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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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无论有什么事情,过年最大。年前一切都都搁置,什么都别谈,只想合家欢乐。2月18号春节,在这之前我还没有破坏家庭平静的想法。

  春节前我得带头搞平稳过渡,把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都整一遍,更多的事放手给其他人去做,让自己空下大段的时间和精力。卡麦隆见面,几乎没亲力亲为什么别的事。

  除了亲眼见见世界著名的大导演。

  要知道,见卡麦隆是我现在比较有兴趣的事之一。

  见面的地点在上海,卡麦隆头一次委身于投资人,直接从洛杉矶飞过来和我们碰面,他带了两个助手,一个翻译,我们这边连翻译都没带,我、蔡青、刘明耀和鲁薇四人在上海分公司的会议室里见到了他。大家对这个人都比较有兴趣,蔡青还是终结者系列的FANS。

  和我印象中的公众形象差不多,卡麦隆穿着合身的西装,戴着他的招牌眼睛,瘦长脸,眼睛中闪着一种异样的敏锐,在看见我们的时候,很简单地向我们问好。动作得体,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我其实尊敬艺术家超过商业巨子之类的人。因为我总觉得,说到对人群当中诸个个体的影响,各种创作型顶尖人才对后世的影响要远远大于经济类人物。我们自小就要通过各种途径获得知识,而这些知识大多数枯燥无味,对普通人来说毫无乐趣。

  幸好有艺术家,幸好有他们的作品。

  我们可以轻松学到很多知识,可以知道一些想法。

  在我看来,电影也好其他的什么也好,不管题材如何,只要是面对普通大众的作品,最终都要让人有可以把生活变得更好的信心。而卡麦隆正是这样一个强者,他拍的都是娱乐电影,但总能让人振幅。

  这也快成为好莱坞最近20年来的定律了。

  我们几个人一一跟卡麦隆握手,我照样无视他的惊讶,开口用英语说:“欢迎詹姆斯先生来到中国,希望中国之行能带给您愉快的回忆。”

  卡麦隆用掩饰不住的惊讶说:“是的是的,我想中国已经带给我很多惊讶了。”

  在他背后,透过落地玻璃可以看见朝阳中的上海,宛如金色的梦幻都市。

  蔡青照例在这种外事活动中负责介绍双方,她按着个头顺序从刘明耀开始介绍,介绍到我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看我肯定地朝他点头才说:“这位是这我们太阳集团的投资人,周行文先生。”

  卡麦隆继续他的惊奇,美国人就是这样,有什么事不藏在心里:“哦!真的很让人吃惊,我想上一次跟我通电话的就是Mr-周吧?”

  鲁薇笑着点点头。

  卡麦隆不愧是想象力丰富的人,很轻易地就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实际上他的经纪人应该早就对我们的底细有所了解,所以他才肯屈尊跑到上海来跟我们会面。基本上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次合作是一定要得的,只是看分成怎么分了。

  卡麦隆倒也省事,直接让助手们把打印好的合约拿出来给我们看,趁这个当口,我跟卡麦隆谈起了娱乐电影的理念问题。,

  其实以前我也算半个卡麦隆影迷,之前两次通话已经让这人恨不得引为知己了,这次面对面谈起《终结者》系列、《异形》系列和最近的这部《真实谎言》,我对其中细节的津津乐道让卡麦隆听得差点飘起来。

  尤其我一针见血地指出当时卡麦隆在《真实谎言》故事中所表现的那种给平凡家庭主妇和平凡家庭男人们所编制的梦想的时候,这个蜚声国际的大导演开心地笑了。

  卡麦隆说,这才是他的本意,让人们珍惜现在,珍惜家庭,珍惜爱自己的每个人。

  我们这边谈电影,那边蔡青和鲁薇则在计算分成比例问题。我比较倾向于一次性给卡麦隆导演费和改编剧本费2000万美元,这在好莱坞电影史上算是最高天价了,斯皮尔伯格都没这个价钱。卡麦隆的助手建议他采用票房分红的方式来计算盈利,被我强硬地否决了。我们的投资本来已经超过卡麦隆的心理最高上限2.5亿美元,加上2000万的导演费,绝不可能接受票房分红的提议。

