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激斗之乐章(后篇)

  宣传部是提都斯的势力范围。他当上阿尔法的代理总督后他手下的部门和人员多多少少都变得有点狗仗人势了起来可见这种忘本的恶习并非先富起来的奥维马斯舰队所独有换了我的手下也是一回事。

  因为瓜分阿尔法一事提都斯和虹翔现在得轮流着在雷隆多和阿尔法上办公俩人的轮换周期不太一致再说官当大了后且不说架子不架子的大家确实各自都有办不完的事、走不完的应酬雷隆多的巨头们因此很难得完完整整地碰上一面。

  这天晚上的晚会就是个机会。虹翔过两天要到阿尔法去提都斯刚回来寒寒又没有出差。除了给戴上脚镣放荡不能的郭光之外倒是基本上可以会聚一堂。

  好久没全聚在一起了大家很快聊得热火朝天。只有虹翔拒绝我的召集令跟华嵩等不参与我们这边聚会的人唧唧歪歪地扯了好一阵才过来。他一坐下就嚷嚷:“共工计划筹备得差不多了只欠东风。你们各位是怎么努力的跟我说说?”

  因为那个计划我丢给了他去全权负责他便认为在那个计划包括的范围内他具备最高权限。见没人主动回答他就主动拉着寒寒问“钱呢?”拽住提都斯问:“关系和宣传方面你究竟给我跑了没有?”

  他一来便打断大家的兴致当真犯嫌。我不得不把他揪到身边坐着说:“好不容易聚一聚纯属休闲聚会工作的事下来再说。”

  “恐怕是难啊这事得抓紧落实不然恐怕夜长梦多。”虹翔反驳道:“内部资源缺乏外部环境恶化这种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在座的每个人都清楚但这绝对不是一时的努力可以解决的。我强把他按了下来禁止他今天晚上再谈工作。众人吃吃喝喝的气氛热烈起来便把那些现实得令人恼火的东西全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喝了一会酒提都斯先行离开去看望自己的下属部门人员了。虹翔把我拉到外部走廊边上谈造舰的事话都没说完望见华嵩已经拉着金灵跳了三支舞便宜占得太过了分便连忙对我说:“等会再说我先去找回场子”自罚了三杯一溜烟地就望那边跑。我一把将他拽住皱眉道:“也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实在不对。人家陪你过来了两年平时也不陪她就在这种场合有人抢时你才跳出来摩拳擦掌觉不觉得过分啊?”

  “在这种场合不要谈论这些严肃的话题好吗?”虹翔嬉皮笑脸地说:“或者还是你预谋想约她跳舞?朋友妻不可欺你给我记住啊。”

  “随你便吧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我无奈地放开了他说:“再说我也不会跳舞。”

  虹翔一去便把华嵩驱逐开来把金灵牢牢霸占住引起周围色狼们的诸多不满。我靠在栏杆上看着他们跳舞产生了一点夹杂着无奈的孤独感。正在此时舞池的曲子却一变放起了一新流行舞曲名字却起得恶毒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年轻总督靠着栏杆孤芳自赏望天自怜实在有些惨不忍睹。于是乎雷隆多的三姑六婆们逐渐开始向我这边聚拢搭讪的话题千篇一律都是“我家有个花朵般的姑娘”一类的。虽然我的脸皮极厚面对这些八婆架子又摆得十足(因此我在那些官太太间的口碑极差)却还是给这些苍蝇围困得颇为痛苦。正苦恼间寒寒走上前来解围对那些官太太说:“对不起我跟总督大人有些事要谈请回避一下好么?”

  雷隆多有许多非常势利和现实的家伙以这种官太太集团为典型代表。她们往往不把我这正牌总督当回事但寒寒、提都斯和虹翔这等掌着实权管着实事的强人出现时会变得如羔羊一般温顺。眼见她们遁之不及我长叹了两声说:“你来解围倒好可那些穷极无聊的家伙说不定又要拿你作话题来编织谣言了。”

  “那也没什么。”寒寒晃了晃手中的酒突然象下定了决心一般对我说:“我和小胖的事你都清楚得很。年纪渐长家里的压力也比较大我准备跟他订婚。”

  我的心中忽然不由自主地出了悠悠一声长叹面上却露出欣赏的笑容端起杯子说:“你总是想好了才作出决定的。既然作出了选择我恭喜你们。”

  “你这个人哪。”寒寒歪着脑袋看了我一会一本正经地说:“总是把真诚藏匿起来直到等到一种非常不合时宜、绝不会被别人相信的时候才肯付出呢。”

