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半脚黄泉
随着纸月亮化作一堆黑灰,天色立刻明朗起来,山谷之中又是一派晴朗,陈父方才回过神来,仔细听听,那隐隐约约的声音也不见了。走在前面的张先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停了下来。陈父也随着他停了下来。
陈父心有余悸,肚子里有一千个问题。他迫不及待地问张先生道:“先生,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张先生说道:“这怕是深山古洞之中修炼多年的厉鬼,很是有些手段,幸亏有我在,要是换个普通人,恐怕魂魄早就被她勾走了。”
陈父这时才回想起来,刚刚那个女人的声音,诱惑力极强,自己差点也就回头了。陈父感到非常后怕,他也听说过,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喊你的名字时,千万不能回头应答,否则自己的魂魄就会被勾走。陈父突然又想到刚刚的天黑,非常诡异,他又向张先生询问,刚刚天突然黑下来是怎么回事?
张先生说道:“那是厉鬼的幻术,这女鬼恐怕已经在深山古洞之中修炼成了气候,几乎快要变煞了,各种花里胡哨的手段不少,刚刚那招就叫做”半步踏黄泉”。意思就是让受害者神经受到麻痹,刚刚看到的那条路,实际上就是黄泉路,中了这种幻术,顾名思义,就好比世半只脚已经踏上了黄泉路,如果不及时破解,不久魂魄就会真的进黄泉。”
陈父听了这话,当真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剩下的路程里,几乎不敢再多说什么话了。
可是,张先生却一反常态,和陈父唠起了家常。陈父因为受了惊吓,而且还在担心仍然躺在家里的陈凡,一路上沉默寡言,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哼,哈地应付着张先生的种种问话。
后来,张先生便低声告诉老陈道,因为咱们两个人刚刚遇到了厉鬼,身上阴气弥漫,如果死气沉沉地不说话,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很可能会再次沾上些什么,因此,要不停地说话。活人的语言是带有一种生气的力量的,人活着,就是要互相交流,周身才会有人气,才会克制邪魔。
老陈听了这话,只能硬着头皮和张先生聊一些有的没的,于是两个老爷子一边向家走,一边说话。而且是刻意地谈话。不多时,两人回到了家中,老陈看到躺在床上的陈凡,脸色好了许多。
张先生走到陈凡床前,向陈凡讲了那把伞。
“小伙子,你知不知道,在路上,有两种东西是捡不得的。一种是钱,一种便是伞。”
“咱们先说这伞,雨伞常年着水,阴气盛,又因其特殊的锥形形状,上尖下圆,很像是无常鬼头上戴着的尖帽子,游魂野鬼很喜欢寄宿在里面,除了古墓,这雨伞便是鬼怪的第二理想居所。谁要是把住着野鬼的伞捡回家去,无异于把鬼带回家,要是普通的游魂还好,如果遇到了厉鬼,那一家子性命都难保!”
陈凡听完这番话,吓得头皮发麻,但也顿时来了兴趣。于是他又问道:“那钱为什么不能捡呢?”
张先生说道:“钱这种东西,谁都喜欢,而有些心术不正的人,便会利用这点,在路口上放上钱,让人去捡。而这钱可不是白让你捡的,这其实是一种古老的邪术,在钱上施咒,用来买命或消灾。。。”
不知不觉之间,陈凡听得入了神,他请张先生再多讲一些这方面的事情,于是张先生点上了一颗烟,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娓娓道来。
这便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话说有一个在饭店工作的厨师,平日里闲得没事就喜欢和朋友们一起在棋牌室里打麻将。有一年的七月十四,四个人在麻将馆里搓麻将到凌晨十二点才散场,当几个人打着哈欠从麻将馆走出来时,街道上还能隐隐约约地闻到烧纸留下的呛人的烟味。四个人慢慢丢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其中两个人告别,另两个人因为家在一个方向,顺路一起走。走着走着,就发现那十字路口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厚摞百元大钞!
一开始,两个人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因为这一大沓子钱刚刚在另两个人分手时还没有,他们也没看见,可现在这钱就规规整整地摆在那里,仿佛等着人去捡似的。
两个人慢慢地走到路口,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百元大钞,眼睛直冒绿光。
钱这东西,没人不喜欢。
其中一个人一脸猥琐地说:“哈哈,看来那两个小子没有财运了,也是,谁叫他们把钱都赢去了,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我们不妨官这个人叫做张三。
另一个李四总感觉心里不踏实,他满面愁容地对张三说道:“我说,这么多的钱,足足有小两万吧,失主肯定着急,我看咱们还是交给景查叔叔吧,即便不交的话,这周围都有摄像头,你捡了钱最后也得还回去,还不如落个好名声。”
张三听了李四的话,一脸的鄙视,他轻蔑地对李四说:“切切切,你瞧瞧你那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儿!”说着,张三伸手就去捡那些钱,李四拦也拦不住。
张三捡起那些钱,吐了口唾么,一张一张的点,口中念叨着:“嘿,真特么的爽嘿,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土豪,可算救了我一命,知道吗,老子欠了五万的网代,这下压力可以减轻一大半儿了!”
