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娶她为妻又何妨
林曦苗：“……”
大人都说了，那她恭敬不如从命。
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林曦苗先从易消化的开始，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她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不敢吃太快，先用流食扩充着胃部。
看她斯斯文文的样子，楚相渺的眉头慢慢放开。
金煜开倒是颇为好奇的看着：“小姑娘，你还知道猛然吃东西会把自己撑死？”
可惜了，他都准备好救人了，怎么就遇见这么会保养的姑娘了呢？
林曦苗懒得抬头看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把目标转向比较容易消化的食物上。
眼看着她动作越来越快，楚相渺的脸色又一丝丝黑了起来。
金煜开脸上的笑容倒是越发明显，搓着手明显有几分迫不及待。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林曦苗脑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她想都没想：【不不不，还没投胎。】
这个想法一落，忽然感觉耳边的呼吸声似乎重了。
一抬头就看见清冷大人脸色黑的吓人，一双俊秀的眸子里，好似凝了冰霜。
眼见她停下，金煜开倒颇为失落：“怎么不吃了？吃饱了吗？接着吃啊。”
林曦苗拿着帕子，斯文的沾了沾嘴唇。
“一顿不宜过多，八分饱即可。”
她话音一落，楚相渺脸色更是难看，金煜开一下乐了出来。
“相渺兄，这女子也算是个妙人儿，八分饱就能吃这些，那要是当真吃个全饱，还不得把桌子也吃了？”
楚相渺冷哼了一声：“撤宴。”
守在旁边的小厮上前，手脚利落的收拾干净，还得空冲着林曦苗眨了眨眼睛。
林曦苗低头无语，暗自想着，把这金煜开扔去饿三天，未必比她好到哪里去。
正坐在那开心的金煜开，猛然觉得一冷，缩了缩脖子，笑意收敛了几分。
“若是把此女，拨给煜开兄做侍女，可能换得煜开兄长留？”
楚相渺声音轻缓。
林曦苗一愣，这才是叫她来的根本要事？
一时看着金煜开多了几分讨好，不是她犯贱，非要给人当侍女。
而是如今的情形，若是能给金煜开当侍女，说不准林家众人能一并到这马车上来。
金煜开一愣，哈哈大笑：“开玩笑，开玩笑了。以林大姑娘的人品样貌，做侍女是不太行，但是给我金煜开做妻子，倒是错错有余！”
话音一落，整个车厢都静默了。
林曦苗瞪大了眼睛 ，犹豫着要不要点头。
她现在可是罪臣之女，而金煜开日后，必然是大人身边谋士，若是能嫁给金煜开，那林家说不准就能脱离罪籍。
更何况，金煜开看起来就是个谦谦君子，人是玩世不恭了一点，但绝做不出来禽兽勾当，简直是现在最好的人选。
可婚姻自由的观念还在她脑中，她不想就这么把一生定了。
“不行！”
清冷的声音中，蕴含着几分怒气。
林曦苗和金煜开同时看向楚相渺，又同时松了一口气。
金煜开说出娶妻的话，也马上后悔了。
他是一见这林姑娘就分外喜欢，那几坛葡萄酒也把他喝的飘飘欲仙，可张嘴就说要娶一个姑娘，未免太轻佻了。
被楚相渺一拒绝，金煜开马上又嘻嘻笑开了：“楚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舍不得了？”
“嗯。”楚相渺淡淡说道：“林家是钦犯，即便要娶，也得等到流放地在娶。”
“说的对说的对，林姑娘，不如你这一路，只管给我酿酒，等到了流放地，我娶你如何？”
金煜开倒在车座上，没个正行。
林曦苗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脸上露出笑意，还带着浅浅的害羞：“好。”
“出去。”楚相渺神色好似更冷了。
林曦苗顾不上想那些，起身行礼，飞快的爬下车。
她怕在呆一会，就忍不住身子的颤抖。
纵然是为了活命，可被人如同货物一样来回谈论，还是分外难受。
一路送她回去的小厮，碎碎念的劝着：“林姑娘，您也别难受，左右也不是什么高门贵户了，连平头百姓都不是，就自当自己不是个人！您看看，我现在不也挺好的？”
林曦苗礼貌的笑了笑，她感激这小厮现身说法，可怎么劝她的更想哭了。
回到了流放的队伍里，那些人还正在休息，一双双眼睛看着林曦苗。
有嫉妒，有羡慕，更多的还是恨意。
这些恨都是没有缘由的，同样是流犯，林家比他们过得好，林曦苗比他们过的更好，他们就可以恨，而且可以恨入骨髓。
“长姐。”林烜赫拉着林曦苗的手，走到角落里坐下。
“长姐，你别难过，以后我一定让你过好日子。”
小孩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林曦苗摸了摸他的头，抱着他无声的咽着眼泪。
这孩子心细腻，那么多人都没发现林曦苗不对，只有他看见了林曦苗心里的哀伤。
稳定了心神，林曦苗从怀里掏出个小鸡腿，偷偷塞到林烜赫小手里，压低了声音：“快吃，别动。”
这小鸡腿是她刚才在宴席上顺的，太大的不敢拿怕被发现了，这个小巧容易藏。
不是她不孝顺，不给林老太太吃，而是老人吃了不消化，也容易被发现。
林烜赫这孩子机敏，明白什么事情该怎么隐藏。
果然不辜负林曦苗的希望，林烜赫好似小狼一样，恶狠狠的咬着鸡腿，一口口吞下去。
他得努力活着，才能等到长大，把林家撑起来，才能不让长姐这么累，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辱小看长姐。
流放的队伍休息片刻，再次启程的速度快了很多。
林家好在有囚车拉着那些老人，小孩也能换着上去坐坐，其他人家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一路上，孙家周家又跑死了两个老人，因为是在允许伤亡名额内，根本就没人管。
而钱家吴家的人也快不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林家的那辆囚车。
天色渐晚，好容易跑到了一处驿站，差役们纷纷下马休息，流犯都被安排了活计，挣日后的‘口粮’钱。
而林家众人，因为要随着林曦苗给金煜开酿酒，反倒是显得格外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