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龙腾九天 第十九章 爽快的海军司令
7月5日夜间，项铤辉回到北京。
裴承毅亲自去机场迎接总参谋长。
“凌云霄他们走了吧？”
“走了，上午走的。”裴承毅看了眼项铤辉，苦笑着说道，“项总，你真会丢包袱，留下这么大个麻烦，什么都不管就去了成都。”
“我也是让你认识一下这些军长嘛，现在不碰头，今后也得合作，是不是？”
“话虽这么说，可是……”
“我给凌云霄打了招呼，只要他不闹事，其他军长就不会闹事。”项铤辉呵呵一笑，说道，“27军那边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杨光锴拍着胸脯保证听从你的指挥。按照我的想法，先让27军入藏。”
裴承毅微微皱了下眉头。“项总，你又许诺了？”
“不是许诺，总得有人去完成基础工作吧？”
“也好，既然你都答应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帮你扫清障碍，你应该感谢我。”项铤辉掏出香烟，“战争肯定要打，在你去巴基斯坦这几天，元首找李存勋谈了好几次，大概正在创造最后一个条件。”
“进军印度本土的理由？”
项铤辉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就不多说。具体怎么做，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情一向由军情局负责，李存勋那小子有的是手段，不怕他搞不出理由。关键是如何打，也就是进军锡金之后，该如何打后面的仗。”
裴承毅接住项铤辉递来的香烟，慢条斯理的点上抽了两口。
“说说你的想法吧。”项铤辉点上烟，看了裴承毅一眼。“虽然作战计划还没确定，但是以你的个性，肯定早就有了明确的想法。”
“想法是有，只是并不明确。”
项铤辉微微皱了下眉头，示意裴承毅说下去。
“与以往的战争相比，这次有很大区别。”裴承毅叹了口气，说道，“半岛战争，除了空中作战之外，主要是地面战，海上没怎么打。虽然美军给我们制造了很多麻烦，但是仅限于初期，战争的范围非常有限，我们能够集中力量打好地面战斗。日本战争，除了空中作战之外，主要是海上战争，地面没怎么打。攻打琉球群岛几乎没有遇到麻烦，作战行动非常顺利。到了后期，更是没有任何难度可言。印度不是朝鲜半岛、也不是日本列岛。这场战争肯定会涵盖陆海空，每个方向都非常重要。我们要想赢得漂亮，除了打好空中战斗与地面战斗之外，还得打好海上战斗。地面战斗与空中战斗还好说，毕竟我们搞了多年建设，前线地区的条件大为改善，只要我们合理应用各种力量，获胜的把握非常大。打好战争的关键还是海上行动。海军单独出击，仅后勤保障线就长达数千千米。舰队能否完成任务，能否夺取印度洋的制海权，将对整场战争有决定性的影响。”
“也就是说，海军是关键。”
裴承毅点了点头，他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在晚上赶了回来。”
裴承毅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有搞清楚项铤辉的意思。
“回来途中，我到青岛去了一趟，找林啸雷谈了几个小时。”项铤辉笑了笑，说道，“虽然林啸雷有点油盐不进，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是说到作战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积极、认真。他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希望在安排作战行动的时候，给予海军更大的自由权，毕竟我们都是陆军将领，对空中作战还有点把握，对海上作战的了解远远不够。”
“项总，你的意思是……”
“有时间的话，你去青岛一趟，亲自跟林啸雷谈谈。”
裴承毅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明天就去。只是前线指挥部的事情……”
“一般务让袁晨皓负责，其他的事情我会找元首谈。既然决定打了，就应该尽快成立前线指挥部，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听到项铤辉的保证，裴承毅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虽然总参谋部有数十套作战计划可供裴承毅参考，但是在战争爆发之前，裴承毅必须拿出一套正规的作战计划。所谓不在其位，不某其职。前线指挥部正式整理前，裴承毅只能以作战处处长的身份工作，无法像前线总指挥那样为各作战部队安排作战任务，也就无法制订详细的作战计划。这些事情都是一环扣一环的，中间那一环没到位，后面的工作都无法顺利进行。
裴承毅到机场接项铤辉，就是想让项铤辉尽快找元首把前线指挥部的事情确定下来。
次日上午，裴承毅离开总参谋部，前往海军司令部。
