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内行
秋意渐浓，黄昏的塞上沃野，气温依然很高，似乎没有秋的寒意。有 意思书院一天紧张的工作结束了，欧阳剑依然精神饱满。他身穿白大褂，俨然一名工作人员打扮。在食堂吃完晚饭，欧阳剑邀请钱学森夫妇去居所做客。经过两天熟悉，有关专业方面的东西，彼此之间需要探讨一番。走进客厅发现一位姑娘正在整理房间，就在欧阳剑诧异之时，蒋英迷惑道：“雅琼妹妹，你怎么在这里？”“报告总参谋长，我叫吴亚琼，担任基地英文编译。徐总指挥临走前，安排我临时管理你的的内务！”
“总参谋长，吴亚琼是南洋华侨，这次一同从美国回来。是我邀请她来到基地，目前担任英文编译工作。”“小吴姑娘欢迎你！”欧阳剑可气的点点头。“总参谋长，吴亚琼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什么身份？”“他是陶勇将军的未婚妻！”蒋英简单叙述了她们相识相爱的过程。“哈哈，没有想到陶勇这家伙有两下子，总算开窍了。不过这小子恐怕要着急了，因为你来到这里，意味着在核武器试验成功之前，你和外面的联系完全被切断，陶勇不会获得你的任何消息。”
“总参谋长，我们分手时商定，抗战胜利了再举行婚礼！”“让大海做媒，非常浪漫，可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陶勇这小子有福气。”“总参谋长，我想打听一个人？”“说吧，你想打听谁？”“梅婷怎么样了，自从进入基地。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我和梅婷是好朋友！”“她在八路军独立坦克旅卫生队担任军医，实不相瞒，我们之间一直没有见过面。”“知道她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吴亚琼漆上茶水，便于蒋英到院子里去避嫌，免得男人之间的谈话受到制约。“欧阳将军，我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若想达到原子裂变的条件，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提纯和分解铀。我们采集的铀矿原料，第一数量太少，第二都是伴生矿。根据我掌握的情况，铀矿主要分布在包头地区，属于极贫矿。若想获得纯度很高的浓缩铀同位素235，必须有足够够数量的铀矿，可是我们的储备只有500多斤，数量远远不够呀！”
“钱先生，包头已经被我们收复，铀矿数量不足问题很快就会解决。目前一直专业地质勘探队正在包头地区，采掘的铀矿会源源不断的送来，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欧阳将军，天然铀矿中同位素铀235的丰度只有百分之0、72，而设计要求必须提高到百分之90以上。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时下美国经过反复研究和比较，通常采用气体扩散法、电磁法、热扩散法获得高纯度浓缩铀。”
“钱先生，我清楚获取高纯度同位素235非常艰难，而同位素235号称核火种，是无法替代的。尤其是铀原子里同位素235含量微乎其微，并且和同位素238混为一体。根据我掌握的情况，140个铀原子中只有一个铀235原子，其余的都是同位素238，二者属于同一种元素的同位素，他们的化学性能几乎没有差别，而且相对质量也很小，因此用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分离。”
钱学森闻听顿时瞪大眼睛吃惊道：“欧阳将军，你的专业知识达到了专家的水平，简直难以置信。”“钱先生，我阅读过大量有关高能物理方面的知识，并花费了很多精力。既然这个史无前例的工程由我负责，就必须有外行变成内行。”“欧阳将军，我像知道你了解多少相关知识？”“是在考我吗？”“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的专业知识没有问题，我们之间的交流可以省去很多中间环节！”
“既然钱先生考我，我有必要回答。原子裂变所释放的能量，通常与时下爆炸威力最强的梯恩梯炸药作比较。比如：一千克梯恩梯爆炸所释放的能量大约是4、19x10焦耳，而根据核物理学家理论上预测，一千克铀全部裂变所释放的能量大约是8x10焦耳，二者相差将近2000万倍。这是什么概念，人类若是掌握了原子裂变技术，不仅可以让人类自身毁灭，甚至可以摧毁地球。因此拥用原子弹是为了制约和平衡，我们有必要上升到此高度加以认识。”
“如果我们手里有了原子弹，就会制止敌人发动核战争，这就叫以暴制暴。此外，如果我们和平利用核能，其巨大的能量毕将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福祉。钱先生，话题扯远了，前面说到同位素235，时下采用气体扩散法分离获得高浓铀是简便易行的选择。经过科学家试验得出数据，同位素235原子比同位素238轻百分之1、3。这是什么概念，就是说它们在气体状态下，铀235会比铀238运动速度稍快一些，由此为分离235创造了条件。”