张三点出了一半的钱,递给李四,说道:“拿着,好兄弟就得见面分一半儿,亏得你遇见我了我跟你说,这要是让赵四儿那小子看见这些钱,你两百块都落不下。”
李四犹犹豫豫地伸出手,一脸的不情愿,内心中充满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想了想,李四又把手缩了回去,说道:“我不要了,这不该拿的钱,我不拿。”
没想到张三一瞪眼,还跟他急眼了,吼道:“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不然的话,我拿两万,你去景局告发我呢?你少废话,给我拿一万,反正咱俩谁都拿了,谁也别说谁。”
原本李四就对这笔钱要不要拿的问题举棋不定,他不拿钱,完全是出于胆小怕事,而现在,迫于张三的气势,和确实是自己也想拿这笔钱,于是只好把钱接过手,半推半就地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江都市世纪大饭店内,鬼故事大会依然在进行当中。其中一个名叫王琳的女孩子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事情发生在她的一个表哥身上,表哥名叫陈志生,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小公司做起了一个小职员,虽然收入微薄,但工作却还算体面,起码是个坐办公室的。
工资微薄,只能让他在公司附近租住一个便宜的房子。陈志生忙里忙外地把东西搬进了房子之后,四处看了看,心中不禁唏嘘起来。这房子可真是够破的。可是,如今这个年头,像自己这样身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居所就算不错了,更何况,这房子便宜,好事儿不能让自己都占了。
想到这里,陈志生心里平衡了点。
第一天晚上在陌生的房间里睡觉,陈志生失眠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认为是认床,第一次在生地方,总要有一段磨合的时间。睡不着,陈志生就开始看手机,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总算是有了些困意,于是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到了半夜时,陈志生迷迷糊糊地总觉得屋子里好像有啥东西,意识处于昏聩状态下,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他感到身体上方仿佛压上了千钧的重量,好像真的有个人坐在了他的身上,陈志生完全动弹不得。
一个闪念出现在陈志生的脑海之中,他记得,以前自己也曾经出现过鬼压床的情况,也读过一些这方面的资料,他相信鬼压床有科学的解释,但如今的感觉,和以前的鬼压床感觉完全不同,那种千钧之重的感觉是真真切切的,绝对不是幻觉。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来,才慢慢地消失。因为陈志生整晚都没有真正睡着,所以醒来后感觉非常疲劳,就和没有睡过一样。
此时,从陈志生身上也突然传来一阵瘙痒的感觉,陈志生马上走进卫生间照镜子,当他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陈志生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疙瘩,又痒又痛,难受无比!
陈志生不明白自己这是得了什么病,他还尝试着去挤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疙瘩,还真的流出一些腥臭恶心的液体,是一种腐臭的味道。不过,在挤疙瘩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疼的感觉,陈志生控制不住,一个一个地挤起来。可是,挤过之后那些疙瘩就又鼓了起来,陈志生一开始甚至想请一天假,可架不住自己经济实在拮据,请不起,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一身的疙瘩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之后,许多同事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陈志生,有些人更是如同躲避瘟神一般绕着他走,更是有一种小道消息,说满脸突然生气的疙瘩,是唉子病的前兆。
公司领导看到陈志生这种情况,主动要准他一天的假期,让他去医院看看。陈志生无法,只能又收拾东西离开公司,直奔附近的一所医院。
到了医院的皮肤科,陈志生这种情况让大夫也大为吃惊,一时检查不出什么病因,只能按照过敏去治疗,开了一些药膏和消炎药,让陈志生自己服用,涂抹。
回到住处之后,陈志生依照医嘱吃了药,并涂抹了外用药膏,可是症状丝毫没有减轻,浑身瘙痒疼痛的感觉反而进一步加强了。
当天晚上,陈志生因为浑身瘙痒疼痛无法入睡,索性睁眼望着天花板,却也不敢关灯,他现在基本已经确定,自己的症状和某些超自然力量有关系。
不过,到了凌晨两点时,陈志生还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这一晚,鬼压床没有发生,但是,陈志生却隐隐约约地听到好像有一种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种声音真真切切,好像就在陈志生的面前,可是他拼尽了努力,也睁不开眼睛,使尽了力气,也仅仅是勉强地把眼睛裂开了一道缝。
不看还好,一看可把陈志生吓了个魂不附体!
只见昏暗之中,出现了一对母女的身影,两个人身影都呈现半透明状态,就和电影里的鬼魂类似,小女孩也是满脸的疙瘩,她向母亲哭诉道:“妈妈,脸好痒啊!”说着,用手拼命地抓脸,女人则说道:“忍着点,不要抓,会感染的。”
可是小女孩还是不停地抓挠,一直到把整个脸皮都抓烂了,恐怖的骷髅和面部肌肉裸露出来,泛着青紫色的诡异光,看上去恐怖无比。
陈志生被吓得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嘶吼,猛然间清醒了过来,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物,而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陈志生醒来,只是感觉自己的脸面疼痛无比,他伸手摸了一下脸,再看看自己的手,从脸上摸出来一大滩青色和红色混合的液体,恶心无比。陈志生赶忙奔到洗手间的镜子前,从镜子中望着自己的脸面,发现自己的脸都被抓得快毁容了,他想,定然是那个怪梦,在梦见那个小女孩抓脸的时候,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抓了自己的脸面。
陈志生马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立刻冲出家门,他现在必须再去一趟医院,一刻也耽误不得。在他飞奔在走廊时,迎面走来一个老太太,开口喊了一声:“小伙子!”
陈志生此时心急如焚,也顾不上搭理她,只是快步冲着单元楼门口跑去,没想到那老太太竟然追了出来,还继续和陈志生搭话:“小伙子,你住几零几啊!”
陈志生实在不想搭理她,只是含糊地答道:“404,大娘,我有急事,不能陪您聊天,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陈志生心说一个老太太也有不了什么大事,现在唯一的大事就是自己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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