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鬼胎
念完咒语后,食指在水碗内划拉了三圈,然后对爷爷说:“赶快给孩子灌下去!”
爷爷也不敢怠慢,再说这只不过是一碗清水而已,喝了也没坏处,便在这神婆的帮助下,撬开了小叔的嘴,把这碗清水给灌了下去。
说也神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小叔就睁开眼睛,恢复了神智,不过,虽然醒了,可口中还在不停地念叨:“别追我,别打我,我不是有意的!”
爷爷一看此情形,立时就相信了神婆,马上又回转头,把小叔背回了家里,神婆也紧跟在后面。
到了家里,爷爷把大叔从床上拎起来,生气地质问:“让你照顾好弟弟,你是咋照顾的,你们今天到底干啥了,得罪谁了!”
大叔看这种情形,心里也是害怕,便一五一十地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两个小熊孩子,在野地里追逐打闹,跑着跑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村头的坟地。当时小叔就感觉阴风阵阵,浑身打哆嗦,说想回去。
而大叔天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他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不信,我给你试试!”
说着,一脚踹翻了身边一个坟头上的贡品,之后还洋洋自得地说:“怎么样,什么事都没有吧!”
听大叔讲完,神婆唉声叹气,又是气又是感觉好笑,她指着大叔说道:“嗨,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是得罪了坟地里的野鬼了!”
大叔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自己知道错了,可还是不明白,这祸明明是自己闯下的,怎么出事的却是弟弟呢?
神婆笑着解释道:“鬼由人所成,人有的毛病,鬼大多也有。不是有句话叫欺软怕硬吗?因为大叔脾气暴躁,头顶上咕咕地冒阳气,这野鬼被大叔冲撞了,心里有气,又不敢直接来祸害大叔,只能挑家里人体质比较弱的欺负了!”
爷爷焦急地问道:“这可该如何是好啊?这是得罪了谁家的祖宗啊,踹翻了人家的贡品,人家吃不上饭,不找你找谁啊!嘿呀!”越说越气,脱下鞋就要抽大叔,被神婆一把拦住,说道:“咱村子里最近没有死人,那片野坟里住的,也根本就不是村子里的死鬼,因为时间这么久了,那些鬼早就入了地府,要么地狱里打滚,要么投胎入了轮回,而一直徘徊在坟地里的,大都是一些孤魂野鬼,和坟地里的人根本就没有关系。这些野鬼就像是人间的乞丐一样,得不到家人的供养,于是便专门到别人的坟前偷东西吃,其实也是可怜之人(鬼)”
爷爷又问那怎么办才好?
只见那神婆二话不说,取出三支香,说:“刚刚我那咒语已经封锁了孩子的天门,邪气被逼出来了,不过那鬼不甘心,现在还没走,我先和这野鬼谈判,看它是几个意思!”
说罢,取了香炉,摆在木桌上,插上三支香,点燃后,又吩咐爷爷把家里的门,窗户全都关紧,别让半点风吹进来!然后,便静静地观察着香的走向。
其实,神婆这里所做的,叫做《观香》。
之所以家里供奉仙家的出马大仙,又被人称作:“看香的”,就是因为这些人有自己的一套手法,根据香燃烧时的种种迹象,就能测吉断凶,或与鬼神沟通,十分神奇。
不一会儿,三支香燃烧得态势已经很明显了,只见那三只香的香灰,在屋里没有任何其他外力的情况下,呈现出这样一副景象:左炷香灰直立,而另外两炷香互相桥接
爷爷忙问这是什么意思?神婆解释道:“这种香,叫做鬼魅香,鬼魅香号召鬼怪,七日之内必有灾,大人小孩不安宁,横事不来灾病来!”
爷爷一听,感觉十分严重,脸色都变了,急得直跺脚,嘴里念叨:“这可咋整!”
