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击前夜
那次离奇的、不能验证是否存在的宴会过后生活保持着一惯的平淡。我的女同事们开始对我有了一点点兴趣可一看我服侍陈琪还是同样的卖力于是又愈鄙视我。虽然鄙视可也逐渐与我话多了起来。这种情况自然引起男同事的不满他们跟我的关系始终保持在零点左右的水准上。好在我一点不在乎这些因为我对他们同样没有什么兴趣。
可我对费里亚人很有兴趣于是经常跑到军营里找人吹牛逼了解情况。他们都以为我是负责片区调查的实际上这完全是我的自行为个人兴趣罢了。光是从闲聊中得到的情况就已经相当惊人了。
根据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总结费里亚士兵的身体结构应该完全不同于地球的有机生物。他们身体表面都有很厚的能量防御盾也就是肉眼可见的体外光芒。这种能量盾的损失会随时间推移而自动补充光凭这一点优势他们一个兵在理论上就可以当我们的n个来用(n等于几尚代考证)。龙骨兵的肉搏能力非常惊人如果没能在远距离作战中击毙而让它靠近就意味着屠杀的开始。这些我也曾亲身经历过知道绝对没有夸张的成分。基层士兵和低级军官有个好处就是有什么说什么甚少有高级军官瞻前怕后出言谨慎的毛病。与他们相处我感觉颇为舒心。
4月底三星系统召集了所有上尉级别以上军官参加星际作战短期培训班力争在未来规模更大的战斗中高级指挥官能够在现有水准上有大的提升。我虽然给贬到了少尉可他们还是把我算上了拉去培训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的教学手段简直就象在填鸭课程排得密密麻麻一天连晚讲座在内上12节课。奥维马斯和张宁亲自来教授星际空战战术要点也不管我们听不听得进去或者有没有必要给我们讲这些。中将大人教的是绝对正攻法类似中世纪骑士团的那种集群作战、正面进攻。这种战法堂堂正正打起来也漂亮可是前提是拥有绝对强大的物资保障。我边听他讲边想着三星预算在gdI总预算里连年下降的百分比因此非常不以为然。
陈琪居然还客串了一回教官讲了一堂地面特种作战的战术特点。我一向比较小看她谁知她讲起少量优质兵力防御和突击作战理论还真有一套不愧是国防大学的好学生。因为讲得有理而且跟我等行星驻守部队实际结合得紧密我听得特别认真以至于她下课后还表扬我说:浪子回头实在不易。看来在她陈局长无微不至不厌其烦的亲切关怀下黄流氓有弃恶从善的趋势。
我难得当一回好学生居然给她这么损我心里稍有不平衡。不过没有当众跟她斗嘴反而一本正经地向她询问了几个关于幻界第一次作战中特种部队的使用问题。
陈琪为我的好学稍微表示了惊讶后对我解释说:特种部队不是那么用地——那次作战最适合用正攻法用大批量军队淹没过去可偏偏考虑对方神将部队的因素过多使用了多达2oo支特种作战部队合成为2个特种作战师。这样做的效果已经被战场实际证明了是相当糟糕的。打硬仗的正规6军派得不够特种部队互相之间又缺乏合作默契不能在局部地区以少打多跟对方有神将参与的特种部队根本没得拼。
我们的讨论很热烈又讨论的是在地球上根本提都不敢提的幻界大败仗因此不一会就围了一帮人参与进来一同讨论这个话题连新人之星巴斯克冰都来插了两句自己的见解。奥维马斯路过听到了下了一个结论:“幻界的大败根本原因是幻界局的那些家伙对自己太过自信又完全不了解对手的情况造成的。这是gdI多年的风气所致不光是陈老帅谁去作总司令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们聚在一起揭以幻界局为的地面gdI的伤疤本来是非常犯禁的事因此大家虽然众说纷纭还都不敢说得太过。
中将大人一来就否定了gdI的传承风气这话太猛了我们都不敢附和他只是陪着干笑了一阵。
培训班结业式上张宁宣布:太空总署已经下令组织阿尔法夺回作战。然而到底对方还有多少兵种、每个兵种的威力究竟如何都不得而知。但凡有头脑的军事家都不可能在不知对方根底又对己方力量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贸然出击。我们无法根据龙骨兵砍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来验证其实际威力具体量化的数据必然要交给情报局来搜集。
对于出击前的情报搜集工作奥维马斯中将大人有一句名言说得好:“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就端上枪往前冲这种烂事只有幻界局的白痴们作得出来。我们慢慢搞摸清楚了再说。”话的确是好话而且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只是又被好事之徒改编后用于风月场所那就不是奥中将大人可以管束到的地方了。
陈琪自从三月份接替我的位置上任以来除了开会还没干过什么大事。这回培训班结束后奥维马斯可能觉得她课讲得好、有前途专门指定她负责对费里亚兵具体数据的搜集工作。陈琪受此重任回了情报局后便开始冥思苦想具体实施步骤。她想得那么认真本来有良心的怜香惜玉者都不该再说什么坏话可惜我不具备以上任何一种美德反而在她闭门研究战略的时候趁机拉几个女人旷工打牌。她们向我询问陈琪可能的动作的时候我就胡乱造谣。
陈琪研究得真仔细一连两天都没出办公室。下班也很晚我给她打好晚饭都等不到她回家就饿得受不了回去了以至于担心起来她是否用功过分会研究到脱的程度。我为她穷操心了一阵便转而产生联想和yy晚上很晚才睡着。第二天早上准备睡懒觉旷工结果给寒寒打电话叫去开会真是晦气!
