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弦月 第二十一章 嘴软

  苏弦第一次看到了左月尧穿上白大褂的样子,那褂子的尺寸有些大,但丝毫不影响它的输出效果,印象中,苏弦幻想过自己穿上白大褂是什么样子,但从未想过左月尧穿上白大褂会是什么样。

  今日一见,竟然觉得这尺寸不相符的白大褂就是为左月尧这样的人准备的。

  这身白大褂将他衬得仿佛就不是个大二的学生,而是某大医院的颜值和技术并存的表率,站在左月尧身边的何欣晚,只露出的那双眼睛,眉目间满是对左月尧的欣赏。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苏弦发现,何欣晚是真的很喜欢左月尧。

  从苏弦第一次见到何欣晚开始,何欣晚对左月尧的喜欢,就从来没有任何的掩饰。

  俩人正在说着什么,何欣晚的表情没有往日的笑容,显得有些严肃。

  俩人手臂交错,从侧面看,姿势有些暧昧,何欣晚的头都快靠到了左月尧的身上。

  苏弦扒拉着玻璃框,将陆夕冉的头往下按了按,示意她轻一点,这家伙的脑袋都快一整个露出来了。

  俩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十分的专注,压根不知道身边多了一个脑袋。

  突然,陆夕冉啊的一声叫出了声,惊恐之下站起身,额头一下子顶在了来人的下巴上,任尚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陆夕冉摸着脑袋,小心脏怦怦直跳:“师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任尚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上了话:“你这脑袋是铁打的吗?疼死老子了,老子的下巴要是有个好歹,你就死定了。”

  陆夕冉也委屈:“我不是故意的师哥,我不知道你站在我身后啊。”

  任尚捏着她的下巴:“人不大,力气倒挺大,跟爷好好道个歉,爷考虑考虑原谅你。”

  苏弦将那爪子从陆夕冉的下巴上拽下来:“任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了她,您要有什么气,冲着我来。”

  任尚眉毛一挑:“你?我可不敢,爷只欺负能欺负的人。”

  也是有点嚣张了,将欺负人这种事还明目张胆的挂在嘴上,不过任尚的欺负算不上真的欺负,也就嘴上占占陆夕冉的便宜 ,偶尔再吓唬吓唬,然后看着陆夕冉吓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后笑得十分的欠扁。

  陆夕冉拍着小心脏:“刚刚那一下,吓死我了,好可怜啊。”

  陆夕冉是因为看到了左月尧正准备解剖一只青蛙。

  那只绿油油的青蛙被固定在解剖板上,头部被一根针固定住,那青蛙剧烈的挣扎慢慢的变成了静止,随即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四脚朝天的躺在了解剖板上。

  手法相当的娴熟,让可怜的小家伙死得还算痛快。

  场面确实有些残忍 ,对一个情感细腻的人而言有些难以接受,但苏弦其实还好,小的时候她经常跑去田里抓青蛙,然后回来扒了皮再开膛剖肚,然后作为一道菜饱餐一顿,乐此不疲。

  后来有一次在抓青蛙的时候,逢上天公不作美,突然天际一道雷劈了下来,就劈在离苏弦不算很远的地方,吓得她当场就把逮到的一只肥硕的青蛙给扔掉了,那只青蛙对着苏弦鼓了鼓气,然后跳走了。

  当时苏弦就觉得,那道天雷肯定是老天在警告她不可以残害生灵,然后苏弦就再也不抓青蛙了,也不去烧蚂蚁窝了,偶尔看到蚂蚁搬食物搬得费力的时候,还会伸出友谊的双手,帮它们一把,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孽”。

  从那以后,苏弦觉得自己弃暗投明,真正的成为了一个良民。

  三个人猫在门外互相指责了一阵,实验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苏弦一个踉跄,一头栽了下去,随即看到有救命稻草,一把就扯住了,以便拯救一下自己的狼狈形象。

  她扯住的不是别的,正是左月尧的裤腿。

  苏弦费劲儿地昂着脑袋,笑嘻嘻的对着左月尧道:“师哥,你好啊。”

  左月尧将口罩拿了下来,弯下腰将苏弦捞起来,又环顾了一下其他两个人:“门口很好玩?”

  任尚无耻的撇清:“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她俩应该觉得挺好玩的,刚刚一直在你门口猫着,不知道在起什么坏心思呢。”

  苏弦心里狠狠的呸了一下,指着陆夕冉道:“我就说师哥在忙,我们不要打扰他,你非得要来,说什么想看师哥做实验,现在看到了,自己又吓成这样,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陆夕冉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任尚,脑袋一埋:“你说得对!”