神婆却一脸神色自若的样子,说道:“这野鬼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明明是你家二小子惹了它,它却只敢找三小子算账,不是什么好饼,它既然怕你家三小子,那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是,神婆把大叔叫来,吩咐他,不要害怕,心里想着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着这野鬼欺负你弟弟,你这么忍着,还是男子汉吗!
神婆在一边不停地鼓动着大叔,大叔也是被说得脾气上来了,气得破口大骂:“什么鬼怪妖魔,有种的冲我来,欺负我弟算什么!”
神婆夸赞道:“好,有出息!现在,趁热打铁,往你弟弟身上吐口唾沫!”
大叔依照神婆所教,冲弟弟的额头上啐了一口,顿时,弟弟一阵呻吟声,之后口中嚷出一声怪叫,这声音根本不是弟弟的声音,竟然是个苍老的老者声音:“我刚要吃,就让这小王八蛋给我一脚踹翻了,现在还用阳火烧我,你们就是这么讲理的么!”
那神婆道:“你孤魂野鬼固然可怜,我家一堂子仙家,可以请你进来当个清风,从此你也和我老仙儿一起扬名立万,再也不用坟地里刨食儿了!你说有多好,何苦偷人家的东西呢?”
神婆说完,只见二叔顿时又昏了过去,神婆说没事了,果然,一口温水灌下去,弟弟不出半小时就醒过来了,高烧瞬间退了下去。
故事讲到这里,便告一段落。大家听得都入了迷。玉小霞看到此番情景,便举起酒杯,说道:“故事纵然好听,可也不要沉溺其中啊!”
“好故事,真是一个好故事啊!”其中一个人赞叹道。
“是啊,这个故事充分教育了我们,要珍惜生命!”周彩霞说道。
又有一人沉思后说道:“故事中的野鬼,明明是大儿子坏了它的餐食,却找小儿子的事,欺软怕硬,真是让人鄙视啊!”
“好在最后这故事的结局还是好的,那野鬼也有了自己的归宿,不的不说那神婆真是功德无量啊!”
大家依旧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玉小霞举着酒杯说道:“大家不要忘了咱来是干嘛的,来来来,吃着喝着!”于是,大家吃喝玩乐,不亦乐乎。
回头再说冥阳那条故事线。话说张立国把自己妻子李梅的事情讲了一遍,洛阿炳并未在意,他心说:估计就是个堕胎的鬼婴而已,我自己祭炼的这把铜钱剑,不知道斩掉了多少了,不就是一剑的事吗?于是,他对张立国说:“你不用担心,现在就带我去你老家,咱们一起会会那个鬼婴,看看是它的头硬,还是我的铜钱剑硬!”
张立国听洛阿炳都这么说了,心里的疑惑自然也放下了大半儿,他感激涕零地对阿炳说道:“先生,您这次要是能救救我们家,救救梅子,我。。。我。。。。”
说着,几乎都快给先生跪下了。洛阿炳对此感到十分受用,他转头又对在一边的冥阳说道:“你,按照我传授你的祭炼桃木剑的办法,去做一下准备!”
冥阳受此命令,不敢怠慢,拿出了洛阿炳的桃木剑,进了纸马店的里屋,开始打坐冥想。
桃木剑与铜钱剑的不同,铜钱剑阳气盛,斩杀厉鬼鬼无存,而桃木剑亦斩鬼,但却被铜钱剑要慈悲得多,桃木剑可将鬼劈成见。
俗话说得好:“人死为鬼,鬼死为渐。”鬼唯人的死灵,而渐,是鬼的第二种形态,即是可以投胎的状态。一般在地府,鬼魂跳轮回井之前,都由鬼王手持柳条,直接把鬼抽打为渐,再入轮回井,而鬼魂若直接跳轮回井,则有很大的几率会直接魂飞魄散。
话说冥阳进入了里屋,坐在床上,使出了个结跏趺坐,规整地调节了自己的呼吸,一呼,二吸,三呼,四吸,五呼,六吸,七呼,八息,随着呼吸的起伏,冥阳进入了浅禅定状态。
就在冥阳在里屋开始祭炼桃木剑时,在外面,张立国依旧和洛阿炳谈论着。洛阿炳问了张立国一个问题:“张先生,假如确实是有鬼婴作怪,我问你,你愿意和它结个缘分吗?”