与总参谋部相比，设在胶州湾的海军司令部显得更加寒酸。早在半岛战争之后，时任海军参谋长的林啸雷就提出将海军司令部转移到舟山、或者高雄、或者榆林港。简单说，就是把海军司令部向南迁移，面向更加广阔的海域。林啸雷的这一提议得到了元首的支持，只是接下来发生的日本战争、藏南冲突让海军重建司令部的事情拖了下来。不是元首不肯，而是军费有限。按照海军提交的计划，如果将司令部转到舟山，光基础建设费用就高达上百亿元，转到其他两处地点的费用更高。这笔钱等于1艘大型战舰的造价，或者5万名官兵1年的津贴。林啸雷在造舰与提高官兵待遇上很舍得花钱，但是在与舰队战斗力无关的基础建设上却非常吝啬。再说了，总参谋部的办公大楼用了几十年，项铤辉都舍不得拿钱重建，海军更得节约。
裴承毅到达的时候，林啸雷正与张韦昌、幕青云、窦海鲲等人商讨作战行动。
肯定是项铤辉打了招呼，不然林啸雷不可能把海军的几个主要将领都叫过来。
“裴将军，你可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林司令，这话怎么说？”裴承毅刚刚坐下，就被林啸雷来了个下马威。
“你要从海军挖人，也应该提前打个招呼嘛。说调人就调人，搞得我到这段时间一直在设法补缺。”林啸雷呵呵一笑，说道，“我不是不支持总参谋部的工作，毕竟成立前线指挥部是元首与总参谋长的意思，海军肯定会鼎力支持。只是被你挖走上百号人手，搞得基层部队天天向我诉苦。”
“诉苦？”裴承毅笑了起来。“海军不会缺这一百多号军官吧？”
“他们都是海军最优秀的年轻军官，被你挖走了，我们怎么办？”林啸雷笑得更开心了，“话说回来，他们能到总参谋部任职，还是在裴将军手下任职，也算他们的造化，至少比呆在海军好得多。”
听到这，裴承毅完全肯定项铤辉跟林啸雷打了招呼。
以林啸雷的个性，如果不是项铤辉格外叮嘱，肯定不会对裴承毅这么客气。
“裴将军，前线指挥部的事情搞得怎么样了？”张韦昌扯出了正题。
“正在处理，主要是元首那边的问题。”裴承毅叹了口气，说道，“项总亲自负责这件事情，只要元首松口，我马上去巴基斯坦。这次前来，也是项总的意思。虽然名义上元首授权我全权指挥作战行动，但是海上作战行动与陆上作战行动、空中作战行动有很大区别，我又出生陆军，对海军作战不是很了解。项总让我过来，正是要与各位商讨海上作战的主要问题。”
“对付印度海军，还有什么问题？”林啸雷冷冷一笑，说道，“二十年前，我们没有航母都能击败印度海军。现在，我们拥有世界上仅次于美国海军的强大舰队，更能轻而易举的击败印度海军。”
“轻敌总不是好事，毕竟印度海军也有六艘航母。”
“裴将军说得没错，我们必须重视敌人。”张韦昌抢在林啸雷前面说了一句。
林啸雷冷哼了一声，没有纠缠这个话题。
“裴将军的意思是，海军不由前线指挥部指挥？”幕青云把话题拉了回来。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现代战争是系统战争，而不是某军兵种的战争。”裴承毅拿起香烟，先给其他人各散了一根，才给自己点上，说道，“如同林司令所说，我们肯定能够击败印度海军，但是张参谋长说得也没错，印度海军多的不仅是几艘航母，而是更加强大的系统作战能力。相信各位也非常清楚这几年美国为印度提供的军事援助，如果说那三支航母战斗群使印度海军的战斗力提高了一倍以上，那么美国帮助印度建立的军事指挥体系、以及现代战争思想使印度军队的总体战斗能力提高了好几倍。别的不说，我在巴基斯坦的那几年，巴基斯坦最重视的就是印度军队的综合作战能力。海战有其独特性，但是随着作战武器的打击距离越来越远，现代海战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且是总体战争的一部分，不可能脱离总体战争单独存在。如果海军单独行动，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印度海军，还有印度空军、甚至印度陆军。我不是低估海军的战斗力，而是不想输掉战争。各位都知道，这场战争对国家与民族的重要性，也知道元首与总参谋长的重视程度。作为前线总指挥，我必须对战争负责，所以希望各位能够积极配合。”
裴承毅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不由林啸雷不服气。
看到几位海军将领的神色变化，裴承毅暗暗松了口气。
在国防大学呆了2年，确实没有白费。作为高级将领，裴承毅在深造中主要学的就是其他军兵种的作战特点，海军又是重点中的重点。虽然论海战战术，裴承毅远不如在坐的任何一位海军将领，但是在大体方向上，裴承毅也不比林啸雷差。
“如此说来，裴将军的意思是，我们仍然得听从前线指挥部的指挥？”
听到林啸雷的话，裴承毅苦笑了一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林啸雷就是林啸雷，虽然开始还很客气，但是这句话就很打人了。
幸好裴承毅早有思想准备，没受林啸雷的影响。“既然元首任命我为前线总指挥，由我全权指挥战争行动，海上作战又是战争行动的一部分，所以我肯定要过问。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会干预各位的指挥工作，只是希望海军能够按照作战计划行动。”
林啸雷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裴承毅的说法。
海军司令的这一表现让裴承毅有点惊讶，因为在他看来，林啸雷应该做出更加激动的反应，而不是做出让步。
“裴将军有具体的作战计划吗？”窦海鲲开口了。
