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废了
令泰岳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在脑子里将蒋芸的做法一一过了一遍,再度确认了每一个细节之后, 信心满满地开始翻下一个饼。
嘴上还低声念叨着给自己加油打气,“这次一定行!”
从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开始,蒋芸就觉得这次完了,哪个立flag的人能逃过被flag打脸的下场?
反正她自己立的flag是倒了。
果不其然,令泰岳好似操作什么精密仪器般把面饼给翻了过来,眼看就剩下最后一步就要成功,面饼突然裂开了。
没被铲子撑住的那一块饼直接掉在了平底锅里。
白敏的脸色黑黢黢的,她把令泰岳挤到一边, “让我来, 瞧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我看着都生气!”
令泰岳一脸无辜与羞愧。
白敏一边操作铲子一边给令泰岳讲,“你看,在铲的时候收着点劲儿, 你看就像我这样……”她手里的铲子一挑, 饼干还没铲起来就裂成了两半。
令泰岳的目光从饼干转移到了白敏的脸上。
白敏脸一黑, 强行给自己挽尊,“哎,失误失误, 下一次我一定行!”
蒋芸两眼发黑,这夫妻俩都是厨艺黑洞已经够让人绝望了,咋还都爱立flag?
果不其然, 白敏的‘下一次’还是失败。
白敏愈挫愈勇,直到平底锅来那几块饼都被祸祸完,她立下的flag也没支棱起来。
蒋芸整个人都已经麻了。
“难看就难看点,味道不错就行。自己吃,没必要太追求外观, 咱得注意到这些饼干的内在美。”她还得反过来宽慰白敏和令泰岳。
这一平底锅的饼干都被白敏和令泰岳给祸害成了渣渣,蒋芸又重新开了一锅,细细地把每一个操作步骤与操作技巧都讲到位,然后便要走。
白敏道:“你别空着手走啊,拿点饼干,虽然模样不怎么好看,但味道还行,我尝过了,总不能让你白忙活一场。”
蒋芸脸上的假笑都快要绷不住了,“我谢谢你啊,你俩留着自己吃,我回去自个儿烤我的月饼去。”
“那我能拿我的饼干换你的月饼吗?”白敏满脸期待地问。
蒋芸没有说话,而是给了白敏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想拿这些碎成渣渣火候还不匀称的饼干换她的月饼,不得先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这些饼干配不配?
算了,白敏没有良心。
——————————
蒋芸回屋之后就又烤了一炉,还是云厨做好的饼胚。她答应各种口味的都给蒋忠尝尝,自己也得留几个在表面上摆着。
原本白敏和令泰岳烤饼干的味道已经够香了,毕竟配料是蒋芸给调出来的,色香味起码能占据后两席。
可蒋芸的月饼一烤,白敏屋里飘出来的香味顿时就被压了下去。
秋风再那么的一吹,大半个村子的人都闻到了这香味。
“这是哪家做啥好吃的?闻着咋这么香呢!”
“这还用得着问?肯定是新知青点啊!村里之前啥时候飘过这样的香味儿?肯定是那些知青们带来的做法!”
“咱要不要去找新知青们尝尝?她们都是外来人,都好说话!”
“不止好说话,还好打人呢。这要是蒋知青做的,你敢要?问问耿桂花,她怕不怕蒋知青?”
“哎呀,知青点里那么多知青,咋可能会那么凑巧?蒋知青干地头的活儿行,一看就是个粗枝大叶的悍妇,咋可能在灶上的本事还这么香!”
最后这个人说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几个秋收后没啥事做就围在一起唠嗑扯淡的碎嘴婆娘一合计,便结伴朝着知青点来。
她们进知青点的时候,吴越正在院子里生闷气。
这只能闻着香味儿去吃不到,实在是太磨人了。
而且白敏也是个嘴尖嘴长的,她同蒋芸的关系那么好,怎么不自己去要一个?还偏偏要吃张春华留给她的那份?
在这个院儿里,蒋芸同白敏的关系最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蒋芸能给张春华一块,会不给白敏留?
吴越越想越气,连带着把白敏也恨上了。
——————————
几个大婶儿一起进了知青点,见吴越像是和扫把有仇一样扫着地,把知青点搞得乌烟瘴气,一个大婶问,“吴知青,你这是干嘛呢?扫地呢还是给你老祖宗扫墓呢!扬这么大的灰?”
吴越脸一黑,故意朝着那个大婶站的方向挥了几下扫把,问,“你们咋来了?”
“嗐!我们这不是闻到你们知青点里飘出来的香味了嘛!我们想着过来学一下手艺,看看你们知青点里头是在搞什么新鲜吃法。”
吴越皮笑肉不笑地说,“怕不只是想要学一下手艺,还想要尝尝是啥味儿!我同你们讲,你们这可是打错主意了,这月饼是蒋姐做的,蒋姐说一个月饼的成本得有七八毛,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吃得起的?”
这几个大婶一听是蒋芸做的,心里立马就怂了一半。蒋芸的东西是那么好吃的?怕是吃人家一块月饼,得把家里的鸡鸭鹅都给赔进去!
