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防身术与兴奋术
——
路鸣泽发现，有些混血种就喜欢瞎套——很久前猜测血统等级的时候是这样的，言灵也是这样的。
不知道是谁先入为主，认为他的言灵是先知。
面前这位，估计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风暴角言灵拥有者。
风是最不可控的元素，言灵风暴角拥有释放强劲龙卷风的能力，但无法精准控制到路鸣泽刚才的程度。
这位显然是在猜, 觉得有点像风暴角，实际上风暴角和空气弹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言灵风暴角么？你说是就是吧，很久之前，有人说我的言灵是先知，我也没否认就是。
你认为我的言灵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路鸣泽恶趣味十足，这么一说显然是在吓他。
果不其然，戴维斯脸上的表情露出明显的变化。
差点遭到致命袭击的时候, 他的心里是有些愤怒的, 但是这样的情绪被他很好的隐藏在心里。
他很快便冷静下来, 恢复思考的能力。
现在嘛？
用阴沉不定来形容倒还算贴切，不过并没有那么明显夸张的表现在脸上而已。
过于浮夸的是小丑，而面前这位是年轻的混血种——年轻人和老人是不一样的，那种朝气蓬勃，那种自信，也是处于晚霞阶段的老人不具备的。
当然，说好听点是有志气，有想法，不甘于现状想要做出点什么。
说难听一点，就是没有遭到过毒打。
没有遭到过昂热的毒打，没有直面过龙王，真把自己当成凌驾于人类之上的新龙族——所以才有些欠收拾。
自从成为小丑后，路鸣泽就很少很少会出现喜怒言于色的情况。
表情管理大师不是开玩笑的。
至于面前这位，倒是欠点火候。
“你拥有多种言灵？这不可能，所以那是另外一件炼金武器达到的效果是吗？你有不止一件炼金武器！”
戴维斯毫无根据的胡猜道。
“还是谈一谈另外一件事情吧。”
泽太子轻轻敲着桌，把主导权拉到自己这边, 继续说道。
“发布的任务要取消，同时，你们是不是应该安抚一下我受到惊吓的心灵？我觉得我的要求很合理。”
“很合理？”
戴维斯重新冷静下来，黄金瞳始终没有收起，反而抬着头紧紧盯着路鸣泽的眼睛。
此时此刻他的黄金瞳的颜色已经变为淡金色。
极具压迫感的眼睛，他的眉头微微挑起，又缓缓靠拢。
没有眨眼，就像是在玩不许眨眼比赛似的。
路鸣泽迎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的黄金瞳，心里毫无波动——连金黄色的黄金瞳都见过，淡金色又算什么？
“你的血统等级到底有多高？”
败下阵来的戴维斯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到一阵酸痛。
瞪这么久，能不酸吗？
再说面前这位屠龙者，始终没有打开他的黄金瞳，难道他在直面龙族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他的龙族血统等级到底是多少？
这种不确定性，不合乎常理性，真的让戴维斯感觉很头疼。
主要是把他想的太简单，认为他就是一个血统等级高，拥有类似预判未来的能力，仗着一把厉害的炼金武器才能侥幸屠龙。
可真正见到后才发现，之前的那些想法全都得被推翻。
他的身上充满着未知和神秘。
“血统等级吗？或许只是C也说不定。”
“……”
戴维斯当他说笑，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却说道。
“猎人网站上的任务我会尽力取消的……如果你想有所作为，想要获得更多，和我们合作是最合适的选择。
我认为，学院培养出来的混血种，说到底都只是秘党屠龙的工具。”
这位的意思很简单，像他这样的混血种，其实脑子里并没有一定要屠龙，一定要干掉龙王的念头。
如果有需要，可以屠龙。
可以为屠龙事业做出一定的贡献，但这是为全人类吗？不，只是为自己而已。
路鸣泽笑笑，没有接话，反而看着时间准备离开。
笑什么？
是人是鬼都有自己的谋划，而且有些都已经开始行动。
——
「三月十五日，某学校宿舍楼因重大安全隐患，线路老化，出现火灾……」
路鸣泽看着新闻，心里充满着怪异感，实际上都是假的，真实情况是某位龙王干的。
学校和卡塞尔学院是有一定合作关系的，在安置学生的事情上，那边也是有出力的。
言归正传，今天又是新的一周的开始。
三月十七日，周一。
【刺客魔药:三十金镑】
【读心者魔药:一百金镑】
【心理医生魔药:一千金镑】
咦？
这一周难不成是被亚当关注的一周？要不赞美一下他？
那不行，自己可是黑夜女神忠实的信徒，赞美女神！
路鸣泽心里胡思乱想道，忽然发现今天的商店里，似乎有冒出什么不太对劲的东西。
刺客魔药？
这是哪一途径来着？
‘魔女的滋味真的不错……’
脑海里莫名想到这话，泽太子嘴角微抽，他可对魔女没怎么兴趣。
商店日常购买完，读心者魔药和心理医生也只能暂时留着，等会还要去一趟武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三位漂亮的姐姐都在那里。
你问哪三位？
苏茜的年纪是比他要大一点的，这是货真价实的姐姐辈，大概比他大上两三岁。
