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百年积怨 第十一章 识时务
在王元庆眼里，林啸雷只是个优秀的战士，而不是出色的军人。
虽然林啸雷的动机没有错，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也没有错，但是其有违大局的言行与举措在很大程度上让王元庆对海军司令有点失望。
相对而言，严宇擎的得意弟子章忠宪与雷靖鸣更加“识时务”。
论重要性，空军丝毫不亚于海军，在很多时候更能发挥决定性作用。与海军相比，空军有一个极为突出的特点，即对陆军的密切关系。
按共和国空军的编制体系，空军有3个“面孔”，即战术空军、战略空军与支援空军。
外界熟知的往往是前两个“面孔”，很多人忽视了支援空军的重要性、甚至不知道支援空军的存在。21世纪之前，共和国空军几乎是纯粹的“战术空军”，除了有限的战略打击能力之外，所有作战能力都是“战术空军”。直到20世纪90年代，共和国才加强了“支援空军”的建设力度，为打造作战能力齐全的空军奠定了基础。
“支援空军”诞生，与陆军有密切关系。
众所周知，在纪佑国推行军事改革之前，空降军是隶属于空军独立兵种，随后才被划入陆军，成为陆军的独力兵种。建设“支援空军”的最初目的不是打造空中运输力量，而是为空降军服务。直到其他支援型机种，比如预警机、电子战机、巡逻机、战场监视机等陆续服役，“支援空军”才初具规模。
在21世纪的数次战争中，空军的贡献远超过陆军与海军。
第四次印巴战争、东海战争、老挝战争、越南战争、南海战争与半岛战争，均能看到空军的身影，而且空军是当之无愧的主战力量。在这么多次局部冲突与地区战争中，最有代表性的非朝鲜战争莫属。
虽然海军航空兵在战争期间做出重大贡献，但是空军的支柱地位没人能动摇。
战后统计，半岛战争期间，空军动员战术战斗机2417架、战略轰炸机118架、支援飞机486架；总共出动78792架次，其中战术战斗机61784架次、战略轰炸机4862架次、支援飞机12146架次，占航空兵总出动量的72%；战损684架、其中战术战斗机625架、战略轰炸机3架{均为返航时因机械故障坠毁的h-6m}、支援飞机56架，占航空兵总损失量的74%；总共执行任务14284次，其中制空任务382次、战场支援任务6763次、纵深遮断任务3960次、战略轰炸任务163次、空运与空投任务2164次、支援任务1762次，占航空兵执行任务总量的81%；总共消耗弹药315840吨、消耗燃料501420吨，分别占航空兵的82%与78%。
统计数据不能说明战斗的艰难性，却能说明空军的重要性。
总结了半岛战争的经验教训后，时任空军参谋长的章忠宪对空军未来发展提出了3个要点：增强战术空军作战能力、增强战略空军的战场适应能力、打造任务能力更加全面的支援空军。
虽然战术空军与战略空军是两只拳头，但是支援空军是连接拳头与身体的胳膊。
用章忠宪的话来说，支援空军的作战能力决定了空军的总体作战能力。
空军司令的理论，正好符合共和国的现实战略，也完全符合项铤辉的胃口。因为按照章忠宪提出的改革方案，能够在尽量控制军费开支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挖掘空军的作战能力，减轻国家负担。
从这一点上看，章忠宪的“政治头脑”远远超过了林啸雷。
赵润东不遗余力的推行第二轮军事改革，王元庆上任伊始就格外重视国防建设。两位元首如此重视军队建设，肯定有极为迫切的现实需要。在此情况下，各军兵种都要大力提升作战能力，都要向政府要钱。如果空军跳出来“抢饭碗”，不但会得罪总参谋长，还会引起元首反感。
用章忠宪在空军全军代表大会上的话来说：好钢要用到刀口子上。
3大军种中，空军投入军事科研项目的经费最多。2025年到2027年的3年预算中，空军在30多个项目上投入了1213亿元的研制经费。
增加科研投入，必然削弱空军采购新式装备的能力。
事实确实如此。2025年，除了补充战争消耗，空军仅耗资284亿元采购了127架新飞机，比2024年分别降低37%与28%；2026年，空军装备采购支出仅241亿元，新购飞机103架，同比降低15%与19%；2027年，空军计划中的装备采购费用为228亿元，新购战机98架，同比降低5.4%与4.9%。虽然空军进入恢复期，军备采购下降幅度逐年缩小，但是主要采购支援飞机，采购的新式战斗机与轰炸机非常有限。
王元庆与项铤辉都知道章忠宪的小算盘。
这2025年到2027年间，空军采购的新式战斗机与轰炸机都是双座教练型号，且全部提供给了教练部队，专门用来培训飞行员。
不用多说，章忠宪有自己的小算盘。
