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匹夫一怒
中年妇人打开院门,只见门外是一穿着造型怪异衣服的青年男子,那男子一身黑色棉袍,像盔甲,又不像,腰中配着一把长刀状的武器,模样倒是英武不凡。
门外那人正是徐阳,取了钱财之后徐阳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东寺街。
中年妇人开口问道:“你找谁?”
徐阳回答道:“麻烦问一下,这儿是不是岳婉宁的家。”
中年妇人脸色一边,猛地一下将门关上说道:“你走错了,这不是什么岳婉宁家。”
徐阳连忙问道:“那您知不知道岳婉宁家是哪一户。”
中年妇人有些慌张的说道:“这儿就没有什么叫岳婉宁的,都说了你走错了还不信,赶紧走。”
说完门内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徐阳看着房门,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城隍庙心中道:“岳老伯说的应该就是这儿了,而且来之前还专门让陈亮查了查,给的地址也是这一家啊。”
徐阳一拍脑门暗道:“不对,刚才那妇人太慌张了,像是极力想要隐瞒什么似的。”
此时那妇人慌慌张张的走到院内给着儿子岳连升说道:“升儿,不好了,外面有个带刀的人来找岳婉宁了。会不会是岳胜金的袍泽?”
岳连升听后无所谓的说道:“就算是岳胜金回来又能怎样,他还能斗的过张大公子。”
中年妇人听后一琢磨,那张安邦张大公子,可是泰安城四大副帅之首张安国副帅的亲弟弟,这泰安城能斗的过张大公子的还真没几个。既然这样,那还担心什么。
门外的徐阳连敲了好几十下院门,始终没有人搭理他。
明明院内有人,偏偏自己怎么敲也不开门,不开门也就罢了,连制止都不制止,越敲徐阳越感觉这里面有猫腻。
徐阳环顾左右,三步并作两步直接爬上院墙,寻了处积雪厚的地方,轻轻的跳了下去。
院内母子二人,听着外面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虽说心中有底,但也怕外面那带刀男子蛮横不讲理。
母子二人一合计,迅速扒开掩埋在岳婉宁身上的柴草,母子二人架起岳婉宁就往房间内走,想先将岳婉宁藏起来,万一门外那人硬闯进来,寻不到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母子二人打杀了吧,
这泰安城可是有王法的。
徐阳跳进院内,正好看到母子二人扒开柴草,从雪地里面拉出一奄奄一息的瘦弱女子,大冷天的,那女子身着单薄的衣衫,衣衫上打满了补丁,补丁处还有鲜红的血迹。
再联想到刚才中年妇人听到岳婉宁这个名字后的脸色,徐阳瞬间确定了这便是自己要寻的岳婉宁。
岳老伯在外战斗,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杀得都是胡虏,无论如何也算的上是民族英雄了。
可亲人在这泰安城内却遭受到了如此非人的虐待。
想起岳老伯临死时那满是伤疤的躯体,徐阳瞬间满腔怒火。
徐阳大踏步走向母子二人,顿时三人六目相对。还不等徐阳说话。
那中年妇人便先大声嚷嚷道:“你这人怎么擅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徐阳冷冷的看着眼前两人开口说道:“这个就是岳婉宁对不对。”
徐阳不等两人回答,直接大步向前。
寒光一闪,腰中长刀出窍,握在手中。
母子二人连忙丢下岳婉宁向后退去。
徐阳伸手接过岳婉宁,入手一片冰凉,手脚通红,徐阳见状直接脱下自己的棉袍,包裹住岳婉宁。
随后冷冷的看向那母子二人说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中年妇人顿时恼羞成怒道:“你别以为拿把刀就是将军了,这里是泰安城,是有王法的地方,更何况这是我们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岳连升见母亲越说越难听,连忙拉住母亲低声说道:“娘,这个人我见过,他和耿大小姐关系好像很不错,你少说点话,待会我寻机跑出去搬救兵。”
中年妇人闻言一愣,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弱弱的低声问道:“哪,哪个耿大小姐”
岳连升看了一眼徐阳,低声说道:“耿大元帅的女儿,耿蝉儿大小姐。”
中年妇人身子顿时一颤,差点没摔在地上:“这么说来,这个人来头不小了?”
岳连升说道:“我也不清楚,等会娘你想办法拖住他,我去搬救兵,先将他们留下,来头再大还能大过张公子?”
