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超大型机甲与龙的轮舞
“芜湖,解决了吗?”凯撒也被先前的“神迹”所震撼,眺望远方,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又从天上冒出来后,落寂地钻回了驾驶舱里。
经过了刚才的一番大喊大叫后,凯撒可算是意识到,越往北走,自己的节操也越少了。
“希尔维亚,我们出”通讯频道里刚刚传来了凯撒的声音,一只覆盖在湿漉漉的灰褐色毛发下的大手突然从冰川下方伸了出来,抓住了“独眼战神号”的左脚。冰层以“独眼战神号”为中心碎裂开来,7头完好无损的健硕巨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凯撒忽然想起莉莉丝跟他提起过一件事。以巨人的体型,单靠捕食陆地生物是很难维持生活的,多半要靠捕食海洋生物。就比如那些体长一百多米的鲸鱼、铺开来可以填满奥路魔导学院操场的北海巨妖,还有数量达到百亿的石壳虾群。石壳虾只能在极北的低温海水中生存,那里有它们所需的营养物质;鲸鱼则在特定的季节靠捕食石壳虾为生;北海巨妖又捕食鲸鱼而巨人,作为天生拥有掌控自然能力的超级生物,它们显然可以捕食以上这条食物链中的任意一环。
之前的那轮轰炸连冰层都没怎么炸穿,如果有巨人刚才在水下捕食的话,它们理应是毫发无损的。
越来越多的巨人从冰层里钻出来,愤怒地向凯撒发起了攻击。它们大多是族群里的青壮年,有着超过400米的身高,在离开水面的一瞬间就用无属性魔力拟态在体表制造了一层石铠。陆陆续续,冰面之下竟然隐藏了近100只成年巨人!
此刻,希尔维亚履行到了“掩护”的职责。她体内匹敌大型魔力井的恐怖魔力开始失控般地涌现到空气中,如同一团白色的颜料在水中扩散,形成了一片光元素的天幕。这些魔力被小天使勾勒成了无数件魔导器的雏形,数秒之后得以完善,最后定型成的样子是————7阶魔导飞弹!天空中大约定格了3000发这样的能量构装魔导飞弹,它们依次锁定了地面上那些体积庞大的目标,调整着方向,尾部喷射出推进器预热的白色光束。
最终,来自大天使长的审判降临到了大地之上。
飞弹加速到了肉眼无法捕捉的程度,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宛如太阳裂解之后洒落人间的炽热碎片。它们轰击在巨人们的上半身,首先爆开的是核心法阵里铭刻的术式,然后是组成炸弹本身的纯净光元素。这种紧密贴合的双重爆炸造成了非常可观的伤害,不仅仅撕开了巨人的毛发与表皮,还击裂了它们的颅骨与颚骨,甚至灼烧到了它们的脑组织。
同时,希尔维亚挥舞起手中的光剑,像是用画笔在纸张上画出了一道痕迹,半月形的元素冲击波承载着无穷无尽的光与热切开了一只巨人的咽喉。
那只巨人死亡后生成的冲击波转化成了风元素,把希尔维亚吹飞到了高空。
当巨人抓住“独眼战神号”的腿部时,“独眼战神号”自身的意识便进行了回击。在巨人们的围攻之下,冰铠已经变得有些破破烂烂。那对重逾千吨的钢拳在魔法力量的加持下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击打在巨人的脊背上,把它们的背打得向内凹进去,折成数截的肋骨从胸膛两侧穿刺出来。
巨人死亡时的爆风如约而至,把庞大的钢铁躯体向后推了一下。
终于,凯撒接回了“独眼战神号”的控制。沐浴在天使的万丈光辉之中,“战神”的铠甲又复原如初,右手中生成了一根一千米长的冰矛,左手则从小臂里弹出了一截215米长的熔切剑刃。那只猩红如血的红水晶独眼锁定了周围的众多敌人,一种择人而噬的猛虎般的气势从钢铁巨人的身上升腾起来。
“记录下刚才那次爆炸的冲击力没有?”
“已完成记录,并计算出了抵御冲击所需的护盾功率,创造者大人。”
“很好!那么,开始我们的回击吧!”
