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壮士战死于沙场,家属清苦于故乡

  后来喜欢把军刀系的松松垮垮一走路刀鞘就一下下拍击他的屁股的年轻人又说，军阵不是江湖，要人多欺负人少，要人少下手为，要有虚有实抽冷子下黑手，他给屯兵营战设计了各种阵法，刀在前弩在后，对战人多有人多的阵法，对战人少有人少的阵法，一言蔽之，就是死他不是我。

  青埂镇屯兵营营房温暖如春，支在营盘外的几个大锅翻滚着热气，带着大荒特有菜品灰菜辛辣味道的香气风搅动的四处飘溢，羊肉的腥膻惹得营盘栅栏外一群群的家狗野狗流着酣水向里面张望。尽管夜里风冷，可是屯兵们都脱去了藤甲外袍，或是穿着赤臂小衫或是干脆着膀子围在一篝火旁吃肉喝酒摔跤闹，汗津津的一身身精壮肌肉在夜色中火映的红亮。

  在最中间的营房里，地龙烧的滚热又披了厚厚皮毛的塌上盘腿坐了三个人，最中间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正是夫长小武，而旁边除了大壮又多出个四十多岁身穿藤甲与大荒普通中年人一黑瘦的老卒，外面酒酣这里却是只有三大碗滚烫开水沏的大荒霉茶，粗大的叶子泡出的绿的水又苦又涩却特的提神，房中却听得老卒说道：“前番劫掠阿卡部的毛皮我都已经换成银钱，加上天李二和张三点的，得了三多两银子，加上上次新战死的兄弟家眷，现在有四多户战死兄弟家眷要接济，一家所得不足两。”

  “还是少了些，兄弟们壮年战死沙场，没有家眷的尚可，有家眷的哪个不是有老有小？”小武道。

  “这还是你想到了这些，不仅是咱们大殷，哪一国不是壮士战死于沙场，家属苦于故乡，些许抚恤够的么。”老卒貌似恭维而字里行间透着对这个年轻人的诚敬佩。

  “哪里是我想到了，过的齐大哥，你老陈和大壮还有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谁没有想到，只是苦于没有法子没有银钱而已。”小武道。

  “是没有胆子而已。”换老陈的老卒道。“我老陈大荒征战二十年了，从青丘岭杀到大荒城，又驻守在这青埂镇，大荒的生蛮怪兽妖魔鬼怪都了个遍，身边兄弟换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对阵时求生的本事自然是有了，但是像你这肆无顾忌的法还是不敢。”

  小武呵呵一笑，转移了话题：“还是你带上李二张三跑一趟，出大荒把银钱挨个送去，人咱们也不心。”

  屯兵擅离营地按大殷军斩立决，老陈却应声道：“好，我明日就走。”

  官职微可以忽略的青埂镇屯军夫长小武站起身来，走到营房门前推开用遮风挡寒之用厚大野兽皮毛的帘子，外面风凌冽寒气逼人却月朗星稀天明镜似水。

  “现在就走，三日后你就能到大荒城。”小武看着星河绚丽景象说。“不然，你就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