与我的精神萎靡、众同僚的面无人色对比强烈的是陈琪那意气飞扬的脸。她的准备可谓周到无比地图都画了好几张贴满了一个黑板。我睡眠不足根本听不进去她叽叽喳喳的讲些什么就走了最短路线拉着椅子强行挤到寒寒身边问她:“她在讲什么呢?”寒寒侧眼偷瞧了一下见陈琪没往我们这边看才低声快地告诉我:“她给我们分工准备研究费里亚各兵种的属性。”我反射性地说:“好提议!不过不知她准备怎么研究是给函过去叫费里亚研究了送报告过来还是命他们送几个实验样本给我们用?”寒寒突然迅地转过了脸坐得端端正正的。她这动作我也很熟悉——在学校时每当我上课与她偷聊天时出现这种动作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一颗带着教授的愤怒哀怨与仇恨的目标方向是我的级的粉笔。条件反射实在要不得我立即作出了挡子弹的动作却在同事们的哄笑中想起来这不是课堂陈琪也不是教授她手中并没有粉笔一类的远程攻击武器不由胆气顿涨。
陈琪觉得我不给她面子保持着僵硬的面部表情只有嘴唇微微颤抖大概不住在暗暗诅咒我。她死死地盯了我足有半分钟方才转脸面向黑板用光线教鞭指着地图接着说:“……我们的优势就是对阿尔法非常熟悉那里毕竟是我们原来占据的地方。我计划成立专门的抓捕小组潜入阿尔法抓俘虏回来研究。大家有什么意见的尽管提。”她不明白这些人的厉害我可清楚得很。果然她这话一出口底下立即一片哗然。66一号文件以及之后的66干校虽然本质上是整人运动给各级领导提供了一个清除异己的机会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给挑出来的大多也确实是刺头起码是不会对领导惟命是从的那种。我干局长的时间不长已经深知这些家伙干活不怎么卖力造反倒起劲得很。陈琪不过就是人长得漂亮外加身材比较好其他也不见得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以震服他们的。她的这些个人素质虽然可以赏心悦目但她的这个提议却性命尤关谁有信心和决心就为了她那么一点个人魅力连命都不要了跑去费里亚的主场抓人?
