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下午两点，外头艳阳高照，没有多少人在走动，这一条街的店铺也显得寂静无比。
喝干了最后一口果汁，萧何把吃麻辣烫送的果汁盒子扔进了垃圾桶里，而后快走几步一把推开了纸扎店的门口。
“冥阳，还在忙活？”
门撞在墙上啪的一声弹了回来，萧何也不管，径直走到店里的空凳子上坐下，看着站在柜台后面的冥阳。
冥阳正在算账，听到萧何的声音头也不抬，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只抽空回了一个音节：“嗯。”
萧何丝毫不介意冥阳的冷漠，他在凳子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突然走到了柜台前。
“你知道吗。”萧何语气神秘的说道。
冥阳静待下文，萧何也没想着冥阳会回复，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就我们边上那条河，下游啊又死了一个人了。”
又？
冥阳倒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停顿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萧何：“嗯？死了几个？”
萧何伸手，比了一个9。
冥阳眉头微微皱起。
如果是一般的死人了，萧何不会专门和他说一次。仔细一问，居然已经死了九个人了？
冥阳沉默了一会儿，将桌面上放着的本子合上，伸手从边上拽过一串钥匙：“走，去看看。”
萧何也没有太多意见，耸耸肩就跟着冥阳一块儿出了门。
萧何说的这条河，贯穿了整个市，也算是一条大河，虽然冥阳这地儿和事发地是中游和下游，但车程也得开一个多小时。
快五点的时候，冥阳和萧何才找到了死人的地儿。
说起来也好找，因为这么大的一条河，死了九个人却都距离不远，左右大概20米长的距离之内。为了防止意外再发生，黄色的警戒线将这一段河边都封锁了起来。
两个警察在警戒线边上走动，有谁靠近就拦着。
冥阳和萧何就站在警戒线外面，两个警察狐疑的看了他们好一会儿，生怕他们一个想不明白跳河了。
好在，没等警察上前做思想教育，冥阳和萧何就先离开了。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一离开，萧何就低声问道。
冥阳摇摇头：“不行，这条河太大，鬼气在这里被稀释的根本看不出来。只能晚上再来试试。”
现在是白天，不管那是什么鬼，都不会喜欢出来。等到了晚上，阴气重，那才是鬼最喜欢的时间。冥阳在路上抽空了解的信息里面，也都说明了，这段时间死人都是在晚上。
这附近有一个地铁口，走两步又是一个大商城，不位于市中心，但人流这不少。
冥阳和萧何就近找了一个小旅馆住着，他们租的这个小旅馆，窗户正对着警戒线。
冥阳猜测今晚会很热闹，干脆趁着天还没黑，先睡了一觉，以便晚上有精力对付那未知的东西。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
值班的警察已经换了一轮，因为夜晚才是事故多发的时段，所以晚上守在河边的警察有4个。
呼噜了一口泡面，萧何端着泡面桶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用脚尖指了指边上的桌子，嘴里含着面，萧何口齿不清道：“面好了，你起迟吧。”
路边灯光很足，天黑也不妨碍他们看清河边的情况，感受到边上的凳子有人坐下了，萧何问道：“怎么样了？能看见是什么东西了吗？”
“是水猴子。”
“水猴子？”萧何诧异的转头，“可这里是死了9个人啊，都是水猴子害的？”
萧何知道水猴子，也可以说是水鬼，是在河里意外死亡，或者自杀的人。河流湍急，人死在河里就容易迷失了往生的路，他们只能继续徘徊在人世间，这样一来，就形成了水鬼。
人在水中的滋味并不好受，就算成了鬼也是一样的。
但成了水鬼就代表他们已经错过了投胎机会，所以，他们要是想要离开，就只能找一个替死鬼，抢了他的投胎机会，往轮回去。
所以，在听到死了九个人的时候，萧何第一时间就排除了水猴子。毕竟水猴子一般害了人就转世投胎去了。
萧何顿了顿，凑头过去：“你确定是水猴子害人的？”
冥阳啊了一声：“可能性很大。”
话音刚落，就被萧何打断：“不可能的。”
“这水猴子杀人就为了找替死鬼。这可死了九个人呢。难道这里有一打水鬼聚集？还是说你觉得替死鬼这么快就有转成了新鬼？”
萧何信誓旦旦，一副完全不赞同的模样看着冥阳。
冥阳忍住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面放下。
“你觉得杀死了九个人的鬼强不强？”
“强啊。”萧何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那你觉得，一只强鬼，会允许自己的领地里面出现一只这么弱的鬼吗？”
萧何顿了顿，没有说话。
会杀人的鬼，基本都有一个通性：凶残，强势，毫无人性。
鬼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会杀人的鬼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怎么可能会允许一只弱小的水鬼出现在自己的领地里面？
早就该把那水鬼撕了吃了，还能增长自己的鬼气呢。
