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曙光初照菜市场（9）

  覃菁的话音刚落下，便听得舞厅进门处一阵骚动，接着便有舞厅护场子的保安们往大门处扎堆儿地跑去。

  “又打起来了……”蔡芬芬说着，便坐在了覃菁身边。

  “你也真是的，活的那么认真干嘛！咱们出来混，不等的就是个机会嘛！机会来了，却不愿意把握，那不是有病嘛！”见覃菁不说话，她又道：“就算你跟我的想法不一样，可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的道理还不懂？陪他几年，挣够了，两不相欠。再去做自己的事情，要不，上哪儿挣那么多呀？咱们这样的，不就靠的是个青春饭嘛，你呀！”

  舞厅进门处那边渐渐平静了下来。蔡芬芬见一个保安下来，便喊住他问道：“那边怎么了？”

  “一个客人被人后脑勺砸了。”

  “是吗？谁呀？”

  “就是刚才从覃姐这儿走的那个老板。”

  “是吗？呵呵，该！”蔡芬芬道，转脸对覃菁道：“这才叫人不报天报呢，没砸死丫的。”

  听保安如此说，覃菁难免不有些诧异。

  “是咱们的人干的吗？”蔡芬芬又问。

  保安道：“说不好，要说，也不至于呀！”

  “人呢？”

  “跑了！”

  “该，真是活该！”蔡芬芬又叫了一句。

  覃菁一直没说话，她老是感觉这事有点奇怪，刚才是场子里的谁看见那一幕了吗？四下里装着摄像头，但她们现在坐的地方也就是刚才阎哥拉她坐下的恰恰是摄像头照不着的地方。这点，阎哥肯定也很清楚，否则，他或许不会那么痛快地掏出支票并让自己的行为暴露在摄像头下。那是谁？覃菁四下望望，也没感觉到什么，不过，老觉得这事跟自己有点关系。爱谁是谁吧，就算看见刚才那一幕也很正常，自己没做错什么，可为这点小事，砸了人家的后脑勺却未免小题大做。

  舞厅里，很热闹。

  温馨、浪漫、炫目的灯光，刺耳的音响效果，眼花缭乱的地板以及摇头摆尾的人们，在梦幻的、魔怔般的世界里享受着、宣泄着。覃菁正琢磨着什么时，手机响了。她一看还是个座机，号码不认识，便挂了。没多会儿，那个电话又响了，这次，覃菁仿佛有一种预感，感觉像是李欣打来的似得，便接了电话。

  那个电话果真是李欣打来的。虽然，此前，他在这样的晚上从没给她打过。

  接到李欣的电话，她忽然有一种内心深处的触及和感动，渐渐地，鼻子便止不住地发酸。刚才在阎老板那里受到羞辱之后，尽管表面上她无动于衷，但内心出现的委屈是不言而喻的，恰在此刻，李欣的电话打来，而且又是在他从没打过的时间段内打来，一种出乎意料的感觉下的情感需求让她的眼泪在不觉间便冲出眼眶，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能早回来吗？”李欣没有废话。

  “能。”覃菁很干脆的道，她知道，此刻没有什么比李欣的召唤更值得她需要。

  “现在就动身吧。”

  “好！”

  “我现在就在你们对面的‘好妹妹烟酒店’的公用电话旁。”

  “啊……知道了……”覃菁没想到，原来李欣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就像上帝安排的一样，他就离她不远。覃菁的眼泪流了出来，折上电话她站起身便奔更衣室走去，边走边对蔡芬芬道：“后面那场你领吧，跟老板说我家里有点急事。”

  蔡芬芬还在后面说了句什么，覃菁什么也没听见。

  外面的天空这天没有星星，很霾。

  马路对面的路灯泛着昏暗的光，覃菁边穿衣服边往对面跑去。她跑的很快，甚至在穿过马路时，连疾驰的汽车好像都没顾及。当她跑到那叫叫好妹妹的烟酒店前，看见李欣果真就站在那里时，她不由分说就窜了上去，一把就抱住了他，泪水止不住地就流下来的同时，发出了呜咽的哭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好想你！呜呜！我好想你！”她呜咽着，哭泣着。

  “受委屈了吧？”

  “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教训他了！”

  “啊，是你做的？我已经想到了，我已经想到了……呜呜……”覃菁将李欣抱得更紧了。

  夏日的夜风夹着淡淡的凉意，带着覃菁的哭声，飞扬在半空里。让宁静的夜晚多了几分凄清更多了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