张立国疑惑道:“接个缘分?这是什么意思?”
洛阿炳说:“量那鬼魂,也是个可怜之鬼,肯定是被父母遗弃后死亡,充满怨气,是人薄待它在先,而它如此行事,也是本能为之,若不问青红皂白,便予以灭杀,恐怕我也要背负因果呀!”
张立国低头沉思了一阵子,说道:“您觉得怎么合适,那就怎么办吧!全听您的!”
话说冥阳在里屋祭炼桃木剑,洛阿炳在外屋已经和张立国讲定了除妖的价钱。
“拜请桃木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飞剑,斩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这祭炼铜钱剑的办法,乃是每天早上七点,晚上七点,坛前点香三支,念咒语九遍,连续二十一天,或四十九天均可,其中以时间长为佳。冥阳将桃木剑祭炼完毕,三人一起坐上了大巴车。
在大巴车上,洛阿炳讲了许多民间法术之事,其中就包括叫魂之法。
叫魂解决法是民间常见的一种解决方法,也可以说是一种最直接但又比较笨的方法,这种方法的可行性远远不及灵符解决法合法事解决法,但是对于不懂符篆和法事的人来说,这也是一种可以操作的方法。反正是没有什么不好的负面影响,能有办法解决,总比没有办法解决强得太多!
叫魂,就是通过孩子的父母,奶妈,总之是平时和孩子最亲近的人通过喊叫汉子的小名,以此来使已经离体的魂魄能够重新回到孩童的身体,通过喊叫震动法器,使得已经附体或者或者是室内周围的一切邪恶鬼魅等受惊后远离,以此达到目的的方式方法。
讲了一路,终于来到了出事的村子,只见李梅还被红绳子捆绑在椅子上,眼神迷离。于是,洛阿炳走到近前,念了个开阴阳眼的咒语,立刻把阴眼打开,定睛向李梅看去,不由得哈哈大笑。
只见洛阿炳揉了揉眼睛,盯着李梅看了一会儿,一脸的轻松,说道:“我当时个啥凶煞呢,原来只不过是个小鬼啊!”看阿炳那一副轻松的神情,似乎是看惯了这种情景。
看了一会儿后,阿炳找张老爷子要了一瓶酒,张老爷子不敢怠慢,马上进厨房拿了一瓶酒出来。他把二锅头的盖子启开,递给了洛阿炳,洛阿炳接过酒瓶子,便扬起了脖子咕嘟咕嘟地把酒灌了下去,那架式就像是和白开水一般,把张立国和张老爷子都惊了个目瞪口呆。就这么看着他把一瓶二锅头喝了个见底。
喝完了这瓶酒,洛阿炳却并没有显示出任何醉意,原本懒散的眼神,反而又精神了许多。他紧盯着李梅,伸出一根食指指着她,骂道:“你这孽畜!”
洛阿炳这一开口,张立国更是大吃一惊,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中期很足,自带气场,一听便是极为厉害的人,这和他平日里不修边幅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后,洛阿炳指着中邪的李梅,便是一阵猛烈的训斥:“遗弃你的,是你的父母,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害人,造下无边罪孽,天能容你,我也容不了你,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
从洛阿炳的话,张立国也大概明白了这鬼魂到底是什么来历。这应该就是来自村边上的一片灌木林,以前农村重男轻女一向很严重,再加上口粮有限,条件不好的农户往往会将刚诞下的女婴活活淹死,而这灌木林里常年没人走动,自然成了弃尸的绝佳地点,久而久之,怨气凝结,笼罩了整个的村子,硬是断了这村子的生门,而一旦女人怀孕,只能是离开村子到别处去待产。
洛阿炳说完这一番话,便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了两枚铜钱,张老爷子看到这架势,知道她是要施法了,便问,是否要再开一瓶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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