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本庸人

  “中平，经理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同事小张对刚放下电话的杨中平说道。“嗯，我知道了，谢谢！”中平垂头丧气的香折经理办公室走去，他已经猜到经理找他什么事情了。果不其然，经理开门见山的说道：“中平，你来公司已经两个月了，但是一笔业务也没有，上头已经知道了。抱歉，我也没办法......”“经理，谢谢你这两个月的照顾，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杨中平心道果然，虽然经理说的委婉，但其中是意思却很清晰，他失业了。杨中平回到办公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在众人各异的眼光中离开了公司。中平走在街上，没精打采，他不怪经理，经理是个好人，对自己也算照顾，只怪自己没本事。“哎！”中平叹了口气回想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杨中平，男，２３岁，汉族，蜀中人。人如其名，什么都中平，个头、长相、智商等等，无一出挑。当初听人蛊惑，来到江南读了所二流大学，专业是听起来牛逼的市场营销，单实际却是和他的名字一样，中平。什么都学一点，却没有一点专精。懵懵懂懂大学毕业，拿着简历去找工作，公司一看，学的是市场营销，行那做销售吧！杨中平傻了，他没明白他学的市场营销和销售有多大关系。后来被一个勉强算是富二代的同学点醒，市场营销其实是贵族专业，学的是如何当BOSS。如果确实有能力，也可以从销售做起，硬往上爬，可惜，杨中平没有。家里只是普通的家庭，力能也没见彪悍。没办法对着电话口灿莲花，自然电话销售自然也就做不下去了。看着呆了四年多的城市，中平眼中有留恋、有不舍但更多的是黯然，想着远在蜀中老家的父母不禁心中一酸。耳旁响起列车员的催促，回头看了最后一眼，然后提起行李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悠悠，便回到了老家。“爸、妈！”看着父母斑白的头发，想起自己花了那么多的钱，上了大学，现在却狼狈回家，各种心酸、委屈、愧疚一齐涌上心头，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中平从上大学开始为了省点路费，假期就在江南大点零工，已经四年多没回过家了。看着父亲略微佝偻的后背和母亲眼角的皱纹，心中越发的难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父亲言语不多，却只顾帮中平提了一包行李走在了前头，母亲却早已眼泪连连。中平回到家中，父亲早已做好了他喜欢的饭菜。饭桌上，父亲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中平的情况，母亲不断的给中平夹着菜。感受着父母的关怀，中平差点止不住眼泪，但心中却不在彷惶，家的温暖抚慰着中平心中的不安。“回来也好，先休息几天，然后跟着你赵叔，学门手艺，我跟你妈还能做几年。等你走上正轨，再找个媳妇，一辈子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现在你赵叔在家具厂上班，一个月下来也有六七千，你跟着他，把他的手艺学到手，也能过的下去。”饭后父亲对中平说道。中平一思量，这是正理，现在有门手艺走遍天下都不怕没饭吃。况且老家消费水平低，一个月5000左右的花，虽然不说致富，但绝对能生活。于是便应了下来。“好的，爸，我听您的。”中平回答道。父亲满意的点点头，母亲见爷两商量妥当了露出的笑容。于是，过了几天中平就跟着父亲，买了只公鸡，提了两瓶酒去来、到赵叔家。赵叔一听情况，当心便没口的答应了。举行了个再简单不过的拜师仪式，杨中平这就成为了一名木匠小学徒，如果不出意外，中平这一辈子就是木匠了。然后娶妻，生子，每天上班下班，稳稳当当的过完这一辈子，在历史的长河中翻不起任何的波浪。这天，中平正看着赵叔在给他做示范，怎么没划线，怎么刨......突然，门卫老刘冲了进来，拉着中平就往外跑。中平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老刘拉到了门卫室。“刘叔，出什么事啦？”中平挣脱了老刘的手，连忙问道。“中平，你爸妈被车撞了，已经送到急救中心了，然你马上......”刘叔话没说完，中平就发疯似的往外跑，拦住一辆面包车，让司机送他去急救中心。车上中平脑子一片空白，也不敢往深想，迷迷糊糊来到了急救中心。“你就是杨中平？杨建斌和刘淑芳是你父母吧？”一个中年交警问道。“是，是的。