“独眼战神号”突然释放出了大量的魔力冲击波,震退了身边的一众敌人。这股力量裹挟起地面上的积雪,如同海啸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接着,钢铁巨人挥舞起手臂上的巨剑,斜劈向左手边一只躲闪不及的巨人。上千度高温的熔切剑刃像切开奶油般破开了它身上的石甲,然后把它腰部以上的身躯掀起到了空中。
巨大的伤口断裂面立即放出了元素冲击。然而,和之前一模一样,“独眼战神号”自动释放了一定数量的魔力,化作足以盖住半座城池的大护盾,抵消了巨人自爆的伤害。
希尔维亚不知何时回归到了战场,天空中的光幕又开始投放魔导炸弹,一缕一缕地刺向巨人们的头部。
凯撒捉住机会,投掷出右手的冰矛,命中了另一头巨人。在矛尖刺入敌人体内的一瞬间,那个巨人发生了自内而外的、惨烈的大爆炸,骨骼与内脏的碎片如同风暴般向周围喷射,庞大的形体刹那间便消失在了这片空间。
“这威力也太猛了吧”
所谓“爆血冰晶矛”,本质上是一件诱导无属性魔力“模仿”的魔导器。它会把接触到的无属性魔力强行转化为冰系魔力,从而冰封万物,终结一切。刚才那名巨人的爆炸就是因为它全身的血液在不到01秒内冻结成了冰块,带来了急剧的体积膨胀,撑碎了它的身体。
希尔维亚悬停在“独眼战神号”头顶上空,凯撒则再次制造了一个冰矛。在他们的四周,还剩下的巨人发起了最浩大、也是最后一次的冲锋。如同一排山峰在缓缓移动,元素风暴融合在一起,威力暴涨。在前面的巨人仰头复制了阳光的频率,伸出双手,对准“独眼战神号”放出了直径数十米的灼热光柱。这种功率过高的简陋“魔力炮”摧毁了“独眼战神号”表面的冰铠,并将其精钢制成的坚固护甲炙烤得通红。
而凯撒并没有因此而采取什么保守的防御动作,钢铁巨人门户大开,一手执剑,一手持矛,俯下身躯,踏着沉重的脚步向敌人冲锋。黑红色的巨剑划过空气,在滚滚的蒸汽中切割得巨人脑浆横飞;浇筑了神迹的湛蓝冰矛一次次贯穿敌人的护甲与身躯,炸开的血肉尸骨之花在白茫茫的雪原上不间断地绽放。巨人死亡时总是携带着爆风,如同重拳般击打在钢铁巨人近五百米高的身躯上,而后者只是身形一晃,就若无其事地扛了下来。冰之护甲总是以残片的形式复原一部分,吸收了部分爆炸力,粉骨碎身,然后又重新形成。猩红的水晶之眼里燃烧着的火焰并没有因为大开杀戒而削弱分毫,而是如同彼岸花一般,在尸山血海中显得更加鲜艳了。
希尔维亚也在实践中发掘出了新的招式。铺天盖地的弹幕之中开始夹杂起“审判者之剑”、“天国一击”、“断罪光轮”之类的光系禁咒,再加上庞大的数量累计,打出了不逊色于凯撒的战果。她背后的白色光团也裂解开来,一部分融入到光元素天幕中以加强威力,另一部分则同飞弹一起掠向巨人的脑袋,硬生生地把它们的头颅与脖颈熔穿。
在这十分钟里,战神与天使的杀戮如同宴会上的轮舞般无止无息,又像某种自然界的法则般无可阻挡。渐渐地,剩下的巨人的攻势放缓了,它们开始因为恐惧而犹豫,步伐畏畏缩缩不再向前。当它们的数量跌入个位数时,这种压迫感达到了巅峰————它们逃跑了!
“独眼战神号”微微弓起身躯,刀口早已砍卷了的熔切剑和断裂到不足一千米的冰矛对准敌人,然而没有追击。
希尔维亚见敌人基本都逃出了光幕的攻击范围,于是开始收回魔力,同时降落到了“独眼战神号”的头顶。然而她还没有站稳,就感觉脚下一空,宽阔的钢铁平台渐渐变得虚化————“独眼战神号”正在回归“幽光”。
身穿“辉煌之铠”的凯撒和浑身湿漉漉的白狼浮现在空气中,向着地面开始自由落体。好在希尔维亚及时抓住了两位驾驶员。她稳稳地降落在了地面上。
原本神志不清的白狼在重新立足地面的瞬间便恢复了意识,迷糊地朝四周望了一眼,然后抓起自己因为沾湿而缩水了一圈的大尾巴,使劲地绞干起来。
而皇帝却静静地躺在地面上,一直没有恢复精神的迹象。
希尔维亚跪坐在凯撒身边,焦急地抓住了凯撒的手臂,像之前修复小黄金的蛋壳时一样向凯撒体内注入光系魔力和生命之力。她头顶上的光环随着战斗的结束消散在了空气中,然而那股属于真正的天使的神圣气息却滞留在了少女的身上,仿佛成为了她存在的一部分。
世间的一切,都应当响应神明的意志。
凯撒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许多下,神志回归到了身体之中。
“抱歉,我没估算好驾驶‘独眼战神号’的消耗,一不留神晕过去了”凯撒摘下了头盔,猛吸了几口零下十几度的空气,瞬间清醒过来。他望向了一旁正在拨撩头顶上雪白的头发与狼耳的白狼,喃喃自语道:“应该把这家伙的灵魂也拉过来分担压力的”
大地忽然颤抖起来,一人一狼一天使惊得一抬头,发现之前远去了的巨人们又折返了回来。它们的数量甚至回升到了三十有余,似乎是和之前在轰炸过后逃亡出去的难民汇合了。
“主人,我们要先撤退一下吗?”希尔维亚小声地问道。
凯撒重新戴上了头盔,同时放肆地大笑道:“撤退?为什么要撤退?”
他举起右手,把体内的魔力源源不断地向其中注入。光芒逐渐变得强烈,层层叠叠的空间涟漪被投射到了高空,开始化作一道道连接异空间的大门。裂缝有大有小,大的可以达到直径数百米,小的则刚刚能容纳一人通过。而当这些时空之门稳定下来,那些通过门的物体也变得清晰了。
那些银白色的如同巨鲸一般的影子,是常驻于“幽光”之中的自动舰队。
银色的光点在苍穹之下游弋,那是补充完弹药的凯奥斯型号们和“水滴”;梭型的中小型天空炮击舰顺应着敌人的方位调整成了一个个半圆形的分布队列,数百门舰载魔导炮、大口径魔导机枪泛起了充能完毕的澄澈白光;被填充在队列核心处的,是长度超过百米的大型天空舰,包括携带了攻城巨炮的重型天空炮击舰、装载了数万发魔导飞弹的重型天空轰炸舰和为天空中所有单位提供庇护与补给的天空要塞舰。旗舰位于整个编队的中央,那是一艘长度超过了300米的金属巨兽,同时具备了以上三种大型天空舰的功能。
此刻,人类的力量彻底占领了这片天空。
“舰队集结完毕!很高兴为您服务,创造者大人!”
来自“幽光”的自动天空舰队开始了向南方的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