见萧何有点儿反应过来了，冥阳继续说道：“水鬼找到替死鬼这不是就一定去投胎了。只是因为这一点流传的广，所以才造成了一种水鬼找到替死鬼就去投胎了的想法。”
萧何点点头，冥阳解释的详细，不需要多少力气就能明白过来。
“所以这只水鬼，真的很有可能就是害死九个人的凶手？”
“嗯。”解释完，冥阳又恢复到了面瘫少年，盯着河边看得专注。
冥阳一盯就是两个小时。
十一点，夜班下班的高潮也已经过了，又因为这条河最近频繁发生死人的事件。大家大概都觉得晦气，所以此时过往的人极少。
冥阳抬头看一眼天空。此时乌云已经将月亮的光线都挡住了。
月光其实就是太阳光的反射，连这最后一点光线都遮住了，此时阴气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了。
不用冥阳提醒，萧何就自觉的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更加专注的看向河边。
河边，四名警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这段时间这块地方陆续发生了九起命案，还都像是自杀的。弄得人心惶惶，警察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为了防止更多的人遇害，他们只能调派人手日夜守着这个地方。
“我说，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守的，还要四个人，这不是浪费警力吗！”
“这没办法啊，死了这么多人，上面给压力了，你看看我们局里的v博，都快被人骂死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非要死在一个地方。”
“我听说，这次啊，是有鬼在这里闹事情哇。”
“得了吧，亏你还是个警察呢，居然胡乱散播怪力乱神，扣钱的啊。”
“啧，讲讲鬼故事都不行了啊。”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聊天了，在死人现场的半夜里讲故事，你们胆子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说话的两个警察耸耸肩，只能止住了话题。
其中一个警察无所事事，随意乱看，余光正巧看到了水面上，他突然尖叫一声，后退半步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怎么了？”
其他人赶紧过来扶住了他：“怎么了？”
“我……我看见河里有个人。”那人目光惊悚，看着岸边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挪着屁股往后走。
能当警察的胆子都不会小，其他三人听他这么说，打着手电筒往岸边看去——除了河水，还是河水。这条河很缓，这会儿没风，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你是不是看错了啊。”有人狐疑的问道。
闻言，何军将头都快摇出虚影了：“不会不会！我是真的看到了！”当时何军余光瞄到岸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也没多想，打着手电转头看去，就对上一双发光的眼睛。
明明他距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何军却觉得那双眼睛就靠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
见何军转过头来，那探头的人模样的东西，冲着他张开了嘴巴，那是超越人的极限的张开，整张脸都被嘴巴给遮住了。
猝不及防的看到这一幕，就算何军心理素质过硬，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何军手忙脚乱，有点儿语无伦次的说道：“就趴在那里，这么大，白的。人一样的，嘴巴这么大，然后眼睛这么大，还会发光。”
围着何军的警察一开始还有点儿紧张的气氛，一听这话，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描述的是人吗，是不是刚才想要讲鬼故事，然后想象了一个故事里面的人啊！”
何军苦笑着开口：“这次是真的，我没骗你们，真的有个东西就趴在那里。我肯定我没有看错。”
“我不相信。”还是刚才开口的人，他摇头道，“要是真的有东西，我李磊两个字倒着写。”
小队队长孙不凡见何军一脸害怕不像是装出来的，沉吟了一会儿，他说道：“那这样吧，我们过去看一眼。万一运气好，还能抓到凶手呢？”
说着，孙不凡就想要转身往岸边的方向走，何军下意识的抓住了孙不凡的手腕：“那东西不像是人，说不定真的是鬼呢。”
“行了，胆子放大点儿，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磊说着，将手电筒对着岸边，他笑嘻嘻的和何军说完话，转头看向岸边。
这一晃神，还真的让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双会发光的眼睛，就与岸边齐平，诡异的盯着他。李磊的胆子比何军要大一点儿，虽然同样被吓了一跳，但是反应没有何军的大，他倒退了两步。
另外两个人赶忙看向他：“怎么了。”
李磊脸色不虞，低声说道：“好像真的有东西。”