  事实上,我也知道,如果搞得好,这部电影至少能拿到近20个亿的全球票房,我可不想分给眼前这个美国人太多,老子还指望拿这笔钱继续拍别的呢。

  卡麦隆及其助手坚持了一番,又觉得2000万美元实在是一个自抬身价的好机会,从长远利益考虑,答应了。

  合同签好,我们这边虚情假意地表示绝不干涉导演的任何安排,包括最后裁片权在内全都不管。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眼前这位导演同志千万不能“拖稿”,这个人跳票和花钱在业界是出了名的,花钱我不怕,跳票比较难办,因为要配合全球规模的宣传。

  詹姆斯一口答应下来,蔡青假模假式地派了两个监制跟卡麦隆回去,这个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

  然后是太阳电子的事。

  95年一年里我们或收购或控股了不少公司,上上下下都是麻烦事儿。北暴雪在1月中也成立了,和暴雪同时进行新游戏的开发。我和刘明耀合计了一下,打算利用暴雪现在的人才资源在加拿大中部搞一个游戏学校,一边捞点钱一边把我们这边有潜力的人都送过去培养一下。这个算盘打的挺好,而且加拿大政府也很支持,他们对游戏业的前景很好看。刘明耀的父亲本来打算让我们在中国也开一个,听刘明耀痛陈利弊之后也就放弃了——在中国开游戏学校,亏不死的都是神仙。

  然而——该死,万事都有个然而——这个事还是挺有阻力的,加拿大地倒是便宜,北暴雪的人才也够,EA听说太阳电子动起来就不干了,它堂堂一个世界级游戏大厂能容中国人在北美地区四处撒欢么?EA紧跟着我们的脚步,我们这边校址还没选好,它已经开了一个。人家在北美的投资是长期稳固的,关系是多重的,底子是厚实的,一开学人头是涌动的……暴雪的CEO很诚恳地跟我们建议,这个学校还是不要开的好。

  我知道,这个建议是对的,但我着急啊……现在不搞等什么时候搞?等到网游泛滥,人心浮动,那时候搞已经晚了。

  就在我们正为这个事发愁的时候,刘明耀的父亲给我们带来一个好消息。

  年底选省内十大杰出青年和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刘明耀和鲁薇都有提名。刘明耀提的是全国十大杰出青年,鲁薇是全省十大杰出青年。这当中有多少暗箱操作或者其他方面因素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总体来说事情确实在朝我所期望的方向发展。最起码的,这种政府方面的承认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刘明耀对这个结果显然有点不太满意,按他的说法,就算他和鲁薇还有蔡青都被选上全国十杰都绰绰有余。针对这种弱智想法,他还理所当然地指着当时一个年近50岁的著名企业家的报道说:“就这样也叫青年?比我还不要脸!”

  我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其实他就是在告诉你,你还能当几十年杰出青年。”

  刘明耀朝我比了下中指:“烂人。”

  我嘿嘿贱笑。

  十大杰出青年的事儿基本上是板上钉钉没得改,来了这个荣誉的同时也就是告诉我们该撒钱了。年末,太阳集团公几个分公司各自表示了自己的意思,给政府,给贫困线以下的孩子,给养老院,都捐了大把的钱。我偶尔也会很疑惑,这些钱最后会落实在什么地方呢?能改变什么呢?就算比尔-盖茨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分出来,又能解决什么呢?

  解决问题的根本到底还是不在撒钱,虽然赚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基础。

  经济体制的进化、物质条件的升级、人口素质和精神文化的提升,太多事需要太多人做,偶尔想一想,会觉得很无力,然后又觉得很热血,觉得自己是在创造一些东西。

  “真的是在创造么?”

  偶尔我会苦笑着面对镜子,这样问自己。

  连我自己的文字和思想也不过是继承而来的,又何来创造之说?

