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离恨（上）
第二章：离恨
杳缈我想去山谷，阮窈依看着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武杳缈说道。
为什么？以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到山谷那去，那晚上的温度太低了。武杳缈疑惑着看着阮窈依。
我想等我走后你把我葬在那，那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怎么会走呢，我要你陪我一辈子，武杳缈摇了摇头，虽然他早已经知道阮窈依会死去，他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想相信。
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阮窈依看着武杳缈有些恳求着说，就算是我的最后的愿望，满足我好吗？我不想在这里离开你，我想你以后把我葬在那，就像你依旧陪在我身边一样。
好我答应你，不过这种傻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武杳缈答应着，我去和爷爷，阮院长他们说一下。
你真的要带窈依去山谷？阮院长看着武杳缈。
嗯，武杳缈点了点头，这是窈依的愿望，我要帮她完成。
那你们去吧，好好照顾窈依，阮院长叹了口气答应了。
…………………………
又来到这了，真好，阮窈依看着这片山谷高兴地说着，声音软弱无力，却带着对以往的向往。
这是一片绿色的山谷，长满了花和草，一条蜿蜒的小溪从不远处流过，整个山谷充满了花的芳香，和草的绿意，小溪流淌的声音若有若无，这一切都使这片山谷充满了盎然的生机。
在这片山谷中还有一间小木屋，这是武杳缈和阮窈依以前一起搭建的，作为他们休息，弹琴，焚香煮茶的场所。
是啊，真好，武杳缈环视山谷叹道，这片山谷充满了他们两人的回忆和快乐，只是当想到这片山谷将要埋葬阮窈依时武杳缈就开心不起来。
开心点吗，我不是在这里吗，你看这片山谷多美丽，阮窈依笑着指着这片山谷对着沉寂的武杳缈说。
是很美，如果没你在我身边这些美丽还有什么意义呢？
开心点嘛，我现在不是陪在你身边吗，阮窈依的笑容展现在那张苍白的娇容上，带着一种凄婉的美，我们去小木屋吧，我想听你弹琴了。
好吧，去小木屋。
武杳缈带着阮窈依来到了小木屋里，小木屋里有着一张小桌子和两张凳子，一张双琴琴桌，上面有两床琴，一床黑色伏羲琴，一床朱砂凤仪琴，屋里还有一张床。
你先在床上躺下吧，武杳缈轻轻地把阮窈依放到床上让她靠着，微笑着问，还是《幽兰》吗？
嗯，阮窈依点了点头。
看到阮窈依点头武杳缈来到黑色伏羲琴前坐下，双手在琴上弹奏了起来。
咚~
第一个琴音响起，接着便是后续的琴音，不疾不徐，不骄不躁，悠然恬静，如空谷之中的幽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不带一丝世俗之气。
阮窈依看着武杳缈弹幽兰，那张因为得了重症而虚弱苍白的娇容露出一丝恬静淡雅的笑容，眼眸中尽是对武杳缈的爱和不舍，她舍不得这琴音，舍不得那张朱砂凤仪，舍不得武杳缈。
看着武杳缈对面的那张朱砂凤仪，阮窈依不经想到等她离去之后，还会有谁拨动这张朱砂凤仪，她既不愿再也没有人拨动那琴弦，又希望有人拨动那琴弦。
她心里非常的纠结，如果没人在拨动那琴弦，就说明武杳缈放不下她，如果有人拨动那琴弦，就说明武杳缈有了新的爱人了，那样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这张朱砂凤仪是武杳缈亲自为她斫的，为了斫制这张琴武杳缈走遍中国各地古老的地方，才在一个古老的村落找到一节六百多年的杉木，再花费五年多的时间斫制了这张古琴。
那时候她叫他不要那么辛苦说：“你就到琴才店买一方琴材就可以了“
那时武杳缈说：斫琴要“择良材，用意深，五百年,得正音“现在的琴材店大都是一些新木，这样琴躁，容易上火。
那你就不要花费这么多的精力来斫琴吧？
这是为你所斫的琴不用深意怎么会斫出好琴。
果然等成琴后，”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九德俱全。是为一张良琴。
