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失气表 一

  洪仁在祭大典上放了个屁，后又惊出一身冷汗。

  作为京城小吏，却幸蒙圣上格的恩典，在京大小群臣今年一同参大典。这是光宗耀祖的大，洪仁一个月就已经动员全开始准备。圣上要斋戒日，洪仁自至少也要斋戒十日。持礼越严，越不容易出乱子。

  总算挨到了冬至这，洪仁丑时就床沐浴焚香、祭祖祷告，却忽觉头昏乏力，站立不定。老母和妻子不下，几乎是硬逼着他喝了一碗豆浆。

  妇人仁！大就坏在这儿！洪仁后来无数咒骂碗豆浆。就算昏死在大典上，也比放屁强。

  当时日未升，微亮，星犹在。京郊大场肃立官吏上千人，却唯有轻风衣袂声，圣上车驾经斋宫、驾临祭台。洪仁虽在围，一切如美。佑我朝，不会出任何乱子的。

  圣上下辇，礼斋官旋即敲响大钟，声震云霄。钟声稍歇，圣上缓步中，群臣拱立肃穆。是忽，洪仁腹中似有块垒投河、珠玑击鼓一般，一股气如山呼海啸，猝不防，自下而出，声震数丈。

  洪仁心中大惊，多年的官场涵养令不动声色，瞥眼左右观望。

  这一瞥更是要，见圣上走到身丈许远处，似乎不经间也往洪仁处瞥了一眼。洪仁赶紧如电般收回目光，勾勾盯着脚尖。

  霎时间他耳边钟鼓齐鸣，额头与后背一阵战栗酥麻，不自主地冷汗，不多时就衣衫尽湿。在后的几个时辰里，一整场大典的祭礼祷文对于洪仁而言，已经如音，听而不闻。他眼中有自己忽大忽小的脚尖。

  圣上听见了？见了？是我？回的上，洪仁心里就翻来覆这几句话。

  一到，他就跪倒在一整墙的祖宗牌。“愚男不孝，有负先祖，竟犯下这大不敬罪。”

  老母和妻子慌忙询问，听洪仁说完，两妇人倒放下心来：“有这许多人，许也不是谁。遮莫圣上开了眼，还能瞥见放屁吹开了裤帘子不成？”

  洪仁听了更是羞怒：“谓君子慎独，暗室不欺。我做下这，岂能欺心瞒过？何况众目睽睽，就算圣上没瞧见，左右间凡有个多眼的，捅报上，更是欺君！唉。”

  “我儿放屁，如何不敬？”老母还是不以为：“在的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才不放屁呢。个鱼肉百姓的夯货，怕放的屁更响更臭。我儿青菜豆浆，就算放屁来，老也不怪罪的。”

  洪仁却仍是在牌磕头不止：“母亲有不。如今国运不济，灾频仍，民纷，满朝上下要借祭大典来禳灾困。这时节哪孩儿是鱼肉屁、还是豆浆屁？出了乱子，便是胆敢扰乱大典、误国误民罪啊！”

  听到这儿，妻子才又紧张来：“夫君莫要忧急，还是僚属上官儿打听一下高低歹吧。”

  洪仁听着有，自己终究是无心失，如何也要在上官里释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