  说白了,我也不过是一个传承者罢了。

  当然,这种称谓对我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赞誉。目前来说,我已经很满足。

  刘明耀和鲁薇确定了要拿到杰出青年头衔之后,我把人都喊过来,宣布了一件大家都一直关心的事。

  我要重组公司。

  大家对这个事都多少有一些心理准备,我把周世昌找来搞销售只是个前戏,算是为公司重组打下基础。随后我让周世昌自立团队,自是希望能让大家接受这种变化,并且让他们相信,变化所带来的结果只能变好不会变坏。事实证明,最近几个月公司的业绩只好不坏,一路高歌猛进,大家都很有信心。

  只要大家队我还有这种信心,我的大多数决定都能比较顺利地执行。

  我在大家的关注中提出了集中目前所涉及产业和资源的想法。

  像现在这样,硬件生产,软件开发,软硬件销售,还有网络工程部分,依然统统并入到太阳电子旗下,包括之前被我们“注入资金”的公司和工作组,以及姜博士的那个深圳工厂。

  孙长禄的饮食连锁和茶饮料厂还有味精厂并在一起,成立新的饮食集团,名称上开始摆脱太阳集团,名字我让他们自己定。我反复强调,一定要在品牌上进行分散,顺着目前品种多样化的潮流,把饮食类产品的品牌彻底独立开。

  至于房地产和投资方面,让鲁薇重新搞一个新公司壳子,把投资项目都并进来。

  另外再起一个文化公司的名头,把出版和影视方面的事都集中到文化公司里,让蔡青负责。

  周世昌依然独立在外一个团队,负责推广和营销。96年中国正要兴起概念营销大潮,全国人民都在学他那套。他原来的老板只从他手里学了狂打广告,打到95年底已经有点底气不足,过了1月份原来那个保健品公司开始巨额亏损,加上货款要不回来,几乎所有同行业人士都可以肯定,这家曾经名噪一时的保健品公司算是完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96年保健品的新奇迹该是三株药业了吧?80亿的年销售额让农村市场第一次被人们所重视。随后处在不同行业的保洁公司也开始了对中国内陆广大农村市场的围剿,成功地推广了P&G的产品。

  96年,就算按照我没改变的那个历史,中国企业也该雄起了,尤其是电视厂商联合发起的“振兴民族工业”活动,以长虹等品牌为主的一系列国产品牌通过各种方式将几个著名国外品牌彻底赶出了中国。在那之后,除了高端用户之外,普通用户很少有人问津国外品牌。

  我对这个倒是很期待。

  现在的1996年,则又要加上太阳集团重组这个事,这在其他同行业竞争对手来看,是大得不得了的新闻。

  我们自己人看来却觉得稀松平常,不就是优化结构方便管理么,说白了也就是我打算继续脱手不管事,还想方便快捷。

  圆桌会议上的诸位都是对自己所处行业熟得不能再熟的老同志了,倒也不用我多废话。合并之后大家依然各管各的事,就是头衔变动一下。我一直强调,在目前这个阶段,所有人应当精诚合作,毕竟1996年对太阳集团来说是个十分重要的年份。

  春节前大概也就这些事了——重组、调整和巩固,为我们收购卫星电视的股份做准备。

  当然,在这之外,我和张小桐私下研究了一下,决定把电器连锁做开,照目前我们的实力,全国前10名的电器消费大省各大城市是没问题的,这个算在太阳电子旗下,交给蔡青忙活。

  至于我们,剩下的事就是干等着过年和授十大杰出青年称号了。

  我对过年其实没什么好印象,听长辈们从饭前开始八卦一路八卦到饭后,甚至八卦到下一顿。然后就是九九八十一麻,看重播100遍的春节晚会……一年一次,以此庆祝全国人民的生命又少了一年,或者大家又浪费了无数金钱走了一回形式。