某位龙王不清楚，大的可能有点多。
至于外表像十三四岁的少女的零，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阿姨，货真价实的阿姨辈。
这三位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莫名感觉有些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上午十点多，路鸣泽来到这里，各处武馆的运营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没有杜奇体验课的设定，报名参加的学员数量至少要少一半。
这还是在武馆本身有一定名气的情况下。
“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位……那个小姑娘似乎是有很严重的洁癖，她自带服装……”
一位既是占卜家，又是混血种，还是传武传人的教练哭丧着脸说道。
这家伙是有资格证的，血统等级不高，值得一说的是，这家伙竟然在服用魔药后神奇的觉醒言灵。
你问言灵是什么？
血系结罗……
一个有些鸡肋的言灵，基本上没啥作用。
这位现在在抱怨的自然是零，因为那个少女格格不入，似乎有着很严重的洁癖。
“不用管她，随她去吧！”
泽太子说出一句很不负责任的话，实际上是知道原因。
真空女王嘛，不愿意和别人肢体接触，像是洁癖，其实也是心里留有阴影——这种事情，若是苏茜成为序列七的心理医生，或许可以试着治一下。
“不用管？”
面前这位叫做王治，听到这话眉头微挑，心里若有所思。
那个少女有问题呀，如若不然，自家老板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估计现在也是在等人家自己离开。
话又说回来，一个漂亮的外国少女，会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吗？”
路鸣泽随口问道。
“嗯……”
谷啪
王治微微思索，然后果断摇头，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进去看看吧！”
武馆分三层，在这种寸金寸土的地方，路鸣泽都有些心疼租金。
来到空旷的练习场地，相应器材是摆在另外一边的。
刚来到这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站在边缘处的少女。
她和其他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样的距离下，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肢体接触的情况发生什么。
衣服是自备的，宽松的武道服，或者说练功服，颜色主要是以白色为主。
路鸣泽敏锐地察觉到有目光看过来，循着感觉看过去，不出意外是自己想的那位。
心里面忽然想到杜奇前天说的一句话——那个叫做夏弥的少女，当时也在，不过什么都没做，只是旁观。
青铜与火之龙王在，大地与山之王在……泽太子忍不住沉思起来，自己还能活着是不是应该要赞美一下女神？
少女看到自己，轻轻眨着眼睛，眼角现出笑意。
单调的白色衣服不能遮掩住她的魅力，胸前微微起伏，也许是因为练舞蹈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她本身是龙王，纤细柔软的身躯摆起武术的招式。
这也让路鸣泽深刻的明白防身术和歹徒兴奋术的意思。
正常一位女性，如果遇到袭击，指望着学的三脚猫防身术，还不如包里常备一瓶辣椒水或防狼喷雾剂呢。
以前是没明白，现在看到夏弥倒是有些明白。
普通人表现出来的姿势是笨拙的，是不忍直视的，但是她展现出来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就像是在跳芭蕾舞似的……这其实有些夸张。
她顺滑的长发扎成马尾，雪白的脖颈微微露出。
唉，这不是在干扰其他学员吗？哪个学员能受得住这样的考验？
路鸣泽暗自摇头，目光又忽然看向零，双眼下意识微微眯起，这位是有基础在的呀，她给人的感觉有一种不易接近，拒人于千里外的冷漠感。
表情冷淡，仿佛遗世独立。
收回目光，这两位其实都不用担心的，学不学得会，能学多少都不重要——后者不说，前者可是龙王诶！
——
三楼，
路鸣泽注意到孙启元的魔药消化速度也很快。
序列九的扮演并不难，序列八可能会卡他们很长一段时间，但也说不准。
煤球是除自己之外最早到达序列八的非凡者，然后现在还是序列八，距离完全消化遥遥无期。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就只是一只猫，你怎么能强猫所难呢？
晋升午夜诗人的杜奇，消化进度是个位数。
“周六晚上……”
这俩憨批至今还认为那是一个很强的混血种。
“那是龙王！青铜与火之龙王！”
孙启元微微一愣，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处于一种极为懵逼的状态。
龙王！
是四大君王中的青铜与火之龙王！
背后竟然莫名惊出一身冷汗，又想到自己当时毫无准备，傻乎乎的就准备冲上去，有些后怕的同时也有点尴尬。
