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他相当不甘心地把玩着手腕上的绷带, 还一边散发着幽怨的气息,“为什么不愿意去我那呢?”
“因为你这家伙分明就是想把我养成社会废人吧。”我冷酷道,“虽然我的确是能躺着就不站着的类型, 但是那种程度还是算了。”
“什么嘛, 我怎么会那么做?”太宰一脸困惑地望着我, “怎么自己吃饭这种事还是很难忘掉的吧。”
我沉默了许久,在现在举起手机报警和暴打他一顿再报警之间有些难以做出抉择,最后考虑到期末我可能还得让他来帮我辅导一下功课, 两相权衡之下,最后幽幽地回答他,“我没有学法你就偷着乐吧。”
不对啊, 有这这样一个幼驯染我觉得我怎么着都得懂点法吧?!不然哪天要是他突然上了被告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多蹲几年造福社会啊!
结果对方和我一起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么说来也是呢,要是小绮想要去念警校的话,想要给你送业绩就很方便了唔,考虑到盘外招的话,律师也可以,不过到这种程度的话,是什么职业就都无所谓了。”
你在若无其事地说什么东西呢!!
还没等我发表出自己的抗议,太宰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让我的指腹贴上了他隽秀的脸颊,“我想给你我能给你的一切。”
他那么说着,那双望着我的鸢色眼眸在朝霞之中熠熠生辉,“哪怕是把我当做工具也好, 让我成为对你有用的人吧。”
太宰不是第一次那么对我说这种话了。
说起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跟过往比起来, 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健康到无以复加了。
我犹记得他初次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的神态, 如果换成是现在的我的话, 反而可能会对那时我从他身上感到的那种莫大的空洞望而却步也说不定,毕竟那样的家伙一看起来就超麻烦的。
但是幸好,不,或许是不幸的是,小时候的我恰好是个公主病加自恋狂的超级自我中心主义者,使唤起别人来压根没有心理压力
总结一下的话,基本上就是我负责捣蛋,他负责销毁证据这样,嗯
说真的我没有被这家伙惯坏真是多亏了我从小就三观端正啊!我是说,那个,因为嫌麻烦所以至少没有走上犯罪道路的端正三观!
我熟练地顺手捏了捏太宰的脸颊,“好的工具人先生,我要上班去了,请你现在就松手。”
他显得相当不满意地松开了手,蹙着好看的眉峰望我,“一点点忙都不可以吗?”
哪有强行要帮别人干活的啊!
我真的无语了,尤其是一想到他以前帮我干活时干出来的好事,无论是以前实习地方的老板握着我的手对着太宰专门捣鼓出来能完全代替我工作的软件大声夸我不愧是东大才子,真是个全才,并且愿意重金请我去开发部进行指导,还是他干脆黑了我们公司的内网干脆把我那一部分的工作全都替我干了以至于那一季我都只能在座位上疯狂玩手机加装模作样,我都恨不得把他干脆按在地上揍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劳动人民的铁拳。
尼玛后者就算了前者我真是尴尬到脚趾抠出一座东京铁塔,尤其是老板让我具体讲解一下软件运行原理的时候,相信我,如果当时太宰在我眼前的话,我一定能当场表演一下生吃个人。
我不想谈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反正无论那几位老板多么诚恳地想要挽留我,我都毅然决然地办了离职。
继续在那边干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我会想要移民去火星,尤其是下到普通同事上到老总都大有想要八卦一下我其实并没有的男朋友的意思,这就更让我闪人闪得飞快。
当然,除此之外,也还有些其他原因
“你要是真那么闲就帮我把我游戏的周课做了吧。”我随口道,“最近新下了两个手游,没什么时间呢,密码你知道的。”
眼看着太宰终于点了点头,颇为勉强地让开了去路的模样,我就觉得我贼像是手握传奇任务,却用杂鱼任务吊着他的恶毒nc。
在路上我想了又想,给宫崎结奈发了条短讯。
【我: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有点渣?】
【宫崎结奈:你怎么能这么看自己,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
