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劫灰
所有人都觉得崔柏疯了，唯独纪魁不然。
他一度苦恼如何杀死赵金凤而不牵扯藏剑山庄，崔柏做到了，是如此轻松，让他忍不住拍案叫好。
暴起杀人，夺剑而走，看似是与藏剑山庄反目，却也把藏剑山庄从旋涡中摘了出来。
现在藏剑山庄是苦主，万壑仙宗理亏，没有理由，即便是万壑仙宗也无法公然对藏剑山庄下手。
至于藏剑山庄的报复？
崔柏哪里会看在眼里？万壑仙宗又如何会放心上？
等到三年后，自己与剑一等人必然回归，所有误会不都解开了吗？
而且，有温经纶在，藏剑山庄也不至于做出傻事。
他心存感激，开始学着成为剑零。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晚上，崔柏就让匠一去见了纪天涯，把事情经过告知了对方，手里甚至拿着一块留影石。
匠字号剑奴也被留了下来，继续保护山庄安全。
崔柏则带着剑零等二十人向泸州进发。
泸州在渝州西南两千三百里，崔柏原先的计划是直接去泸州等待登仙大会召开。
但，经历藏剑山庄一事后，他改变了看法。
等在泸州固然轻松，自己任务怎么办？
想要笼络一股能对付大长老一脉的力量，必须尽可能地招揽手下。
“剑零！”
“属下在！”
“附近有没有什么仙道势力？”
纪零想了想，道：“从此往北二百里左右，有一个药王谷，谷主是开脉境，往东八百里有一个红叶寺，主持是神府境。”
崔柏摇摇头，都不满意。
修真八境，炼气、开脉、御物、神府、藏真、明照、融合、法相。
开脉境只是修真的起始阶段，神府也只跟崔柏境界一般，他们两人在武林中或许大名鼎鼎，但在仙门眼中，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
如果参与进万壑仙宗的内争，恐怕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崔柏找的是打手，是臂助，不是需要自己照顾的鼻涕虫。
“再远就是西南方向，有一个万毒门，门主是明照境的毒手仙王，十分难缠，我不建议咱们去找他麻烦。”
毒手仙王柯不同！
崔柏听说过他的名字，号称如意王朝第一毒师，如果能邀请到他加入自然极好，可惜，自己没有对方想要的东西。
因为医毒一道有个很大的缺陷——最爱敝帚自珍，甚至比普通仙门更严重。
毒手仙王成名已久，却止步于明照，不是因为他资质不够，更不是资源不足，而是功法有缺陷。
毫不客气的说，假如他现在进阶融合境，登高一呼，求一枚法相草。
十大仙门立刻上赶着送去，当然，加入仙门是必然的，但比起纪魁这种欲求一草而不得的人来说，已经是好的太多了。
柯不同缺少的不是资源，而是指路明灯。
至于用强，崔柏还没自大到去挑战一个名震天下的毒王。
一个不小心，好不容易积攒的这点家底也得赔进去。
先去泸州吧！
崔柏钻进一辆马车，让剑一做车夫，准备坐在车上修习万壑剑经。
其余剑奴，他让剑零带走，吩咐他建立一套情报网，比跟在自己身边有用。
剑零执掌藏剑山庄多年，对如何建立一方势力驾轻就熟，带着十八个剑奴往万壑仙宗方向去了。
剑一也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剑一，你以前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回主上，老奴我原先叫做焦孟飞，在魔教混了个左使的名头。”
“看你年纪不小了吧？”
“老奴今年七十五了。”
“剑零真救过你命？”
“是啊。”剑一露出缅怀的神色：“当年我四十三岁，已经将家传的血饮狂刀练到大成，成为先天高手，却被泸州大侠孟凡多遇见，只一招，他就废了我的武功。”
“那时，我才知道，武功之上竟然有仙，发誓要步入仙道。”
“孟凡多？我好想听过这个人名。”
“老奴跟主人你提过，太阿剑就在他手中。”
“对对，他娶了剑零的姐姐还是妹妹来着？”
“姐姐。当时孟凡多就是在来渝州提亲的路上，顺手废了我，交给老庄主做聘礼，后来被剑零要了过去，救活了回来，从那时起，我就成了剑零的影子。”
“其他剑奴是什么来历？”
“有一些跟我一样，是江湖中成名的人物，在先天境积累多年的人，服用开脉丹后进境极快，但大部分是从小培养的，从生下来就被教导忠于藏剑山庄，是真正的死士。”
“这倒是个办法，能把武功修炼到先天之境的无不是天赋超人之辈，服用开脉丹不至于浪费。”崔柏道：“剑一，此去泸州，就委屈你做我的车夫吧。”
“是我的荣幸。”
“从今天起，你叫焦大。”
“焦……大！”三十多年了，再次听到这个姓氏，剑一忍不住有些老泪纵横：“谢主人赐名。”
崔柏结束了与剑一的对话，并随手给他改了个名字，这才看向属性面板，打算开始今天的修炼。
这一看，他愣住了。
面板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属性？
姓名：崔柏，
境界：神府境
道法：万壑剑经第四层（2123440000）
道术：御剑术五阶（一亿十亿）：剑气雷音，剑光分化，练剑成丝。
锁命凝魄诀二阶（11100）
天赋：剑心通明
劫灰：15
劫灰？哪来的？
崔柏仔细回想，除了昨天杀了赵金凤外，似乎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儿。
难道杀人能得劫灰？
劫灰有什么用？
崔柏研究了半头也没找到劫灰的用处，只能归结于劫灰太少，没有达到使用条件。
就这样，崔柏主仆二人乘坐马车一路向泸州进发。
崔柏一遍遍修炼万壑剑经，终于感到自己达到了一个临界值——似乎可以开府了。
心肝脾肺肾，是为五府。
神府境会将这五府用法力炼化，从此不惧内家功夫损伤，彻底划定仙凡之别。
崔柏试着将一丝法力落在心脏上，心脏立刻咚咚地快速跳起来，如同擂鼓一般，随着心脏的加速跳动，他全身法力都向心脏内汇聚而去。
心脏来者不拒，全部吸收。
渐渐的，血红色的心中开始变得黝黑，闪着冰冷的光。
咚！咚！咚！
不知多久，心脏跳动的速度慢了下来，却格外有力，如同一只铁拳，在胸腔内一下一下挥舞，每次挥舞都会喷射出海量鲜血，供给到身体各处。
这是成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
御剑术增加了一百丈，连五阶御剑术增幅的零头都不到。
法力增加了两成，还算可以。
属性面板上，他的境界也变成了：神府境（一府）（+）
咦，竟然多了个加号？
崔柏心神落在加号上，立刻得到系统的反馈：是否使用劫灰探索心府？
是！
劫灰瞬间减少10点。
黝黑的心脏忽然一颤，变得透明起来，血管、神经甚至细胞都呈现在他眼前。
咦，那个血红色的是什么？
崔柏心神落在上面，立刻获知了它的来头：这是一枚神通种子：心火。
竟然是神通种子！
这是藏真境才会涉及的东西，自己竟然在神府境就遇到了。
我现在是藏真还是五府？
他看向车外，已近黄昏：“焦大，找个地方借宿吧。”
“是。”
马车慢吞吞行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个城池：榆次城。
竟然已经到了渝州最南端。
焦大如同一个普通的车夫，赶着马车进城，城内刚要闭门落锁。
城门兵丁远远喊道：“要落锁了，没进城的快点。”
焦大急忙答应一声，随着人流快速入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