杜奇并非不知道龙王意味着什么，但还是有些没概念，所以反应也就不如前者那么大。
“青铜与火之龙王的卵不是在学院那里吗？”
“龙王是双生子，意思就是说，初代种其实有八个！”
路鸣泽淡淡说道，见杜奇还是没有概念，就详细说道:“打个比方，如果你遇到他的话，你的能力对他基本起不到作用。
午夜诗人吟诵诗篇，效果或许对普通混血种有用，但是对龙王肯定没用。”
黑夜途径的非凡者，前期其实并不适合对抗龙王，在没有称手的非凡武器的情况下，甚至都不具备反击的能力。
这倒不是贬低杜奇，贬低黑夜途径，没有看不起黑夜女神的意思——女神肯定是要比龙王厉害的，这毋庸置疑。
言归正传，不眠者、午夜诗人、梦魇以及安魂师——正面对抗肯定是吃亏的。
梦魇的能力，和言灵梦貘有些相似，但不完全相同。
就算杜奇晋升到梦魇，能够轻松把普通的混血种拉入梦中，难不成还能把龙王拉入梦中？
能不能做到还是个未知数，路鸣泽是不看好的。
这么一说，杜奇似乎也意识到龙王的厉害。
如果自己的能力起不到作用，自己还剩下的也就只是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但和龙王比是不是要求太不自量力？
被秒都是有可能的！
不完整状态的龙王都能杀他！
有些飘飘然的杜奇露出苦笑，对上龙王，这家伙能起到的作用甚至都不如孙启元。
“龙王竟然是双生子，这……”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孙启元紧锁着眉头，完全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都下意识的认为，初代种只有四个。
“反正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龙王的事情自然有专人处理。”
路鸣泽说道，然后目光看向孙启元，这两个憨批有关龙族的知识，知道的是真不多。
只能说这就是野生和专门培养的区别。
“你的魔药消化程度已满，要在这里晋升么？”
相比于杜奇，路鸣泽更加看好这位。
自身言灵不朽，走的又是黄昏巨人途径，近战实力也是一绝。
强悍的身体素质，各种战斗流派熟练于心，成为格斗家之后甚至能减弱某些超自然能力带来的影响。
路鸣泽认为，这里指的某些超自然能力，也包括言灵的能力。
某些言灵对他的效果会减弱，若是再处于时间零这样的领域中，时间的影响可能也会减轻。
但没卵用！
五十倍和三十倍有啥区别吗？
优势明显，弱点也明显。
缺乏远程攻击手段，不善于应对时间零、刹那言灵的拥有者，精神上的抗性可能也一般。
“现在么？前两天确实感觉到明显的升华感，就像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消化完似的。”
孙启元若有所思道。
“嗯，顺便再总结一下你是如何扮演的。”
“好的！”
——
这位的晋升仪式，路鸣泽自然是亲自盯着的，虽然说出意外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以防万一。
如果他出现问题，自己也只能动用丧钟把他送走。
当然，这肯定是事先说好的，喝下魔药就得承受一定的风险，哪怕再小也不能忽视。
孙启元看到有晋升的道路，肯定是不会满足于只当一个战士的。
序列九太低，又逢龙王复苏，大事在即，他没有理由拒绝。
喝下格斗家魔药，中间也没有出什么问题，只不过在结束的时候亮起黄金瞳而已。
淡金色的黄金瞳似乎比之前更亮更耀眼。
孙启元现在其实已经具备独挡一面的实力，短时间内再想增强，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暴血——当然，暴血只是说说，路鸣泽和他们都接触不到。
不加入学院，就无法加入狮心会，更没可能接触到这项技术。
暴血！
如果魔药真的具备稳定血统的能力，那暴血确实可以考虑一下，不是说把这项技术当成常规爆发手段，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偶尔用一用还是可以的。
就说面前这位，B级血统，提升肉身的言灵加上序列八格斗家，若是还能暴血的话——想想就可怕。
‘暴血啊……’
美混血家族那边应该没有，想搞的话，要么从昂热下手，要么等师兄成为会长，凭他们之间关系，要来不是轻轻松松？
路鸣泽不再纠结这个。
忙完这里的事情，也没忘记顺路看一下苏茜。
这位姐姐会在这里，倒不是请假旷课什么的——学校因为周六的事情今天还没开学。
苏茜扎起马尾，显得干净利落又清爽，她注意到路鸣泽，忍不住说道:“前天闹的动静这么大吗？我妈都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话语中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
路鸣泽觉得自己很冤，他和专员其实都挺克制的，低调的处理——结果某位龙王放火烧宿舍楼，可能是以此向世界宣告他的苏醒和归来吧！
“阿姨怎么说？”
“叫得这么亲切？我妈就是简单关心一下啦！”
“我寻思着我叫阿姨也没毛病啊，难道不对吗？”
“似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