  吃饭喝酒喝酒吃饭不断地去不认识的亲戚家拜年,然后换来红包和笑脸。小时候我很喜欢这个是没错,现在确实有点腻了。

  当然,春节前的日子还是比较悠闲的,每天抱着抱枕在窝在家里耍IBM写东西。95年底MS的Windows95还没出中文版,我咬牙切齿地买了英文正版回来用。亏老子还是MS的股东呢?不过说起电脑来,靠年底装机大潮的继续升温,太阳电子赚了不少,北京名牌资产评估有限公司对太阳电子的电脑品牌评估超过了联想同创金长城等著名电脑品牌。而联想甚至有一部分内存来自于太阳电子的加工,这看起来就很有趣了。

  96年2月初,Windows95中文版面世的消息撒出之后,发生了一个有趣的插曲。

  由于Windows95的易用特性,大部分人不用经过专门训练也能轻易掌握,国内几大城市的政府都打算全面采用Windows95操作系统。这个单下来,哗哗的天文数字的钱就流到洋大人口袋里了。尽管我们心里都明白,微软在这方面本事十足,而且经验老道,看着还是不太顺眼。

  刘明耀哥哥以民营企业家的身份上书政府,痛陈国内软件行业之不易,这小子在商大找了几个枪手,写得诚恳无比,连我看了都觉得胸中一股热血翻腾,恨不得立刻为民族软件业做一点贡献。这份东西有他老子撑腰,拿上去之后产生了巨大的反响。

  也是正巧,西山被我们“注入资金”之后第二第三个游戏都是爱国游戏,有企划有宣传,在市面上造势很大,引起一定的舆论和反响。从这一点上来看,太阳电子横竖都是扛着“振兴民族软件业”的大旗了,刘明耀的上书因此得到了相当程度的重视。

  结果就是在春节前,国家正式下达文件,宣布了对外企在政府采购竞标中的限制,加大力度扶植国内软件公司。众所周知,95年之后电力、通讯、收费、银行和政府等部门在软硬件方面的订单量猛增,无疑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大多数刚起步的小公司们燃起了竞争的希望。

  在这方面,历史已和我所了解的历史有所不同,最起码,政府表态比我预计的要早了很多,我觉得这真的很好。

  我和刘明耀也够不要脸的,微软方面不知道他们在政府采购竞标中受阻是拜刘明耀所赐,刘总笑嘻嘻地跟微软谈起了关于OEM协议的事。预计从1996年3底月开始,凡是太阳电子品牌电脑全部预装Windows95。国内几个硬件厂商闻风而动,从反应最快的联想到反应最迟钝的长城,纷纷开始跟微软谈起了OEM的事。

  微软笑得极爽,中国市场的成功让全世界电子业都对这个一向看起来很神秘的国家有了兴趣,微软股票开始飞涨。如果没估计错,95年那次暴涨是挪到96年来了。

  1996年2月,尚方软件宣布其RTS巨作《血虎》延期到年底,业界哗然,但这种哗然很快又在群情踊跃的欢呼声中被淹没了。96年智冠开始着手其《三国演义2》的宣传,语音和大容量过场动画成为重要卖点,此时国内的电脑房里还都是大航海时代和仙剑,偶尔有人玩玩三国志4。

  Windows病毒倒是飞快地窜升出来,杀毒时代差不多快来了。

  拨给西山的2000万其中有1000万用来开发新游戏,最开始我也不奢望这些人能做出超越三上和鬼子程序员们的东西,大方向和之前金山的想法一致,先搞点爱国题材的东西。西山的工作人员九新想了几个构思,包括地雷战和地道战一类的回合制战略游戏。这两个作品我知道。而求君则提出了一个剧本策划,讲关于中国传统剑侠的故事,其中俨然有着岳飞和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内容。

  相对来说,我更看好这个。因为我知道,这个策划就是后来著名的《剑侠情缘》。

  以前我是小P孩儿,国产游戏崛起的时候没赶上,现在既然有机会帮忙,自然义不容辞。

  我婉转地通过蔡青的途径给了求君一些书面意见,并把宋代理学家张载的那段话用毛笔写在最后。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又及:“此乃国人千年之正道,侠之大者,浩然于胸。”

