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首长有请

  别看刘墉长得五大三粗,就以为他是一个木讷之人。其实不然,刘墉也相当健谈,特别是说起练武,那更是可以三天三夜都不停歇。刘墉又和杨中平说起他在军营中的趣事,说他当初刚踏入军营的时候,是如何将那个桀骜的教官给打服的,说起他们执行一项任务回来,一群人瘦了一大圈,在食堂胡吃海塞一顿,竟然当场就睡着了。

  杨中平也说起他的一些过往,比如如何抓住筱田余次,借机坑了其他堂口的老大,又说起卧佛山上的一场大战,他和石敢当面对山口组精英,等等。

  “刘大哥,待我和家中打个招呼,再收拾几件衣服就跟你走。”一番闲谈下来,杨中平和刘墉可谓想见很晚,若不是时间地点部队,真恨不得立刻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兄弟。

  刘墉却是不解:“杨兄弟,你收拾衣服干嘛?”

  杨中平理所应当的说道:“金城离益州少说也有一千公里吧,即使是坐飞机,一天之内也很难赶回来了,更不用说要是再耽搁一下。我当然得带几件换洗的衣服了。”

  刘墉闻言哈哈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杨中平被刘墉弄得一头雾水,赶忙止住他的笑声,问道:“刘大哥这是何故?”

  刘墉收敛了笑意:“谁跟你说我们要去金城了?”

  “不去金城?那是去哪?”杨中平瞪大了双眼。

  刘墉解释道:“我们首长现在就在益州。”

  呃……杨中平发现自己闹了个乌龙,顿时也是哭笑不得。

  ……

  坐在车上,杨中平脑海中就不住的思考,那位要见自己的首长究竟是什么人,听刘墉的来历,这位首长似乎也是金城军区的。可是自己一辈子都没到过金城啊,更不用说认识什么军区首长了。那他要见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

  总之,杨中平现在是满脑门子的官司,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来以刘墉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坏事,至少不会对自己不利。杨中平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路朝着市区而去,他知道,益州军区大院就在那边。

  远远地,一张牌就看见一座石制的大门,显得古朴大气,正中横梁上,挂着一个红色的军徽,上面两个金色的大字——“八一”,军区大院达到了。

  门口执勤的战士拦下了刘墉的车子,待看过他的证件,才敬礼放行。车子开了进去,一直往里去,一直开到了最中间的那栋小楼方才停下。

  小楼外面有个小亭子,里面一个石制的桌子和几个石制的凳子,几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坐在里面,不时哈哈大笑。

  找自己的应该就是这几位里面的一位了吧!杨中平心中暗自猜想。

  刘墉停稳了车,回头轻声说了一句“到了!”便大开车门跑了过去,对着几个老人挺身敬礼:“各位首长好!”然后又面向其中一个:“首长,我把杨中平请到了。”

  老人点点头,刘墉退到一边。

  其他两个老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说道:“老首长,这是你们家的事,我们就参合了!”

  说罢,也不理会老人的反应,径直离开了,临走前,还有意无意的扫了杨中平一眼。

  待两位老者离开后,这位首长看了杨中平一看,眼神中分明有些奇怪的味道,只是杨中平却摸不准其中究竟蕴含着什么。首长端起茶水和了一口,转头看向刘墉,笑骂道:“小兔崽子,和他交过手吧!”

  刘墉憨憨一笑,抓了抓后脑勺。

  “结果怎么样?”首长问道。

  刘墉是个豪爽之人,不会遮遮掩掩,输了就是输了,听到首长的问话,也不隐瞒:“杨兄弟身手高明,我不是他的对手。”

  “哦!”首长来了兴致:“说说具体的情况!”

  刘墉就把二人交手的情况给首长说了一遍,也不夸张,一五一十。一张牌站在一边显得十分尴尬,有心想插一句嘴,却有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首长,叫老爷子?显得太过亲密了,两人根本不熟。叫军爷,杨中平又觉得太过轻佻,怕老者以发飙,让人把他给突突了。

  首长豁然一惊,转头看着杨中平,似是有点不敢相信,刘墉的身手他可是知道的,军中能打得过他的有,但是想要如此轻易的将他击倒,这就不多了。

  “杨中平,杨少帅,好的很呐!”首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杨中平心思不定,弄不明白这位首长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夸奖自己,还是讽刺?说实话,这位首长给他的压力,平生仅见,虽然老年年是已高,气血两空,单论身手,再来三十个杨中平也不会放在眼里。但首长身上的威严却与武功高低无关,完全是因为久居高位,自然养成的。

  杨中平只能谦虚的笑了笑:“是刘大哥承让了。”

  老者摇摇头:“嘿!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何必虚伪作态。”

  老人这话一出,杨中平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至少证明这位首长对自己是有好感的。杨中平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首长指指凳子:“坐吧!”

