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心结
原野郁郁葱葱，路边的野草齐刷刷搭拉着脑袋，阳光的暴晒让小草失去了以往的精神头。一棵老槐树下几只家狗趴在地上懒散的打盹，红舌头伸出老长散发着体内的热量。远处的公路上传来汽车马达声，两辆卡车和一辆黑色小轿车隆隆驶来。家狗警觉的抬起头竖起耳朵，接着又懒洋洋躺下。大概公路上出现的车辆让家狗见惯了，没有什么新奇的。
两辆卡车一前一后，中间夹着一辆黑色轿车。卡车上满载着头戴钢盔、身背冲锋枪的士兵，钢盔在阳光下发出特有炫目的亮光，彰显出一股杀气。轿车内欧阳剑与卫立煌没有戴军帽，并且敞着怀，即便这样轿车内依然闷热，二人手里拿着蒲扇不住扇呼纳凉。本来应该打开车窗让空气流通，车内的温度可以降下来。可是车在土路上行驶，扬起灰尘会飘进车内。
欧阳剑与卫立煌从洛阳出发一直向北，再一次视察中条山防线，检查部队训练成果，借以鼓舞官兵的斗志。二人经过仔细密谋敲定新的防御计划后，便有步骤的从郑州一线撤兵，为了掩人耳目每次撤兵不超过一个营。部队回撤后秘密进入洛阳和孟津一线外围，不影响总的布局下，秘密构筑一条新的外围防线。此番二人是北渡黄河，视察中条山东部防线。
欧阳剑自来到第一战区后，无形之中带来一股清新之风。以往战区主官很少上一线视察，欧阳剑的务实之举，不仅带动了卫立煌等战区将官，也让战区司令部和前线指挥官之间，增加了联系、密切了沟通，提升了官兵的向心力、凝聚力。
“欧阳兄，我感觉你对川军格外关注，经常有意无意提起川军，经常关心川军的武器装备是否齐整，后勤补给是否到位，莫非你与川军有什么渊源？”路况糟糕，轿车来回颠簸，卫立煌打破沉默。
看到卫立煌困惑欧阳剑道：“不错，我对川军确实格外关照，尽管川军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他们在抗日战场上的表现令人钦佩。川军作为一支杂牌军，不招人待见，说不好听的话，国民政府拿他们当炮灰，哪里最危险让他们坚守那里！”
“迄今为止，川军没有一支部队投降日军。几年来川军在几次大规模战役中，淤血拼杀、英勇作战。他们的装备最简陋、条件最艰苦，可是他们付出的牺牲最大、最悲壮。以我们八路军为例，就有几万四川好儿郎加入。不完全统计，4年征战川军已经伤亡30多万人，在抗日战场上是不可缺少的中流砥柱！”
“你说的是事实，川军确实有血性，令人钦佩。这次你提议重点视察308师，是有意而为之。该师是新组建的部队，百分之80都是新兵。看来你从江西带来的武器弹药是专门给他们的。”“川军该有一支精锐部队，新组建的308师都是新鲜血液，没有旧川军的不良习气。该师长叫黄炳忠，是刘湘的副官我认识，35年我在四川面见刘湘时于此人打过交道。”
“难怪你偏爱308师！”“你也许不清楚，黄炳忠在四川组建308师时，对兵员要求很严，凡是吸毒的一个不要。可以说308师在川军部队中是唯一没有吸毒的部队。一张白纸可以描绘最新最美的图画，这是我要打造308师的原因，我要让该师在战火中经受考验，成为一支精锐部队。”说着话车队到达黄河码头。码头外围已经出现警卫部队，渡船早已经在码头上待命。
卡车上的士兵纷纷下车，再次组成警戒线。欧阳剑与卫立煌整理衣冠下车，此时黄河处于丰水期，平时两岸的河滩消失，河水更加混沌但是流速变得平缓。“看来上游雨水充沛，河床宽了一倍。”“黄河天险是上天赋予我们的，他的行进路线恰好形成了天然屏障，保护了大西北。不愧是母亲河，她不仅养育了中华儿女，如今又在庇护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欧阳剑忍不住感叹。
“说的精辟，很有诗意，让人产生另一种境界。”卫立煌有同感。这功夫卡车分别上了渡船，轿车也上了另一艘渡船。几个小时后，车队上岸继续向北行驶。大约下午2点，他们到达308师防地。一群将官在师长黄炳忠率领下等候，欧阳剑与卫立煌下车，“报告卫司令，欧阳将军，308师师长黄炳忠在此等候，请指示！”当年刘湘的副官，青涩褪去。“黄师长，欧阳将军点名到你这里看看，你应该心里有数。”
“司令，我清楚。”黄炳忠接道：“欧阳将军，你送来的武器弹药已经收到，请您放心属下不会让你失望。”“黄师长，你们防区扼守东部要地，位置十分重要，目前情况怎么样。”“目前我们师是4个团编制，总兵力为7000人。根据你的吩咐部队正在反复演练防守作战。由于新兵众多，主要演练实战情况下的适应能力、防守能力。”
