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 :唐府来人?

  树下，河畔边，一位女孩儿，静静看着水里那两只小鱼儿，微风拂过，女孩儿细长却沾满了灰的发梢随着风舞动，但不是那么自由，像被什么黏住了一样。是水，是女孩儿的泪水，泪水从女孩儿的睫毛间流出。一切看似都那么平静，但又不那么平静。

  “好你个死丫头，又偷懒，看我不抽你！”张氏扭头找了一根韧性好的树枝，往唐清晗身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是的，女孩儿叫唐清晗，一个很美的名字。

  “夫，夫人……对不起，我立刻去干活。”那一声痛苦的呻吟，唐清晗没有喊出口，她不能喊出口，更多的是没有力气喊出口。

  唐清晗站起身，顾不得她有多狼狈，马上跑向不远处的那间屋子里烧火，没有作丝毫停留，只因她害怕张氏。她怕她张涂满了胭脂水粉的脸，怕她戴满了珠宝首饰的那只手，怕她一切的一切，她怕，但心里头埋的是恨，可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在张家的每一天都是这样过的，更何况今天还来了两位贵客，她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她不知道那两位贵客是谁，来者作甚，更没有机会看看。她的活动区域在这么大的一个唐府分院里就只有柴房、走廊、厨房、后院，还有她所谓的房间——她只有睡觉的时候才能进去，用的还是府里最差的被褥。

  ……

  ……

  夜间。

  唐清晗悄悄溜出房间，拿了一个桶到柴房提温水洗澡。

  烛光微晃，虽有一道屏风做遮挡，却仍见一道模糊的勾人遐想的影子。

  ……

  ……

  唐清晗理好装束，走了出来。她一身灰布粗衣，灰色布鞋，就连头发也是用灰布条草草地捆了起来，还用厚厚的流苏遮住大半的脸。穿上这些，也丝毫掩饰不住唐清晗从内心散发出来乃至她周围的空气都有她自幼就有的那种美丽的气质，反而衬托出她肌肤的雪白。也许这就是天生丽质吧，真正的天生丽质。唐清晗照张氏的意思，每次洗完澡都要往皮肤上抹灰，这是因为清晗太美，吸引了无数男子，当然也包括张氏的丈夫。

  见唐清晗走出，一直隐藏在暗地的人儿终于按耐不住，一个剑步冲到她面前，唐清晗被吓了一跳，尖叫起来，那人急忙捂住她的嘴。闻人赶来，又推开她，不知去哪躲了起来。

  张氏带几个丫鬟和两个陌生人跑了过来，还一边叫着：“晗儿，你没事吧！”张氏改了一下对唐清晗的称呼。唐清晗站起身来，却没有管衣服上的泥灰，不作它想：“夫人，没事，只是刚才跳出来只猫，把我吓了一跳而已。”

  “没事就好，你怎么还穿着去年的破衣服，不是派人把新衣服送去了吗？”

  “有吗……”唐清晗奇怪张氏为何态度大转变，说话声音极小，抬头扫了扫张氏，张氏眼里充满寒意，笑意盈盈的脸立刻拉下来了许多，“如果你说错了话，看我不打死你！”张氏微张口型。唐清晗肩膀发颤。张氏身边的丫鬟给唐清晗塞了个纸条，示意她读出来。

  “噢，那件衣服太花哨，晗儿不喜欢。”

  张氏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早就被两位嬷嬷看穿了，见惯了后院争斗的她们，怎么可能看不出张氏的小把戏？她们身为奴才，却不忠心护主，可见唐家对唐清晗并不重视，轻视到奴才都鄙视的程度了。

  “瞧我这记性！”张氏假惺惺的说，“晗儿，这两位是唐嬷嬷和宋嬷嬷。”张氏又转向头，好声好气地对两位嬷嬷说：“两位嬷嬷，这是三小姐，唐清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