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百年积怨 第八章 突然袭击
大概在等李存勋一同吃晚饭，军情局长到来的时候，王元庆还在书房办公。
对王元庆来说，这个拥有数百年历史的房间再熟悉不过了。纪佑国执政期间，王元庆在这里生活了10年。
“李局长到了。”
抬头看了眼顶替叶致胜担任首席助理的焦魃山，王元庆在文件末尾签上名，说道：“我们到饭厅去吧，派人把这份文件送到去，让宗应仁重新批示。”
焦魃山点了点头，带上了元首署名的文件。
叫上刚刚来到西圃园的李存勋，三人去了饭厅。让厨师上菜后，焦魃山抽身离开。与叶致胜不一样，焦魃山不会像影子一样跟在王元庆的屁股后面，总是利用王元庆与其他领导人谈事的机会处理日常工作。
“别介意，随便点，我让厨师准备了几个家常菜。”王元庆呵呵一笑，说道，“今天不是周末，所以没有准备酒水。”
“元首客气了。”李存勋笑着拿起了筷子。
王元庆有很强的自律性，只在周末招待客人的时候喝酒，平常绝对滴酒不沾。
“听说，日本那边有动静了？”
李存勋点了点头，放下筷子，说道：“刚收到消息，村上贞正在今天下午召集内阁与军部主要成员开会。虽然还没收到具体情报，但是与我们预测的情况相似。按照计划，军情局启动了‘末日燎原’行动。”
“已经启动了？”王元庆也放下了筷子。
“刚刚启动，各项工作正在按照计划展开。”
王元庆沉思一阵，从包里掏出了香烟。
见到元首这个举动，李存勋迟疑了一下，拿出了打火机。一般情况下，王元庆很少在吃饭的时候抽烟。
“可以终止行动吗？”王元庆抽出一根香烟。
替元首点上烟后，李存勋说道：“随时可以终止，只是需要提前十二小时下达命令。”
王元庆看了军情局长一眼，说道：“到正式实施还有多久？”
“最快十五天，最慢一个月。”
“也就是说，我得在此期间做出决定？”
李存勋点了点头，说道：“具体情况尚不明确，我们有充足的决策时间。”
“你安排在日本政府内部的人有没有发来消息？”
“按照计划，我们还没有与其接触。”
“尽快搞清楚日本的情况，特别是村上贞正的意图。”王元庆长出口气，说道，“我们在为战争做准备，日本也在为战争做准备。什么时候打、怎么打，不但由我们决定，也由日本决定。如果村上贞正认为早打对日本有利，也许情况会超出我们的预料。”
李存勋迟疑了一下，说道：“或许事态正在朝这个方向发展。”
王元庆皱起眉头，朝军情局长看了过去。
将带来的文件交给王元庆之后，李存勋说道：“这是军情局对当前局势的评估，因为扩充军备的速度不同，所以战争早打晚打的结果会有所差别。站在村上贞正的角度，日本很有可能认为我们会尽快发动战争，因为在日本看来，早打对我们有利，对日本不利。”
“你的意思是，日本会避免挑起战争？”
“得看实际情况。”李存勋点上烟，说道，“拖到明年，确实对日本有利。问题是，我们会在明年与日本开战吗？如果局势对我国不利，我们很有可能再拖上几年，拖得越久，对日本越不利，因为日本不可能在军备竞赛中超过我们。如果村上贞正认为我们不会在明年与日本开战、甚至会故意拖延时间，他就会想方设法的给我们制造麻烦，在其他地方、用其他方式牵制我们，从而使日本获得优势。如此一来，战争有可能在今年爆发。”
“印度？”王元庆抽了两口烟，神色变得非常严峻。
“印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李存勋也抽了两口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在我们与日本交战的时候，只要在西部地区部署几个军的地面部队，让巴基斯坦与我们协同行动，印度就不敢轻举妄动。至少在与日本结盟的问题上，印度至今没有明确表态，摆明不想卷入我们与日本的军事冲突。利用日本削弱我们，提高在亚洲与印度洋的地位，加强与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的合作，是印度维护国家利益的最佳选择。除非我方主动挑起冲突，印度不会在短期内对我们构成威胁。”
王元庆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日本只有一个选择。”
“台湾大选。”李存勋嘀咕了一句。
王元庆淡淡一笑，说道：“村上贞正非常聪明，在无法拉拢印度的情况下，只能在台湾问题上给我们制造麻烦。真是多事之秋啊！如果今年与日本开战，我们恐怕得把和平统一的时间表再往后延迟几年了。”
“或许可以同时进行。”