突然远处传来爆炸声，一股硝烟升腾。“报告，我的师部警卫营正在训练，请二位观摩。”登上一处高点，欧阳剑和卫立煌举起望远镜查看，只见训练场上，士兵在战壕里专门演练防守，旁边的标语口号十分醒目：抗战到底、浴血奋战。不打败日本强盗誓不回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欧阳将军，根据你提供的训练手册，我们主要进行针对性的训练。”
“这时又一枚炸药包在战壕一侧爆炸，战壕里的士兵似乎无动于衷。“卫司令、欧阳将军，目前这些新兵已经初步适应战斗气氛，不像开始的时候乱作一团。尤其是这里提供了很好的条件，部队后勤补给丰富，武器弹药充足，官兵们的战斗欲望非常高。只要日军胆敢来犯，我们有信心挡住日军进攻。不少官兵都说，北方的稻米比南方好吃，听说我们吃的大米是南泥湾产的。”
“满足后勤补给是必须的，这是最低的标准。我们不仅要让部队官兵吃饱、还要吃好。此外，单纯的演练不行，要让官兵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演练。要让他们知道日军的飞机轰炸是什么情况，日军的炮火打击是什么情况，日军士兵是如何作战的。只有让官兵了解这些，才能做到稳固防御。尤其是要让官兵做到如何保存自己、消灭敌人。”
“我们正在有步骤的进行！”“关键是要把最实用的东西教会他们，并且反复演练。我到这里来视察，不是看你怎样演练，而是要了解你是如何实施。要集思广益，充分发挥官兵的积极性，要不断总结经验教训！”“是，我记住了！”黄昏来临，师部内桌子上放了几样小菜，黄炳忠拿出一瓶酒道：“二位长官，我这有一瓶珍藏五粮液，一直舍不得喝，请笑纳！”
“哈哈！四川的五粮液别有风味，我就不客气了！”“黄师长，欧阳将军平易近人，没有一点架子，全战区将官一致称赞，我的感触颇深。”“我们提倡官兵一致，干嘛要架子。黄师长我问你，这里有没有克扣军饷、克扣军用物资的事情。”“欧阳将军，要说没有那是说假话，不过都是数量不大的小事，为了一点小事我们也不想得罪人。”
卫立煌笑道：“欧阳兄，这种现象你想彻底杜绝可能吗，很多人会钻空子，目前状态下只要不出大格，只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欧阳将军，现在我们非常满足，分配的军用物资基本上到位、自从卫司令整肃军纪枪毙了几名军官，贪墨的情况大为改观。”“俊如兄，有道是千里长堤毁于蚁穴。如今大敌当前可以有的放矢，但是一定要秋后算账，作为军人决不能拿着士兵的生命当儿戏。”
“欧阳兄你放心吧，待战事稳定后，我会下大力气整肃军纪，我要让第1战区成为模范战区，所有部队焕然一新。”“乱世用重点，你要下决心杀一批，绝不能姑息。”“卫司令，欧阳将军，请你们放心，我的部队若是出现贪墨之人，无论贪墨多少一律枪毙！”“黄师长，我和卫司令已经商量好了，准备把308师打造成一支精锐部队，要成为川军部队的楷模。”
欧阳剑接道：“如果你们师在中条山打出川军的威风，经受住了考验，我会力荐你们师成为甲种师。”“如果你们表现好，我会上报国防部，让你们师加入第10军。”“请二位将军放心，卑职绝不辜负你们的器重。”次日视察前沿防守阵地，走到一座坑道工事，欧阳剑仔细查看后，问一名年轻廋小的士兵：“你知道坑道起什么作用？”
年轻士兵有些惶恐回答：“报告将军，坑道能保命，防止小鬼子轰炸和炮击！”欧阳剑笑道：“你回答的不错，中午奖励他一盒猪肉罐头！”“谢谢将军！”“你们说说如何利用坑道工事稳固防守！”士兵们争先恐后回答，尽管差强人意，但是欧阳剑非常满意，猪肉罐头奖励了几十盒。欧阳剑和卫立煌在前沿工事迟留了一天时间，直到黄昏才回到师部。“
次日，欧阳剑卫立煌要去别的部队视察，临别之前，欧阳剑问道：“黄师长，你还有什么要求？”欧阳将军，你们在江西种植蘑菇我很感兴趣。我们四川人愿意吃火锅，蘑菇火锅很好吃，这里山洞众多我想种蘑菇改善伙食。”“没有问题，我从陕甘宁边区派两个人，指导你们种蘑菇。”“你们共党这个办法很好，可以大大缓解部队后勤压力，我也要尝试一下！”卫立煌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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