想着这些点点滴滴阮窈依的眼中不禁泛起了点点泪光。
“小依还有多长时间？”阮院长看着山谷中的木屋问道，那里传出阵阵琴音，从窗户中看去正好可以看到武杳缈坐在琴桌前弹琴，而阮窈依靠在床上看着武杳缈弹琴。
他们站在这个位置正是这片山谷周围的一座山峦，这座山峦上稀稀疏疏的长着几颗小数，其余的都有长着草和野花。
“最多还有七天，她现在的情况属于回光返照，要不是她心中对小缈的挂念她应该早走了”，武杳缈的爷爷看了阮院长一眼摇了摇头叹道。
“这些你因该知道，为什么还要问？”你是不想知道窈依会走吧？
“二十年了，我看着她从襁褓时长大到现在，现在看着小依就有走了有些不舍啊”阮院长看着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阮窈依叹道。
“二十年，二十年对我们来说长吗？”夏风渐渐的吹起吹动两人的衣角，武杳缈的爷爷看着天空，天空中的云从这双充满沧桑与远古的眼，他视乎是在看天空的云卷云舒，又似乎望穿天幕看到了星空的彼岸。
“对我们来说是不长，但这二十年的生活体验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的宝贵，这二十年我们的生活中没有血，没有刀光剑影，没有了那种压迫感“阮院长看着风吹着草木摇动，双眼中闪着感伤和对那些事物的厌倦。
“他还有多久来？“
“也是七天“
“七天后到达？“
“嗯，那时小缈就要去那个是非之地了“
“七天，还真巧，小依走了之后，小缈就要去那个世界了。“阮院长的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容，那是一抹嘲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嘲笑命运。
“等小缈走了之后，你是继续待在这个世界，还是去游历？“
“继续在在这个世界，它对我有帮助，你呢，我知道他对你也有帮助“
“待在这个世界吧，这个世界我感觉它很不平凡，而且我还有一个孤儿院在这。
“
“这个世界然我感觉很神秘，好像有着什么秘密。“”在这继续当你的阮院长？”
“呵呵！那是一群很可爱的小孩子。”阮院长想到孤儿院里的小孩，微微的笑了起来。”我们走吧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吧，以后这样的时间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他才会再次遇到。“
“嗯，走吧。“一股夏风吹来，武杳缈的爷爷看了一眼屋里的武杳缈和阮窈依，向前迈动了脚，他前面的空间一阵晃动整个人就不见了，随后阮院长也迈了一步，空间再次晃动人也消失了。
似乎他们从没有来过一样，夏风还在那吹，草木还在这摇动，幽淡的琴声还在响着。
………………………………
时间的流逝迅速无比，七天的时间就这样被无情的带走消失。
天空渐渐的阴沉了下来，乌云也从那遥远的天际覆盖了过来，那蔚蓝色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正在慢慢地褪色，风也在变大，吹得山谷中的草摇晃不止，那条蜿蜒的小溪也泛起了浪花拍打着河岸，这一切视乎都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将有发生。
就在这时那阴沉沉的天上泛起了整整波澜，一个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乌云之上，这是一个老者，身着紫色的长袍，周边还带着一圈圈金色的镶边龙纹，那白色的长长的须发随风飘动。
老者看着山谷中的木屋笑了，笑的非常开心，虽然没有笑出声音来，但那张满脸疲惫的脸庞笑的非常开心，似乎有什么心愿完成了。
“找了你这么久终于找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个世界。”紫袍老者说道，声音中满是喜悦，“这个世界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紫袍老者看了周围一眼似乎想要找到什么，但就是没找到。