  “那师哥,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你们聊,你们忙。”苏弦想把陆夕冉赶紧拉走,刚刚的样子确实有些丢人现眼。

  “苏弦,陆夕冉?”何欣晚从左月尧的身后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露出精致的脸蛋,一双淡抹的唇不俗也不艳,颜色刚刚好,她有些诧异:“你们放假没回家吗?”

  苏弦和陆夕冉互看了一眼,苏弦道:“没有啊师姐,师姐你也没回去吗?”

  这何欣晚,说什么住宿舍,其实也就偶尔来住住,那张铺张浪费的床,就像被打入了冷宫的妃子,只能等着何欣晚心情好的时候晚上来临幸一番。

  苏弦虽觉得这位何师姐说话并不是十分的言而有信,但她不在,苏弦反而觉得轻松。

  何欣晚给她的感觉,不似初次的那样平易近人,但苏弦把这种感觉藏在了心里,连陆夕冉都没说过,她自认为可能是自己对别人的陌生才产生这样的疏离感。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的叔叔就在南城。”

  好,原来回家跟回叔叔家是一个概念。

  “今天正好月尧跟我有点事,就来学校了,你们来得刚好,等我们忙完,我们一起吃饭。”

  对于她的热情相邀,苏弦和陆夕冉心领神会的都选择了拒绝,苏弦觉得白吃白喝这种事,仅限于左月尧就行了。

  何欣晚这话其实说得有些刻意,在场的人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这多少带了点炫耀的意思。

  “你找我什么事?”

  苏弦以为这话是问她的,但左月尧看的却是任尚。

  “我还能有什么事。”任尚朝着苏弦挤眉弄眼:“还不是人家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呗。”

  苏弦给了任尚一个“你好好说话”的眼神,可惜屁用没有。

  “如果我没失忆的话。”左月尧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今天早上咱们还一起吃了早饭,中午的时候也一起吃了午饭。”

  “哦。”任尚的脸皮堪称厚中极品:“人家忘了。”

  这场面多少有些尴尬,苏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堪堪的破坏了人家的二人世界,现在说走就走,有点难为情的,于是很真诚的问左月尧:“师哥,我们就是想来开开眼界,没其它的。”

  “眼界开完了?”左月尧问。

  “嗯,开完了。”苏弦答。

  “打算去哪里?”

  “回宿舍,或者去图书馆,都行的。”

  “嗯。”

  “那......师哥,师姐,我们就......先走了?”

  “等下。”左月尧喊住了像做了亏心事准备逃跑的苏弦,“我宿舍里有一袋吃的,你拿回去跟你小姐妹一起吃,你跟着任尚一起过去,到了那边在楼下等着,让他给你拿下来。”

  陆夕冉高兴得就差点手舞足蹈了:“师哥,也有我的份吗?”

  苏弦反而觉得,左月尧有点把她当猪养的意思。

  “反正放假了宿舍里也没人,让她自己上去拿就是了。”任尚才不愿当这个跑腿儿的。

  “不行。”左月尧拒绝得很果断:“让你去就去。”

  任尚纵使再不情愿,在左月尧的坚持下还是走在了俩姐妹花的前面,苏弦在背后喊了他一声,“任师哥,有件事我挺好奇的。”

  任尚头也不回:“说,爷听着呢。”

  苏弦笑道:“我好奇的是,任爷是不是对咱师哥有什么非分之想。”

  “去你的。”任尚扭头,鄙视的看着苏弦:“难不成你还真相信了那些鬼话?”

  “无风不起浪嘛。”苏弦当然不会真的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不过是故意逗弄。

  任尚突然凑近苏弦的身边,一脸奸笑:“我倒是想啊,就是不知道尧尧肯不肯,要不弦弦小师妹帮我问问?”

  苏弦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活该你逗弄别人!

  苏弦跟陆夕冉在男生的宿舍楼下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任尚抱着一大袋东西从楼梯间出来,慢悠悠的样子毫不介意让两个女孩儿多等一会儿。

  任尚将东西递到苏弦的怀中:“这可是昨天尧尧他爹特地从北城带过来的,还没捂热,就全数给你了,我想吃一口都不让,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你这三番两次的,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怎么报答人家了。”

  苏弦对于吃人家嘴软这件事从未放在心上过,如果说刚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慢慢的,吃了多次,也没见着嘴软,反而习以为常了。

  虽然任尚这话直白了些,但也不无道理。

  苏弦猛的点点头:“任爷教育得是,我是该想想如何报答了,可你看我浑身上下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就怕师哥他老人家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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