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各自的算盘
“胡大人，这种等级的煤矿石你有多少？我们沪都商会也可以接受按市场价以物易物的模式进行交易。”李华梅长期在生意场摸爬滚打，在猜想胡莱手上有很多品质上乘的煤矿后，她便主动了提出以煤换炮的交易模式。
“有多少？那可是成千上亿的规模，你们沪都商会想要多少，便能有多少。”胡莱拍着胸脯承诺道。
“吴叔，你们上船先去宝岛出货吧。我和黄叔在海南岛这边待几天，随后我们自己找船回沪都。”稍微迟疑了一下后，李华梅终于做出了决定。
“李大掌柜，宝岛那边，这次的单子可不小，您不亲自出马会不会让对方觉得沪都商会怠慢了他们。”李华梅的随从提出自己的看法道。
“吴叔你多虑了，宝岛那边的生意咱们打交道多年了，我出不出面其实都无所谓。只要不低于咱们的底价，就出货给他们好了。回头我会单独宴请宝岛的那些客商。”李华梅解释了一番道。
李华梅把话说到这份上，那大家伙就无需再多言了。很快沪都商会的人就分成两路，一路在卸完胡莱订购的军火，装完货款便起锚赶往宝岛，继续交货收钱。而李华梅则领着另一小部分人留在了文昌。
打动或者促使李华梅留在文昌的，还是胡莱抛给她的那块煤块。19世纪，正值第一次工业革命。煤炭是大多数动力的能源，也是化工领域的重要原料，可以说在那个时代，煤炭是妥妥的战略资源。
尽管沪都掌控着整个华夏国华东大部地区，所控地盘内也有不错的煤矿。但煤炭这种战略性资源，没人会嫌它太多。即使自己不用，粗加工一下倒手卖出去都能挣不少钱。而只要成本控制得当，通常一吨煤的净利润怎么着也要10金币以上。
被挽留下的李华梅是个喜欢分秒必争的利索人，在确定并答应考察胡莱所发现的煤矿后便直接出发，跟随胡莱前往煤矿所在地，考察煤矿场。经过连夜跋涉，第二天一行人便又来到了黎族聚居区的矿场。
“好啦，就是这里。”当抵达矿场所在的盆地山谷后，胡莱有些兴奋的介绍起来。
尽管胡莱很是兴奋，但李华梅和她带来的人却是呆立在原地，没有丝毫的高兴劲。好一会儿后，李华梅率先发话道：“胡莱大人，你这是在寻我们开心吗？这里哪有矿场，哪有上好的煤炭？”
“这儿呐，在这儿。”胡莱很快便找到了之前第一次找到煤矿的地方，并示意大伙都一起过去查看。
李华梅一行人赶紧聚了过来。
那个叫“黄叔”的矿物专家率先跳下坑，从衣兜里拿出放大镜仔细的端详起煤矿截面。然后还摸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锤子敲了些煤炭碎屑颗粒下来，在手中搓了搓，随即情不自禁道：“嗯，冶金煤，动力煤，确实都是是好煤啊。”
“嘿，李掌柜，你看，你的人可都说是好矿。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大炮采买的事了？”
这个黄叔算是给李华梅验了验这煤矿的成色，李华梅在听取了黄叔的简报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道：“既然这片煤矿价值确实非常高，以后胡大人也肯定会有更多金币进账，那大炮的生意当然可以谈。我们会接受您的预定订单，等胡大人的矿场建成开始出矿，我们差不多就能交付你要的大炮了。”
“嘿，李掌柜，矿你也看了，上次跟方伯庸那老小子火并，因为没有大炮我可吃了不少亏，所以我想先拿炮，后交矿。还烦请李掌柜能在你们吴王那里多美言几句，通融一下。”生意谈到这个份上，胡莱干脆摊牌陈述了自己急需大炮的原因，并表明想先赊账的态度。
“胡大人，并非我们沪都商会信不过你。只是这大炮确实价格昂贵，连炮带弹一门火炮可至少得25000金币。胡大人想先买6门，15万金币也不是小数字，先将大炮预支于你风险确实有些大，还请你理解。”
见李华梅这边仍是不松口，胡莱再次收摄了下心神重新提了提嗓门道：“一成，如若李掌柜还不信我们的还款能力，那我将出让矿场一成的股权于你们沪都商会。”
听到胡莱愿意让出煤矿股权，李华梅先是显得有些意外，但她很快抿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转过头朝向老黄道：“黄叔，以你看，片矿的蕴含量如何？”
“大掌柜的，以我的经验看，这片山谷蕴含量该是非常巨大，每年出货几十万吨煤该是有把握的。”老黄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得到自己幕僚的意见后，李华梅旋身正对胡莱试探道：“如果想赊账，那怎么着也得三成股权吧。”
“两成，而且矿场的配套采掘设备贵商会也得帮忙扶植搞定。如果李掌柜觉得条件还行，那这片煤矿的开采权就只有你们沪都与我们文昌合作经营。”胡莱随即进行了还价。
双方大概沉默了那么十几秒，但几乎同时微笑着伸出了手表示成交。
……
“老板啊，沪都商会之前要现钱那就是个借口，她明摆着就是想要股权，在咱们的煤矿场上吃长期红利。咱们可得小心啊。”在回文昌的路上，在胡莱的马车内，李嘉琪在一旁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胡莱摇头晃脑道：“嘿，小李啊，你看的倒也准。不过就眼前看，让沪都商会入股，利远大于弊。”
李嘉琪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后皱眉道：“这除了咱们能赊账提前拿到大炮之外，好像也没占到什么大便宜。”
“别忘了，咱们可没有开煤矿场的经验，让沪都商会入股，他们自然也会把全套设备和管理模式带过来，这不等同于帮咱们自己的煤矿队伍也带起来了嘛？”
“对啊，还是老板你想的周道……”
……
而在李华梅的马车内，则有着另一番思量。
“李掌柜，这文昌总督也是个人精，他该是看出咱们想要煤矿股权的意图。他要求咱们沪都商会派出煤矿采掘人员，并自带采掘设备，这是想偷学咱们采煤技术和管理经验呐。”黄叔在一旁提醒道。
李华梅只是微微一笑道：“黄叔，他那点小心思我也想到了，但孙猴子目前还挑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况且方伯庸骨子里是粤王那一派的，在海南岛扶植一个倾向咱们吴王的总督不也很好吗？”
黄叔听罢绿豆般的小眼睛瞬间睁亮，恍然大悟道：“还是吴王殿下与大掌柜思量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