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龙腾九天 第九十三章 全面调整
返回总参谋部，项铤辉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联系裴承毅，而是让勤务处准备飞机。
在飞往海军司令部的路上，项铤辉才给裴承毅发去消息，告诉前线总指挥，元首已经批准调整东线战场战争计划，尼泊尔与孟加拉国将在与39军进驻后对印宣战，前线指挥部必须在此之前重新部署各部队的作战任务。
接到项铤辉的电话前，裴承毅与袁晨皓就在商量这件事情。
得知尼泊尔与孟加拉国即将参战，袁晨皓对裴承毅再次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在项铤辉向前线指挥部索要详细战报的时候，裴承毅就断言尼泊尔与孟加拉国即将参战，让袁晨皓收集各部队资料，做好调整作战部署的准备工作。
虽然两人都认为应该立即调整部署，但是在如何调整部署的问题上，却有不小分歧。
裴承毅的意思是，按照之前制订的备用方案，也就是针对印军突然入侵尼泊尔与孟加拉国的作战方案部署作战部队，让开赴尼泊尔、39军开赴孟加拉国，77军与54军坚守吉申根杰，用3个空降军实施大纵深战略突击，攻占印军东部集团军群的后方军事据点与交通要道，最后集中全部兵力歼灭印军东部集团军，攻占西孟加拉邦、比哈尔邦与恰尔肯德邦西部地区，正式进军恒河平原。
这套作战计划进行过多次推演，可以说十拿九稳。
比较麻烦的是，整个战役计划建立在强大的后勤补给能力上，不但需要在战役开始前获得可以供万吨级船舶停靠的大型港口，还要动用战略反应军与空降军控制交通线路，获得足够多的空军基地与机场。如此一来，兵力投入将非常惊人。按照推演结果，除了要集中东线战场上的所有兵力之外，还得把空降153旅调回来，并且在战役开始之后，陆续投入后勤保障部队。即便按照最保守的估计，参战总兵力最终将超过40万，即除西线战场上的3个军之外，全部地面部队都得参与东线战场上的作战行动。
在兵力投入如此巨大的情况下，战役持续时间不是10天，也不是1个月，而是45天。
在裴承毅看来，用45天打赢东线战争非常正常。虽然印度将在这45天之内完成前两轮战争动员，增添近500万地面部队，但是以印军新增作战部队的低下素质，糟糕装备，严重缺乏与共和国陆军主力部队正面对抗的资本。如果能够用45天打下横扫恒河平原的基础，收获足以弥补损失。换句话说，在完成这轮战役行动之后，裴承毅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大部分作战部队派往西线，甚至可以把包括舰队在内的大部分支援力量派往西线，只需要在东线战场上保持1个重装甲军与2到3个战略反应军。对后面攻打新德里的行动来说，以最快的速度集中最多的部队，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大概是年龄上的差距太大，在裴承毅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袁晨皓眼里却是问题。
裴承毅坚持原作战计划的原因无非三个，一是大兵团作战，二是快中求稳，三是长远计划。
为了推翻裴承毅的观点，袁晨皓对这三个要素进行了全面分析。
所谓的大兵团作战，就是借尼泊尔与孟加拉国向共和队开放国门，请求获得国家安全保障的机会，让与39军过境作战，从而在东部战场上投入3个重装甲军。实际上与39军没有机会参加东线战场上的作战行动。按照王元庆的承诺，与39军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尼泊尔与孟加拉国的中心地区，只有在与39军部署到位之后，尼泊尔与孟加拉国才会向印度宣战。如果裴承毅派与39军入印作战，而不是把与39军留在两国境内，等于王元庆食言。如此一来，尼泊尔与孟加拉国非但不会对印宣战，还会禁止共和队过境作战。
实际上，与39军不但参加不了东线战争，甚至起不到任何作用。
尼泊尔的中心地区在加德满都到达之间，该地区毗邻印度的比哈尔邦西北与北方邦东部，距离东线战场400到450千米，需要防御的正面宽度在500到600千米之间，即便只承担一半的防御任务，也足够消耗所有作战部队；即便还有剩余兵力，隔着战场400多千米，也无法参加东线战场上的战术行动。如果将东线战场的范围扩大，让勉强参战，无疑将得不偿失。
孟加拉国的中心地区为布拉马普特拉河河口地区，即达卡、拉杰沙希与库尔纳围成的三角形地区。该地区不但集中了孟加拉国60%以上的人口，还是孟加拉国最重要的产量区与工业区。虽然39军的规模比大得多，但是其防御范围也比大得多。按照袁晨皓的估算，39军需要坚守的军事要点就有5处之多，加上防线过于漫长，为了确保39军将印军挡在孟加拉国的国门之外，还得为其补充1个航空旅。