“算了，不看了，尽然找到你了就和我回去吧，这不是属于你的世界。”
一阵神秘的波动从紫袍老者的身上传出去，传到了下方的小木屋中，这一切武杳缈和阮窈依并没有发现。
“嗯！这个女娃娃好像得了什么病快要死了，应该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死了，看她和他的样子好像是一对夫妻，罢了为了他我还是救你一下吧。“就在紫袍老者刚要动时一股奇特的感觉突然从心头传来，紫袍老者连忙停了下来。
“嗯，这个女娃娃命不该绝啊，没想到竟然和我有缘，那就与你结一段善缘。“紫袍老者双手一阵推演，一个金色的奇特符号出现在虚空中，”没想到你也不属于这一个世界。”
…………
“杳缈把赤凰给我吧，“阮窈依虚弱的说道，娇容一如既往的苍白。赤凰就是武杳缈为她斫的那一张朱砂凤仪琴的名字。
武杳缈疑惑的看着阮窈依道：“窈依你要赤凰干嘛？你还很虚弱不能乱动。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和奏一曲了，我想和你合奏一曲。”
“不行你还很虚弱不能动，”武杳缈坚决果断的拒绝了这个要求。
“我知道我的时日不多了，我现在我离开你之前再和你合奏一曲。“阮窈依看着武杳缈，请求道，就在刚才她感觉到他她快要不行了所以才提出要和武杳缈合奏一曲琴曲。
“好吧，“武杳缈无奈只能答应阮窈依的要求，”你坐着别动，我给你去拿赤凰。
武杳缈来到琴桌前把赤凰抱起来到阮窈依前面，把赤凰递给阮窈依，“你想弹那曲？”
“高山和流水吧，这是我们最熟悉，也是我们第一次和奏的琴曲了。“阮窈依小心的从武杳缈那里接过赤凰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和奏的事啊，”武杳缈一听到这件事就开心了，这首琴曲是他们合奏的第一首曲子，也是他们在一起的起点。
“嗯，”阮窈依一想到这首琴曲对她们的含义就低下了头，看着怀里的赤凰柔缓的抚摸着。
“看到阮窈依的样子武杳缈轻轻地摸着阮窈依的头，也不说话了，眼里流淌着爱意和悲痛，他当然知道阮窈依为什么低下头，这首琴曲是他们爱情的开始，也有可能是他们从此分离的开始。
“好了，我们开始吧，这一次你弹高山吧，高山的节奏没有流水的急，“武杳缈走到琴桌前坐下，”流水的七十二滚拂动作太急了。“
“不，我还是弹流水，之前我们合奏一直我一直是弹流水，“阮窈依用虚弱但坚决的语气说道，”而且流水也是我们第一次合奏时我弹得。“
“这样对你的身体损耗太大了，而且……你还有病在身，“刚开始武杳缈的语气还非常坚决，等说道这时武杳缈的语气一下低沉了。
“杳缈，你知道这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合曲了，你就答应我吧，“看到武杳缈坚硬的态度，阮窈依用虚弱的语气说道。
看到阮窈依的样子武杳缈沉默了，就这样看着阮窈依久久不说话，阮窈依用那双清澈的明眸看着武杳缈，眼睛中有着坚决和爱意，看到这一双眼眸武杳缈沉重的点了头，答应了。
“那我们开始吧。”阮窈依虚弱的说道。
“嗯”武杳缈把手放在了琴上，拨动了第一个音，一个稳重低沉的音发出，接着武杳缈的高山开始了，琴声如泰山般的巍峨厚重。
看到武杳缈拨动了琴弦，阮窈依也开始了，一个清澈如珠落玉盘的琴声发了出来。
武杳缈的琴声厚重巍峨，阮窈依的琴声清澈细腻，使人如同置身在巍峨的高山和蜿蜒的流水间，阮窈依的琴声围绕着武杳缈的琴声，仿佛她的流水处于高山又流入高山。
琴声慢慢地高昂了起来，之后节奏越来越快，如同万重高山和九天流水同时出现，等到了七十二滚拂时整首合奏达到了高潮，然而如此迅疾的节奏在阮窈依弹奏时并无虚弱之感。
七十二滚拂之后，一阵不适之感突然涌上了阮窈依的心头，手中动作停顿了一下，武杳缈担心的看了过来，在武杳缈看过来时阮窈依接着弹了起来，对着武杳缈笑了一下，示意自己并没有事。
强烈的不适感环绕着阮窈依的身体，她知道她快要不行了，但还是强忍着不适之感接着弹奏，看向武杳缈的眼中充满了不舍。
等到最后一个音发出之后，“彭”的一身发出，赤凰从阮窈依的身上掉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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