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0 新皇毒发

  举行登基大典这天的上午,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已经在金鸾殿外的广场上集合完毕,仪仗队也早就准备妥当,就等着尚明宗出现了。【】

  秋骨寒头戴皇冠,身穿龙袍,先乘坐步辇到了金鸾殿里,最后一次检查仪容和穿戴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他只觉得腹内一阵绞痛,整个人都站不稳了,跌坐到龙椅里。

  “皇上,您怎么了?”身边的亲兵看他状况不对,赶紧叫人,“你们赶紧去找御医来,快!”

  秋骨寒咬着牙,紧紧的捂住腹部,哑声道:“把连横找来,快!”

  连横因为在这次兵变中立下大功,得以出席这次登基大典,他现在一定就在外面。

  现在,大概只有连横能救他了。

  因为,他毒发了。

  ——连横给他下的毒毒发了。

  按时间计算,今天尚未到毒发的时间,但他却提前毒发了,他相信,这应该是连横故意在解药里动了手脚的缘故。

  连横到底想做什么?

  想利用毒药控制他这个新任皇帝,自己当幕后的实权皇帝?

  还是说,连横另有打算?

  腹部越疼,他的目光愈是冰冷,连横最好不要玩得太过分,否则,他不会让连横有好果子吃。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雾公子紧张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秋骨寒额前冒着冷汗,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只管看着就好。”

  雾公子道:“那你、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秋骨寒道:“至少现在还死不了。”

  雾公子:“……”

  半晌后他道:“你就是不肯告诉我是不是?”

  秋骨寒喘着气道:“告诉你也没用,你且静观就好。”

  “你、你这个笨蛋……”雾公子跺了跺脚,跑出去了。

  他跑去哪里,又要干什么?

  秋骨寒这会儿没有心情去理会,因为,他的全身都开始疼了。

  没过多久,连横就被侍卫带进来。

  他一进来就道:“皇上找我何事?”

  此时,秋骨寒的肌肤已经微微发青,看起来有些奇怪。

  “连横,把解药交出来,我今日就封你为十万禁军第一教头。”他盯着连横,冷冷的道。

  “禁军教头?”连横抱着肩膀,嗤之以鼻,“皇上觉得我稀罕这个名头?”

  “那你想要什么?”秋骨寒眯着眼睛问。

  “想要什么?”连横笑了,耸耸肩,“请皇上立刻召三品以上大员和皇室宗亲进来,我有话要当众说明。”

  秋骨寒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想干什么,不妨直说。”

  连横大刺刺的坐下来,笑:“皇上急什么,把这些人叫进来,一切自然明了。”

  秋骨寒冷笑两声,也不废话,命令亲兵:“去,把皇室宗亲和三品以上大员叫进来。”

  亲兵不敢怠慢,小跑出去,传达圣上的命令。

  外面的台阶下,满满当当的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不知道皇上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豫了好一会儿,符合条件的才慢吞吞的出列,走出金鸾殿。

  这些人中,有支持秋夜弦的皇室要员,也有不曾支持尚明宗的朝廷重臣,比如文宰相、姬太傅等人,甚至还有黑无量。

  虽然姬恒等人是秋夜弦的心腹,但尚明宗直到现在都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他们这几天可真是过得度日如年,不知新皇什么时候就派兵包围他们的府第,然后将他们的九族给灭了。

  即使新皇早就公开放话,只要对其效忠,过往不咎,但他们还是不相信新皇这般大度。

  他们就怕新皇只是为了迅速稳定局势才暂时放过他们,过后再算帐。

  而现在,新皇突然把这么多要员叫进金鸾殿,该不会是想当场宣告他们的罪行,拿他们的血祭祀这场登基大典吧?

  他们迈着有些颤抖的步子踏进半掩的金鸾殿,心里七上八下。

  砰——他们全部进去后,金鸾殿的大门就从后面关上了,将他们吓得不行。

  前方的龙椅上,秋骨寒道:“各位爱卿请坐,连横连大人有话要与各位交待。”

  众人定了定神,分别按身份和地位坐下来。

  连横?

  又关连横的事情?

  连横该不会是想为前太子秋月明报仇,从他们当中抓出当年与前太子为敌的臣子,当场砍了他们的脑袋吧?

  虽然他们都很有地位,虽然今天是新皇的登基大典,但他们都相信,连横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情。

  一时间,当年参与迫害前太子或者与前太子对立的宗亲和臣子们,双腿都要哆嗦了。

  但愿新皇不要那么糊涂,被连横这头野兽牵着鼻子走。

  连横目光一扫,看到天京最有地位的皇室宗亲和朝廷重臣都到场了,这才懒懒的站起来,背着手,就像在自己家里散步一样走下来,在这些人的前面悠然的打转。

  “鹤亲王,文宰相,姬太傅,”他笑着问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皇上薨后,太子接着也薨了,接下来该由何人继承皇位?”

  文宰相虽然不曾支持过现在的尚明宗,但也不曾迫害过尚明宗,自认问心无愧,当即第一个道:“自然是先皇的其他皇子。”

  姬恒现在只想保住自己和姬家所拥有的一切,便顺着讨好新皇的思路道:“文宰相所言极是。”

  连横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盯向鹤亲王:“鹤王爷也是这般想的吗?”

  鹤亲王看起来很老了,用一副不愿问世和管事的表情,淡淡的道:“不,按理说应该是太子的嫡长子继承皇位,太子无子,方能由太子的兄弟继位。”

  连横笑了,看向其他人:“其他大人觉得鹤王爷所言如何?”

  众臣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低声议论起来,而后大部分纷纷点头:“鹤王爷所言有理。”

  但也有武将道:“依本将看,除非连大人所说的太子已经登基,其子方有资格继承皇位,否则谁有本事谁当皇!”

  这话也引来实力崇尚者的附和。

  两派人马就此争论起来。

  基本上,崇尚传统和礼仪者支持鹤亲王的观点,崇尚实力和政绩者认同文宰相的观点,两派讨论得有那么一点如火如荼的意思,都忘了在新皇面前讨论这种话题是否合适。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他们还没有适应“新皇臣子”这个身份,而且新皇一直不说话,存在感因此变低了一些,他们心里又慌得很,难得有个话题转移注意力,便都借这个机会放松紧绷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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