如果元首为了现实目的扩充军备，那么战争就为期不远了。空军完全没有必要在战争爆发前跟其他军兵种抢军费，只要搞好训练，让飞行员熟悉掌握新式战机，战争爆发后再申请战争拨款，大批量采购新式战机。
这也正是章忠宪的精明之处。当然，空军有其独特性，海军根本无法比。
不说别的，1条战斗机生产线24小时不停运转，能在1个月内造100架战斗机，且战斗机的生产最短生产周期只有1个月。海军则截然不同，再大的船厂，1座船台只能建造1艘战舰，且战舰的建造周期长达数年。更何况，空军可以采购新式战机的教练型号，让飞行员提前熟悉掌握新式战机的性能，海军却无法提前采购“教练战舰”，事实上也没有“教练战舰”，更不可能提前培训舰队官兵。
种种原因，让章忠宪赢得了良好的口碑。
不得不承认，在统帅空军方面，章忠宪的能力非常出色。
重点发展支援空军，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空军的战斗力。在2027年6月之前，空军采购了22架kj-22c型预警机、12架kz-19b型战场监视机、33架dy-14b型电子战机、48架jy-16型大型加油机、24架y-14b型战术运输机、39架y-15b型大型运输机与24架y-16型战略运输机，还按照新型号的标准，对21架kj-21、8架kz-19、27架dy-14、120架y-14与60架y-15进行了升级改进。
事实上，空军确实将好钢用在了刀口子上。
表面上，共和国空军的规模并没扩大多少，到2027年6月，空军机群规模仍然没有达到半岛战争前的水平。实际上，共和国空军的作战能力提升了至少30%。按照美国兰德公司提交给五角大楼的评估报告，到2027年底，共和国空军的作战能力将达到半岛战争期间的150%，相当于美国空军总体作战能力的90%。兰德公司还特别提到，共和国空军扩大运输机机群的规模，具有极为明确的针对性。
当然，兰德公司并不知道，共和国空军秘密采购了数种新式支援战机与配套设备。
报告空军发展情况时，章忠宪没有明确提到空军动用秘密经费采购的新式支援战机与配套设备，因为所有采购计划由王元庆亲自批准，元首格外重视保密工作，没有必要当着总参谋部这么多人的面说三道四。
“总体来说，空军的发展进度超过了预先估计。”章忠宪没有忘记标榜功劳，彰显空军的实力。“按照最保守估计，到今年十月份，空军将完成第一阶段改革工作，将整体作战能力提升五成以上。当然，如果能够获得更多拨款，提前采购更多的新式战斗机与轰炸机，让各作战部队能够获得更多的训练机会，空军的作战能力还能进一步提高。总体来讲，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空军有足够的信心与能力在共和国周边地区击败任何一个敌人！”
听到章忠宪这番话，林啸雷暗自冷笑起来。
项铤辉没有注意到海军司令的神色，对空军司令问道：“如此说来，空军非常急切的希望尽快采购更多的新式战机？”
章忠宪看了眼元首的神态，点了点头。
“元首……”项铤辉也朝王元庆看了过去。
“尽快提交一份详细的采购计划报告，直接送到元首府。”王元庆扫了眼参会人员，说道，“陆海空三军的建设工作都令人满意，虽然有一些不如人意的地方，但都是可以克服的困难。其他三个独立兵种的报告我拿回去看，就不在这里多做介绍了。通过这两年多的改革与发展，共和国的军事实力有了明显提高。相信各位都清楚的知道，此轮军事改革不但是赵老的夙愿，还有着非常迫切的现实目的。有足够的情报证明，日本正在秘密谋划向我们发动战争。虽然我们不会像一百年前那样败给日本，但是现在的日本拥有核武器，拥有毁灭我们的能力。不管是为了个人，还是为了我们的子孙，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也绝对不能容忍一个拥有核武器的日本对我们虎视眈眈。虽然情报工作还没取得最后的结果，但是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做好与日本打全面战争的准备！”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林啸雷也在这个时候集中了注意力，不再拿会议当儿戏。
“从今天开始，部队进入战备状态，要做好呼之能来，来之能打！”王元庆再次扫了眼参会人员，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不耽搁大家的休息时间，除了项总、林司令与张参谋长之外，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被元首留下来，林啸雷明显有点心虚。
似乎为了鼓励林啸雷，张韦昌把椅子拉近了一点，没让林啸雷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