由此可见，与39军的防御任务都很吃紧。
既然无法动用2个重装甲军打大兵团会战，在不改变战役目标的情况下，战役时间必然延长，也就无法在裴承毅估计的45天之内歼灭印军东部集团军群。如果考虑到盘踞在印度东部地区的东北集团军群，能够投入的作战部队还将减少2个军，更不可能按照裴承毅的设想打一场规模空前的大兵团会战。
快不起来，稳住战局就成了悬念。
按照军情局提供的准确情报，印度前两个阶段的战争动员将在9月底之前完成，其中第一阶段战争动员将在8月底之前完成。如果战役时间超过45天，印军就有足够的能力投入更多的作战部队。在无法打赢东线战争的情况下，印军肯定会在其他方向上给对手制造麻烦。按照袁晨皓的判断，印军首先要做的就是出兵尼泊尔，通过打击尼泊尔震慑包括巴基斯坦在内的周边国家，同时迫使共和国向尼泊尔增兵，为第三阶段战争动员争取时间，也为扩大战争范围、利用印度的战略纵深拖垮共和国陆军争取机会。
由此可见，在一味求快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稳住战局。
稳不住战局，裴承毅的战役部署就将失去意义。因为在前期投入了所有作战部队，所以在其他方向上遇到麻烦的时候，将出现无兵可用的尴尬局面。
从长远来看，如果无法稳住东线战场上的局势，西线战场上的作战行动也将受到影响。
换句话说，当东线战场上的作战时间超过预期，除了增大战争消耗之外，还将使同盟国怀疑共和国的战争能力。别的不说，如果巴基斯坦认为共和国难以在短期内战胜印度，战争拖下去将对巴基斯坦的国家经济造成毁灭性的影响，也就是说，打赢战争、输掉经济，巴基斯坦很有可能提前结束军事行动，或者停止大规模军事行动。只要一个同盟国在战争问题上转向，其他同盟国就会跟风。由此产生的影响，绝不是裴承毅的能力能够解决的。总体战争计划受到影响，没人能够承担责任。
当然，指出问题不等于解决问题。
反驳了裴承毅的观点之后，袁晨皓提出了他的战役设想。
战役计划仍然要做全面调整，而且核心思想不变，尽全力在45天之内完成战役。
在与39军无法参战的情况下，袁晨皓提出的解决方案是把大兵团作战分解为多次小规模歼灭战，确保在局部战场上集中优势兵力，以此加快战役进程。
具体应用上：3个空降军担任战役切割与包围行动，为空降军提供全面火力支援，在战役初期将印军东部集团军群切割成3到5个军团；77军仍然驻守吉申根杰，以21军为首的战略反应军担任战役分割任务，在空降军夺取了战略要点后，穿插分割印军；54军为战役主力，承担主要攻坚战；27军顶替54军，驻守西里古里，牵制印军东北集团军群；为39军提供至少1个航空旅，扩大39军的防御范围，以机动防御加火力打击的方式，阻止印军东北集团军群进入孟加拉国境内。
可以说，整个作战计划的战术要点就是在运动中歼灭敌人，避免打阵地战。
因为袁晨皓没有足够的时间制订详细的战役计划，所以在提出战役设想的时候，没有具体的战术安排。
当然，袁晨皓这套战役设想不是没有问题。
裴承毅只提出了一个问题，即如何控制战斗伤亡？
在兵力减少战时间不变的情况下，意味各参战部队的任务加重，作战强度提高，伤亡增大在所难免。
战争伤亡一直是元首最关心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袁晨皓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也没有提出任何可行的解决办法。
显然，袁晨皓没有解决办法。
当然，袁晨皓这套战役设想有其可行性。
虽然两人的这次讨论并未告诉其他人，但是据裴承毅回忆，就是这次讨论，奠定了袁晨皓在共和队中的地位。
最终，裴承毅采纳了袁晨皓的建议，让袁晨皓动手制订详细的作战计划。
裴承毅没有忘记最重要的问题，即尽量想法控制伤亡。
此时，裴承毅为前线指挥部准备几百名参谋军官的作用显现了出来。
虽然在战争爆发之前，裴承毅就针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让参谋制订了各种各样的战术计划。如果遇到突发情况，需要调整战役计划，这些战术计划就有用了用武之地。但是要在24小时之内拿出一套覆盖40多万大军的战役计划，别说前线指挥部，对总参谋部来说都是件难事。
麻烦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
在裴承毅让袁晨皓去制订战役计划的时候，项铤辉到了海军司令部，见到了林啸雷。
项铤辉在百忙之中前往海军司令部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林啸雷调整海军的独立作战计划。
因为海军有很高的独立性，所以在制订战争计划的时候，林啸雷也拿出了自己的方案。
除了派遣舰队前往印度洋、承担海运任务之外，林啸雷的最大想法就是在不动用陆军与海军资源、确保舰队完成前线指挥部安排的作战任务的情况下，出动海军陆战队，攻占安达曼-尼科巴群岛上的1座或者2座岛屿，控制印度洋与太平洋的咽喉，为今后控制印度洋做好准备。
