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飞虎英魂
一进董府大门。
瞬间一股热闹的气息迎面而来。
一个又一个身着官袍或身着华贵衣衫的达官贵人站在院子里,互相道着新年安康。
更有无数学子,对着院内雪梅吟诗作对。
好一派热闹繁华景象。
徐阳随着董学孟步步前行。
一路上无数凝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徐阳。
似是想要看出此人是谁,为何能够值得董学孟亲自迎接。
唯二认识徐阳的孙景、孔泰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不可置信。
孔泰悄悄靠近孙景低声询问道:“是他吗?”
孙景难以置信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是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孔泰心中早有答案,询问孙景只不过是想要再度确认一下罢了。
二人至今仍记得,出征前夕,受耿大公子所托,徂徕书院五十名学子前往飞虎军听候调遣。
那飞虎军主将徐阳,仅仅只是让他们一行书生为即将出征赴死的飞虎军士卒书写遗书。
也正是自那是开始,二人才算真正明白了什么是保家卫国,什么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自大军出征之后,那一封封自己亲手所写的遗书,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时常出现在二人睡梦中。
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睡枕总会湿了一大片。
闻得大军凯旋归来,二人却从未有丝毫勇气,敢去飞虎军营地查探一番。
他们怕,怕那一封封遗书变成真真正正的遗书,更怕见不到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
孙景幽幽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只知飞虎军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却不知,当初那些鲜活的面孔,还有几人存世。”
孔泰沉默片刻缓缓回答道:“刚刚徐将军从我面前走过景、孔泰二人却视他如无物,兀自哭泣。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了一个圆圈。
圆圈最中心,站着一人,蹲着两人。
站着那人满脸通红,暴跳如雷。
蹲着那两人抱头痛苦,眼泪鼻涕一把抓。
好一副奇景。
忽然,蹲着痛哭的孔泰,收敛了收敛悲意。
擦了擦鼻涕眼泪,哽咽的询问孙景。
“孙兄,你知道知道刚刚徐将军从我身边路过时,我我看到什么了吗?”
孙景擦了擦鼻涕眼泪缓缓道:“我虽不知,但你我同窗十余年,我能猜出你看到了什么。”
孔泰揉了揉发红的眼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缓缓说道:“我我看到了那叫刘有根的校尉,笑着朝我打了个招呼。”
“还,还看到那叫蒋成松的士卒,手持酒壶笑呵呵的示意我,仿佛再问我,喝不喝”
说着说着,本已停止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
孔泰哽咽道:“也不知道也不知道那叫蒋成松的士卒,有没有有没有把欠他伍长的那一贯银子的酒钱还了”
“想必,是还了的吧,若非如此,他他岂能如此痛快的饮酒”
“如如此想来他他那伍长想必也也马革裹尸还了啊”
孔泰越说,哭腔越大,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孔泰哭泣着大声吼道:“不不止他们两个我亲手写的那五十封遗书那五十个熟悉的面孔我我在徐将军背后看到了”
“看到了整整四十一个啊孙景四十一个啊”b
“整整四十一个啊孙景我我是罪人啊罪人啊”
“四十一封遗书它它真的真的成了遗书啊”
谷丄span孔泰情绪失控,哭泣着,咆哮着双手用力摇晃着身旁的孙景。
似是在与孙景对话,有似是在自言自语。
孙景默默留着眼泪,想要安慰孔泰,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孔泰所写五十封遗书中,或许已经有四十一封遗书成真了。
那么,自己所写的五十封遗书中,又有几封成了废纸。
这一刻,孙景巴不得自己所写五十封遗书,每一封都是废纸!
见孙景兀自流泪一言不发。
孔泰仿佛失去全身力气般,再也不顾忌什么文人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苦哀嚎着。
也许,自他痛哭流涕的那一刻,所谓文人形象,早就被他丢掷一旁了。
欧阳承仕看着痛哭的两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不解道:“什么五十封遗书?”
“什么刘有根?什么蒋成松?”
“什么四十一个人?”
“孔泰,你到底再搞什么幺蛾子!故弄玄虚,博人眼球。”
“还有,刘有根?这是个人名?你友人?不得不说你友人的名字可真够土的,还有根,哈哈哈。”
说着说着欧阳承仕哈哈大笑的嘲讽起来。
忽然孔泰站起身,看向冷嘲热讽的欧阳承仕。
大声吼道:“好笑吗?”
说着,文质彬彬的孔泰快步走到欧阳承仕面前。
猛然举起拳头,砸向欧阳承仕面部。
“好笑吗?名字土?你再说一个试试!”