  杨中平本想谦虚客套一下,但是想到首长的脾气作风,便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去。

  首长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想必你还不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吧!”

  杨中平点点:“请首长示下!”

  首长摆摆手:“今天找你是想问一件事,你昨晚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杨中平心中一动,大概有些名目了,只是还不确定:“首长说得是?”

  首长突然提高了音调,大声问道:“杨为先是你太爷?”

  杨中平点点头,心道果然,也只有太爷或者爷爷才能和军中的人扯上关系。

  “那我问你,你太爷退伍前的部队番号是什么?”首长突然站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杨中平也连忙起身,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心中仔细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八路军129师386旅771团。”

  “真是他,真是他!”首长变得异常的激动,满面红光,手舞足蹈的。刘墉大急,生怕他太过激动,连忙上千扶住首长,劝道:“太爷,医生让您不能有太剧烈的情绪变化,您小心一点,别太激动。”

  首长一把推开刘墉,用力的呼吸了几次,总算平复下来了,不过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小兔崽子,你懂什么!老子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用得着你啰嗦,老子当初杀鬼子的时候,身中四枪,依然还干死了七八个鬼子。老子命大的很!”

  这一刻,首长身上的老军人做派显露无疑。

  “首长认识我太爷?”杨中平问了一句废话。

  首长并没又直接回答杨中平,而是看着他面带期许的问道:“为先老哥还好吧?”

  “呃……首长,我并没有见过我太爷。”杨中平回答道。

  似乎对杨中平的回答并不吃惊,首长自嘲的一笑:“也是,我都快九十了,为先老哥在的话,都一百多岁了!”

  首长摇摇头,像是想起什么,连忙问道:“你说你没有见过你太爷,那你太爷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杨中平想起小时候奶奶给自己讲的故事,一脸惨然:“61年。”

  首长豁然起身,指着杨中平的鼻子,大声喝道:“你胡说,61年,你太爷才五十二岁……”首长忽然想起什么,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是……”

  杨中平点点头,肯定了首长的猜测。首长颓然的坐了下去,目瞪口呆。突然,首长的双眼变得通红,豆大的眼珠从凹陷的眼眶中流出,随即嚎啕大哭起来。刘墉生怕自己的太爷出事,赶紧上前安慰。虽然不知道这位首长和自己的太爷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见手掌如此伤心,杨中平也心下恻然,赶紧安慰道:“首长,逝者已矣,想必太爷在九泉之下,也不想见到您这样的。”

  “那你和我说说,你太爷到底是怎么回事!”首长抹了一把眼泪。

  杨中平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是听我奶奶讲的,我太爷年轻的时候受了伤,后来年纪大了就干不了什么活,全靠我太奶奶在生产对当裁缝养活一大家子人。后来世道越发的艰难,吃的也越来越少,生产队也不要裁缝了,太奶奶没了伙计,一家人更困难了。眼看实在没办法,太爷拖着病体进了一次大山,打了几只野鸡回来。一家也很高兴,就悄悄的杀来吃,却没想到,被人发现了,差点抓个正着。太爷为了不被发现,生生咽了一块鸡骨头下去,把胃伤着了。”

  说起那些艰苦岁月,杨中平忍不住红了眼睛,首长也感同身受。眼见首长情绪不对,刘墉立马开口道:“后来呢?”

  “后来啊!”杨中平叹了口气,说道:“后来,我太爷的胃虽然好了一些,但是身子骨却越发的差了。到了61年,日子更困难了,太爷就第一个死了,后来两个姑奶奶为了让爷爷能活下来,给杨家留个后,也去了。”

  首长听完杨中平的话,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一边哭还一边说,对不知为先老哥。

  过了半晌,首长总算是被劝了下来,刘墉帮他把脸上的泪水擦去,小声问道:“太爷,您倒是和我们说说,您和杨兄弟的太爷的故事啊!我和杨兄弟现在还糊涂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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