  我耸了耸肩一时无话可说。这两年尤其是搬了家后的这个把月我与这些熟悉的朋友们的距离们越来越远。就连任我警卫营长的巴斯克冰也往往三五天见不着一面。我与他们的友谊和交往逐渐只剩下过去而巴斯克冰和寒寒却有着数计不清的现在和将来。虽然经过了许多事按理来说应该想得很开了但心中仍然有些郁闷。口中随便对寒寒聊着些闲事心里却逐渐积累出一种沉甸甸的疲惫想要越快离开这个地方越好回到家里好好地大睡一场。可惜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想要不被别人察觉并产生联想地离开是很困难的尤其在提都斯已经当着众人宣布了寒寒和巴斯克冰的喜事的情况下。

  舞会暂停了雷隆多的高层人士围拢成一团对巴斯克冰和寒寒道着喜。他俩平时虽然位高权重此时却也只是两个给人捉弄的喜悦男女而已。我在远处看着这些一边摇头轻笑一边慢慢饮着杯中之物眼中渐渐朦胧起来。为了避免失态我转过身趴在栏杆上望着雷隆多的繁星灯火起了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在我肩膀上一拍。我心中猛地一凛转过头一看竟是提都斯。这才反省过来此时心情太乱了竟然连这个常人走到身后都没有察觉。细一看他的神情非常严肃我猛地一惊问:“出什么事了?”

  “情报局的监测站那边给指挥中心报告了一条信息开始说是‘非常重大的现必须立即通知到总督大人一级领导’。”

  嗯会有这么重要的事吗?按照信息报送条例甚至有人在政府办大楼纵火这样的大事也只需立即报卫戍司令一级查明情况始末后才往上报规矩是四个小时以内。需要立即报总督的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开高级会议的通知另外就是……

  战争。

  “那条信息是什么?不要卖关子。”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提都斯摊了摊手:“才说到那里一切通信都中断了。指挥中心察觉到此事不同寻常就一边通知通讯部门检修线路一边直接报到我这里。”

  “你怎么处理的?”

  “我通知四〇四的带班局长带人过去了。现在是休息时间召集人马有一定的困难暂时只联系到了十五个备勤人员但一般情况也足以应付了。”

  我心中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这种预感准确得可怕简直不由得我不信。我沉声道:“恐怕不够得加派警卫营的。嗯这边……”

  看到大厅里不知晓此消息的众人仍是歌舞升平的模样围着巴斯克冰和寒寒庆祝敬酒我立即明白如果此时把他们召过来会被那些渴盼八卦新闻的太太们借题挥到什么程度。不就是个突事件吗我难道就处置不下来了?好歹我还是最高领导呢。心意顿决对提都斯说:“你把会场这边看着加强警惕小心有人顺便在这里搞破坏。今晚的这个事件我亲自去处置。”

  我飞奔下楼急匆匆来到自己的车位却看到静唯站在那里。此时我有些想一个人独自行事心里便有点不耐烦对她说:“今晚放你的假你去玩吧我把事情处理完就回家睡觉不会随处乱跑的。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你穿着晚礼服出来聚会手无寸铁只有脸上面具有点铁还想跟我乱跑什么?”

  静唯才懒得跟我废话只说了一句话:“我必须陪你去。”

  我跟她僵了十几秒钟见她对我的不爽没一点回应只得叹着气接受了现实打开车门请她进去然后驱车前往观测站。

  观测站建在中心区北侧外的一座山上。我开到山下时正看到四〇四局的三辆车在山道上已经开到了山顶路口。我正在欣慰他们动作快不辜负我点头批下的那么多经费。忽然山顶路口出地动山摇地一声爆炸最后的一辆车竟给炸得直飞出山道以迅雷奔马之势直落下来。好歹我见机得快猛地一甩盘子偏过方向躲过了给直接泰山压顶的厄运。可是仍然躲不过爆炸的波及车尾给气浪掀飞了起来玻璃窗刹那间全部炸成了碎片。我和静唯都在半空跃出了车窗在空中转体时便看见那车连飞了十多米远落在地上炸成了一团火球。

  我俩都及时张开了护身气幕没有受伤可给爆炸气浪掀得飞出老远不免有些狼狈。我正想埋怨静唯是因为她砸了我的防弹车才导致我们现在落到如此狼狈的场面却看到山上的观测站处火光大盛顿时顾不得贫嘴了拔腿便往山上狂奔上去。