说完，他又骂了一句：“操！是那个神经病大半夜的装神弄鬼，看老子不弄死他！”
说着，他率先跨过了警戒线。他是一个无神论者，本身胆子又大，这会儿根本就不相信刚才他一晃神看到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怪力乱神，只当是谁在哪儿装神弄鬼来着。
见李磊已经跨过去了，其他三个人包括地上坐着的何军，都赶紧站起来跟着李磊一起进去。
如果只有一个何军看到了那东西，还可以说是看错了，但是现在李磊也看到了，事情显然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想到之前在这里死掉的九条人命，孙不凡就不得不再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们一路走到了岸边，都没有发现河里面有什么东西，因为今晚无风，所以睡眠平静的很。电筒照过去，反射出亮光。
“可能是我刚才看错了，我们走吧。”何军对于刚才看到的东西还心有余悸，根本不想在这儿多待半分钟。
不过，却见蹲在岸边的孙不凡伸手做了一个停的动作。
其他三个人见状，不自觉的屏息顺着孙不凡的视线看向水面。
现在天色黯淡，灯光照的睡眠一阵阵反光，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水面下一点点的东西。而孙不凡注视着的这块地方，从水底下有规律的翻出一个个的小泡泡。
“是……”何军受不住这沉默的气愤，开口询问一下。话才开头，孙不凡就侧脸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而后，他从腰间将自己的警棍抽出，紧紧的握在手中。
但是，那小气泡却一直有规律的冒着，时不时的翻出一朵小水花，彰显这它的不同。孙不凡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等了一会儿，忍不住伸出手中的警棍往水里面捅去。
警棍距离水面越来越近了，只差一点儿就能碰到水面了。
就在这个时候，孙不凡只觉得自己手上猛地传来一股力道，将他整个人都往水里面拖过去。
孙不凡被拉得猝不及防，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自己已经半个身子落入水中了。
然而下一秒，孙不凡觉得又有一股力道从他另一边传来，拉着他的手腕往岸上拔，而按着他入水的那一力道，也在同一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等仰面摔在岸边的时候，孙不凡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现在整个人都是蒙的，夜风吹过，他湿哒哒的警服黏在身上，带来一阵透心凉。
“你还好吧。”萧何拍打着孙不凡的脸庞，将孙不凡的意识唤醒。
孙不凡赶紧回过神来，看向萧何的时候，眼神中还带着一股狐疑：“你是谁！”
问话的同时，孙不凡赶紧往河边张望，却见岸边只蹲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年轻人，左右张望的时候竟然发现，刚才跟着他一起来到岸边的三个队友，现在居然还停留在警戒线外面，一脸呆滞的盯着空中的某一个点，像是被迷了心智。
孙不凡觉得今天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三观，他的声音难得带上了几分颤抖：“你是谁！”
萧何看一眼蹲在岸边皱着眉头的冥阳，出声解释道：“我们刚才过来就看到你差点儿落水了，我们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这……”孙不凡被弄的有些蒙圈，警服黏在身上还有些湿哒哒和凉飕飕的，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了。他明明记得刚才他和队友一起到岸边，但是现在队友竟然呆愣的站在警戒线外，但是他刚才差点儿落水，竟然又是真的。
“唉。”看着孙不凡呆愣的模样，萧何又叹一口气，他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们可以解决的。赶紧回去吧。明天再来，也许这件事情就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还没等到孙不凡的回答，萧何率先等到了冥阳的声音：“恐怕还要你们多费点儿心了。”
被拆台了，萧何也没有一点儿尴尬，他转头看向冥阳：“怎么了？”
“逃了。”冥阳回复道，“这东西狡猾的很。”
如果不狡猾，也没办法以一只水鬼的身份，杀了这么多人。
要知道水鬼属于最弱的鬼之一，能找到一个替死鬼的水鬼都少，更何况害死了这么多人。早在水鬼见孙不凡被拉住的那一瞬间，水鬼就放手借着这偌大的河流逃走了。
水鬼虽然会徘徊在死的地方，但是并不是说不能去其他地方了。现在这只水鬼就是，将自己藏在了这河流之中的某一处，冥阳对她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没有办法。
“今晚这里不会有事了，明天差不多这个时间，最多让两个人过来，明晚如果顺利的话，我们能直接解决这件事情。”冥阳说完，就十分有默契的和萧何一同转身。