“欧阳将军，都说你是传奇将军，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我非常赞赏你的座右铭：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你的专业知识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准。难怪你参观气体分离车间，对于分离隔膜提出了很多专业方面知识，原来你早就了解气体扩散法。不过这个方法要消耗大量电能和时间，才能慢慢积累试验所需的高浓铀。况且我们的提纯方法能不能达到要求都是未知数。”
“美国人就是用这种方法获取235的，只要方法正确，美国人做到的事情我们同样能做到。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恒心！”“我们在实验室已经得到235同位素，下一步是工业化提纯。我想通过实践过程不断改进，会加快数量的提纯。但这需要时间，积累过程非常缓慢。”“钱先生，我也想明天早晨就能造成原子弹，但那是不可能的。只要瞄准方向、不怕失败，一旦步入正确轨道，自然会水到渠成。”
“欧阳将军，科学来不得半点虚假。几位核物理专家提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即便我们获取了足够的235同位素。可是利用同位素235直接作为装药，其不稳定性很难掌握。枪式核爆结构是采用前后两端铀235快速结合。由于反应时间过长，利用率只能达到百分之五，甚至有可能导致实验失败。几位核专家倾向采用内爆式结构，增加裂变物质的压力，缩短反应时间，使其快速达到临界点，达到起爆的目的。”
“不过内爆式核原料需要环239，虽然环239由同位素235分离相对容易，但是获取环239必须筹建石墨反应堆，这样才能保证试验成功。”“钱先生，我非常赞同核专家的建议，就发展内爆式结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目前，一支工程部队正在兰州南部筹建一座石墨反应堆及配套的化学工厂，明年中旬能完工。此前，利用气体扩散法首先积累铀235是当务之急。”“欧阳将军的确不同凡响，我没有什么问题了。”
“钱先生，听说你正在研究弹道导弹，可有其事？”“长距离精确打击，是未来军事领域发展的趋势，目前美国已经展开这方面的可行性研究。日后我们核武器研制成功后，要考虑投送问题，此外，利用的弹道导弹实施精确打击，同样是未来军事领域发展的趋势。”“钱先生的举措太好了，我完全支持你，大胆的去实践！”欧阳剑明显有些激动。“欧阳将军，这仅仅是想法，还没有任何眉目。”“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你！”
夜深了，当欧阳剑送钱学森走出房间，只见繁星满天，一轮皎洁的月光映照下，蒋英和吴亚琼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睡着了。随后几天，紧张的试制工作展开。气体扩散法说起来容易，然实际操作可谓是难上加难。连续几天没有发现蒸汽塔里有同位素235的踪影。大家没有气磊，失败了再重来。为了观察分离情况，试制人员冒着高温，反复查找原因，不断改进实验设备，几乎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欧阳剑来到基地已经14天了，试验毫无进展。经过反复对比实验数据、查找原因，发现隔膜层有问题。经过一天时间对隔膜层的改进，这天早晨试验又开始。地下指挥部内，所有人都表情肃穆，神情格外紧张。徐向前打破沉默道：“今天早晨，老蒋来电，请你务必回去。具体什么事情没有明说。”欧阳剑知道老蒋是为赴雅尔塔着急了。“欧阳兄，如果你不回去，老蒋会生疑的。你就放心的走吧我来坐镇。”
就在这时一名试制人员兴奋的跑进来了大声喊道：“有了，有了！”“胡闹！什么有了，说的准确一些！”钱学森不满。“钱副总指挥，我们在蒸汽冷却塔里发现了同位素235.”众人闻听急忙向冷却塔车间跑去??????。随后大家兴奋的相互拥抱在一起。欧阳剑望着众人兴高采烈的模样，便示意徐向前离开。
次日，欧阳剑离开基地众人相送。大家依依不舍，欧阳剑和钱学森、钱伟长等人握手道：“我等待你们的好消息，见证历史的那一刻我再来，告辞了。”“欧阳总参谋长，我们舍不得离开你，你在这里就是定海神针呀！”钱伟长动情道。“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总参谋长，你留下了很多具有前瞻性的建设性意见，会少走许多弯路。请放心，我们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钱学森表情肃穆，似乎立下军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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