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章香门
第一章偷香门
天际破晓，一缕暖阳照进半山腰的一座破庙之中。
在阳光的照射下，庙宇左侧，一排排尘埃遍布的禅房坐落处，石阶上几串杂乱的崭新足迹显得有些扎眼。
一处房门虚掩着的禅房中，林澈从沉睡中醒来。
脑袋昏沉的他身上却不知怎地，通体舒泰非常。丝丝残香通过鼻孔钻入大脑之中，刚才还一副浑浑噩噩的林澈突然清醒了过来。
惊慌失措地左右环顾，禅房之中，却是除了他，再无一人。
“小，小姐呢？！”林澈失声而语，他想下床去找，却发现，他身上寸缕未着。
想找昨天穿着的衣服，却发现，这禅房之中，除了自己身下铺着的一条名贵香狐毛毯和身上盖着的丝绸棉被外，就再无其他毛料了。
晃了晃神，林澈激动地用手揭开棉被，定睛看向身下纯白如雪的香狐毛毯。似乎，是想确认些什么。
只见，香狐毛在缕缕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光，毯子中间，却缺了那么一小块。那里，本来有一朵嫣红的血梅开绽。
“我，我……”林澈本来想卷起毛毯出去找他口中的小姐，可刚要行动，他却又停下了动作。
昨日一幕幕的画面不自由的浮现在林澈的脑海，这让从来都安分守己，打理完花园就去藏书阁看些儒学经典的林澈根本难以承受。
“我，我究竟做了什么呀！”陆怜原本清秀的脸苦皱成一团，向来没有遇见过什么大事的林澈此刻完全没了主意，就这么半坐在床上，形若木偶。
大约过了半刻时光，禅房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当禅房门被打开时，一阵酒香首先飘了进来，紧接着，是脆皮鸡与烤乳猪的浓郁香味。
然后，才是提着这些美酒香肉的人进入禅房的身影。
来人是个看上去年近半百的老者，鹤发童颜，依稀可见昨日俊美模样。即便此刻，仍旧能看到出他身上好像有一股无形的魅力，让见到他的人都会对他产生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小子，你醒了？”老者将酒肉放到桌子上，转身看向依旧沉寂于自我世界的林澈开口问道：“昨夜温香如玉，现在可是恋恋不舍？”
“为什么？”林澈闻声，用一种悲寂的声音问。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老者诧异，但马上释然。
“我杀了你徒弟，你不是应该杀了我为他报仇才对？”
林澈情绪有些失控，但却不是愤怒，而是难过道：“为什么？为什么杀了你徒弟的是我，你却对我家小姐下药，还……还……”几度欲语，但林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完。
“呵呵，小子，你想知道为什么？”老者不解答，反问林澈。
“想，我想知道。”林澈转身，看着老者，认真的点了点头。
“先把这个穿上吧！”老者将手中一套衣物丢给林澈，然后坐到桌子上启开酒坛自斟自语道：“奔波一顿，而今才算告一段落。虽然几经波折，但也算老天给面子，不灭我偷香一门。”
“为什么？”陆怜穿好衣服，走到老者面前，虽然他此刻也很饿，但是他却极力抑制自己不看向桌上那诱人的食物。“小姐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老者神态悠然的咽下喉中佳酿，又倒一杯，推向林澈。打量片刻道：“长得虽然不是俊美无双，但也算是秀气翩然，是块璞玉。跪下拜师，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拜师？”林澈恍惚，难以理解的看向老者，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是好人，我才不拜你为师！”
“哦？如此，你就再也别想知道你的小姐去哪儿了！”老者一副尽在掌控的模样看着林澈道：“好人不一定是好人，坏人也不一定是坏人。我让你拜我为师，可不是在求你拜我为师。”
“……”林澈无语，他突然意识到，现如今，他为瓮中之鳖，并没有什么能力拒绝面前这个人。他可以拒绝，但是，他却要想到拒绝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我拜你为师，你就能放了小姐？”内心挣扎了片刻，林澈端起桌上的那杯酒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道：“林澈愿拜先生为师，求先生放了我家小姐。”
“小姐？从今以后，你可以叫她夫人，也可以叫她娘子。就是不可再以下属仆人的身份叫她小姐！”老者突然有些不喜，傲然道：“我李寻的徒儿，岂可是那种没出息的人？”
“……徒，徒儿遵命，师父，我已拜你为师，求你放了小，放了……放了……”林澈呜咽，始终难以遵从面前老者，今后他师父李寻的意志称自家小姐为娘子夫人。
他们虽然已行周公之礼，但是，原因却让人难以启齿。林澈现在还在想自己做了那种事，污了自家小姐的清白，是不是应该以死谢罪。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改口称自家小姐为娘子夫人？