徐阳没有理会窃窃私语的母子二人,而是用力裹紧衣服为岳婉宁取暖。
咳咳,不一会岳婉宁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又看了看身上的棉衣。
冰雪聪明的她自然知道,自己这是被这个人给救了下来。
岳婉宁费力挣扎着做了起来。
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窃窃私语的母子二人。
岳婉宁环顾一圈,顿时明白目前的状况。
这个人应该是专门来救她的,可能和父亲有关,从徐阳身上她感受到了和父亲一样的肃杀气息。
那是长年军旅生涯,长年在外拼杀之人自带的一种气势。
徐阳见岳婉宁醒来,低声询问道:“岳婉宁?”
岳婉宁轻轻点了点头。
徐阳再次问道:“你想怎么处理?”
岳婉宁冷冷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母子二人说道:“那男子叫岳连升,是东城最大的地痞,手下有不少人,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徐阳点了点头,弯腰抱起岳婉宁就要往门外走去。
岳连升冲母亲低声说了一句之后,飞快的跑到大门外,直接将大门上了锁。
而中年妇人则是拉着徐阳的胳膊,哭喊道:“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搂搂抱抱想要私奔,伤风败俗啊!”
中年妇人大声吆喝,想要将邻居惊动,但是自己做的事,又无法公之于众,只好先将屎盆子扣在徐阳和岳婉宁头上,好占据大义,激起民愤。
徐阳见状直接一脚将中年妇人踹了出去,不是徐阳不明白中年妇人的意图,而是他终究是个军人,战友唯一的亲人受此委屈,心中怒火早已通天。不愿再忍下去,哪怕与所有人为敌又如何?他怕吗?怕了还是军人吗?
这时左右四邻纷纷爬上墙头,对着两人指指点点,不过岳婉宁和徐阳谁都没有搭理这些人。
徐阳走到门口,见大门被锁,轻轻放下岳婉宁,直接一个助跑将门踹开。
此时那中年妇人爬起来之后还想要拉住徐阳,徐阳看了不看直接一脚再次将她踹飞。
这次那妇人在雪地里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
左右邻居纷纷拿着扫帚木棍堵在门口。
一中年男子呵斥道:“看你人模狗样的,怎么能打女人。”
一满头白发的老人拄着拐杖,用手指着徐阳骂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真是伤风败俗,败类啊。”
徐阳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些人:“你们知道事情原委吗?你们知道为什么打她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凭一面之词,就来指责我?”
徐阳将长刀拔出,冷漠的说道:“我数三声,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若是还不散开,就别怪我徐阳大开杀戒了。”
众人见徐阳拔出长刀,看那架势是真敢砍人的主,顿时怂了。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先前呵斥徐阳的中年男子连扫帚都不要了,直接就跑。
那满头白发的顽固老头,拄着拐棍,晃晃悠悠的看似不稳,实则比谁跑得都快。
徐阳转身背上岳婉宁走出院门,待走到城隍庙旁,从远处跑来二三十个手持刀棍的年轻男子。
为首的正是刚刚偷跑出去的岳连升。
徐阳将岳婉宁放在马背上,轻拍一下,那战马仿佛有灵性般缓缓前行了几步。
冷眼望着那奔跑而来的二三十青壮,手中长刀闪着刺骨的寒光。
岳连升走到近前,停下脚步恶狠狠的说道:“我知道你和耿大小姐有些关系,我也不为难你,将岳婉宁放下,这事就此接过,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看如何。”
徐阳看着岳连升冷笑道:“想让我放下她也不是不可以,用你的命来换如何。”
且不说徐阳答应岳老伯的临终请求,要照顾岳婉宁,哪怕没有承诺这回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花季少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推进火坑。
岳连升黑着脸恶狠狠的说道:“你有耿大小姐的关系,当我岳连升上面没人是吗,实话告诉你,这岳婉宁是张大公子点名道姓要的女人,张大公子可是张副帅的亲弟弟,小子你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吧。”
徐阳听后冷笑一声:“惹得起又如何,惹不起又如何,答应袍泽的事情我徐阳还从未食言过。”