“这也正是我此次前来的另外一个原因。”裴承毅呵呵一笑，说道，“总体战争计划仍然由总参谋部确定，我的任务只是完善作战计划。各位肯定看过总参谋部的计划，也就对作战行动有所了解。前线指挥部成立之后，我会尽快拿出具体的战争计划。因为海上作战行动的特殊性，所以我认为应该由海军司令部提交海军的战术计划。”
林啸雷微微皱了下眉头，朝裴承毅看了一眼。
“也就是说，由我们自行决定作战行动？”张韦昌显得更加惊讶。
“不是作战行动，而是战术计划。”裴承毅强调了基本观点。“只有拿到海军的战术计划，我才能完成总体战争计划。毕竟各位比我更加了解海上作战行动，也更加清楚该如何击败印度海军，我也不好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
林啸雷微微一笑，说道：“裴将军，你也太谦虚了吧？”
“林司令，我可不是谦虚，我是实话实说。”裴承毅也笑了起来，“不瞒各位，我也花了不少时间了解海上作战行动，但是学来的东西，总比不上实战经验。更重要的是，海上作战行动关系到了整场战争的成败，不能有任何闪失。甚至可以说，在海军获得决定性的胜利之后，我们才会在其他方向上展开大规模进攻。如此一来，海军的行动决定了后面的作战行动，也决定了整体战争计划。”
林啸雷点了点头，说道：“裴将军说得没错，你到来之前，我们正在讨论这个问题。”
裴承毅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趁机点上了第二根香烟。
“我们都有击败印度海军的信心，可是说到绝对把握，谁都不敢打包票。”裴承毅开诚布公，林啸雷也很爽快，“作战行动中存在的问题非常多，也非常难以解决。别的不说，舰队孤军行动，如果没有足够的支援力量，很难在进入印度洋之后占据主动权。夺取制海权只是海军的第一个任务，如果需要发起登陆作战行动，海军现有的实力很难为登陆作战行动提供足够的支援。相似的问题还有很多，都需要尽快找到解决办法。总体而言，海军很有可能在战斗中出现惨重损失，我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有战争就有损失。”裴承毅长出口气，说道，“关键不是损失，而是能否完成任务。”
“这得看是什么任务。”张韦昌替林啸雷说了出来。
“正如林司令所说，海军的首要任务就是夺取制海权。”裴承毅抽了两口烟，说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这得根据战争的具体情况决定，我也不能妄下定论。当然，海军应该提前作好准备，至少提前制订好作战计划。”
“这方面的事情不需要裴将军操心，我们会做好安排。”林啸雷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想知道的是，裴将军能不能保证为海军提供足够的支援。”
“我将尽力安排。”裴承毅笑了笑，直到这个时候才把带来的文件拿了出来。“这是我与项总商量之后拿出的初步作战计划，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完善。如果一切顺利，南海沿岸的几个国家会向我们开放军事基地。到时候，可以向前部署空军的远程航空兵。”
“空军？”林啸雷立即皱起了眉头。
“也可以是海军的远程航空兵。”
听到这话，林啸雷才微微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海军的作战行动尤其关键。”裴承毅扫了几名海军将领一眼，说道，“情况也许会发生变化，毕竟外交工作还在进行之中，有哪些国家肯为我们提供军事基地，现在还不敢肯定。海军最好根据不同的情况，制订不同的作战计划，才能在需要的时候尽快确定作战行动。”
林啸雷把文件递给了张韦昌，说道：“裴将军什么时候需要海军的作战计划？”
“越快越好。”
稍微思索一阵，林啸雷说道：“别的我不敢保证，在裴将军到达巴基斯坦的时候，我们就能拿出第一份作战计划。”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裴承毅对林啸雷的回答非常满意。
“如果裴将军有空，我们也可以商讨一下作战计划的细节问题，毕竟裴将军也不是外人。”张韦昌呵呵一笑，说道，“再说了，裴将军直接参与，更能了解海军的作战行动，对指挥作战行动有很大帮助。”
裴承毅没有立即表态，把目光转向了林啸雷。
“这样也好，我们下午接着讨论。”林啸雷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先吃午饭。裴将军难得来海军司令部一趟，今天我做东为裴将军接风。当然，规格不是很高，还望裴将军见谅。”
“林司令，你这话就客气了，能填饱肚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填饱肚子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了，总不能让裴将军到了海军司令部，还要饿着肚皮回去。”
众人都笑了起来。
虽然裴承毅与林啸雷的接触机会并不多，甚至一度将林啸雷视为对手，但是通过这次接触，裴承毅知道，林啸雷是个爽快、毫无心机的军人。如果能够改掉桀骜不驯的态度，甚至能够成为广受欢迎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