同志，我们爸妈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杨中平终于会了点神，连忙向交警追问着父母的情况。交警安抚着中平坐到椅子上说道：“小杨，你别着急，你爸妈现在在急救室抢救，具体情况还不知道，要看抢救情况。”中平一听急救室、抢救等词，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好在心中还牵挂着父母的情况，勉强的稳住了心神。脑子里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断的想着父母的一点一滴，豆大的泪水一滴街一滴的从眼中涌出。那交警大概也是见了不少类似的情况，也没多说其他的，只是不断的安慰着杨中平，说着什么相信医生，吉人天相之类的话。中平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心中不断的祈祷着，漫天神佛都求了，只希望父母能抢救过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急救室的灯终于亮了，一位男医生低着头推门而出。杨中平心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却不敢细想。连忙冲上去，拉着医生问道：“医生，我爸妈怎么样了？快告诉我，他们没事对吧！”杨中平的语气不知不觉中带着一丝祈求。医生解下了口罩，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我们尽力了。”然后低着头走了过去。这时杨中平再也撑不住了，大叫了声：“爸爸，妈妈！”便一头栽倒在地，不醒人事。周围的警察、医生、护士虽然也见过不少类似的事件，但看着这幕惨剧也不禁感到一丝凄凉。那交警和几名护士一齐把杨中平一起抬到一张病床上躺着。从昏迷中醒来的杨中平茫然的看着四周，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连滚带爬，冲出了病房。护士知道他要干什么，赶忙把他领到了太平间。看着父母的遗容，杨中平痛哭不止，往事如电影般一幕幕划过脑海，杨中平更是哭的死去活来。大哭一场，稍止伤痛的杨中平想起了事由，连忙找到交警，询问究竟。经交警一番解说，杨中平才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父母中午下班回家吃饭，骑着摩托车在路上，一辆宝马突然斜着冲过来，父亲来不及反应便被撞到在地。而汽车时空的原有却是前乱突然爆胎，司机是个年轻人，经验不足，慌了手脚。这才撞到了杨父杨母。杨中平心里空落落的，如果是司机的主观原因，他到可以去恨别人，但现在看来司机虽有责任，但更多是天意。这让杨中平的满腔愤懑无处可发。而且听说司机的腿也断了条腿，现在躺在医院还没手术。司机的家人在杨中平昏迷期间来看过他两次，见杨中平没醒，又过去照顾儿子去了，只是让术士等杨中平醒过来叫他们。这不，司机那家人就过来了，来的是一男一女，大概有五十岁左右，该是两口子。这二人一进太平间就连忙跪倒在地，冲着杨父杨母的一体不住的磕头，磕的地板梆梆作响。然后又接连不断的对着杨中平说对不起。杨中平虽是伤心不已，却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见二人如此也只好帮二人扶了起来，然后叫二人出来说活。原来二人却是司机的父母，男的姓张，叫张长庆。女的叫李青梅。也是本地人，本是农民，后来张长庆跟着个亲戚一起干包工头，也小挣了些钱。虽不是大富之家，却也有点余庆。司机叫张平安，今年26岁，大学毕业之后创业几年不见成效，只好凭着张长庆的一些人脉，干起的包工。这不刚有起色，前段时间交了工程赚了有五六十万，张平安就一高兴买了辆宝马，买了不到两个月，如今出了这事，却也辜负了这两口子为他取这名字的希望。这时，那个中年交警也过来了，张长庆连忙叫了声“刘警官”，原来交警姓刘，杨中平想到。刘警官点了点头，对杨中平说道：“小杨，事情经过你大致也了解了，你打算走公还是私下调解？”杨中平想了想，事情这般模样，走也没什么必要，而且看着张长庆夫妻两那紧张和担心的神情。杨中平想起父母对自己的关爱，如果自己是司机，父母也会紧张难过把！于是叹看口气说道：“张平安虽有责任，但是却也是天意，司法程序就算了吧！”刘警官点点头，那夫妻二人就又是感谢又是道歉一阵。此事就此在刘警官的协调下慢慢达成一致。杨中平虽最开始气愤的想要司机抵命，但也知道法制社会，这种情况，张平安最多就判个一两年。而且司法程序耗时太长，现在最重要的是父母入土为安。于是也只得做出了私下调解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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