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关中之战 一
武威古称凉州，地处古丝绸之路要冲，是古代中原与西域的经济枢纽，中原文化和西域文化的融汇传播之地，同时也是汉族和其它少数民族的混居之地。
隋文帝开皇元年（581年），废武威郡，置凉州总管府，治所姑臧。隋炀帝大业初年（605年），废凉州总管府，复置武威郡。
隋末各地起义，武威被李轨所占，后来李唐大军讨伐李轨，尽收其地。
这一日，唐军武威守将段志玄如往常一般巡视城防，他身材伟岸，器宇轩昂，颇有勇力，曾率领二十余骑冲阵，连杀数十人，身中流失，仍三次冲入敌阵。但其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为人无赖，屡次违反法纪。
例行性巡视一圈，无什发现，段志玄就准备约上几个好友，去喝酒划拳去了。
突然，一个士兵指着北方远处喊：“将军，你看那是什么？”
段志玄顺着方向放眼望去，只见北方的地平线上扬起大片尘土，“这是……敌袭，快快敲钟。”
“铛铛铛”
武威全城警钟大响，上万士卒陆陆续续跑上城头，严阵以待。
十余万骑兵同时出现在武威，场面何其壮观，只见其身后尘土飞扬，遮天蔽日而来。
不单是守城的武威士卒看得两腿打颤，连颇有勇力连守将段志玄也惊呆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么庞大的骑兵军团怎会出现在武威。
随着骑兵越来越近，城上的守将紧张得连握武器的手心都攥出了汗。
段志玄大喊：“不要怕，他们都是骑兵，没有攻城器械上不了城墙，听我命令，准备搭弓射箭。”
士兵们听他这么一说，才稍稍安定几分，纷纷张弓以待。
距离一箭之地，前面的骑兵突然一分为二，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绕城别走。
“他们这是要包围我军，不让任何一人逃走报信。”段志玄暗道不好，但他还抱有侥幸心里，心中默念“对方全是骑兵，上不了城墙。”
十余万骑兵里三层外三层把武威城围得个水泄不通，连只鸟都飞不出去。这时从阵后走出一个全身重铠只露两只眼睛，手持大棒的人，在万众瞩目下，不急不缓的走向城门。
城墙上段志玄见对方一人前来，还以为是来谈判的，高声喊道：“你是何人，胆敢犯我大唐边境，速速退去，可免刀兵之祸。”
来人也不应答，径直走向城门。
这等骚操作把守军也弄迷糊了，难不成他还想走到城下，让我们放个筐将其拉上来谈判？
段志玄转头对身边的人说，准备个大筐，把……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城楼上守军齐齐惊呼，只见城下那人来到了城门外，无视守军的弓箭威胁，高高举起手中大棒，对着城门就狠狠来了一下。
“轰”
偌大的城门竟然被一击打破，半扇城门轰然到下。
“轰”
再一击，另外半扇也随之倒下。
“什么！这就破城拉？”段志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跟不上节奏。
城外骑兵催动马匹，一涌而上，口中高喊着“虎侯威武，虎侯威武。”
“快放箭，还愣着干什么，放箭啊！”
稀稀拉拉的箭矢根本阻挡不了铁骑，数个呼吸骑兵就冲进城内，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杀。
武威城破！
看着谢虎侯破城的方式，一众将领真是服了，突厥汉子执失思力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个时辰后，喧嚣的武威城又重新平静了下来，只是唐军的旗帜尽数换成了虎侯军的旗帜。
大军稍作休整，留下三千人守城，其余尽数朝着金城方向移动。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孙子兵法的这段话用来描述虎侯骑兵再恰当不过了。
一日破武威。
三日后破金城。
六日后破天水。
十日后破安定。
等李唐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虎侯大军已经把长安团团围住了。
此时的长安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李唐的文武百官万万没想到谢天虎会来得这么快，他们还以为对方会循规蹈矩，先破洛阳王世充，然后再挥军西进。不曾想对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来了个骑兵军团大迂回，跳过了王世充，直扑关中。
唐王又惊又怕，惊的是武威、金城、天水、安定四个重镇，竟然没有一个能挡住对方铁骑的进攻，甚至连只言片语的警讯都送不出来。怕的是差点长安就保不住了，还好今天是老将屈突通守城，他经验老到，发现远方天空飞鸟比平日多了许多，连忙关闭了城门，敲响了警钟，使得长安守军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准备，才避免了敌军突然袭击。