  观测站的楼前广场处正展开着激战。四〇四局的那些人毕竟身手不凡虽然给干掉一辆车残余的人却也迅地组织起了反击占据在巨大的碟形天线阵列后开火。不过这些人带的多数都是手枪和暴力枪在这种中远距离的战斗中极为吃亏。我正朝他们跑去时便看见一蓬水雾带着一股恶臭气味横空扑来把一个四〇四特工当即打翻在地上捂着脸痛苦地号哭了起来。

  静唯一把将我拉住说:“是我来时曾遇到的那些怪物。你叫这些人离开我来收拾它们。”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又钻出这些东西来?我连忙掏出枪来虚张声势地边跑边朝怪物群开了几枪跑到碟形天线后命令四〇四的残兵们撤退到山下汇集了随后跟来的警卫营再一起上来。结果这些给提都斯调教过的家伙们立即说出了不少舍生忘死想挣表现的豪言壮语表示往日深受领导重恩现在正是尽忠回报的时候一定要做到人在阵地在绝对不撤退气得我连蹬带踹地才把他们赶下了山。一待他们下山静唯立即双手一举喃喃地念了一段咒语忽然间山顶狂风大作刹那间卷成八个闪耀着光芒如千万把利刃一般的旋风阵。她双臂一并这八个旋风忽然从四面八方向中央聚拢过去只见银光一闪广场中传来震耳欲聋的怪物垂死号叫声随即纷纷血肉飞溅再给后面的旋风一扫连肉屑都消失了。旋风阵持续了十多秒钟消失后广场只是变成了深黑的血色其余的却什么都没留下。

  “厉害厉害!”我看得瞠目结舌心想如果自己挨上这么一下多半也得落个尸骨无存便抓紧时间拍马屁道:“公主殿下在下对这一招和使出这一招的主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确神猛盖世威压宇内!我给它取名叫‘电锯降临’怎么样?”

  静唯听到这个名字一刹那间不由窒息了。整整过了十秒钟才缓过气来叫道:“这叫‘风之恸伤’不是什么电锯!”

  “是是!”我立即小心地陪笑道:“本人粗鄙不文只好自以为是地把这种绝世奇招取些比较形象的名字了。不好意思呵呵不好……”

  “少废话了。”静唯打断了我的话:“那幢楼里面还有不过凭地形掩护你应该解决得下来你去吧。我感觉到附近还有怪物的母巢我去解决那边的。”

  说完话我的保镖就丢下我跑路了。我在原地傻了两秒钟把手枪弹匣下下来一数只剩三子弹了——毕竟我是去参加晚会的不是去打仗连枪都没带这把枪还是从车里的枪柜临时取的。用手来肉搏那些血糊糊的怪物真嫌恶心……

  不管有多恶心也得硬着头皮上了。我蹑手蹑脚地跳着跑过了那个血肉铺就的广场刚跑到观测站小楼的门口就遇到一个口水龙虾鸡(抱歉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名字来称呼这种很恶心的怪物了)往外跑。我俩都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形刹车不及最近时的距离不过两米互相都呆了一下。结果那怪鸡比我反应还快嘴一张就吐出一大堆酸液。给我护身气幕挡了一下全飞溅到旁边的墙壁上去了把水泥墙壁腐蚀得嗤嗤作响冒出许多泡泡。我虽然没受伤却给那酸臭气味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闭着眼睛大喝了一声一拳打出去。还好虽然韦老头子从没教过我这些东西但多年以来神力也算修炼得小有规模。一道白气从我拳头直射出去把怪鸡打飞到了墙壁上随即压扁四裂血肉飞溅了一地。

  静唯是在玩我——当我进入观测站主楼大堂后便产生了这种想法。大堂里挤满了怪物一大半是狗状生物还有十几个口水鸡。天呐!我才一进去怪狗就争先恐后地向我扑来以至于挤得吱哇鬼叫空中还有无数口水酸雨飞来!我稍一错愕便给十几条狗团团围住上下扑咬。那些怪鸡也迅围成一团口水从上方越过狗头四面八方地朝我喷来。在这一刹那我便明白了“众口铄金集毁销骨”的终极含义。

  这些怪狗的攻击力不弱攻击度还特快给它们十几个围住便如有十几个巴斯克冰在对我施以老拳滋味实在不好受。最最痛苦的是空气对流给彻底封死四面八方都是那种恶臭气味!我闭着气挥拳用外气打死了两个后面的却还不住地围将上来有的还跳到前面怪狗的头顶上向我攻击!最多再过半分钟我就得给这些怪狗包得象个蜂窝了。心里大恶之下左拳运着外气上挥下打右手连连摇动出了一个精神风暴。大堂里顿时出了接连不断的肢体爆碎声我周围的狗墙纷纷崩溃了下去。我睁眼一看地上一片死尸狼藉只有走廊拐角上还有一个给电得浑身冒血的怪鸡还在向我有气无力地喷着口水。我冲上前去一脚把它蹬得四分五裂然后疾冲到门口去呼吸相对新鲜的空气。从刚被围住我就闭着气还得费力打架实在是太辛苦了。