我们这边下放干部团的理所当然地闹成一团连原情报局的一堆雷隆多军官也出了不满的起哄牢骚声。陈琪给吵得脸色都变了连连挥手要大家哑巴下来想了好一阵才开口说:“你们综合一下意见一个个的说。一哄而上我听得清楚谁的?”所谓反对意见想都不用想就是没人愿意参与这种危险的抓捕小组。至于抓回来之后怎么研究那是另外一回事而且还得建立在抓捕小组成功的把研究对象抓回来的基础上是可以拖的。他们不愿意出主意挑刺倒积极得很一个个都在踊跃举手言。这些人可谓虚伪矣怕死就怕死也不是什么特别丢人的事可他们偏不提生死问题而是针对陈琪划的圈圈框框等战术细节问题来鸡蛋里面挑骨头。陈琪再怎么也是国防大学特种部队专业四年念出来的本科大学生。姑且不管实战她是否在行就这图上作业的理论她随便比在座任何一人非科班出身的都要高出不少。这些人不攻击她的弱点倒围歼她的强项不由使她又是头晕、又是困惑。
这些人争论得激动起来都涌到前面去插嘴就象一只苍蝇——no是一堆苍蝇围在陈琪周围“嗡~~~嗡”。她毕竟还年轻单纯沉不住气给人家几句话问火了便摩拳擦掌地跟人家争辩起战术理论问题来。其实她是过份认真了大学生又怎样你长着有十几张嘴吗?没那么多嘴就必然吵不过人家这不是什么是非对错的问题而是舆论导向的问题。要解决这种尴尬场景有一个最有效办法:对这些人许诺无论出现怎样的情况都不会让他们进抓捕小组。这话只要一出口骚乱必定在1o秒钟内自动平息。可陈琪看不透这些我一边在心里嘲笑她一边往会议桌上一趴开始补起瞌睡来。
我这一觉睡得正安稳却突然被一阵狂乱的拍击面前桌子的震动惊醒。抬头一看陈琪已经处于抓狂状态了一边拍着我的桌子一边厉声喝道:“你们都怕死不去是吗?我做给你们看看看我这方案到底行不行得通!”我不由困惑起来:她终于觉察到了大伙都不予配合的现实了还要顶风作案。这女人身材比较好是否印证了胸大无脑这句话?就她一个人能办成什么事啊别开玩笑了。
不知服从长官为何事物的情报局诸君仍然在吵闹不休我半支起身子瞧着陈琪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不料这个女人虽然已经抓狂却还深谙柿子要捡软的捏的道理避开雷隆多军官那一堆人的锋芒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干部团的说:“白阳和黄而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去执行任务。”***又是我!我向白阳转过脸去看到了一张面无人色的脸。就算少林功夫再了得大胖的铁布衫练得多么牛逼——对方可是连装甲吉普都能击穿的角色啊。用血肉之躯这么点人深入敌后想一想也要头皮麻。
大胖被硬性指派入送死小组后心情非常低落抓着我去买了些鬼饮食回去喝闷酒。他心情很差又不吃饭光喝酒不一会就醉倒了。我拖着酒瓶坐在窗口抽了一阵烟决心去看看陈琪。她难道就那么勇猛一点都不怕已经被雷隆多士兵渲染成魔鬼的费里亚士兵了吗?
我有陈琪那里的大门钥匙好方便给她打饭什么的所以巴斯克冰曾要求我干的偷窃她内衣这一事对我来说确实再容易不过——话扯远了。我没敲门就开了门进去她正在卧室里面的浴室洗澡只听见水声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反正我对这里也熟了便在客厅里游走穷极无聊地四处观察。突然现茶几上放着一小瓶药拿起来一看竟是我曾经用过的抑郁剂。雷隆多的药店真是黑店就不知道进些正常的安眠药什么的。我顺手把药全部倒到厨房的下水道里放水冲走了。这时陈琪打开卧室走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一边问:“你来干什么?没我许可就开门进来你活腻了?”她穿着一套很薄的黑色紧身衣又表现出了卖弄身材的效果于是我按常例对她行注目礼以满足其可怜的虚荣心。谁知她突然看见了我手上的药瓶脸色大变叫道:“你干什么?!”我皱眉道:“这玩艺吃不得你来之前我吃了一周这种东西。”我这话纯粹是为了她好谁知却突然引爆了她心中的一团火她立即拿我开刀做矛盾爆对象气势汹汹地冲到我面前贴近了我的脸恶狠狠地说:“臭流氓谁要你管!”我突然觉得好笑得很转过身哈哈大笑起来。陈琪绕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喝道:“说你笑些什么?不说清楚不许走!”这时我的标准回答应该是“不走就不走那我住下好了”可我突然不想这么说。
人如果总是依着规矩说出千篇一律的话那实在无趣得很。我干笑了两声仰起头来说:“人生难逢知己尤其是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所以我出了一些喜悦的笑容再自然不过非常自然。”“谁是你的知己?”陈琪非常鄙夷地看着我只差说出“你也配?”了。
我怕她被刺激了对我动手动脚借故先走开两步才回头看着她说:“我现在非常深刻地体会到你我都是一样的人都在试图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坚守着自己内心的想法一个人生活下去。可惜你跟我不一样大概作不到吧。”陈琪很快冷静了下来不假思索地对我的抒情作出了焚琴煮鹤式的回答:“滚。”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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