李渊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冷汗直冒。
老将屈突通守城经验丰富，当年他还在隋朝为官时就善于守城，也是他一而再再而三阻挡住李渊进军关中的步伐。后来李渊实在是没办法，只能仗着兵多将广，派一部分人牵制住屈突通，而他自己绕道进入关中，才占领了长安，随后拿住屈突通及其部下的家眷，才使得屈突通所部军心溃败，其本人也力尽被擒，最后投降了李唐。
此时，老将屈突通满脸汗水的跑来：“启禀唐王，末将已经命人用木料石块堵死了城门洞，并派重兵看守，务必使得贼军内应无法里应外合。”
唐王好奇的问：“老将军如何得知贼军有内应，会行里应外合之策？”
屈突通自信满满的回答：“末将瞧得明白，城下谢贼的军队尽数是骑兵，所以才来得如此迅速，估计人数不下八万之众。不过让末将好奇的是，他们骑兵并没有带攻城器械，是如何攻克武威、金城、天水、安定四座城池的？思来想去，唯有早早派人潜入城去，待大军一到，行里应外合之举。”
“老将军句句在理，想来理应如此。那依将军之见，我军应该如何应对。”
“末将以为，我军精锐尽在函谷关一线，短时间内想要冲破数万敌军精骑，回救长安的风险极大。而长安守军严重不足，仅有一万五千余人，故请唐王下诏，让长安城内的关中子弟尽数上城助防。另外援军方面，二公子和李靖他们远在江陵鏖战，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派人去洛阳王世充部求救，让其火速来援，否则我军完蛋，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他。”
李渊点头认同，连忙按照屈突通的意思，一面号召关中子弟上城助防，一面派人去王世充部求援，希望对方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派援军到函谷关一线和自己的精锐部队汇合，然后再一起救援长安。
城下，谢天虎看着长安城高大的城墙外还有护城河，严密的布防，以及城楼上烧得滚烫冒烟的火油，暗自叹了口气，吩咐大军就地扎营，就地取材打造攻城器械。
虎侯军十数日间就拿下了唐军大部分地盘，自身伤亡微乎其微，士气高涨到了极点，连日行军作战的疲劳感也被忽略了，不少将士认为长安城不堪一击，可他们也不想想前面四城是怎么破的，一旦谢虎侯破城的法子行不通了，面对城高墙厚的长安城，缺少攻城器械的骑兵军团，那就是一场噩梦。
谢天虎把众多将领找来，商量对策。
杜如晦以前在长安当过官，知晓城里的一些情况，他思索片刻，站出来说：“启禀主公，长安城高墙厚，防御完善，其中瓮城就不好对付，加上老将屈突通善于守城，恐怕主公之前的破城之法行不通，得另寻办法。”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插话：“我说老杜，长安城真的这么难打？儿郎们可是卯足了劲，准备一举攻下长安城的。”
杜如晦解释道：“程将军，我亦知道将士们速战速决的心情，可如果强攻，伤亡肯定不小。”
裴仁基上前一步：“启禀主公，我军连日行军作战已经相当疲惫，一旦进攻受挫，后果难以估计，能否先让将士们先休整几日。”
谢天虎：“嗯，将士们确实辛苦了，休整几日再战不迟。”
尉迟敬德提醒：“主公，函谷关一线还有四万唐军精锐，他们虽为步卒，但距离我们也只有三日的脚程，若是急行军，两日便可抵达，不可不防啊。”
谢天虎笑曰：“呵呵本侯倒是很希望函谷关的唐军回援长安，这样我军才能把骑军野战的优势发挥到极限，多派出些探子，严密注视函谷关唐军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回报。”
执失思力也站出来进言：“主公明鉴，我军虽众，确是孤军深入，并且还分兵留守各地占领的城池，总兵力已经从开始时的九万五千降低到了现在的八万。唐军虽寡，却可以就地拉关中子弟协防。加上我军攻城器械不足，若是以骑兵改步兵打起攻城战来，双方差距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执失思力这话说得很委婉，但是谢天虎听懂了，他是在提醒自己，切莫学颉利那样，放弃自身骑兵机动的优势，和对方打攻城战。看来马邑一战，给了执失思力永生难忘的记忆。
程咬金见大伙都说长安城不好打，也就不再坚持，自言自语：“不好打就慢慢打，反正李渊跑不了。”
谢天虎闻言，眼前一亮：“咬金提醒了我，让他跑。传我命令，从东、南、北三面包围长安城，独留西面不去管，咱也来个围三阙一，围点打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