为此，林啸雷亲自参与作战计划的制订工作。
按照林啸雷提交的作战方案，在不动用主力舰队的情况下，陆战队在两栖舰队的支援下首先攻占面积较大，且没有多少印军防卫的大尼科巴岛，然后根据情况，主要是能否及时为陆战队与两栖舰队提供作战物资、以及陆战队在攻打大尼科巴岛的作战行动中的损失，决定是否立即攻打小安达曼岛或者北安达曼岛。虽然林啸雷没有确定要在占领大尼科巴岛之后立即攻占第二座岛屿，但是林啸雷在作战方案中明确提到，为了确保共和国海军在印度洋的活动能力，特别是进出印度洋的能力，不但要在战争结束之前占领第二座岛屿，还要在两座岛屿上建立大型海军基地与航空兵基地，将大尼科巴岛打造成共和国海军在印度洋上的琉球岛，使其具备与美国控制的迪戈加西亚岛相等的军事威慑能力。
不得不承认，作为海军将领，林啸雷拥有惊人的长远目光。
关键问题是，攻打安达曼-尼科巴群岛，必然分散共和国的军事力量。在以地面战争为住的阶段，分散力量的结果就是加大地面战争的难度。
再说了，项铤辉也知道孟加拉国的问题比较严重。
虽然孟加拉国承诺向共和国开放吉大港，并且为共和队提供国内交通设施，但是在项铤辉看来，与其让孟加拉队负责共和队的后勤保障，还不如在孟加拉国部署更多的军事力量。
在陆军抽调不出更多的军事力量的情况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陆战队身上。
别的不说，要想加强吉大海军基地{孟加拉国以和平利用的名义将吉大港租借给了共和国，只是在涉及到战争行动的时候，必须在得到孟加拉国政府的授权之后，共和国才能利用吉大海军基地}的吞吐能力，就得增派一批工程部队。
项铤辉找林啸雷的目的，就是要让林啸雷把捏在手里的陆战队派往孟加拉国。
只不过，林啸雷一贯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虽然他没有一口回绝亲自找上门来的总参谋长，但是在与项铤辉讨价还价的时候，他还是表达出了对拖延攻打大尼科巴岛的担忧。
项铤辉不是笨蛋，林啸雷的抱怨多半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好处。
按照林啸雷的说法，如果延迟攻打大尼科巴岛的时间，印军将加强岛上防御，导致后面的战斗遇到更大的麻烦。这明显是信口雌黄，印度已经丢掉了印度洋的制海权，别说大型战舰，就连小型舰艇也没有剩下多少。在没有出海能力、大尼科巴岛上又没有工业基础设施的情况下，驻守大尼科巴岛到的5000名印军拿什么去加强防御？从另外一个角度看，经过持续封锁之后，在补给无法保证的情况下，印军的防御能力还将大幅度的降低，延迟攻打时间有不少的好处。
因为按照共和国的军事体制，战争时期，海军陆战队由海军指挥，所以项铤辉没有过分为难林啸雷。在林啸雷摆明了在得到好处之后才肯松口之后，项铤辉当场做出承诺，只要陆战队及时到达吉大港，参与后勤保障行动，将在东线战场上的作战行动之后，批准攻打大尼科巴岛的作战行动，并且在攻占新德里之后，批准攻打第二座岛屿的作战行动。为了让林啸雷动心，项铤辉甚至暗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至少安排一支舰队参与攻打安达曼-尼科巴群岛的作战行动，并且在有需要的情况下，安排海军陆战队在印度半岛登陆，加快战争进程。
很明显，林啸雷等的就是项铤辉的承诺。
按照林啸雷做出的保证，第一支运输船队将在10日夜间到达吉大港，而运载第一支陆战队的两栖舰队最迟在11日夜间到达吉大港。
因为项铤辉不是海军将领，所以没有怀疑林啸雷的保证。
要知道，林啸雷做出保证时，共和国的两栖舰队还在南海徘徊呢。更主要的是，海军陆战队的主力部队没在南海方向上，而是在舟山群岛与琉球岛上。
不管怎么说，林啸雷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绝不会开空头支票。
半夜，项铤辉离开海军司令部，返回总参谋部的时候，万里之外，与39军的官兵按照前线指挥部的部署，动身离开营地。
与、39军一同出动的，还有16军与17军的2个空中突击旅。
8日凌晨1点30分，16军与17军的空中突击旅率先从山南地区进入印度东部地区。
大约30分钟后，与39军的先头部队先后进入印度东部地区，踏上了开赴尼泊尔与孟加拉国的旅途。
2支重装甲军必须在22小时之内行军1200千米与1500千米，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对参战心切的与39军官兵来说，行军不是问题，问题是，在行军结束之后不能参加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