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生如戏 戏如烟 烟如气

  正在直立双腿“蹲马步”的齐琳,脑袋突然被重重一击,她回头一看,一双幽黑充满戏谑的桃花眼放大在眼前。

  “啊!好疼啊,二师兄你干什么打我?”齐琳不满地轻呼道。

  宋商之将手中的折扇啪的又打开,悠哉哉地扇起风来,一坏脸笑地问道:“垛垛师妹,你说是我的扇子疼呢,还是你的脑袋疼呢?”

  哼,那几个丫头的嘴够快的。齐琳摸摸脑袋白了宋商之一眼。

  “听清廉师弟说,你想同我学练字啊?”宋商之撇嘴问道。

  “是啊,宋师兄你的字令人望眼欲穿、其味无穷、回味悠长、唇齿留香、色味俱佳、爽滑酥嫩、肉汁四溢、口感饱满、软嫩滑爽、入口即溶、酥脆香口……”

  “停,停,停!”宋商之打断齐琳,心道那是他写的字啊还是刘大厨做的菜啊!“你真的想和二师兄学吗?”充满疑惑的口气。

  齐琳忙点头,努力使脸上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迫不及待。

  双眉一挑,满脸不相信的意味更加浓重了,宋商之说道:“那你蹲完马步到我房里找我,我来教你。”

  “嗯,嗯,谢谢二师兄了。”以小鸡啄米般的频率猛点头。

  转身欲离去的宋商之不知道从手里弹出两颗什么东西,分别击中齐琳两个膝盖后面的腘窝,齐琳两腿一弯,耳际飘来已走远的宋商之的话语“这才叫标准的马步。”

  冲着宋商之的背影一顿手舞足蹈,直到看不到了,齐琳才停了下来,然后就飞也似往回跑,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红妹妹。

  得知此消息的红妹妹和齐琳一起,乐得在屋里直转圈。

  “姐姐,我们这就去吧!”红妹妹迫不及待地说道。

  齐琳一笑:“等一下,你先跟我来,我们搬点东西过去。”

  齐琳带着红妹妹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小屋前,推开门,满屋子的小桌子、小椅子。

  “啊,这都是谁做的?是红木的吗?”红妹妹东瞅瞅西摸摸。

  “我也不知道。”齐琳答道,然后到处寻觅,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小小的圆形桌子和一把小圆椅子。

  将椅子倒扣于桌上,齐琳招呼红妹妹:“红妹妹,我们一起把这个搬到我二师兄房间。”

  “这是?”红妹妹一脸的不明白。

  “给你俩创造一桌的机会啊,我用这个。”齐琳边说边对红妹妹挤眉弄眼。

  “姐姐!”羞涩的红妹妹低下头自己美去了。

  齐琳和红妹妹一起搬着这套小桌椅,来到宋商之房外,齐琳双手都被占用,便高呼:“二师兄,开门啊。我来了。”

  宋商之打开门,看到齐琳和红妹妹手里搬的东西,随即一愣。

  齐琳赶紧说:“红妹妹也觉的二师兄你的字沁人心脾,非要和我一起学。可是我想你屋内书案太小,坐不下我们三人,所以我又搬来套桌椅。”

  宋商之看了一眼齐琳,没有说什么,让她们进去。

  挨着宋商之的书桌放下了那套小桌椅,齐琳便直接坐好,然后让红妹妹坐在自己旁边,正对宋商之。

  看到红妹妹激动的小嘴直颤,两只手也不知道放哪里好,一会儿放到腿上,一会儿又放到书案上,一会儿交叉起来不断敲打下巴,齐琳心道,这是要抽啊。

  可突然,齐琳感到大腿处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红妹妹的手正狠狠地拧来拧去的。她赶忙紧紧抓住红妹妹的手,瞪了一眼。红妹妹也低下头看去,嘴里嘀咕道:“我说怎么不疼呀!”

  “嗯哼。”对面的人好似不满意自己被如此的忽视。

  齐琳和红妹妹立时正襟危坐,齐琳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二师兄,开始吧。”

  “我们先从执笔练起。”说着,宋商之右手拿起一支毛笔,“执笔要做到指实,掌虚,掌竖,腕平,腕与肘同时并起。”

  听着什么指实,掌虚的,齐琳的眉头一皱,好无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到宋商之瞪了她一眼,赶紧支起耳朵作出一副无比虚心受教的样子。瞄了瞄旁边的红妹妹,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宋商之,齐琳不禁汗了一把。

  宋商之则如未觉察到红妹妹的勾魂夺魄眼一般,继续说着:“指实为指头尖端着笔管处要实在,即是要紧些,但不宜过紧。掌虚就是说掌心及大指食指之间即虎口必须空虚着,空虚了,使用笔时,才能灵活。掌能竖起来,腕才能比较平些,腕一平,肘自会比腕略高一些悬起来,这样整个手臂就能不吃力地悬着。你二人看我执笔的姿势。”

  齐琳看过去,那只执笔的手,修长的手指,肤色很干净,像玉一般,不知道摸上去会不会像红妹妹那般很滑很嫩。唉,一个男人长个女人手,糟蹋啊糟蹋,给了她多好。

  看着一个紧紧盯着自己的脸目不转睛地看,一个好像只是看自己的手,直接将手上的毛笔忽略掉的两个人,宋商之叹了口气。

  “你们开始练习执笔。”提高嗓音,宋商之将二人唤醒,同时递给每人一支毛笔。

  接过笔的齐琳和红妹妹都一脸的不知所措,宋商之只得把刚才所说又道一遍,便让二人提起全臂,并离开案面少许开始练习,然后将二人的不规则动作又是一番纠正。

  不一会儿,二人的右臂就开始不断抖动,见状,宋商之说道:“就保持这样的姿势。”