  正在喘息时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情报局里涉及费里亚监测部分的女性不多只有几个搞内勤工作的那准是洋子!我连忙奔回主楼往楼上跑。沿路只要见到怪物少的便用外气打多的就放精神风暴。使用频率之高杀伤效率之低下创造了我个人的历史记录。这种不惜血本式地乱神力和精神力使得我自己都迷茫了起来:难道我正背着风萝当电池用不然怎么会这么嚣张放肆?

  一连跑到五楼终于又遇到了壮观情景:走廊尽头的一个门口正在向外开枪阻击怪物可是整个走廊里只怕不堆积了上百怪物?以狗山鸡海来形容也不过分。这里离我方人员实在太近乱放精神风暴可能会造成误伤我只得勉为其难地握紧双拳外气保持一直外露——跟当年看到渚先生的绝招颇为相像。他的外气练得跟骑士枪一样我的就差远了开始气盛的时候能练出鬼眼狂刀要长期保持就只能维持个轩辕菜刀的模样了。虽然与老渚高下有别我心中却毫不气馁大喝一声便朝前砍杀了过去。

  五十米不到的走廊我冲杀了两三次却还杀不到尽头。每每杀到一半力竭之时身后又来了新的怪物只得便退边打回去。神力使用过度也感到一阵阵地心慌意乱这时才感到不该死要面子活受罪——当时就该把虹翔和巴斯克冰等人一起拉来!正在喘气调息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惨叫枪声顿歇心一凛顿时怪力又起大喊着向走廊又冲杀了过去。

  可谓是连滚带爬的我终于在狭窄的走廊、前面无数的怪物和后面不断的追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面前。后面的怪物虽然已经不多——也就二三十个吧可此时我已经筋疲力尽急待休息补充体力后再施反抗。一边大叫:“洋子开门!”一边用尽最后的力气打死面前的两条怪狗。忽然身后门一开有人把我拖了进去。随即头顶上有人朝外一挥手。忽然走廊里金光大现怪物们的叫嚣声顿时化为无形。

  洋子把我扶起来靠在她胸前止不住喜悦激动地叫道:“你来啦?居然是你亲自冒险过来救我们了!我刚才一直在祈祷秀树能保佑我们结果你就来了。你一定是秀树的转世对不对?”说着说着禁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我此时已经一点力都没有了喘息了好一会才慢慢地有了些精神抬头直视她说:“喂别那么自作主张地把我定性了。我可比他年纪大他凭什么转世到我身上来?”

  洋子这才醒悟到自己的失误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对不起。我这时精神欲足了与她斗口之心顿起对她说:“还有我还有个现哦。悄悄地告诉你不要跟别人说。你这两年似乎育了不少呢……”

  说这种鸟话的下场肯定是给一头掼在地板上这是我说之前就有觉悟的。但我还是要说出来因为这才符合我的性格。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我看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好几个昔日认识的情报局军官都死得惨不忍睹地倒在墙角手里还牢牢地握着枪一个穿着怪异的陌生人站在门口。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活人了。我的眼神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桌子上的一个银灰色金属钟状的东西上开口问:“这是什么?”

  “不知道。”洋子摇头说:“进来时就看到这个东西但没人知道是什么。都急着抵抗怪物大家也就没来得及再多想。”

  我围着金属钟转了一圈直觉告诉我不同寻常。皱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简要跟我说说。”

  “不知道啊。”洋子摊了摊手:“正在跟指挥中心通报情况通信就中断了。没过半个小时那些怪物就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门口的保卫中队没坚持到五分钟!还是这位及时赶到通知我们拿上武器分头撤退到最角落的房间抵抗呢。要不是他帮忙我们可能早就完了。”

  那个陌生人听到洋子这么说微微一笑说:“应该的不用谢。”

  “他是什么身份你知道么?”我反问洋子。

  “不知道没来得及问。”洋子见我脸色不愉顶道:“别那么疑神疑鬼的啦人家帮我们好大的忙难道还不是好人?”