孙不凡心中还有诸多疑问，他伸手想要拦住冥阳和萧何问个明白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何军等人的声音。
“队长！”孙不凡转头就看到三个人神色紧张的往他的方向跑过来，他们的神色中还带着一点儿疑惑：“队长你怎么突然就跑到岸边了。”
“啊？”孙不凡又有些蒙圈了。
“你半边袖子怎么湿了？就这么一会儿，你弄的啊。”
孙不凡仿佛明白了什么，往冥阳和萧何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再看自己队友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遇到高人了。
第二天还是晚上，孙不凡向上面请命一个人来河边监督。
因为前一天晚上没有发生命案，再加上四个警察确实有点儿浪费警力，所以上头也就批准了。
冥阳和萧何还住在之前那个小旅馆里面。
今天还是无风无浪的，九点多的时候，厚厚的云层就遮住了月亮，阴气越发浓厚。看着完全被遮住了的月亮，冥阳直接起身了。
萧何看着有些懵：“现在还早呢。”
“先准备着，我怕那水鬼忍不住先动手了。”
说着，冥阳已经走到了楼下，他没有直接走到孙不凡的身边，而是远远的看着。这个距离，他能保证能第一时间救人。
萧何有点儿不相信水鬼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毕竟水鬼都弱，这水鬼杀人得看时间，只有半夜阴气最重的时候，鬼物的能力上涌，这时候他们才能杀人。
冥阳原本也只是出于谨慎才准备着，谁知道，这水鬼还真的被冥阳猜中了。
那水鬼感受不到冥阳的存在，在岸边张望了一会儿，觉得没有危险了，便裂开了嘴角，一双绿油油的发光的眼睛，阴森森的看着孙不凡。
岸边因为警戒线和警察，没有人能够走进，这会儿，孙不凡简直是水鬼最好的下手目标。
他湿漉漉的身子往岸上爬，在身后留下了一道濡湿的痕迹。他的身体浮肿，头发黏在脸上，那脸及其恐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像是动物一样的往前爬，因为昨天的经历，他今天爬的格外谨慎和缓慢，一步一张望。
但是他不知道，他今天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冥阳的眼中展现。
这只水鬼及其狡猾，而水中又是水鬼的天下。所以昨天晚上他特意的暗中嘱咐了，今天一定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岸边，为的就是吸引想要杀人的水鬼上岸来。
这水鬼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自负，这会儿竟然真的敢离开了水面往岸上来。
孙不凡对此一无所知。他还在四处寻找着冥阳的踪影。突然，他觉得肩膀上有一股湿漉漉的感觉。他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直惨白的湿漉漉的手。
孙不凡大惊，想要肩膀下滑从那只手中挣脱开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连动都动不了。他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一股湿冷的风吹过他的耳边，仿佛有人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孙不凡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的模糊。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冥阳从藏身之处几个箭步跨过来，一手直接按住了那水鬼的命脉之处。
水鬼原本属于最弱的一种鬼，就算杀了九个人，也没能让他的力量增幅多少，再加上现在，阴气还不到最浓厚的时候。这水鬼着急杀人，反而给了冥阳一个杀了她的机会。
见冥阳出现，那水鬼立马就逃走，但是冥阳手法奇特，水鬼被抓住了命脉怎么也无法化水逃离。
看水鬼还想要走，冥阳冷笑一声：“想逃？”
“大仙！大仙！我错了！我只想找个替死鬼！求大仙饶命啊！”那水鬼见逃跑无望，连连求饶道。
“替死鬼？你已经害死九个人了，难道还不够你投胎的？”萧何赶来，反驳着水鬼，见水鬼仇视的目光看过来，萧何直接对着冥阳道：“冥阳，杀了她，为民除害啊！”
就算萧何不说，冥阳也不会放过她。他手腕猛地用力，从水鬼的身体里面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水鬼惨叫一声，身体直接化为了水。冥阳一甩手中的水。看了一眼地上睡着的孙不凡，对着萧何道：“走吧，水鬼已经解决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处理吧。”
第二天，孙不凡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但是他却有一个十分清楚的意识：那个岸边，再也不需要人再去看守了。因为罪魁祸首已经被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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