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 149 章

  虽然太宰治明显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粘着我, 热乎程度硬要让我形容的话我只能说,就像葛朗台见了黄金......

  当然也不是一直在乱来,就算他想我也不愿意好吗!更何况他本身也不算是重.欲的类型, 只不过他不会收着,也不会很在意度而已,就和黑之时代那会的太宰治会严重酗酒压根不在意节制一样, 就算被拒绝了也只是委屈一阵,大部分时间他就只是单纯安安静静地靠着我, 看着我玩手机或者看一看网课, 搞得我压力很大,活像是在被老师查岗。

  毕竟身为首领的他久居高位,哪怕有在刻意小心收敛着,在他沉静下来的时候,那种气势也难免会泄露出其中的一角。

  其实我感觉他要是去我们学校当教授的话, 应该完全没有违和感......

  只不过这样悠闲的时光对于身为首领的太宰治来说还是太过奢侈,他很快就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地重新回去干活,不情愿的程度同样堪比想把金币从葛朗台手里抠出来的地步......

  他甚至还提议说他可以抱着我办公, 我不用管他只要继续玩手机就好,我无语了一会, 为了让他彻底死心, 选择了一个最现实的理由。

  “你太瘦了。”我拒绝道,“很硌哎, 不要。”

  太宰治明显被我哽住了, 他非常心不甘情不愿地跟我抱怨, “为什么我的部下全是些蠢货, 别的首领都是有智囊团, 只要负责大方向和选方案就可以, 我却要反过来替他们工作?”

  按理来说这会我应该安慰他说这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对他而言都是蠢货......但是一想到他特么的期末都不用学,闭着眼睛都能过,但我却要连夜复习的画面——果然还是算了,我感觉我自己才比较需要安慰!

  不过因为我还是挺好奇太宰治这会的工作和以后有什么差别,就在他出去后一会跟出去看了他一眼。

  只见哪怕是在港口Mafia内部都一贯凶名在外的首领大人正毫无形象地趴在桌面上,一脸忧郁地批着文件,在听到我出来时的动静后也只是焉巴巴地转头望了我一眼,露出了在生闷气的表情。

  “好过分,竟然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这么久!这是冷暴力!”

  “......”有时候面对着这家伙我真的会感到词穷!因为这种程度的话杠他好像还不至于,但要我附和或者认同也太违心了!

  好在太宰治大概只是在撒撒娇而已,在不满了一会后就看似宽宏大度地揭过了上一个话题,转而跟我简略地提了提他现在在做什么,但他说到一半时又反而有些犹豫起来,“这些都只是小事,我在做的也只是收尾罢了,其实就算全部丢给中也也没关系,顶多也就让他也体会一下连轴转的快乐罢了,但是......”

  惨中原中也惨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无语凝噎,太宰治也顾不上继续但是下去了,立刻一转话锋开始使劲抹黑中原中也,顺带着抬高自己的形象,“什么嘛,小绮明明应该心疼的是我才对!用更通俗易懂的比喻来说,我现在不就是马上就要跳槽了却还在专心工作、兼具品德与修养的优秀上司吗?实际上就算放着也没关系的,反正他们也没办法跨世界找我麻烦?”

  神...

  特么跳槽!这完全不一样好不好?!你不要偷换概念啊!而且你特么对自己的定语也太长了!最关键的就是最开始和最后一句是!

  这波啊,这波没有半点良心,全是私心。

  因为实在不想违心附和他,我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刚刚想但是什么?”

