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王狗蛋之死
话说水娃和九叔撑着渔船走出了老远,确定那红衣女鬼没有再出现,这才放下心来。水娃也长吁了一口,说道:“九叔,我们是不是没事了?”
可是九叔却是没有说话,水娃一开始以为九叔没有听见,于是便又问了一次:“九叔?”可是九叔依然僵硬地站在船头,毫无生气。
水娃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便慢慢地向着九叔靠了过去。水娃发现,九叔的身体如今竟然在瑟瑟发抖。水娃有点起急了,他忙喊道:“九叔,九叔您怎么了?”
水娃走到九叔的身后一看,可是除了船头摆着的香炉和蜡烛,也没有什么东西。
这时,九叔突然开口念叨:“两短一长,死伤败亡!”
听九叔这么一年,水娃的脑子方才激灵一下子,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曾经看过的一部鬼片,里面的道士曾经说过:“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
水娃向着香炉处看去,竟然发现三支香,中间那只竟然剩下老长,而另外两只却非常短小,水娃顿时感觉不寒而栗!正当两个人冲着那香炉发呆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犀利的怪叫声!
“桀桀桀、、、”那声音凄厉无比,仿若来自九幽地府的鬼音一般,听之,让人毛骨悚然。两个人便寻声望去。只发现那笑声是从岸上传来的。定睛看去,竟然发现那红衣女人,再次出现了!
她用两只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娃和九叔!乌云遮月,一阵阴风吹过,撩起了她的头发,二人这才看清了那红衣女鬼的脸!
只见她的脸上,肌肉已经腐烂了一半儿,双眼空洞无神,犹如简单地铺设了几块烂肉的骷髅一般,这下子可把九叔和水娃两个人吓了个魂飞天外,原本以为烧香拜拜就能躲过这鬼劫,可没想到却烧出了这两短一长香,而那红衣女人也再一次出现在江岸上!
水娃浑身颤抖,问道:“九叔,该怎么办啊!快想想办法!”
九叔忙乱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九叔回头向船尾看去,发现竹筐里还盛着几框鱼。九叔脑袋激灵一下子,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冲着水娃喊道:“快把那些鱼都倒回江里,快!”
水娃看看满满三筐子鱼,心中舍不得。因为自打渔以来,难得有这么好的收成。
一向脾气很好的九叔突然发起了火来,他冲水娃嚷道:“傻瓜!这鱼是用来买命的!”
原来,之所以此次打渔比平时多出好几倍,就是因为那是龙王的小妾用来买命的!
水娃一听这话,心里也是害怕起来,赶忙举起那些框子,一股脑地把鱼倒回进江水里。
当倒得只剩下最后一筐时,水娃还是感觉心里舍不得,他对九叔说道:“叔啊,要不咱们留一筐?”
九叔是真的急了,他涨红了脸,过去一脚踹开了水娃,把最后一筐鱼,连框带鱼全都扔进了江里。
做完了这一切,九叔方才又跪倒,然后对着岸上的那个红衣女鬼磕头作揖。口中念念有词道:“龙王奶奶,您就饶了我们吧,这鱼我们再也不要了!”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这条命不能丢啊!”可是。不管他如何心诚地祭拜,那红衣女鬼好像一点不为所动,依旧是站在岸上。以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九叔看到如此情况,心中也明白了,他说道:“看来,今天他是非要咱们爷俩的命不可啊!”说罢,又吩咐水娃道:“去把袋子里的黄纸拿出来!”水娃拿出了黄纸,只见九叔以一种极其娴熟的手法,把那张黄纸扯成两半,然后叠成了两只小人的形状。
九叔把其中一个小人递给了递给了水娃,对他说道:“你把衣服脱下来,把自己手指咬破,然后把血涂抹在纸人上,再贴到自己衣服上!”
水娃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看到九叔严肃的表情,他相信九叔一定是心中有数。于是水娃按照九叔所说的做完这一切,九叔也把手指咬破,并把血抹在了纸人上,然后用衣服包了起来。
九叔把包着纸人的衣服扔进了水里,衣服漂浮在江面之上,然后九叔喊水娃:“快点跳水!”水娃和九叔一前一后,跳进了水中。两个人一口气游出了十几米远,才又把头探出了水面。九叔在前面带路,两个人一起向着红衣女鬼所在的岸相反的方向游去,一直游到了靠岸。二个人真的是在和无常奔命,水娃也一直跟在九叔后面。两个人相顾无言。两个人游到了岸上,九叔说要赶快进林子里,离江边越远越好!二人一直爬到了半山腰上,九叔才停了下来。
两个人都长虚了一口气,九叔更是说道:“嗨呀呀,咱爷俩这命算是捡回来了,好险啊!”
两个人定睛向着自己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艘小船在江心打起了旋涡。
九叔拉上水娃,一起翻山,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九叔向水娃讲起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九叔说道:“在跳船之前,用衣服包住了纸人,衣服沾染了自身的阳气,而血是命的本源,沾了血的纸人包在衣服里,可以骗过龙王奶奶,让她收了去,可我们虽然没死,却也会折掉二年的阳寿!”
九叔说到这里,点起了一只烟,叹了口气。水娃问道:“咱们捡了条明,您为什么还要叹气呢?”
九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这个所谓的龙王奶奶,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哎!”
