摆着两个饼筐，其中一筐是塞得满满的刚出炉的新饼，另外一筐是胡乱堆积在一起的旧饼。
看不见作为店老板的那位绝世剑客，不过从依然洁净的店面可以看出作为老板的西门吹雪，应该和往常一样在后面做饼。
有些顾客喜欢刚出炉没多久的西门家老婆饼，有些却喜欢放了一会变的凉凉的老婆饼。
一些老顾客会直接把铜钱丢进旁边的钱罐里，拿走自己需要的饼，只有新顾客才会像之前米杉那样特意把西门老板召唤出来问价格。
作为也算是京城特色小吃的西门家老婆饼，基本上西门吹雪每做完一筐饼，就能卖出去一筐。
然后刚出炉的新饼摆在了属于新饼的位置上，之前剩下的新饼变成了旧饼。
走进不大的店铺里，那张孤零零的桌子依旧还在，四张条凳也擦拭的光滑透亮。
一直保持半开状态的热水壶，在旁边发出呼呼的声音吗，不过看来依然没几个顾客会刻意停下来在店里吃老婆饼。
作为会停下的顾客，米杉在坐下之后，突然有一种这家店铺中的时间早已停顿的错觉。
没等米杉从这阵错觉里回过味来，感知到米杉和百姬到来的西门吹雪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看到西门老板一副想要露出微笑的表情，米杉连忙把那什么错觉丢到一边说道：
“就别修改人设了。”
倒是知道米杉会这么说的西门吹雪恢复了那种生人勿进的冷漠，点了点头说道：
“回来了？”
之后抬头看了眼门外的天气，一副老朋友见面的口吻接着对米杉问道：
“晚上在这吃吗？”
“……”就算是连神仙都见过了，西门吹雪的这个邻家大叔一样的态度也依然让百姬有些崩溃。
注意到百姬的浑身不自在，米杉对百姬说道：
“你去隔壁点几道菜来，还是按上次的来。”
“是，公子。”百姬如同获救了一般立刻走了出去。
看着百姬逃一般的背影，米杉笑了笑，然后一副突然想起来一样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小袋茶叶对西门吹雪说道：
“武夷山的大红袍，最正宗的那个。”
“哦？”西门吹雪过于淡定的表现，看不出来他是否知道这种茶的好坏。
尤其是他拿过茶叶一股脑全部丢进水壶里的动作，简直能让一些视茶如命的人原地跳脚。
当然，这些人肯定是敢对如此暴殄天物的西门吹雪动手动脚的，估摸连怒骂甚至怒视的选择都没有。
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很快便泡好的茶在百姬回来之前，就出现在了米杉和西门老板的面前。
简简单单喝了一口，就像是喝凉白开解渴一样的西门吹雪看了一眼米杉问道：
“出事了？”
跟着喝上一口由西门吹雪冲泡的大红袍，发现自己分辨不出到底谁泡的比较好的米杉砸吧砸吧嘴说道：
“嗯”
“大事？”作为一代剑神的直觉，让西门吹雪感知到米杉不是无缘无故回到京城的。
“很大，也许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大。”米杉也没藏着掖着的说道。
米杉的话让西门吹雪陷入了沉默之中。
刚好点完菜回来的百姬，察觉到店铺里的气氛不太对，一句话没说的悄悄走到米杉身后站直。
过了好一会后，西门吹雪才开口说道：
“前几日，陆小凤告我说，前线有变，他和剩下的大内侍卫将不日前往檀洲。”
“是否和此事有关？”
“这种可以算军事机密的东西，陆小凤也会告诉你？”米杉奇怪道。
“……如果我没判断错，他是在交代后事。”西门吹雪的语气出现了一丝细不可查的波动。
“后事吗？”难怪西门吹雪会提起这件事。
毕竟陆小凤是少数几位，被西门吹雪认可的朋友。
这样的朋友突然有一天用交代后事的语气，跟自己说出理论上不应该告诉别人的军事机密。
西门吹雪肯定会想多。
“你准备跟过去看看吗？”米杉开口问道。
对于米杉的这个问题，西门吹雪没有用言语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哦？这么说陆小凤还没动身？”米杉对西门吹雪的回应倒不是很意外。
对于西门吹雪这样的绝世剑客来说，跟在军队后面奔赴前线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有心藏匿的话，估计连陆小凤也差不多不到。
“明日就走”西门吹雪说道。
“看来我来的挺是时候。”米杉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而且作为保龙一族，陆小凤的确知道很多东西。”
“保龙一族？”西门吹雪重复了一边米杉刚刚提到的名字。
在江湖之中，保龙一族一直是个津津乐道的话题，西门吹雪不可能没听说过。
看到西门吹雪的反应，米杉开口说道：“这么说，陆小凤没有告诉过你保龙一族的秘密，当然……这并不是他有意隐瞒，而是他真的把你当做朋友了。”
“……”西门吹雪又一次陷入沉默，端着各式热菜走进来的几位店小二只觉得一股没来由的寒气从脚底板升上天灵盖。
放下百姬点的几道菜后，连规定的给自家店打广告的宣传语都没有说的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就这么浑身散发寒气、顺便给这几道菜降温的西门吹雪沉默了至少一刻钟的时间，然后提起了一个意外的名字：
“叶孤城知道？”
“噫，你竟然能联想到他？”米杉一脸出乎意料的表情。
“他之所为，我一直很奇怪。”西门吹雪说出自己提起叶孤城的缘由。
“嗯……他的确知道，而且他之前做的事情，也是在为这些东西做准备。”米杉说道：“先吃吧，一边吃一边说，一顿饭的功夫不一定能说完。”
再不吃的话，这菜就要被速冻了，原来西门吹雪你修炼的是寒冰真气是么。
拿起筷子的西门吹雪下意识的看了米杉一眼。
来自绝世剑客的直觉告诉他，米杉接下来要对他说的话，很有可能会洗刷他的三观。
……而事实上，也的确不错。
一颗剑心已经修炼到极致的西门吹雪，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