  据蔡青说,求君拿到这篇不甚工整的毛笔字的时候,慨然长叹,似有泪光闪动。

  我对蔡青苦笑,写这简简单单几个字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胸中翻腾?中国千古传承的精神,总有人要去传达,要去表现,让它一路沿袭下去。

  从我开始罢。

  就这样,在所谓悠闲的忙碌里,我们过了春节。2月底的一天,我召集全家人包括小姨一家过来开会。若是以前说这个话肯定没人搭理我,现在都是一召即来。我们在自家客厅里进行了一次用讽刺的话说就是真诚而直面心灵的对话。

  对话围绕一个核心,就是我和张小桐将来的发展。

  会议的核心重点是继续扩展公司,在1996年世界各大公司并购的风潮中也分一杯羹,围绕着两个基本前提当然是我和张小桐能不能确保学业和事业的并行。在老一代父母看来,赚多少钱不是一个孩子是否有成就的标准,学习好才是。

  这种本身就自相矛盾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在我看来没什么不能解决的,我等人齐了,对大家宣布了一个决定。

  “我和小桐姐其中一人要移民,到底谁走,你们研究一下吧。”

  所有人愣住了。

  我继续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了,政府已经开始介入,所以我考虑我们当中走一个,换了身份之后事儿好办很多。我们还要继续在海外投资,还要入股香港的电视台,必需有一个高层拿海外身份。”

  其实这个事在之前已经有了定论,张小桐走,我留,我这么说不过是给大人们一个缓冲的机会。

  我之前就此事询问过张小桐的意见,我的本意也是希望她走我留,毕竟这边还有三哥他们的生意,我不希望张小桐来沾这些事。而出国对于她来说显然没有什么阻力,最起码的,她从小接受接近西式思想的熏陶,很能适应外面的环境。

  张小桐也同意我的想法,她觉得我更适合在国内掌控一切。

  我们头疼的只是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我会很想她,她也会很想我。

  四个大人愣了一会才缓过神来,我爸最先开口:“移民?你要往哪去?”

  “随便。”我说,“全世界哪个国家都行,反正不是在国内,限制太多。现在我们想去哪都没问题。”

  “臭孩崽子口气倒不小,”我爸对于我这种抛宗弃祖的想法很反感,“你说走就走?怎么,中国装不下你了?”

  我一点也不为他的脸色所动,慢悠悠地说:“有点这个意思。走倒是容易,用钱抽中介脸,你看我能不能走?”

  我妈忍不住插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问几位长辈:“你们听说过香港有几个著名的电视台吧?”

  长辈们点头。

  我问:“你们知道国家让我们花钱收购这个电视台的股份吗?”

  长辈们摇头。

  我继续问:“你们知道这有多不好玩吗?”

  长辈们还摇头。

  我连续问:“那你们说,我除了移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外籍华人的身分可以在中国不受限制,本国企业却受限制,你们以为我想要那张破绿卡么?”

  长辈们依然摇头。

  “这不就结了?”我摊手说,“出国是个下策,但也是必由之路。我和小桐姐打算好了,投资移民,很简单的。”

  小姨和小姨父对境外活动比我父母要多了解一些,试探着问我:“行文,你们打算去哪?”

  “美国,或者澳洲。”我说,“其实我们在美国有一部分投资,虽然不是很多,现在成长速度已经很快了。”

  96年中国人自己的信息高速公路牌子也才刚立起来,给他们解释网站的发展也是白解释,不如不说。

  小姨又问了一个看起来完全不该问的问题:“小桐,没退路了么?”

  张小桐笑着抱住小姨脖子:“妈,您希望我们放弃现在这些吗?”

  小姨父在那嘀咕:“就算现在也够花一辈子了……”

  小姨捏了他一把:“没出息,这种话你也好意思当孩子面说?”

  我看四位长辈的想法已经略有松动,也不猛追,说:“大概核心就是这么个事儿了,咱们过几天再研究好不好?”

  张小桐偷偷看了我一眼,满脸的舍不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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