“小子，起来坐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李寻没有计较林澈的磨磨唧唧，他手一挥让林澈起身与他一起坐到桌子上，开口问道：“小子，那天在林府花园，你到底用的什么手法，竟然用一块嶙石就贯穿了我那倒霉准徒儿的喉咙？”
“那天，那天是碰巧了。”林澈略微回忆了一下，如实回答道：“那天你带着你的那个……闯林府要劫小姐，我本来是在藏书阁中……”
“好了，讲重点！”李寻听林澈要一一道来，开口阻止他的长篇大论，出声提醒道：“你只讲，你的投石技法是跟谁学的，为什么离得那么远，你一个没练过武功的小子能那么精准的穿了我那个倒霉准徒弟的喉咙？”
“他确实是挺倒霉的。”
林澈省略了过程，回想道：“那时你被林府做客的几个高手围攻，那个家伙在一旁制住小姐时竟然胆大妄为要亲小姐，我见小姐十分抗拒左右不愿意，还哭了，一时激动就拿起了地上两块嶙石，见到他张开嘴就往小姐脸上凑，就朝他嘴里扔了过去。本想砸掉他的几颗牙让他没办法亲到小姐。但怎想……”
为了方便讲说，林澈也不顾及李寻不准他叫自家小姐为小姐了。
“那，你的投石技巧是谁教的？教了多久？”
李寻听出了原由，也不恼怒，一开始他就说过，没有运气的人不配做他徒儿。
此次去江南第一世家林家就是入门考验，过不了，他跟那个倒霉准徒儿就没有任何关系。
偷香门，顾名思义，就是采花门呀，干采花这一行当的，没运气，那不是开玩笑吗？！
“是一年前一个怪人教我的，当时他上门讨饭，我碰巧见到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一碗白米饭。他说，有米无肉不好，所以顺手捏起石子打了一只鸽子……”
对于李寻的问题林澈是有问必答，他只求，面前这人赶紧放了小姐，莫要伤她分毫。
“好了我知道了，这不稀奇。”李寻听完林澈口述原由，不再发问，只将桌上酒肉推到林澈面前道：“快些吃了，吃完我为你摸骨。”
“摸……摸骨？”林澈怔了怔，不解的看向李寻。
“不必心急，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快吃。”李寻看林澈模样，不开口就依然明了他的心思
得到了回复，林澈抓起桌上那只外表被烤的金黄的脆皮鸡便狼啃起来。不过很快，他停下了咀嚼有些迟疑地问李寻道：“小姐她……”
“你拜我为师了，连称呼都没有吗？”李寻不悦地打断林澈，眼睛盯着林澈示意他跟他说话时用尊称。
“师父，小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是醒着还是睡着？她有没有吃饭？”由缓至急，林澈此刻终于暂时克服了心中的障碍。
“放心，她早就醒了。不然，我带走她时岂不是……”李寻笑笑，不过意识到此刻他与林澈已是师徒关系，也没有把话说的太露骨。
“那她……”稍微好转的林澈听到小姐醒了，情绪马上就再次崩溃。自责与愧疚涌上心头，几滴清泪差点夺眶而出。
“放心，我给她服了如梦丹。”
李寻见林澈如此，本要生气，但是想想还是忍住劝道：“服下如梦丹之人，意识恍然，不能认真的思考任何一件事情。你的宝贝小姐此刻好着呢。快吃，吃完了饭后我们的谈话再继续。”
言罢，李寻站起身来在禅房中踱步思考，不再搭理林澈。
……
半个时辰后，林澈将桌上的烤乳猪消灭了小半，感觉有些撑的他咽了咽口水出声向李寻道：“师父，我吃好了。”
“男子汉大丈夫不喝酒怎么行？”李寻闻言扫了扫桌上开封未动的那壶美酒，对林澈道：“现在先跟我出来，等事情结束后，将酒喝光！”
林澈不答，默不作声地跟着李寻出了禅房。
“你身材修长，上身与下身的比例搭配完好。从外形上看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院落中，李寻让林澈站定，先是大体的打量了一下，接着就突然对林澈动起手来。林澈反应不及，直接被李寻一手撩飞：“现在来看看你的骨骼经脉！”
“师，师父，你干什么？啊……”
半空中，失去重心的林澈心中一阵鼓荡。
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的他只是感觉自己身体每每要着地的时候都会被一双手再打飞回天上，如此反复。
“真奇怪，明明体内没有一丝真气在流动，可为什么你的奇经八脉全部都是畅通的状态？难道，你是传说中的天脉灵根？”
林澈清醒过来时，他正被李寻扣住手腕继续查探着，脑中一阵阵的眩晕感让他几乎忍不住将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呜……呜哦……”
终于，林澈还是没有忍住，痛苦的挣开被李寻扣住的手腕，都来不及多跑两步，林澈就在一旁吐开了。
幸好没有喝酒，不然这一吐，不把五脏六腑全吐出来恐怕是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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