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迟来的道歉
“哥哥，哥哥，你看我做的弹弓。”刘风脑袋一阵恍惚，一直被他深埋在记忆中的画面这时犹如决堤之水奔涌而出……
“二哥，大哥他都不肯陪我玩，还是你最好了。”
“二哥，大哥欺负我。”
“二哥，这个字怎么读？”
“二哥你也不愿意理我了吗？”
“二哥，为什么你和大哥都不愿意陪我玩了？”
“二哥……”
……
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翻滚，刘风脑袋一阵眩晕，险些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面前的少年一番连珠炮的话语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虽然已经有十年多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了，不过贵妇人还是立马可以确认，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他，他是自己的儿子，他跟以前的那些冒牌货有天壤之别。
刚刚到眼眶的眼泪在面前的少年一番话语出口之后生生的止住了。
刘家家主复杂的看了少年一眼，他的心里此时百味陈杂，有欣喜，有愧疚，有担忧，各种各样的情绪接踵而来。
整个大堂一瞬间进入了一个极度安静的模式，落针可闻。
“哎？”贵妇呆住了。
“啊？”陈天也呆住了。
“哈？”陈思雨差点从板凳上摔下去。
“我知道你们可能有点难以接受。”折翼笑着摊了摊手。
“不过嘛，我不想回......”
“啊，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贵妇人却是已经泪如雨下，见到折翼的第一眼她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这么多年来每天都魂牵梦绕的人。此时她已经完全不顾形象的冲到了门口一把将折翼搂入了自己的怀抱……
“唔……”折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还未说出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贵妇人幻想过很多次自己若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孩子不认自己怎么办，孩子讨厌自己怎么办，甚至有一次她做梦梦到自己那看不清楚脸庞的儿子提着剑向自己刺来……
那个梦她做到了最后，即使是有人要杀自己，如果那个人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她宁愿死在他手里。
结果是她一直到太阳高照都没有在睡梦中看清自己孩子的模样……
她也曾经想象过自己若是见到了孩子，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孩子，你受苦了？”“不愧是我的孩子，长的真漂亮？”
各种各样的情况她都有想过，她想了十几年，而今天呢，实际情况告诉我们，她除了放声大哭已经说不出一句清晰的话出来了。
折翼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弄愣了，他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次拥抱给弄得不知云雾。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刘若雪眼眶红红的不知何时站在了陈天和陈思雨的中间。这个女人居然趁着这时候后退了几步。
“啊，啊。”贵妇人泣不成声的跪在了地上，陈天眼中一涩，他知道这是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一点支撑自己站立的力气了。但是妇人还是用双手捧着折翼的脸庞，想说些什么结果从喉咙里面只是出来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虽然眼里泪水不断不过妇人还是不敢用手去擦，她怕一旦松手眼前的少年将如同十几年前她回到家里看到的那样，烟消云散……
“母亲吗。”陈天眼神空虚飘荡。
“母亲啊。”陈思雨眼睛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是所有的母亲都可以这般的为儿子的。
折翼就这样被迫的一动不能动一句话也不能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站了几分钟。
片刻后：
折翼叹了口气。
“别哭了，我不喜欢看女人哭。”折翼将手轻轻的放在母亲的脸庞上帮她抹去了脸上的泪渍。
贵妇人痴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专注，深情。
微微细长的眼睛，黑色的短发稀稀拉拉，虽然颓废不过他的眼睛却是透露着一股坚定不移的意志。
“唉，”折翼叹了口气，“我曾经想象过不下五十种你们找到我之后我的表现，我也想过一百多种理由拒绝。不过……你们应该感谢我娘，”折翼淡淡的眼神透着嘲讽的看着眼前的其余人。
“如果我娘没和你们一起过来，如果只是你们这些对我来说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人来……”折翼没有说下去因为从其余人的脸色来看他们已经知道折翼想表达什么了。
想让我回去？你们没那资格。唯一有资格的是他的母亲。
“不过呢，现在的情况是，我老妈也来了。”折翼将妇人拉起身之后玩味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所以，给我个理由，让我跟你们回去的理由。”折翼笑着说道。
看着折翼脸上的笑容，包括正被折翼拉着手的妇人都是心里突然的一寒…
“咳咳。”天帝觉得是时候自己该站起来了，“我说，你们是不是忽视了什么人？”
“闭嘴死老头，这种时候你说这话是想干嘛？”陈思雨冷冷的看着陈天。这种家人团聚莫名其妙发展成现在这样，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
“呵呵，也对，老头，我们无视这些人就好，那么，大哥，你来找老头到底什么事？别告诉我是招待这些人，他们已经不是客人了。”折翼一边松开妇人的手一边向陈天走去，无视了大堂满满当当的十几人。
贵妇人一脸绝望的看着折翼，眼泪就要奔涌而出……陈天和陈思雨一脸无语。正在这时：
“带夫人下去。”刘家家主脸色一正淡淡的说道。此时他的神情才是一个大家族的家主该有的样子。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折翼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个便宜老爹。
“不要，就让我呆在这里……”贵妇人虽然还想说什么不过已经被一个暗影卫带了下去。暗影卫的做法就是雷厉风行。
“你们也下去吧。”刘家家主摆了摆手。
众暗影卫听令一个闪身整个大堂立马空旷了起来。
“这是，下马威？”折翼淡淡的笑着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唉，”刘家家主深深的看了折翼一会儿，终究只能在其眼中看到仇恨，疏离以及嘲讽。
“我也想过许多次我们两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刘家家主叹了口气，“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个情景。”
“哦？那你能说说你想了哪些情况不？”折翼笑着问道。
“我想过你直接拔出剑来刺杀我，想过你扇我巴掌，想过你跳到我的怀里大哭一场……”
“前面两个还有可能，不过这第三个可能，我想说你想多了。”折翼撑着脑袋打着哈欠。
刘家家主紧紧的盯着折翼的眼睛，后者当仁不让的回视着他，没有一丝退让。
“你们也下去吧。”刘家家主对剩下的三个青年说道。
刘若雪有点不甘心不过还是听令从陈思雨身旁离开。
刘风思索了片刻抬起了脚步。
还有一个本就觉得无聊这个时候更是拔腿就走。
“虽然我知道现在才说有点晚，不过……对不起。”刘风走到折翼坐下的椅子旁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向门外走去。
“不是知道吧，应该是直到吧。”折翼一脸玩味的看着将要踏出大门的刘风。
刘风脚步一顿，虽然很想转过身再和折翼争论什么，不过心里的愧疚却是突如其来的蔓延开来，怎么都无法转过身。
“其实比起你，我现在更欣赏那个一直对我冷眼相看的大哥。”折翼淡淡的说道。
刘风将要踏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转过身看着折翼的眼睛。
纯净，不含杂质。
刘风忽然轻松的笑了起来：“你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二哥的孩子了。其实……也许你不信，那段时间我是最怀念的。自从……你不见了之后。”
说完刘风就踏出了大门。
刘风小的时候会亲近折翼的目的其实聪明点的人都想得到，刘风想联合折翼一起对抗自己的大哥抢夺家主的位置。这也是折翼说他的“知道”应该改成“直到”的原因。
如果想要道歉，在他想要利用一个七岁的孩子的时候就应该道歉了。
刘家家主之位只有一个，刘家家主有五个妻子，孩子肯定不止一个，而家主之位必须由直系成员继承，所以在折翼小时候刘家家主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才华横溢，天生的统治者，而二儿子自然不愿意放弃，而小儿子的折翼也是有继承权的，所以……
这也是折翼说比起刘风他更欣赏他的大哥的原因：至少他的大哥不会利用一个七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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