【我:滚。】
【宫崎结奈:我早就建议过你去学学法了!】
【我:方便我以后去捞你?】
【宫崎结奈:呸,明明是方便你怎么研究合法的脚踏多条船!】
为什么是脚踏多条船啊!我在她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只不过等我气冲冲地发去质问的时候,她就不回我了,我看了眼时间,估计这女人又跑去捣鼓什么新的花活了,也就把这两个货抛到了脑后,开始专心实习。
因为是新交接的实习岗位,我需要重新了解自己负责的业务,再加上新岗位跟我之前负责的部分又有少许不同,我又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太喜欢接连开口跟不熟的同事求助的类型,等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已经差不多到六点了。
虽然这个季节的六点不至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东京的治安也还不错大概吧,总之太宰坚持要来接我,我自是不无不可。
不止一个朋友跟我吐槽过我既然没和他交往,也暂时没这种打算就应该学会拒绝,不然我这辈子都找不到男朋友。
对方说这话时没有避着太宰,但他只是双手插在兜里,面带微笑地望着我,恍若未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他都同样自我。
说到底我其实没有什么不和太宰在一起的理由,但也没有什么必须和他在一起的理由。
我总是对友谊和爱情心生疑窦,我喜欢激烈的、热烈的感情,但也喜欢长久的、无言的默契。
但有时我实在无法分辨这其中的区别,因此对自己和他人保持怀疑。
或者说,学经济的人很少会进行这种押上一切的博弈,我更青睐分摊风险,但是感情这种事除非我真的开鱼塘,不然压根做不到啊!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太宰聊着天。
直到我眼角的余光倏地扫过一道熟悉的人影,让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盯着对方已经走远了少许的背影多看了几眼。
结果那个戴着墨镜,西装革履,整个人都酷到没朋友的男人相当敏锐地回头对上了我的视线,又在和我视线相接后停顿了片刻,相当自然地转回了头去。
就在我沉思着这个酷哥为什么让我有点眼熟的时候,身旁的太宰未卜先知一般开口,“是松田阵平,半年前他曾经受邀回来讲过课。”
“就是那个当着全校的面从包里掏出了个简易炸弹二话不说直接开始表演徒手拆弹的那个?”我恍然大悟,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当初差点把法学院主任吓出心脏病的学长,但人家肩宽腿长的,这会已经跑的见不到影了。
太宰好像笑了笑,又好像没有,“他还说过东大的经济和金融系是毕业后入狱率最高的两个专业,并且衷心地祝愿我们最好不要有机会见到工作中的他虽然经济犯罪不是他负责的范畴,不过如果有让校友罪加一等点机会,那他还是很乐意出手相助的。”
说真的,松田阵平的原话可比这毒舌的多,至少当初我和我们系里的其他人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有着查出他警号然后套他麻袋的冲动只不过最后制止我的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我的室友涕泪横流地告诉我她的学业已经很重了不想再抽时间去局子里探视我。
问题是那家伙明明天天都在捣鼓整人活动吧!你丫的劝别人不要犯罪之前倒是先想想自己!
“天哪,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太有个性了这家伙。”我回忆了一下当时乱哄哄的现场,“就是可惜长了张嘴。”
“我也可以。”太宰突然那么说了一句,“我还拆过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的那种哑弹哦?”
“怎么可能?!”我震惊了,“什么时候?来日本之后?不可能啊,来日本之前就更不可能了!”
他弯了弯眸,侧过身,笑着回答我,“嘛,下次也可以拆给你看?”
“你倒是给我多在意下你自己啊。”我忍不住拍了拍太宰的手臂,“都说了哪怕是狂热粉丝在这种地方也不用和太宰治学!啊——说起哑弹,你、你不会是那个,得不到你就要成为你那种人吧?”
虽然太宰的脸上还是分毫不差地维持着刚刚的笑容,但我总觉得身周的气压一下子低了好几度,让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