  年轻的首领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开始他的表演,而是垂着翩长的眼睫,略微沉默了片刻,“但是......跨越世界所需要的规则还不够。”

  *

  如果说一片世界群系之中的平行世界之间的排列方式就像是树干上的枝丫一样,那么,从身为首领的太宰治的世界去往身为武装侦探社的社员的太宰治的世界就好像是从同一棵树的一条分支上跳向另一条不同位置的枝桠。

  哪怕此刻他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与其他世界之间的链接方式,以此避免它遭受书的影响,将它固化为了独立的世界,但是同根同源的世界之间的联系总会比另一片完全不相关的世界要紧密的多。

  但是,如果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的话......就像是要从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拨开层层多余的枝条,精准地落向另一棵树上的某一根特定枝条一样,哪怕有了定位,这其中需要消耗的规则也绝不是什么轻易就能达成的数目。

  虽然以港口Mafia的势力要收集这些规则产物也并不是毫无希望之事,可毕竟太宰治之前并没有多在意这方面,找回来的道具最多也只是拿来跟书的权能做一下对比,并且在他发现这些规则产物之间所蕴含的规则远不如书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方面过。

  哪怕从现在开始寻找,他也无法确定他就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找齐所需的一切,更何况还有根本无法找齐所需规则的可能性。

  就算退一步来说,撇去这种最悲观的可能性,那么,他又需要花上多久呢?

  太宰治近乎下意识地绷紧了指尖,又在下一瞬故作若无其事地松开指节,不想让夏绮看出自己的为难,相反,他甚至都不打算提起这件事,只是轻声道,“我可能还需要花一段时间......小绮你要是想要回去的话,现在就可以。”

  既然时间能形成闭环,他近乎冷酷地想着,那么无非就是所需时间多少的问题,而这样的时光他已经独自挨过了四年,不,甚至更久,自从得到书的那一刻起,所谓的“现世”对他而言,早已是无涧之底的代名词。

  更何况,跟之前全无希望,唯有绝望在这副躯壳之中喘息的境况不同的是......星火般的烁光已然在无光的原野上燃起,他已不再是无处可去的野犬,这样还不够么?

  哪怕无论是太宰治所处的环境,又或者是森鸥外的教导,都在告诉他,只有将想要的一切掠夺殆尽才是唯一的正解,而他也的确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3034...

  0;典型,但是......

  他倏地站起身,在对方略显疑惑的神情中,打开了落地窗边的挡板,让微熙的阳光流泻一地,单手按上了透明的防弹玻璃。

  “森先生的心情,我现在或许也能理解了。”他笑了起来,又略显狡黠地对着夏绮眨了眨近乎和暖色的阳光融为一体的鸢眸,“但是,我肯定会比他做的更好。”

  并不是为了某段记忆,又或者只是为了握住一个活下去的借口,而是因为......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一切。

  “我会祝福你的一切。”太宰治单手按在心口,像是在无言地祷告一般,“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无论你身在何处,命运都将对你微笑。”

  “祝福”......对他而言还真是一个无比陌生的词汇啊,但是,这可不是纯粹的祝福哦?

  这分明既是祝福,亦是承诺。

  唯一的听众却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夏绮在注视了他片刻后,轻声问他,“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唔?没有哦。”太宰治故意露出了少许奇怪的神色,歪着脑袋看向对方。

  “你根本就不是这么通情达理的人。”夏绮毫不留情地扎着他的心,她一针见血道,“与其说你偶尔会退步,不如说你只是又遇到了问题就想缩回壳子里,然后躲在蚌壳里自我感动罢了。”

  太宰治一瞬间猛地感觉自己就像是真正的被前来猎食的鹳鹤啄开贝壳的蚌一样,内.里的不堪都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扒开暴露在空气中,他几乎是立刻像是寓言故事里会用力夹住鹳鹤细长喙部以防止自己被彻底吃掉的蚌一样,露出了相当鲜明的攻击性。

  “那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不择手段地把你留下来么?”他脸上的表情淡去了一瞬,再度挂上的笑意中的恶意近乎满溢而出,“我当然很愿意哦?不如说——”

  “我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对方叹了口气,“就和我在‘未来’对你说过的一样,‘没有必要一个人躲起来,你还有我啊’,太宰。”

  她同样笑了起来,只是那抹笑意坦然而纯粹,“既然这是注定的未来,你又在为什么而感到不安呢?告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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