  “要多久啊,二师兄?”齐琳可怜兮兮地问。

  “你们第一次练习,不宜太久,一炷香的时辰即可。”说着,宋商之点上一炷香放到面前。

  齐琳想哭,一炷香烧完就得半个时辰左右(即一个小时左右),保持这个姿势半个时辰,胳膊得抽死,顺带着脖子和肩膀上的筋得打成结,还是死结。

  “可”齐琳想为二人争取点人道主义待遇,但是宋商之却拿起一本书开始看起来,摆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

  红妹妹抖的更厉害了,可两眼还是未离开过宋商之的脸庞,齐琳不禁佩服起红妹妹的毅力来。

  为了忘记胳膊的疼痛,齐琳又看向缓缓燃烧中的那炷香,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徐徐上升的烟越飘越高,齐琳感叹道:“都说人生如戏,可知戏就如同这由实变虚的烟,烟又如气,气呢,如屁,所以人生如屁。”

  啪,宋商之手中的书掉到书案上。齐琳扭过头看向红妹妹,避开宋商之的眼神。红妹妹仍旧相当敬业地继续着她的事业。

  “我去去就回,垛垛师妹,不许偷懒。若是让我发现你偷懒,那以后就不必同我学了。”说完,宋商之向外走去,双肩抖动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外。

  而此时,目送宋商之走后的红妹妹,望向齐琳,轻轻说道:“痛并快乐着。”

  齐琳白眼一翻,看来会苦中作乐的不只是她呀。

  又看到那直直升起的白烟,齐琳想为何没风啊,不然这香还能烧得快些。想到这儿,齐琳嘿嘿一笑,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宋商之刚出去,还没回来,一会儿回来也应该能听到他脚步声。

  齐琳赶紧对红妹妹说:“快,对着这香吹气。”不明所以的红妹妹回以疑惑的眼神,齐琳气道:“你若真想生生保持这个姿势半个时辰,就别吹了。”

  呼呼,呼呼,呼呼

  脸色通红的二人,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赶紧停下来,继续保持抖动的执笔姿势。

  宋商之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个人,一脸不解。待他坐下,看见那竟然快要燃完的香,一楞,随即嘴角上扬。

  很快剩下的一小截香便燃尽了,齐琳哀嚎一声,把毛笔往她的小桌上一扔,开始用左手轻轻揉动右臂。红妹妹为在心上人面前保持形象,放下笔后,仍咬牙坚持着标准的坐姿。

  “垛垛师妹,你也帮水姑娘揉揉。”听到宋商之如此关心的话语,红妹妹小脸立刻满布红云,低下头呢喃:“谢谢宋公子关心,我无碍。”

  让二人稍事休息,宋商之又说道:“这是我平日写的一些字,你们先临摹一下,我看看你们的字到底如何。莫忘记用刚才我所教的执笔姿势。”说完一人给了一张写满字的纸。

  齐琳接过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她基本都看着眼熟。齐琳很无奈,这里都是繁体字,半年多来,她也差不多都能认全了,但是让她写还是有点困难的。

  齐琳低头认真地研究纸上的字。宋商之看见后心里不禁思量,难道他这个小师妹还是真心要学练字。他哪里知道齐琳是想从纸上找些笔画简单的字来临摹。

  很快,齐琳和红妹妹便写好了,二人把写好的纸给了宋商之。

  先看红妹妹的,一纸清秀的小楷,虽不出彩,却也齐整。宋商之对红妹妹一笑:“水姑娘,你的字略欠缺些力度。假以时日练习,必能有所得。”

  “还望宋公子多多指教。”红妹妹低头回道,只要和宋商之一说话,红妹妹就不敢与他对视。

  看了一眼齐琳所写,宋商之愕然地瞪向齐琳,随后将那张写得满是“一”字的纸,啪的一声,拍到桌上。

  齐琳嘿嘿一笑:“二师兄,你莫气啊。你让我临摹你这纸上的字,我就按你所说做的呀。”指着刚才宋商之给她临摹用的纸,“你看,你看,这里有个一,那里还有个一。”

  宋商之轻轻点了点头:“好,好,好。那我们先到这里吧,你们回去休息休息,午饭后继续。”

  听到宋商之咬牙切齿地说完后,齐琳赶紧说道:“好的,那我先走了。”

  一口气跑回房间的齐琳,扑到床上,哀叹这个借口太失败,练字也太累了。

  听到门口响动,齐琳一看,“红妹妹你怎么回来了,不好好把握机会。”

  “宋郎说午后再练习,我就先回来了。而且你把我自己留在那里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唉,齐琳哀嚎,难不成以后要我们三人一同花前月下吗?

  二人都倒在床上,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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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时,齐琳无力地拔着碗中的饭,胳膊又酸又疼。

  “二师兄,大师妹同你学得如何啊?”清廉突然问道。

  “垛垛师妹的一字写得甚是不错。”宋商之别有意味地看向齐琳。

  齐琳加快碗与筷子碰撞的频率,很快便将碗中的饭菜解决掉。

  “我吃好了,各位师兄请慢用。”说完齐琳就想走。

  “垛垛师妹,干什么去?”

  “睡午觉去。”

  “不是说了午饭后继续练字吗?”

  “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姐姐说得对!”

  齐琳笑眯眯地瞅了瞅红妹妹,今日咋如此灵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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