水娃疑惑:“这女鬼刚刚差点要了咱们的命,您怎么反而倒是为她哀愁了呢?”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反过来也一样,这可恨之人,往往也有一段悲惨的身世。两个人歇脚完毕,重新上路,一边走,九叔给水娃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话说在老年间,长江每年都会发一次大水,有个叫赵家集的地方,每年都会遭灾。洪水来了,房屋被冲毁,爹被冲走了,各种鸡鸭牲畜也被洪流卷走。然而诡异的是,每次洪流的到来,都是毫无征兆,屈死的水鬼不知有多少。每次洪水过后,赵家集都是哀嚎一片。一连几年都遭受重大水灾,村民们过得惶惶不可终日,水灾的威胁就像黑暗森林打击一样,像是悬在村民头上的利剑一般!
于是,大家伙便都聚集到村子家里,要他想个法子,治治这水灾。村民们七嘴八舌,说得村长也是头疼无比。可是村长既不是龙王又不是水神,面对这种状况,他又能怎样呢?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别说,还真的得出一个结论。有个人说,肯定是村子里有人得罪了龙王爷,才导致村子连年遭灾。他的理由是这样:“这连年的大洪水,却只有咱们村遭灾,一定是有人得罪了龙王爷,被报复了,我认识一个道士,可以请他来给咱村子看看。”此话一出,大家面面相觑,而村长一想,也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一拍桌子,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那人真的请来了一个道士,江湖人称:“灵泉子”。此人一手托罗盘,另一只手不停地掐算着什么,而身后的村民,看见这灵泉子,相貌猥琐,看上去不像是道行很高的样子,纷纷窃窃私语。
有一位老大爷说:“这人据说是从三世山上下来的,是有真本事的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突然听得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嘶吼,道:“啊,大事不好!”
村长马上赶到道士身边,问道:“道长,您看出什么来了吗?”
只见那灵泉子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子,道:“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王狗蛋的人!”
王狗蛋?村长对村子里的每个人自然都是了如指掌,他立刻回答道:“有!”
王狗蛋是本村人,人不坏,但是个性比较刚强,说话有些时候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总得来说,就是那种人不坏,但是脾气不好的,因此,人缘也不大好。
那道士说道:“正是这王狗蛋冲撞了龙王爷,导致天给咱赵家集降灾啊!”
道士此语一出,大家纷纷开始议论。
“哎呀呀,原来如此!”
“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村长毕竟能当村长,还是个公正的人,他多了个心眼,问那道士道:“您说王狗蛋冲撞了龙王爷,这个我们不敢不信,可是这空口白话,也不能全堵众人的嘴不是?您说这王狗蛋冲撞了龙王爷,请开恩指明是哪一次?因为什么事?怎么冲撞的?把这事情说个清楚,也好服众不是?”
那道士又闭上眼睛,装模作样了一番,只见他的指头一阵乱搓,最后说道:“有了!”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灵泉子说道:“这个事情,即便我说出来,照样信不得众人,还是请你们村里人说,更能服人啊!”
这时候,有个人突然站出来,大声喊道:“我知道了。这个王狗蛋,曾经砸过土地庙的佛爷,肯定是因为这事儿冲撞了龙王爷!”
另一个人立刻说道:“这个王狗蛋有一次和赵四打架时,曾经咒骂过天地!”说这话的人是赵四的儿子,赵玉田。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每个人都能扒拉出这王狗蛋身上一点不是的地方。
道士啧啧了两声,说道:“你瞧,我说什么来着?群众的眼睛自然剑光如铁,根本不消我多说,不够,我现在就跟你们讲一讲,真正的原因吧!”
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侧耳恭听。
那道士开始侃侃而谈。他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村子是龙王爷保佑的地方,年年风调雨顺,而且,村子里不供土地,供的是龙王。可是有一天,一个醉鬼懒汉喝醉了酒,竟然跑到龙王庙前放了一泡水,这一下可是冲撞了龙王爷,于是龙王爷便降灾,给村子发了大水,这次灾祸淹死了无数人,生出水鬼无数,导致这个村子阴气十分旺盛,从此以后,便拆了龙王庙,供了土地。因为土地是阴间的正神,刚好可以安抚被淹死的水鬼。
龙王爷庙宇被拆,更加气愤,可是又不敢直接降灾,因为此处安置了土地庙,和地府,天庭都能对话,不是一条龙能独霸一方的,可是龙王的庙宇被拆,他心里有怨气,就化作一个青衣少年的模样,来到村子里,想引领舆论,带节奏,重新恢复龙王的声誉。就在探访途中,却相中了一个女子,于是这龙王忘记了仇恨,发誓一定要迎娶这女子到自己在江低的小晶宫中。那女子看青衣少年容貌英俊,也就答应了。
可是,女子的父亲,却是不愿意放走这唯一的姑娘,他性格刚硬,和青衣男子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冲突之中,女子被误伤,最后死去。刚好,女子的魂魄就被带回了龙王的小晶宫,成了龙王奶奶。
而这女孩做了龙王奶奶之后,一直很惦念自己的父亲,一心想要把父亲也拉到小晶宫中。这个龙王奶奶的父亲,就是王狗蛋的前世。之所以江面上一直不太平,并非是龙王故意作乱,而是该走的人一直不走。
村里的人听完这么一个故事,纷纷议论,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灵泉子道士说道:“要破解此事,倒也不难。那就是把王狗蛋扔进江里,让他们父女团员,让龙王爷也有个岳父!”
大家听了,纷纷叫好,本来这王狗蛋人缘极次,大家一听说可以有理由把他弄死,自然是欢呼雀跃,也不管是真的假的,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村长和大家,一起出了个计策。因为王狗蛋嗜酒如命,于是村长便让一个和王狗蛋有矛盾,但是矛盾不深的人,请王狗蛋喝酒。
“王哥,以前的事情对不起了,都是我不对,来,今天这顿酒我请了,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王狗蛋对这一番说辞十分受用,两个人便喝起酒来,最后还称兄道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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