不过说,这个吴知青是在抽什么风?她们就问了一句,咋说话就夹枪带棒的?真当她们村里的婆娘好欺负,没有战斗力?
一个大婶正因为闻得着吃不到而心烦呢,听吴越这么一阴阳怪气,立马就喷了过来,“你个吴知青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我们就是过来问一下。人蒋知青做的东西闻着这么香,成本肯定不低。我们是没钱拿这个管饱,可真要买一个两个回家给孩子尝尝,哪家出不起这个钱?你别狗眼看人低啊!”
“我瞧你这一脸败兴相,怕不是你想白吃人家的月饼结果被拒绝了。你这小姑娘咋心这么黑呢,人家在屋子里烤月饼,你在外面扫地还故意弄得一院子都是灰,同样是知青,咋水平就这么的参差不齐,我看你就是那个差!”
另外一个大婶也开始阴阳怪气,“都说文化人有素质,知识青年有文化,我看这也不一定对,有文化的人也有心眼儿坏的!”
她虽然没说是谁,可在场的人中就吴越一个知青,还能说谁?
就差指着吴越的鼻子骂了。
吴越傻眼了。她原本的想法是同这几个村里的婆娘穿一条裤子站一条战线,然后扇扇风点点火,让这些村里的婆娘去抨击蒋芸这种不团结群众还不睦邻的行为,咋事情就不按照她预想的方向走呢?
事实证明吴越还是太年轻。
神仙都有个神通不及天数的时候,更别提她这么一个连‘势’都能搞明白的人了。
如果蒋芸是个好欺负的,这些婶子肯定一窝蜂的上,有人唱黑脸有人唱.红脸,一捧一踩一威胁,绝对会从蒋芸身上揩下油来,可蒋芸是个众所周知的母老虎,别说去母老虎身上揩油了,谁敢去摸一下老虎屁.股,那都算是英雄。
但凡烤月饼的不是蒋芸,这几个大婶都能开开心心的吃了月饼还带着走。
可就偏偏是蒋芸在烤月饼。
这就叫形势比人强。
那几个大婶你一言我一语地喷了吴越几句,出了知青点还在义愤填膺地数落着吴越的不对,吴越从傻眼中回过神来,鼻头酸的厉害,她招谁惹谁了。
——————————
蒋芸人在屋里,把吴越同那几个大婶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听到最后那几个大婶说的话,险些乐出声。
吴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就叫善恶到头终有报。
她但凡开个好点的念头,不把白嫖的想法表现得那么急切那么难看,蒋芸都不至于连个月饼都舍不得请她吃。
她想作想闹,蒋芸偏不给她吃!
至于说揍吴越一顿,蒋芸觉得还不至于。她依稀记得听张春华说过,吴越才十六不到,好像十六岁的生日还没过。
她同一个未成年,心智也没完全发育的小姑娘计较那么清楚干什么?
只要吴越不是主动扑上来没事找事,蒋芸都懒得搭理她。
但气一气吴越的事,她还是会做的。
总得给这小姑娘长点记性,让这小姑娘吃点教训,不然这小姑娘长不大的,还会做那种公主梦呢,以为世界是要围着她转的。
怎么气吴越?当然是烤月饼了。
让她闻得见吃不着,馋虫勾的上蹿下跳,看她急不急!
蒋芸把月饼烤上,从避难所里翻出一本书来,边看边烤,火候稍微大了一点也不要紧,烤糊的月饼给蒋忠,料想蒋忠也不会介意。
就这样,原本打算烤一鏊子月饼就收手的蒋芸足足烤到了深夜,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了,她才收了鏊子。
明天接着烤!
在蒋芸睡觉前,她还能闻到白敏屋里飘来的饼干香味,一时间有些好奇,难不成白敏和令泰岳还在烤月饼?
她去了白敏那屋,只见白敏和令泰岳就好像是入魔了一样,还在那里练习铲饼技巧。
蒋芸看了一眼,令泰岳这会儿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虽然偶尔还会失一次手,可多数都是成功的。
“差不多就行了,现在已经铲得不错了,我看火候也掌握得还行,虽说不是刚刚好,但已经不会太影响饼干的口味了。”
令泰岳坚定地摇头,“不行,我这手法距离你还差了很远,还得再练练,还有提升的空间。你看,我翻的时候都不顺畅,不能像你那样随心所欲。”
蒋芸:“……”
“那你继续练,我回屋去睡觉了。你们也悠着点,这么香的味道要是飘一.夜,多少人都得失眠啊,你们会挨骂的。”
她回屋后,直接钻进了避难所里,闻着避难所里淡淡的花香,打开医疗模块的催眠点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进入到了深度睡眠。
白敏屋里,令泰岳对着哈欠连天的白敏说,“你先睡,我再试试就睡。”
白敏蒙着被子睡觉,她再醒来时,已经凌晨四点了,令泰岳双眼通红,依旧在练。白敏问,“你咋还不睡?这天都快亮了。”
令泰岳瞅了一眼盆里所剩无几的面糊,咬咬牙,“反正也不用上工,我白天补觉。这盆里的面糊已经快用完了,索性一次性搞完,就不等天亮之后再弄了。”
这该死的胜负欲。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在晚上,不过应该没有昨天那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