岳连升黑着脸凶狠的说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兄弟们给我打,照死里打,有张大公子撑腰,打死个把人算什么。”
身后二三十人笑的无比嚣张,纷纷赞同岳连升的话。
随后岳连升带着这二三十人飞快的冲向徐阳。手中大刀闪着寒光,明显是不把一条人命当回事。
徐阳见状握紧长刀,飞快退到城隍庙内,顺手关死一扇门,只留另一扇门。
二三十人见状笑的更加猖狂了,他们以为徐阳怕了。
孰不知徐阳是想借助地理优势,将这些人一一斩杀。
外面太过空旷,一人打二三十人说起来挺厉害,其实一个不留神就容易命丧刀下。
乱棍打死我老师傅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而庙内只留一扇门,敌人再多同时接敌的也只有两个人。
一打二对于徐阳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第一个人狞笑着冲到门口,举起大刀就要劈向徐阳脑门。
徐阳一个侧身躲过大刀,身形不乱的同时,手中长刀递出。
长刀从那男子胸口穿透而过,徐阳手腕一拧,长刀在那男子体内转了一个半圈。
瞬间那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徐阳将那人拉到怀中,拔出长刀,此时第二人的刀锋已经到了面前。
扑哧一声砍在了徐阳当作肉盾那人身上,徐阳趁机递出一刀,迅速结束了第二人的生命。
这时十几人拥挤着,叫嚣着要砍死徐阳。
徐阳不慌不忙的守在门口,手中长刀不断递出。
不一会门口尸体就堆积了一米多高,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靠得近的人见状,拼命的想要往后退,靠后的人看不清状况,满心只想抓住徐阳企图得到张安邦的赏识。
城隍庙门口,霎时间人声鼎沸,辱骂声、叫嚣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一曲人间绝唱。
城隍庙外刚刚被徐阳吓跑的那些街坊邻居离得远远的,此搬着凳子,吃着瓜子,看着城隍庙门口一阵热闹景象。
更有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爬上了墙头,骑在墙上对着城隍庙门口指指点点。
城隍庙门内徐阳长刀挥舞的越来越快,片刻后十五具混混尸体有序的躺卧在门口。
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隔离带。
岳连升好不容易挤到近前,一眼看到门外地上堆积的尸体,和门内浑身鲜血的徐阳。
手脚发抖,浑身直冒冷汗,脸色霎那间变得无比精彩。
无论他怎么想,都可能想到自己二三十人打一个,居然会是眼前这副景象。
徐阳冰冷的双眼扫过岳连升,岳连升吓得连忙丢掉长刀,转身就跑。
在岳连升眼里,此时的徐阳根本就不是人,他是魔鬼,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传闻战场上有百人敌,万人敌,他一直都当成一个笑话,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上百人。
而现在徐阳直接用实际行动,给他上了一堂终生难忘的课。
外面剩下的七人见状纷纷往外跑去,没有人敢跪地求饶。
他们怕徐阳杀疯了,根本就不给他们求饶的机会。
徐阳越过门口那一地尸体,右手握着刀把,长刀斜着指向地面,鲜血如同河水般从刀尖滑落。
雪水融化了地面上的积雪,形成了一道独特又恐怖的线条。
徐阳飞快奔跑,转眼追上一人,手起刀落之后迅速追向第二人。
当徐阳结束第二人生命时,第一人尸首缓缓分离,竟是被徐阳直接给一刀两段了。
片刻之后徐阳斩杀完最后一人后,浑身鲜血的走回了城隍庙门口。
徐阳一声叹息,看向远处,只可惜那岳连升跑得太快了。斩草未能除根,怕是后患无穷。
岳婉宁一眼望去,只见那男人手持长刀,浑身浴血的行走在雪地中,身后一条长长的血线。
这一刻的岳婉宁没有害怕,反而是感到兴奋,这才是他心中的男人,像她父亲一样,对不公敢横刀立马。
徐阳长刀归鞘,翻身上马之后对着岳婉宁轻声说了一句“抓好”之后便一甩刀鞘抽在马屁股上,马匹顿时吃痛,直接扬长而去。
而刚刚还乐乐呵呵站在远处点评的那些人,此时则个个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胸口。
爬上墙头,跳的最欢的那几人,看着城隍庙大门处的惨状,身子不受控制的从墙头上摔落下来。
哪怕疼得呲牙咧嘴,也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深怕引起徐阳注意,将他们也变成那人间地狱中的一员。
徐阳则完全没有搭理那些人,直接纵马前往军营。
一路上岳婉宁鼓足勇气从轻拽着徐阳衣角,变成轻拥徐阳。
而徐阳脑海中满是善后,完全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