一拳打的欧阳承仕彻底懵圈。
孔泰第二拳直接奔着欧阳承仕肚子打去。一拳打的欧阳承仕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他万万想不到,文质彬彬的孔泰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孔泰还想再打,却忽然被围观的达官贵人拦住。
孔泰眼看过不去,大声咆哮道:“欧阳承仕,你辱我骂我,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
“但你万万不该嘲笑他们!”
“若不是他们,你岂能天天风花雪月!欺男霸女!”
“那刘有根不是别人!他是飞虎军校尉!死在战场上的校尉!马革裹尸还的校尉!你懂吗!”
“还有!你知道刚刚徐将军从我身边路过时,我看到了什么吗!”
“你知道吗!”
“我看到了我亲手代笔写的五十封遗书中,有四十一人站在徐将军背后朝我打了个招呼!”
“你知道后面我看到了什么吗!你知道吗!”
“我看到他们四十一人和我打完招呼之后!头也不回的加入了大部队!”
“徐将军身后不止有两千多飞虎军英魂!还有成千上万的金军亡魂!”
“他们!他们至死都在战斗!”
“死后哪怕化身英魂!仍在守护着他们的将军!仍在与金军亡魂战斗!”
“你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侮辱他们!”
说道最后!孔泰嗓音沙哑,艰难的发出痛苦的吼声,质问欧阳承仕!你凭什么!嘲笑!他!的!名!字!土!
你凭什么!
孔泰哽咽着用沙哑的嗓音吼出这四个字时。
劝架的达官贵人、书生学子们各个面面相窥的沉默了。
“你凭什么。”
这四个字好似不单单是孔泰再质问欧阳承仕。
也仿佛在质问他们这些劝架之人一般。
你凭什么阻拦我殴打这个浪荡子!
他辱骂的可是为了泰安城、为了汉人百姓,奋勇作战,死不方休的英魂啊!
他们名字也许不好听,他们出身也许并不高贵,但是是他们用生命守护了泰安城。
若没有他们,泰安城哪来的繁花似锦?
若没有他们,泰安城百姓哪来的安康富足。
若没有他们,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哪来的锦衣玉食。
围观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但凡心中仍存有一点点良知的人,皆默默放下阻拦孔泰的双手。
孔泰自由了,此时他若想殴打欧阳承仕,恐怕再也不会有人站出来阻拦了。
欧阳承仕恐惧了,真真正正的感到害怕了。
可孔泰自吼出那些话后,整个人也仿佛失去浑身力气般,瘫坐在了地上。
孙景冷冷看了一眼满脸恐慌的欧阳承仕,蹲在地上安抚起孔泰。
在场众人中,再也没有谁,能够比他更感同身受了。
愤怒吗?愤怒,但是打架能解决心中愤怒吗?不能!
孙景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对他后半生产生巨大影响的决定。
若干年后,孙景儿孙满堂,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闭目想着永泰十二年春,在董府的点点滴滴。
心中再无愤怒,最后看了一眼满院春光,满脸含笑的撒手人寰。
从此世间再无泰宁侯--孙景。
次年,大雪纷飞之际,新安候孔泰,病逝于原金大都。
即后来新王朝的京城。
打这个浪荡子!
他辱骂的可是为了泰安城、为了汉人百姓,奋勇作战,死不方休的英魂啊!
他们名字也许不好听,他们出身也许并不高贵,但是是他们用生命守护了泰安城。
若没有他们,泰安城哪来的繁花似锦?
若没有他们,泰安城百姓哪来的安康富足。
若没有他们,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哪来的锦衣玉食。
围观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但凡心中仍存有一点点良知的人,皆默默放下阻拦孔泰的双手。
孔泰自由了,此时他若想殴打欧阳承仕,恐怕再也不会有人站出来阻拦了。
欧阳承仕恐惧了,真真正正的感到害怕了。
可孔泰自吼出那些话后,整个人也仿佛失去浑身力气般,瘫坐在了地上。
孙景冷冷看了一眼满脸恐慌的欧阳承仕,蹲在地上安抚起孔泰。
在场众人中,再也没有谁,能够比他更感同身受了。
愤怒吗?愤怒,但是打架能解决心中愤怒吗?不能!
孙景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对他后半生产生巨大影响的决定。
若干年后,孙景儿孙满堂,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闭目想着永泰十二年春,在董府的点点滴滴。
心中再无愤怒,最后看了一眼满院春光,满脸含笑的撒手人寰。
从此世间再无泰宁侯--孙景。
次年,大雪纷飞之际,新安候孔泰,病逝于原金大都。
即后来新王朝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