听到李存勋的话，王元庆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所有炎黄子孙都不会容忍日本在台湾做手脚，如果日本利用台湾问题，不但为我们创造了最有利的战争理由，还为我们完成统一提供了机会。”李存勋灭掉烟头，说道，“村上贞正至今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不决，表明他很清楚在台湾搞事的严重后果。如果给他施加一点压力，说不定会收到非常理想的结果。”
“村上贞正会上当吗？”王元庆也灭掉了烟头。
“那得看我们怎么做。”李存勋冷冷一笑，说道，“村上贞正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至今都不知道我们在他身边埋伏了好几个眼线。不管他有多么厉害，都得依靠情报机构提供的决策依据。面对我们的连环套，他有能力做出明智决策吗？”
王元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干，等于我们在制造战争。”
“谁制造战争不重要，重要的是，日本主动挑起战争。”李存勋看了眼元首，说道，“台面下，大家都不干净。只要放到台面上的理由说得过去，正义就在我们这边。国家斗争与民族斗争没有道理可讲，为了国家与民族利益，制造一场战争算什么？”
见到李存勋斩钉截铁的样子，王元庆笑得更开朗了。
注意到元首的神态，李存勋迅速反应过来，没再表现得那么尖锐。
“你说得没错，国家与民族斗争，讲的不是道理，而是最终结果。”王元庆点上第二根烟，说道，“我会尽快让阎尚隆采取行动，继续在外交上打压日本，给村上贞正制造更加强烈的危机感。当然，我们还得采取更加具有威胁性的行动。回去后，尽快准备一下，我会在最近抽时间去西北视察工作，到时候找机会到物理实验中心了解情况。日本那边的情报工作抓紧展开，‘末日燎原’行动的开始时间要往后压一压，等我们这边做好准备后再开始。还有美国，我可不想留条大尾巴。”
李存勋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正在联络主要科研人员。”
王元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看来，你连我在想什么都猜到了。这样也好，免得我多跑一趟。由军情局在京组织科研工作进展报告，等我忙完总参谋部那边的事情后，单独听取每个项目的工作汇报。”
“没问题，我抓紧时间办，需要我与总参谋部联系吗？”
“不用，你处理好军情局的事情。”王元庆拿起了筷子，“先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再商讨细节问题。”
李存勋知道，该谈的事情差不多谈完了。
匆匆吃了晚饭，与王元庆商讨了几个细节问题后，李存勋告辞离开。
回到书房，王元庆亲自给项铤辉打了电话，要求总参谋部在晚上进行工作进展报告。
突然安排工作进展报告，让项铤辉非常头大。
虽然4个月来，各个政府部门都在努力适应新元首的工作习惯，但是项铤辉仍然搞不明白，王元庆为什么喜欢搞“突然袭击”。每次让总参谋部做工作进展报告，都是突然打来电话，只给总参谋部不到2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论适应能力，裴承毅比项铤辉好得多。
被项铤辉叫来后，裴承毅立即让作战处的参谋准备报告工作。
发现王元庆喜欢搞突然袭击后，裴承毅多了个心眼，让参谋在下班之前提交每天的工作报告。这样一来，即便遭到“突然袭击”，裴承毅也能在2个小时内做好准备，向元首报告工作进展。
当然，总参谋部的绝大部分人都不喜欢王元庆的作风。
接到项铤辉的电话，装备技术处处长苏劲辉就有点恼火，因为他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参加晚上的活动。
其他几个处长也有点头痛，军人也是人，总得有休息时间吧。
用项铤辉的话来说，只要元首心血来潮，总参谋部就得鸡飞狗跳。
不满归不满，总参谋部的各个部门多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报告准备，连林啸雷、章忠宪等几个临时返回总参谋部的军种与兵种司令都接到了电话，做好了参加工作进展报告的准备工作。
22点过，王元庆来到总参谋部。
此时项铤辉已经接到李存勋的电话，知道元首搞“突然袭击”的原因，也就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
这不是突然袭击，而是事关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