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三章 私人厨师上岗了（14）
第二天早晨，沈怡可以去洗了个澡，她洗了很长时间，洗得格外干净。
这一夜之后，她有些悔。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她窥视得见的疯狂的内涵，这种内涵的饱胀和张扬让她有些害怕，尤其是他那颇为老道的技巧，她舒服是舒服，却心中暗生疑窦。
说实话，柳成荫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沈怡就知道，范裴就在追他。不过，就沈怡而言，她虽然对他也心存好感，当然，这种好感和谈婚论嫁还略有不同，但在这种好感的同时，她又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她感到她自己也无非是这个男人怀抱中的某一个而已。当他匍匐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对他刚刚萌生的那种好感，转瞬间便流失了。尤其是当她想起他说的那种“当需要说实话的时候，多带点假话”的话时，她知道，从此后，她和他之间就只能是同事抑或上下级关系了。
随着水流的冲洗，她感到那流淌的水就像一双男人的手一般在给她以抚慰的同时，也在给她以侵亵。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让水流就那么轻缓地顺着自己身体浑圆的肌理潺潺流过，她想着这双手的细腻和粗糙、轻柔和强悍带给自己皮肤的爽快和刺激的同时，又该怎样将他残留在她体内的东西冲洗干净。
男人对女人的需要就像女人对男人的需要一样，无可厚非，也可以理解，就看它带来怎样的感觉，衍生出怎样的情绪和结果了。对柳成荫，沈怡倒也没有什么责备的想法，说到底，那也是自己的一种需要，只是，有了这样一次关系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她已意识到的那样，更明确了。
是的，就这样吧。
洗完澡后，她梳理好头发，简单地化妆了一下后，便冲了杯咖啡坐在了窗前，不由自己地回想着头天晚上或者说若干个小时之前的事情。
当柳成荫醒来时，沈怡正伫立在窗前。
柳成荫跳下来抱住了她，轻轻地亲了她一口后，沈怡挣脱开了他。
望着沈怡，柳成荫有些疑惑。沈怡转过脸淡淡一笑，继续望着窗外。
柳成荫将胳膊搂在沈怡的肩上，下巴顶在她的脖颈：“你跟昨天晚上判若两人。”
“有些不明白了吧？人本来就是两面派的嘛。”
“真的吗？那，你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吗？”
“知道。”
“什么？”
“商人。”
“这么说，我是不是该向你……”
“用不着，一来难得糊涂，二来，那是我愿意……”沈怡说完，又望向了窗外。
自从那晚之后，好些日子来，沈怡都没再喝酒了，直到那天在菜市场遇到李欣。
和柳成荫返家那天，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沈怡忽然不怎么想说话了，脑海里总是翻腾不知。
柳成荫凑到她耳边道：“还沉浸在其中呢？”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真该找个男人了？”
“身边不就有嘛！”
沈怡探出手指，戳了柳成荫一指头，“你恰是第一个该被排除在外的！”
其实，飞机上的那天，沈怡并没有怎么多想和柳成荫的事情，尽管那是她很多日子来都已经没有过的一种感觉了。她更多想的是她曾经的婚姻，和那个曾经的丈夫。
不错，作为丈夫，他给了她很多东西，感情和孩子，还有一个曾经和美的家庭。而现在，就是转眼之间，他以一种离世的方式证明了自己的背叛，同时也告诉了她，他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已经不欠他什么了。毕竟，死，就一条生命而言，是所有的问题的结束。
退一步说，即便从一个丈夫的角度讲，他曾经欠下她什么的话，也因为他这一走她都应该原谅他了。说到底，那样的事情她原本应该有所感觉的，因为女人了解男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看自己的丈夫回家后，和自己爱爱时的热情是否如从前一般热烈。而他，回到家后，常常独自一人酣然入睡，有时即便她需要他时，他也缺乏应有的反应。她看的出来，他的兴趣在减退，或者说在转移。尽管她可以找些他年龄成分使然和工作辛劳方面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但那种只有夫妻两人才能有效感知的细节之处，让她明白，他的身体中那些很重要的部分，至少已经不单单属于她一个人了。不过，她毕竟是个明白的女人，他的这些症状并不妨碍她对他故作不知，她了解这个社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缭乱和精彩，也知道一个男人，尤其是商场上的男人在外面的世界中应该得到和失去了什么，但是，当这种事情真的来临时，一种难以抑制的悲哀还是让她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段很长的时间内，她常常带着一种凄楚心境感到女人很傻，她想淡化他的影子，并想将那种多年间夫妻生活沉淀下来的习性暂时埋藏进心底。工作代替了她的生活，她的生活也因工作变得充实了许多，但，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当夜晚夜深人静，一个人感到孤寂的时候，内心里的那种空落和体质中的那种焦躁便袭上心头，她无法否认有一种朦胧的力量常常作祟在她的身心深处，让她尤其在一个人的时候，难以忍受。
唉，女人，唉，男人！
造物主的杰作。
在柳成荫将她放倒在炕上的那天晚上，她甚至有一种莫名的企盼什么的感觉。当他的身体和她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确曾感觉到一种久违的爽感。那种焦渴了很多时日的感觉让她颇感兴奋，她紧紧地搂住了他，仿佛想让那种感觉长久，再长久些。当柳成荫睡去的时候，她望着天花板，几乎回想了一夜——怎么说，有个男人陪伴的日子，也比一个人强呀！
翌日早晨，在窗前徘徊了良久之后，她终于还是决定，放弃他——柳成荫，作为一个趋于丈夫的角色，而将他完全置于一个理想的合作者的位置上。是的，这种几乎完全物质体验的东西有一次就够了，毕竟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否则，真就会影响工作了。就像自己说的那样，算一种奖励吧。另外，还有一点是她无法不考虑到的，那就是她不知道除了他会爱上她这个人这一点外，他是否还有别的想法，而这种别的相反有时才是最令人担心的。况且仅从外在的感觉上看，他也并非自己喜欢的，或者说有眼缘的那种男人，他的脸太白，太尖，嗓音太细，尤其是那幅黑边眼镜。
相反，那个叫李欣的，倒让她感到更可近，更有几分投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