  “好不好人的就不好说了。”我慢慢地踱了两步转头直视着陌生人:“好人也可能不怀好意的那只是个立场的问题而已。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尊敬的总督阁下小的是罗马护教团的参事贱名不足挂齿。”陌生人彬彬有礼地一鞠躬道:“偶经此地见情况危机便出手为世人尽些微薄之力本也是我信教之人分内事不值贵人嘉许。”

  我没理这个满口半文半白的家伙转过头对洋子说:“你也看到啦他一出手就干掉几十个怪物罗马教团的护教骑士果然名不虚传哪。可是——你可想到了?他既然有这样的力量为何又要一直隐忍不直到我们这边的人死得差不多了才大展神威?”

  洋子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我身后的那家伙也鼓掌大笑了起来:“总督阁下果然不同凡响在如此激战之余还能心细如果然异于常人。不瞒阁下我是来——”

  那边忽然激起了一阵极其强烈的杀气他的声音也变得阴恻和冰冷:

  “要你命的。”

  这股杀气来得太强烈使得浑身脱力的我呼吸都困难起来。我心中长叹一声忽然喉头一紧已被他欺身上前牢牢拿住。激战太久身上只剩贫嘴之心却无一分还手之力。虽然勉为其难地抓住他的手却半分也扳之不动。洋子在后面拼命拉扯却也没一点用处。呼吸困难之下我只得勉强运起精神力来试图侵袭他的心灵。可是……这种信教的家伙果然心灵障蔽强盛得多而且我适才精神风暴得多了精神力严重枯竭仅仅延误了十几秒钟他便从我的控制下挣脱出来厉声喊道:“邪魔外道下地狱去吧!”

  这样死在一个不知来历的罗马教团小瘪三的爪子之下实在是有点死不瞑目……

  正在此时忽然身后窗子被一子弹打破了。玻璃飞溅到我和这个杀手头脸上面他手不由一松我顺势倒下和洋子滚作一堆。紧接着传来一声极为迅猛的风雷之声杀手惨叫一声仰面朝天地倒了下来胸口正钉着破天锤。我挣扎着爬起身来顾不得抹脸上的血朝下一看巴斯克冰正站在院子中央冲我喊着:“黄二你没事吧?”

  他这功夫学得还真及时救了我一命。我喉咙仍然疼痛得很只能勉强点了点头由洋子扶着下了楼来看见不少全副武装的警卫营士兵正逐门逐户搜索残余怪物。见了巴斯克冰劈头便问:“你师父哪看见没有?”

  巴斯克冰正给我问得瞠目结舌一个士兵乙跑来报告:“西北三公里外现大量怪物尸体!”

  我立即把洋子丢给旁边的人照顾带着巴斯克冰开上野战吉普飞奔过去。从三公里开始沿途便是一条怪物尸体铺就的肉糜之路。在这种滑不溜秋的肉堆上足足开了两公里多终于看到前面的小山上有一个巨大的母巢不过已经静止不动了。我和巴斯克冰都跳下车来连滚带爬地冲上山去只见山头四百米方圆全是堆积的怪物尸体母巢也给打烂了。呼喊寻找了好一会才在母巢前面的怪物尸体堆中找到了静唯她浑身衣衫褴褛肌肤腐烂已经跟怪物差不了太多了。巴斯克冰把她扛着从肉坡上一路滑了下来。我火把吉普车上的水箱提了下来撕破她的衣服给她猛地冲洗了一气。冷水一激静唯顿时呻吟着醒了过来。我便事宜她别说话便说:“事急从权给你冲洗冲洗不介意吧?阿冰冰儿你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巴斯克冰居然忸怩作态道:“黄二你臭名远扬了不要紧我可是要结婚的人哪。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我剥师父的衣服不好啊。”

  雷隆多真是虚伪的源地连胖子也这样了!我用尽了一切的力气呸他手里动作还不能停继续给静唯冲洗。她溃烂的脸居然微笑了起来说:“很不好看吧?谢谢你。及时处理一下会恢复得快得多。可惜我现在实在没力气这种事也为难你了。”

  确实挺为难这工作说着好听似乎是在将任人宰割的女子剥光猪实际上跟给烈火烧伤的尸体整容差不多。可我此时一点也不介意只是专心致志地给她冲洗着头也不抬地说:“都是相互照应这点小事有什么?如果不是你及时把母巢击破钻出几万怪物来可就不好收拾啦。时间紧急你护甲也不穿兵器也不拿便来挑战母巢才是真了不起呢。”

  火给她冲洗完了巴斯克冰拿了吉普车后箱里的一件军大衣出来给她披上裹好飞驰到中心区去送医院治疗。在路上提都斯就给我打来了电话:情报局观测站的幸存者不多但不止洋子一人。他们供述了一条绝对可靠、非常重要的情报。

  足以引一场将我们所有人都拖下去的战争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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